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宰江山》目錄

第469章 好胃口

第469章 好胃口

陳鳴在天津城外停了好幾天,海上的水師部隊可沒有停著一樣不動,他們真的把陸戰隊和陸軍放在永平府的樂亭縣登陸了,並且隊伍從北向南,已經進到了遵化州的大泊一帶。
也是這一夜,靜海、青縣等地紛紛送來急報,南下的清軍馬隊將各處縣城、重地都給斬斷聯繫了。現在的復漢軍別說是轉運軍需物資了,就算想走地面保持相互間的聯繫都想當困難。
……
半封閉的防炮掩體和炮台,更是用腰粗的木柱加樓房墊底的條石築成的。就清軍現在的火力,只要不是被二十斤重的炮彈命中,那些十二磅炮和十斤彈一類的火力,威脅不大。
當天夜裡清軍就對楊柳青發起了五波攻擊,幾十門大炮被分散布置在多個炮兵陣地,一顆顆縱火彈燃起的火光把天空都照亮了。復漢軍的炮兵從一開始就不理會對面的炮群,用開花彈和霰彈招呼著衝殺過來的清軍士兵。而且高靖輝還發現,清軍夜間進攻的部隊並不是如他想的全是八旗新軍,甚至八旗新軍的數量只佔其中很少的一部分,抓到了俘虜一審問,原來他們都是傍晚時候才抵到的一支直隸綠營。
壕溝他們來不及挖,但是胸牆很結實。楊柳青是天津有名的繁榮之地,就算現下這裏已經沒落了,人去樓空,可一棟棟樓房建築不會隨著主家的走人也跟著長出一雙腳來。
縮著不出頭,打仗就該這樣打,兵少就要當烏龜。而西面第十四旅跟清軍玩正面野戰,雖然打死了很不少的新軍旗兵,可自身也損失了五六十人。其中當場犧牲的就有小一半!都心疼死高靖輝了!
復漢軍的陣線隨著出擊部隊隊列的展開,列兵線是越來越稀薄起來。一個營竟然只排出了兩列!老天爺,在中國戰場上,如此作為清軍真的是聞所未聞。
「向曹庄回報,楊柳青固若金湯!」
如果復漢軍做出猛打猛衝的樣兒,先在三岔河口給天津清軍一棒子,然後再猛撲天津城,會不會把天津的清軍直接嚇得屁滾尿流呢?他們可以退到軍糧城么。縮在海河的那幾艘清軍戰船也能在水道上機動作戰。而且最重要的是,海蘭察真啃不動楊柳青了,他也沒必要死磕楊柳青啊。完全可以渡過大運河,依舊能從背後深深地威脅著陳鳴。
清軍的炮火以瘋狂的速度向復漢軍轟擊著。因為誰都知道,當復漢軍的方框接近到三岔河口三里時,清軍將遭受到什麼樣的打擊。所以富僧額暢快的派出了手中的馬隊。
所以要先打三岔河口,至少被天津的北線擴展出來。
準備在年前就徹底肅清安徽清軍的第二師,年後還有一段時間來做修整,然後合同河南的隊伍,大舉向北反推。趁著清軍大步後撤的機會!能有多大的可能,就張開多大的胃口!
乳白色的輕霧瀰漫整個田地,籠罩著沃野,也籠罩著楊柳青。一片狼藉的楊柳青!
陳鳴現在最大的希望就是掀翻天津,這可以重重的挫傷滿清還剩不多的那點士氣,然後跟滿清的八旗新軍大打出手一場。完成了這兩個目標,在大沽口無法攻取的情況下,他就是帶兵再退回滄州,也甘之如飴啊。
「哪有那麼簡單啊。」陳鳴心裏搖頭。現在只是白天,到了晚上,清軍把炮群推的更近,用縱火彈對著楊柳青鎮一陣猛轟,那效果絕對比之前的場面更大。
更重要的是清軍的士氣,陳鳴如果還在楊柳青,絕對能發現昨日還有一抹淡紅的八旗新軍士氣,現在已經完全轉向了濃白。
陳鳴一點都不意外,很正常這是。所以他此次北上途中才帶了那麼多的軍火,帶了那麼多的火箭彈。
現在的桂林就是想再大規模的在安徽段黃河堤壩上搗鬼也做不成了。安徽清軍的實際控制區,已經給壓倒了鳳陽、廬江與壽州,這三個城市為尖角的三角地帶了。覆滅是指日可待!
至於作戰時候,八旗新軍師一級建制一出動那就要有大將軍級的人物統領,新軍都統直接是大軍參贊,高高的掛起來就是。真玩命打仗的還是底下的統制【旅】、團正、營官。
可是陳鳴能給楊柳青鎮留下十二門大炮已經很給力了。再多,大部隊就不用打三岔口了。
除了南京的這支大軍外,還有中原的部隊,也就是第二師為首的安徽方面,安徽清軍現在士氣低迷之極,自從乾隆已死的消息被爆出來之後,而接下又不見乾隆露面,這才多長時間啊,第二師就已經殺到了廬州城下。第三師也從東面壓了過來,還有潁州的捻子,以及打鳳陽壓過來的部隊。
並不是打了三岔河口才能打天津城,陳鳴現在曹庄,就能沿著南運河南岸直接進攻天津城的西側。可那時他也只能進攻西側這一面。
安然的從戰場上退下來的復漢軍部隊大口的喘著粗氣,很多人的臉上都被汗水衝出了一道道小溝,把手一揉,黑色的塵土與汗水攪膩在一塊,個個跟大花貓一樣。特別是火箭部隊的士兵!
滿清的八旗新軍數量少,蘇北之戰後豐升額和海蘭察或是被調出,或是獲了罪,乾隆為鞏固皇權,就用宗室領兵。從最開始的一個都統,到後來的四個都統,全是愛新覺羅宗室出身。這些人之前頂多是當過太平將軍,或是在前線時候打過一道幌子,鍍鍍金。沒有一個是真材實料!可平日里就有他們掌控著兵權!
天漸漸破曉,淡青色的天空鑲嵌著幾顆殘星,大地朦朦朧朧的,如同籠罩著銀灰色的輕紗。東邊的天際已微露出蛋白,一絲兒像是浸了血的紅渲染其中。
這三股清軍單對單打,都不是這支復漢軍的對手,和在一塊也不太可能是他們的對手,直隸清軍、民勇的士氣都異常低落,戰鬥力地下。而眼前的這支隊伍,即使是由兩個陸戰營和留在山東的守備一師的一個團,以及山東守備部隊一個團聯合組成,成分非常之複雜,但戰鬥力也不能小覷。只是守備一師的一個團就十分兇悍了,還攜帶了一部分火箭彈。
天津是一個算盤城,城東西長,南北短,形如算盤,當地人就這樣稱呼。它西側的承載面很窄的。而北邊就是三岔河口,南面又是一派的『原生態』,河道窪地交錯,大軍根本無法展開攻勢。
這支確切數字只有四千七百人的隊伍,面對的是三支清軍的圍擊。他們的前方蘆台鎮位於天津與遵化的交界,不僅有一支綠營駐守,還有一支八旗新軍。遵化的清軍民勇正在組團向大泊壓來,背後還有從上海關、臨榆、寧海撲來的清軍步騎。但人數都不到。因為天津一帶的主要兵力全匯聚天津戰場了。
就是兩撥十二枚火箭彈的落地和爆炸,清軍馬隊衝殺的勢頭就戛然而止。
只是三個營的進攻部隊,二三百人的橫面,列兵線直接拉開了一里長。這無疑讓列兵線的行進速度緩慢了許多,以復漢軍現在的訓練程度,走出一小段距離就要全軍停下,重新整隊。
冷冷的風能吹散了鮮血與硝煙的味道,卻無法帶走戰後的楊柳青的滿目蒼夷。
剩下清軍的大炮轟個不停,可也只是轟個不停。
如果站在這裏的還是一個生活在楊柳青幾十年的本地人,這一瞬間里呼吸可能都會靜止了。鱗次櫛比的高樓一座座坍塌、毀滅,一堆堆碩大的瓦礫組成連片的廢墟,沒有了半點原來的光彩與華麗,只剩下無限的悲哀在心裏瘋狂的滋長,楊柳青完了!大寫的五個字會印在每一個人的心頭。
「殿下。您就把心放到肚子里。楊柳青鎮,我一定能守得住。」
滿清這幾年重點經營的是大沽口。北塘,乃至軍糧城,反倒是天津城本身的城防還是老樣子。特別是天津的西側和北城,不僅還是老舊的城牆,連一個像樣的炮台炮壘都沒有了。
只是這支火箭部隊的護衛部隊,就足足有兩個營。
滿清的五次進攻恐怕撲死的能有3000人了。八旗新軍即使只佔其中的四分之一、五分之一,損失也能抵過一個營。
這支部隊現在面臨的局面不算艱難,可也不是輕而易舉就能破開的。他們必須攻下了魯台鎮,穿過漢沽,也就是長蘆漢沽鹽場,然後才能抵到北塘。在他們退回海上或者和陳鳴真正匯合之前,他們的軍需物資也是用一點少一點。
甭管一夜傷亡二百人的代價是多麼慘重,只看殘垣斷壁外的撲死的清軍遺體,透過薄薄的晨霧高靖輝還能清晰的看到夾在綠營兵屍體群眾的一個個旗兵身影。
這就像艱苦卓絕的完成了一個高難度的任務之後,欣喜有之,但第一時間湧上心頭的一定是空虛。因為人生最直接的目標沒有了!
從山東到天津的一連串『珠子』的作用,由早期設想的兵站,早就轉成了部隊後退接應點。在英廉與舒赫德聯手搞出來的滄州之戰的時候,陳鳴就看清了這一點,之前的妄想徹底消褪。兵力不足還想玩花活兒,哪有那麼好的事兒!
不知道有多少士兵緊閉著眼勾著頭,還被沙土糊了嘴。
對於旁邊的永寧,海蘭察就當他是一個擺設。
如今滿清真正的威脅不是陳鳴這裏,而是南京聚集起來的大批軍隊,那裡即將集結過十萬的地方守備部隊,從蘇南,從浙江,從閩北、從兩廣、從江西等地,一支支隊伍或走水路,或走海路,都以最快的速度匯聚到南京。當然閩北、江西和廣東的部隊還是有足夠的留守兵力的,不然皆大歡喜的時候被閩中南的傢伙給捅了腚,那就大大的不美妙了。
……
他們就唱著戰歌,走著正步,穿過了清軍的炮火阻攔,直直的壓倒清軍的陣前。跟隨在他們背後的是火箭部隊,整體運動在一個大大的正方塊中,方塊的邊也很細的,只有少少的三列。而放開的橫幅則是前面復漢軍的三分之二。
「殿下也太高看韃子了。這正面野戰,我就一個團,現在確是不是韃子的對手,可是防禦作戰,絕不怕他們。」高靖輝叫囂著『防禦戰』是復漢軍的看家本領,絕不會掉鏈子,然後像送燙手山芋一樣將陳鳴恭恭敬敬的送回了曹庄。
陳鳴把這些全拋開,「既然楊柳青頂住了清軍進攻,那咱們就打這個三岔河口。」三岔河口在天津城的北邊。
高靖輝和他手下的部隊是拆了不少地方的,連續的三道胸牆都是用磚石壘砌的。而且還越累越高。
他的胃口很大,卻也沒突破天際,就他手中的這點兵力來看!
守在三岔河口的清軍用大炮猛烈的轟擊著。復漢軍不斷的遭受損失卻沒有人逃跑,沒有人撤退,連陣列都不見動搖。
時隔多日,一萬多軍隊在贏得了對天津方向清軍的那場大勝之後,終於向著天津進發了。「聯繫水師部隊,讓他們給我進攻大沽口、北塘。」
高靖輝走在一條大街上,兩側本來都是兩三層高甚至更高的樓房,現在多數已經殘破,或是化作一堆廢墟。大火焚燒后的情景清晰可見,那股燃燒的味道,還有黑色的廢墟中升騰起的白色的輕煙。
「以最快的速度,不惜代價的拿下三岔河口。然後咱們就直撲天津。」
「報……」就在這個時候,傳令兵送來了北面攻勢被阻的消息,實際上就是北面的那個營被守備部隊給打爆了。先是開花彈,然後是火箭彈,近到跟前了還有臼炮和霰彈,一個營的八旗新軍直接撲街。
整個戰鬥復漢軍背後的火箭部隊都沒有發射一枚火箭彈。當雙方的碰撞分出勝負之後,復漢軍也沒有追殺,而是立刻向後撤退,清軍方面則迅速命令騎兵發起了反衝擊,炮兵也開始把炮口對準了復漢軍陣列。
高靖輝當然也知道晚上才是對他們最大的考驗,但部隊的局面他也明白,都打到天津邊上了,不打一回天津太是可惜了。所以眼前的壓力再大,他也要撐起來!
三岔河口。
而西面戰場上,面對著策馬衝過來的滿清騎兵,復漢軍之前引而不發的火箭彈開火了。落點覆蓋到復漢軍列兵線前方三百米位置,不管有沒有清軍馬隊衝過來,一顆顆火箭彈就落到了地上了。當然,落點誤差一二百米遠的火箭彈不可能打出『彈幕』效應的,那最近的一顆火箭彈距離復漢軍落點能有一百米么?可以說這最大射程的落點誤差一百米到兩百米的估量都他么是不靠譜的。連連爆炸掀起的熱浪跟火焰一樣烤著復漢軍戰士們的臉,還有那隨風隨衝擊波衝散的沙土,閉著眼睛的復漢軍士兵「呸呸……」個不停。
嚎出一聲『慢了,太慢了』后的永寧就陷入了悲憤與哀嘆之中,海蘭察卻是老兵油子,戰場上追求的是勝利,是戰果,可不是『公平、公正』,道德先生,君子之戰啥的,沒有半點用處。
高靖輝把胸口拍的邦邦響,北面戰場上的那一戰給了他很大的信心,可不比西面這兒的硬碰。北面戰場打的仗才是他的愛。
戰後的寂靜是空虛的。高靖輝就有很深的體會。一夜清軍撲了五次,楊柳青的槍炮聲在黎明前夕才停下來,這憋著的一股精神猛地鬆弛了下,高靖輝大腦都空白了,心裏怎麼不會空虛?
「大沽口的防禦很強,北方有大沽口做策應,也不是善茬。但是他們和天津是完全的兩碼事。」
復漢軍不用火箭彈,只用火槍兵,清軍就也要如此,也要放著自己的優勢不用嗎?海蘭察才不是這樣的人呢。在八旗新軍的隊伍還沒徹底崩潰的時候,就已經派出親兵向陣上炮兵和騎兵傳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