第一千二百四十四章 向太子求和
「陛下，鐵錢總比紙鈔要好些的。」有位大臣最後來了一句。
大唐銷量第一的報紙半月談雖然在中原地區被關閉，但廣州、欽州、交州、福州幾個分社依然還維持著，並且現在廣州分社已經成為了半月談報總社。
「傳旨給李績，讓他立即進軍，不得遲緩，若遷延不進，朕讓監軍提他首級回來！」
浙江宣撫使看著剛下達的公文，滿臉皺紋。
一石激起千重浪。
「可百姓會認可嗎？」李世民問。鐵和銅區別是巨大的，一貫銅錢六斤四兩，一斤鐵錢重量上也許差不了多少，但銅鐵價格能一樣嗎？
鐵，本身也是金屬，這些年來鐵雖然不再如過去那麼稀缺，但鐵畢竟本身也算是一種商品啊。
他料不到，事情居然會發展到了如此惡劣的地步。
最後，他出了一個狠招。
「這究竟是哪個愚蠢的傢伙提出來的蠢計劃？」
現在南邊用的是最新版的寶鈔，他也不怕朝廷弄假鈔過來，他們還沒這技術。再說了，現在南北打仗，各處關隘，都禁止攜帶錢鈔出入。
每枚重一錢的鐵錢，當普通銅錢十文。
這話讓李世民非常無語，卻也認同。
他現在局面再不好，也還沒有到那一步。
「這日子是越過越回去了。」
雖說此前李超改革了鑄幣工藝，讓金銀幣不再是稱重衡量而是以面額流通，但本身還依然是很值錢的。
「朝廷是不是在開印鈔廠，濫發金券？」
一枚鐵錢如果也鑄一錢重，一貫鐵錢同樣六斤四兩的話。朝廷如果鑄一千萬貫，得六千四
李世民心裏迅速算了筆賬，一千萬貫鐵球，得花費六千四百萬斤鐵，這個成本太高了。而且，一千萬貫，也不夠緩解如今的局面。
金銀幣也是如此。
這得需要多少鐵啊。
確實沒毛病啊。
朝廷說不準私藏超五千銅錢，那些人就想辦法挖地窖埋藏起來，他們乾脆不用，也不拿到朝廷兌換。
「臣以為，可以鑄造鐵錢！」
嶺南其實也受了很多影響，北方諸多港口封鎖，船貨不再南下，對於廣州等沿海商港來說，影響極大。北邊的船和貨下不來，這邊許多內銷的商品，也一樣的無法往北運。
李世民咬牙切齒，差點暴走。
「發行鐵錢？」李世民猶豫。
總不能把武庫的刀劍鐵甲融了鑄鐵錢，把百姓家的鐵鍋、鐵犁收了鑄鐵錢吧？
「讓我們搜刮百姓手裡的金銀幣和銅錢，然後上繳朝廷國庫，這是要讓千夫所指啊。」
「中原經濟已經崩潰。」
「商人破產，工廠關門，大量工人失業。」
「陛下，別再搞什麼鐵錢了，收手吧。再這樣下去，只怕天下沸反，民眾都要揭竿而起了！」
「魏徵，你又有何良策？」
而一千萬貫錢，對於如今的市場來說，似乎也並沒有太大作用。
「朝廷這是要搶錢啊！」
「皇帝在瞎折騰什麼啊！」
原來的儲備，也根本沒這麼多。
朝廷下旨，要求各地官府，收繳民間百姓手中的金銀幣和銅錢。百姓家中不得私藏超過五千枚銅錢，
「每枚鐵錢當十。」
「朝廷要這麼多銅錢做什麼？」
靠近大瘐嶺的江西贛州，許多百姓都在日夜盼著南軍能夠打過關來。
看中原的百姓，飯都要吃不上了。米價漲了三百倍啊，這誰還能吃的起飯。
此外時報、漢京晚報、帝國新聞等多家報紙，也都轉移陣地，在廣州設立新的總社。內地的各家報紙的許多編輯、記者等，也紛紛想辦法南下來到廣州。
資料詳實，還有許多知名人物接受報紙的採訪發表了言論。
加之張超早有準備，做了不少預案，現在糧價還是很穩定的。
李世民聽完下面的奏報，久久無語。
「一個月內，漢京糧價實際上已經漲了三百倍！」
「准。」
錢的威力是如此巨大，紙鈔信用破產後，金屬貨幣又大缺，這導致如今的亂象。
「滾！」李世民咆哮道，讓他跟太子求和，這決不可能。
「這日子沒法過了，怎麼太子還不來啊。」
廣州。
是啊，鐵錢怎麼也得比紙鈔要好些啊。
「你還不知道么，現在紙鈔一落千丈，一貶再貶，已經一錢不值了。一貫金券，只能換十文銅錢。如今漢京市面上，連一枚銅錢都看不到，大家全都收藏起來了。紙鈔卻狂貶不止，漢京百姓現在都以物易物，紙鈔根本用不出去，就算一貫折十文錢，都不一定買的到東西。」
可魏徵吹鬍子瞪眼，跳了出來。
……
「鐵居然比銅還貴，甚至貴了二三十倍？」
「陛下，這鐵錢鑄造出來，試問誰願意用？只怕跟寶鈔
不管是停止以鈔換錢，還是繳稅用錢，禁止私藏過多銅錢等等方法，都沒有什麼大用，反而弄的如今各地局勢越來越緊張。
今天半月談整份報紙，都在談這件事情。從多個角度，全方面的談論如今中原地區通貨膨脹，金券貶值的消息。
現在大家恐慌來換錢，可只要撐住了，那麼回頭大家發現鈔還是一樣的堅挺，而銅錢還是那麼的使用不便，大家最後依然還是會繼續使用寶鈔。
可現在紙鈔換不到銅錢了，於是也就一錢不值了。
眼下地方上局勢如此緊張了，朝廷還要下這樣一道旨意，這豈不是要火上添油？
「水可以載舟，亦可以覆舟！」
可紙鈔不同，紙鈔原來有信用，是因為大家相信紙鈔隨時能換成銅錢，紙鈔只是一種銅錢的替代物。
這話，居然讓眾大臣們無法反駁啊。
「那你們有什麼解決辦法？」
「哎！」
「這朝廷剛下令，今年夏稅不收鈔要收銅錢，咱們到哪弄那麼多銅錢去？」
「那就鐵里摻點其它的，一枚鐵錢用鐵半錢或者三分之一錢，這樣就能用更少的鐵，鑄出更多的鐵錢來。」李世民道。
「朝廷有什麼理由可以禁止使用銅錢？」
旁邊的左右布政使、按察使等浙江道高官們，也全傻了眼。
「臣有一良策，可安民心保社稷。」魏徵站在那裡，「辦法很簡單，請陛下給臣
漢京。
兼之，百姓現在拚命的窖藏銅錢和金銀幣，這讓的市面上更是錢荒。
還是跟著太子，跟著趙王好啊。
……
私藏超過者，須得上交官府，兌換為金券。
李世民不懂得什麼叫劣幣驅逐良幣，可也知道這樣下去，是要完蛋的。
「陛下，過去是過去，如今是如今，此一時，彼一時也。過去不曾大興工商，還是相對簡單的農業經濟。可現在，不一樣了啊。再者，如今錢幣奇缺，市面上本來應當有許多銅錢，可根本看不到一枚。朝廷已經把國庫里的銅錢都拿出來了，但不管拿出來多少，很快就如石沉河底，被吞的乾乾淨淨啊。」
哪怕現在用絹流通，也不夠，因為如今的大唐擁有六千萬人口，極為龐大，商品流通大，貨幣的需求更多。
朝廷也拿出了許多絹來流通，可依然還是錢荒的厲害。
百姓又不傻。
一聲聲嘆息。
御書房。
至於南邊的寶鈔，雖然也受了些影響，不少人擔憂。可張超也一直很堅決，任由民眾來兌換來取，鈔和錢還是很有區別的。
「陛下，我們沒有這麼多鐵儲量。」工部尚書提醒皇帝。如今到處亂，許多礦山、鋼鐵廠等也都生產不穩。
「朝廷是在倒行逆施。」
好在不缺糧食，珠三角、紅河三角洲，還有琉求等地都是產糧重地，每年還要往中原運銷許多糧食，而且這些年地方上存儲的糧食也多。
「陛下，以鑄造銅幣的方式鑄造鐵幣，然後流通，可以大大緩解如今銅
浙江。
「是皇帝身邊出了奸人。」
這個時候，朝廷應當流通銅錢，可大唐向來缺銅，銅錢鑄造不了那麼多。
時報、漢京晚報等各家報紙，也紛紛跟進。
「可不是，還說秋稅要收實物，也不收鈔。」
百姓們看著報紙上那驚人的報道，都震驚萬分。再看看身邊的平和安穩，大家都感覺跟做夢一樣。
各大報紙對於朝廷的報禁，是非常不爽，十分有怨念的。來到廣州后，都火力全開的在報紙上口誅筆伐，噴的朝廷是體無完膚。
如今甚至連糧食都成了硬通貨了。
……
這樣六千四百萬斤鐵，就能鑄成一億貫鐵錢。
……
至於魏徵說的鐵錢比銅錢貴二三十倍的事情，他是從另一個角度考慮的。鐵錢不完全按面額來，而是相當於信用貨幣，但又比紙幣好些，不是完全的信用貨幣。
可還遠遠不夠。
銅錢之所以能夠那麼堅挺，那是因為銅錢本身也是貴重金屬，哪怕把銅錢融了，得到的銅也很值錢，甚至可能比銅錢本身還貴。
半月談一大早刊印的報紙，頭條赫然是：「中原朝廷已經禁止百姓使用金銀幣和銅錢，強迫百姓使用金券。目前金券一百貫才折一貫銅錢。物價飛漲，商品緊缺，而各地工坊卻在紛紛的關門倒閉。請問，本繁華無比的中原，為何如今成為末世鬼域，這一切，究竟為何？」
「紙鈔連銳都不能繳，誰用誰傻。」一名官員憤憤道。
「過去沒有紙鈔的時候，我們不也一樣過的好好的，現在再行錢帛兼行，怎麼就不行了？」李世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