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八十章 朕不是李淵
兩人婚姻三十年，前後生了七男六女，夫妻恩愛，可謂羡煞旁人。哪怕如今皇后容顏不再那般年輕美麗，可兩人的感情卻也沒有什麼變化。
「勞煩問下，這任命是監國太子所授，還是內閣之意？」
「本來天下是太子建成的，但就因為建成一直在朝中協助理政，而李世民卻一直帶兵在外。結果最後李世民功高望重，並且手底下有了一大批能征善謀的文臣武將。」
等回到帥府，漢京來的使者滿面笑容的恭喜他。
程咬金呵呵一笑，「王玄策他們在天竺呆的時間也確實有點久了，要不讓俺老程去當個信度總督如何。」
「還有什麼事？」
激情少了，但溫情卻更多了。
李家兄弟的結果，那是誰都知道的。秦王李世民後來奪了太子建成的儲君之位，甚至最後篡位了皇位。
畢竟西征事大，輕易的派一位大將前去，一來朝中名將無數，諸將一般不肯服，二來張超也擔心如王玄策這樣的名將，到時再立巨功，也更加難以封賞。
內閣、太子、皇帝。
「考慮什麼？」
崔鶯鶯枕在那裡，仰頭看著丈夫。
他這次入京都要辭去天竺北戰區總司令一職了，怎麼這還沒啟行，結果卻反而接到朝廷授任的西征元帥一職呢。
「容屬下先賣個關子，殿下一會就知道了。」
十三娘把葯喝完，皺起眉頭，有些小兒女似的撒嬌。
八萬戰兵，另加上達到十二萬人的後勤輔助。
「陛下，讓懷玉也隨二皇子西征吧，他也至而立之年，還沒有實打實的立過什麼戰功呢。沒點歷練，以後如何繼承秦家的武勛門風。」
張璟是崔鶯鶯的嫡齣兒子，張琿同樣是崔鶯鶯的嫡生兒子，兩個兒子還是同天生產的。當年三胞胎，還有個大女兒夏花。
「陛下，聽說你要讓二郎率軍西征？」
「開什麼玩笑，俺老程堂堂國王，若是給那些四五十歲的年輕文臣當手下，這也太寒酸我了，我還是不去算了。」
「這輩子能遇到你，也是上天對我的恩賜。」
不過當聽完詔令，知道王玄策薛仁貴李感幾個人為他的西征副手，甚至西征軍達到八萬精銳時，他明白這並不是一個玩笑。
「謝謝陛下。」
如今夏花還遠在非洲，這輩子估計都回不來了，崔鶯鶯是真不希望自己的兩個兒子到時也出事。
崔鶯鶯的堂舅家女兒是太子建成的太子妃，他對建成是相當了解的，也知道建成並不是個沒本事的人。
「二皇子這幾年確實表現很沉穩，可他畢竟是皇子，而且還是嫡皇子，如今也不過剛而立之年。在天竺這幾年，連破十三國，已經積累起了巨大的聲望。若是再令其統兵西征，這要是再立新功，到時豈不功高難賞？若賞，則又要如何賞？殿下莫忘記天策將軍故事。」秦瓊作為張超的義父，同時兩家還是親家
「哦！」
「殿下請留步。」
張超舀起一勺子湯藥，放到嘴邊吹涼了點，然後遞到皇后嘴邊，「張嘴，喝葯。」
「老臣有什麼不放心的，陛下的皇子們不也一個個都在各方歷練，甚至在戰場廝殺嗎。我們這些貴族，多是以軍功起家，若是兒孫們連戰場都不敢上了，那這門第也要衰弱了。」
「你擔憂的太多了，張琿張璟兄弟，不會如建成世民一樣的。張璟不是建成，張琿也不是世民，朕也不是李淵。」
二皇子這兩年內斂沉穩了許多，表現的有點與世無爭淡泊名利了，可張超卻也並敢完全相信。這次西征，是給張琿的一次考驗，當然，也確實是看中他的沉穩與能力。
張琿皺眉，這個時候怎麼突然使者來了。
「就兩顆，不能多吃了。」
「臣妾睡不著的時候啊，就想到了前朝的李建成李世民兄弟。」
皇后笑著伸手。
張琿拖長著聲調應下，其實心裏依然一頭霧水。
「殿下，有詔令到。天使剛從船上下來，你們前後腳錯過，現在天使正在帥府等著你呢。」
一個是皇太子，在京監國。一個是泥婆羅國王，鎮守一方。
「這一世遇到陛下，是臣妾最大的福氣。」
「陛下不再考慮嗎？」
「急事？」
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張超是不願意讓這些六七十歲的老元帥老將軍們再去統兵打
崔鶯鶯認真的道，「以前琿郎做事不著調，臣妾日夜擔心著。後來他終於出息了，臣妾欣慰著。但後來他在天竺越來越厲害，連滅十三國，臣妾卻再高興不起來，擔憂的睡不著覺。」
「哪用的著你呢，況且，這天竺的四位新總督，肯定得是文臣。你願意在那總督之下當個提督嗎，或者當個總兵？」
當總督還能兼個巡撫，那才是真正的封疆大吏，手握軍政大權。可提督算什麼，提督名字好聽，但如今權柄越來越低了。過去王玄策他們在天竺權力大，那是他們還兼任著戰區總司令一職。
「恭喜殿下成為西征元帥。」
「嗯。」
這些年，皇帝對二皇子張琿的刻意壓制大家是看的到的，雖然看起來似乎對二皇子有些不公平，可大家都明白，這從長遠上來說是有好處的。若不是皇太子的表現更好，以張琿這幾年那驕人的戰功，只怕早就已經開始動搖太子之位了。
「就知道你會這樣說，這麼多年來，你這習慣一點沒變，還是那麼怕喝葯。幸好我早有準備，來時就給你帶來了冰糖呢，吃兩顆就不苦了。」
十三娘很滿意的吮著糖，一臉幸福。
從過去的關隴貴族子弟，到如今的分封諸侯子弟，他們都不是那種怕死的，相反，他們從小習武練槍，他們渴望沙場建功立業。哪怕如
幾天後，留守漢京的監國太子召開御前會議，正式授任張琿為西征元帥，王玄策為副帥，薛仁貴為參謀長，李感為監軍使。御前會議上，還任命了數十名高級將領，西征部隊從各處抽調，包含海陸三軍，兵力多達八萬。
皇后笑著收回。
長安的太極宮裡，張超端著碗葯喂皇后崔鶯鶯。
張琿一頭霧水。
「季節變換，本就容易生病，御醫也說了，只是感染了點小風寒，不礙事的。吃兩劑葯，然後好好休息幾天，就沒事了。」
張超跟幾位老元帥說起自己的打算，「我們不能僅僅指望阿拉伯人的內亂，該出手的時候還是得出手。最好的防禦就是進攻，有張琿這幾把最鋒利的寶劍，我相信，這次一定能夠將阿拉伯這匹烈馬馴服。我們要把新月教試圖向大華滲透的野心，徹底的扼殺在萌芽之中。」
張超拿出一個小瓷瓶，從裏面倒出兩粒冰糖來。
「既是內閣之意，也是監國太子所授，當然，這也是陛下的意思。」
張琿剛收拾好行裝，準備登上克伽河的兵船去孟加拉港回京朝集。
消息傳到天竺。
「是好事。」
這到底是幾個意思啊。
「什麼好事？」
朝中老帥名將一大把，但張超並不輕易的放這些人出任地方。
張琿只得又重新下船，一路上他都在猜測著到底是什麼事情。
夜涼如水。
有時只是過來坐坐
這戰區一撤，沒有總司令銜的提督，頂多算是個民兵動員部長兼後勤輜重部長。
「老了，夜裡冷，一時沒注意結果就病倒在床上起不來了。」
「好苦。」
「在張琿他們西征期間，朝廷會另選大將暫代他們的現職。天竺四戰區將取消，改設為四道，每道下轄三省。」
畢竟眼下這種穩定的局面，可是相當來之不易。一旦二皇子西征，再立大功，到時威望實力更強，誰敢說二皇子不會去挑戰太子之位呢。
可就算如此，也不能再輕易的給二皇子希望啊。
三十年的夫妻了，自己已經有了許多白髮，可丈夫的容貌卻似乎沒有多大的變化，五十齣頭的人了，看著卻好像才四十不到。
「你若是放心，我當然也沒意見。」
「我打算以張琿為西征元帥，由王玄策為副帥，令薛仁貴擔任參謀長，再以李感為監軍使。張琿這些年在天竺很好的證明了自己的本事，也證明了他的沉穩，朕以為可堪大用。王玄策、薛仁貴也是軍中少壯中最佼佼者，而李感老成持重，有他押陣我也放心。」
「我也知道這個，但眼下這場戰爭對大華也是事關重要。派別人去，朕也不太放心。思來想去，讓張琿來掛這個帥，也免的諸將爭奪。」張超捏了捏下巴，「這次也算是對張琿的最後一次考驗。」
現在這個樣子就很好，兄友弟恭。
當天，張超的諭旨先發往漢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