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五十七章 朕要親征
漢京。
「誰忠，誰奸？」
「杭州商會的商賈更是直接打開了杭州城迎接叛軍入城。」
不應當啊。
「要親征！」
這兩相一對比，嚇人啊。
宰輔們沉默。
哪怕是後來太上皇復辟之亂，雖然趁他西征在外，搞的很被動。可當他回師，一路上叛軍都冰消雪融。
可不論房玄齡和長孫無忌等人如何勸說，李世民都已經鐵了心，要親自去滅了張超。
孔潁達問陸德明。
「誰是朕的心腹？」
根本無人能阻攔的了。
想想張超和太子叛亂以來，他們還沒有遇到一次像樣的抵抗。
「這種小冊子現在國子監到處傳抄，完全控制不住了。」孔潁達嘆息。
「如今太子借張超之助，看來很有可能贏。但是，皇帝都容不下張超，太子將來能容下張超嗎？」
「唉。」
李世民目光盯著一眾宰輔，覺得每個人都那麼可疑。
「朕還能相信誰？」
上一次，張超是以勤王之名。
嶺南數十州，甚至是後來的福建，都是望風而降。
現在已經奪下杭州，下一步肯定就是揚州和金陵，然後一種往江漢而來了。
李世民一掌拍在御案上，震的筆架都摔地上了。
兩人一聲嘆息。
「誰有這個本事？」
如今張超他們形勢佔有小優是沒錯，可那又如何？
五萬大軍啊，集結了這麼久，結果在出征前被一鍋端了？
飛鴿傳信入京，京城百姓都知道了，杭州失守了。
「國子監八千學生，倒是有一半多都是支
「太子殿下過於賢明，太得擁護。張文遠功勞太大，聲望權勢財富滔天。貴族們功高，封建邊地，權力極大。而近年興起的工商豪強，影響力也不斷的在提升。」
這是一個很直接的問題，也是一個很值得思考的問題。
「杭州怎麼可能失守？」
「那時的張超，會不會幹脆篡位呢？」
而眼下的局勢是何其相似啊。
「變的究竟是張超還是陛下？」
這麼一對比，李績在九嶷山僵持不前，倒反而顯得十分難得了。起碼，李績跟南軍硬戰過。
這隻能說明，真有的有很多人在暗中通敵了。
「隋結束南北朝分裂，二世而亡。大唐繼承隋，如今也不過二十年，這盛世卻已經轉衰，莫不國祚也難長？」
「可當年皇帝是為了讓太子地位穩固，希望能夠成為一個優秀的儲君，才為太子定張超的女兒。畢竟那時張超有功，有能力，年輕，可張超不是世族，沒有太深家族背景。陛下那時不會想到，十幾年時間，灞上張家，居然會成為一個超級豪族。」
李世民很震怒。
良久。
而朝廷南征，李績的軍隊卻在九嶷山遭遇到了頑強的抵抗。
可以預見，浙江道肯定是守不住了。
朝野一片嘩然。
國子監。
最近，皇帝的情緒越來越不穩定，動不動就咆哮。
房玄齡愣愣的看著皇帝。
占交
皇帝難道真有這種想法？
孔穎達和陸德明一起看著一本小冊子。
沒有外人在場，兩個老友說話也並不拘泥。
這种放松、疏忽，讓人震驚。
漢京之亂，幾個月就平定了。
「如果太子和張超沒有走在一起，也許就不會有今日之事。」
而這一次，張超則是打著護新法，清君側的旗來的。
不是已經調集封臣貴族們去討伐秦瓊等造反諸侯，不是已經派人去召集薛延陀、契丹等北地藩屬了嗎？
李世民咆哮。
他想不通。
孔穎達長嘆一聲道，「那些事情我們也控制不住，只希望張超能夠保持本心吧。咱們啊，還是來說一說這些傳抄的小冊子，事情越鬧越厲害，國子監已經壓不住了。我很擔心，這若是引起陛下的震怒，到時國子監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只怕是要吃大虧啊。我們身為他們的師長，必須得保護好他們。」
「是張超，他沒停在廣州。他帶著八萬大軍，自廣州悄然出發，突然出現在杭州灣。杭州準備自海上南征的五萬將士，沒做絲毫抵抗，直接就投降了。」
皇帝什麼時候腦子已經這麼不好用了？
張超在遼南誓師，然後登州聚兵，從海上揮師南下，入長江，奪揚州，平洪州，再一路打到了漢京城下。
房玄齡都不肯說話了。
玉跟瓦去撞，這能有什麼好。
御書房。
「朕！」
「其實這冊子上寫的，也很有道理。」
「唉，說到底，都是權力慾望害的。」
為何是叛軍節節勝利，步步逼近，甚至得到越來越多人的支持，反而是他局勢越來越不利。
代樞密使屈突通老爺子非常無奈的重複，「陛下，剛剛得報，杭州失守了。」
當年玄武門之變，他迅速的就掌握了局面。
皇帝說的有些話是對的，在這場叛亂中，太子和張超真的得到了太多人支持。有如秦瓊程咬金直接起兵的，也有許多暗中在盼著他們早點到的。
張超八萬人北上，這肯定無法做到完全保密，可朝廷卻絲毫情報都沒收到。
「陛下，必須派人去攔截張超。」兵部尚書張公謹道。
還有杭州港的五萬大軍，居然被人直接堵在了軍港，張超的軍艦隊直接到了他們水寨門前，這一路上，就沒有半點警戒。
皇帝不想看到這些超出控制的事情發生，他想把一切重新拉回到控制之中。
形勢雖然不太好，但也沒到這地步。
「希望張超成為周公，而不要當那王莽。」
「但文遠說的沒錯，天下興亡，匹夫有責。這次護法，既不會亡國也不會亡天下，大唐還是大唐，中原也還是我華夏漢家江山。」
「不單是這種小冊子，還有如今南邊發行的時報、半月談等報刊，也在咱們國子監里大肆流傳抄寫。」
張超輔佐皇帝奪天下時，那時他還沒多少權勢。是玄武門之變后，他才一躍進入頂級勛臣之列，手握實權，進入宰
陸德明皺眉，「或者可以換一個說法，陛下都制不住張超，將來太子能夠制的住張超嗎？張超策劃玄武門之變，扶保陛下奪位成功。如今又扶保太子，若是再成功，那張超可就扶立兩位帝王。那個時候，天下權力之重者，莫過於張超了。」
李世民站起身，發出冰冷的話音。
「陛下？」長孫無忌終於開口了。
有些大臣則已經在想，數年前，漢京之亂時。
「可這些不會為陛下所容，不會為朝廷所容啊。」
「張超已經拿下杭州，再北上，就要攻入長江口。到時不但能順長江長驅直入，一直往漢京攻來。而且就算他不直接攻過來，這東南沿海，江淮之地，可是朝廷最重要的稅賦之地和產糧地啊。」
「變革太快，快到讓陛下都感覺不安。」
朝廷依然是擁有最強的實力啊。
老房都在驚訝，朝廷已經這麼不受百姓待見，大家這麼迫不急待的想要換一個朝廷了嗎？
「變的應當是陛下。」陸德明道。
「為什麼張超率著八萬大軍，從廣州出發，一路北上到了杭州，這麼大的動靜，這麼長的時間，為何就沒有人發現，無人稟報？都是瞎子聾子，是傻子嗎？還是說，所有人都已經暗中通敵，他們早就盼著張超北上，甚至盼著他打到漢京來？」
本來只是一場小小的叛亂，結果卻成了如今這爛局面。
可不管是上次還是這一次，張超的軍隊，都是如此的所向披糜，本應當強大無匹的大唐軍隊，結果
「大興工商、新科舉、定分封、開議會……」
「哎，父慈子孝多好。本來陛下英明神武，太子殿下聰慧賢明。盛世景象啊，朝中又有如房杜長孫和文遠這樣的賢相，有魏徵、王珪、孫伏伽這樣的諫臣，百年難遇的盛世景象啊。」
「你說什麼？」
這個巨大的變革社會下，一方面是皇帝已經達到了前無古人的千古一帝的文治武功。一面卻又是盛世之下的許多潛流，已經長大的太子過於優秀，宰相張超功高難封，而當張超和太子站在一起，並得到馬周等大批新興階層們的全力支持時，皇帝恐慌了。
而現在，為何卻不對了呢。
為何形勢逆轉。
「如今的陛下才四十，可為何許多舉動卻有了漢武帝晚年之風？」
如今，張超又兵不血刃的拿下了杭州。
若是太子成功上位。
只不過這一次，張超是從南邊起兵，同樣從海上來。
「朕要率大軍，親征東南，要在江淮，親手擊潰叛軍，生擒張超和那逆子承乾！」
「他們的年紀，本應當靜下心來讀書，莫要去管外面的風雨之聲，只是，管不住啊。」
而當張超再扶保太子時，他的權勢，已經滔天了。灞上張家，天下頂級豪門，其財富更是富可敵國，聲望之隆，人脈之廣，都在這一次的起兵之中，充滿的展現出來了。
那時張超的聲望，必然更進一步，其權勢財富更不用說。
「怕只怕，到時張超自己不想當王莽，都會有許多人推著他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