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帝國的心跳
第0148章 吟的一手好濕
「不就是吟詩嗎……老子也能吟得一手漂亮的好濕！」
周院長微笑道：「可不止眼睛，她的聽覺也是演武院所有人中最好的。」
又半個時辰之後，太陽已經偏西。沒有吃午飯的方解幾乎已經耗盡了力氣，雖然還沒有到爬的地步，但兩條腿已經如灌了鉛一樣沉重。連續奔跑著爬山下山三個小時，普通人早就已經癱軟在地上了。
方解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今天沒有課程。」
方解愣了一下，然後湊近周院長用極低的聲音問道：「那麼之前您在屋子裡給我拉皮條的時候，豈不是瞞不住丘教授的耳朵？」
「我會變得連我媽都認不出來。」
臉上稍稍掛起一抹紅暈的女教授，難得的展現出一種小女孩的可愛美。
「你可以去睡覺。」
一個時辰之後，方解氣喘吁吁的走到丘余面前問道：「是不是可以了？」
丘余滿意的點了點，轉身負手而行。她又怎麼會知道方解心裏的卑劣心思，方解到現在也不知道爹娘是誰，即便他不挨打眉清目秀的站在他媽對面也肯定認不出來。
方解無奈地嘆息一聲，轉身繼續攀爬。
方解站在水潭旁邊舒展了一下身體，看著那清澈的水忍不住彎下腰捧著喝了兩口。或許是因為太渴了，這水竟然帶著一點甜味。
……
丘余指著那座恢弘的瀑布一字一句地說道：「站到下面去。」
「日照香爐生紫煙，遙看瀑布掛前川，飛流直下他媽的三千尺啊，疑是銀河落九天！」
方解同樣認真的回答。
丘余眼神明亮的看著那個少年，嘴角上微微上翹的弧度越來越美。那個少年狼狽而堅強的身影在她眼睛里是那麼清晰，聽到他怒吼一般穿破瀑布飄
「你不是想讓我了解你嗎？」
「啊？！」
「隨你。」
「但我……但我覺得……在這瀑布下吟詩……絕對是一件很騷氣的事！」
但如果就這樣退回去，顯然要被那個女教授恥笑啊。
丘余微笑著指著面前的矮山說道：「用你最快的速度跑到山頂再跑回來，如此反覆，直到你再也爬不動為止。」
「可以問您為什麼嗎？」
當然，這殺氣不是真的殺氣。
……
方解訕笑著個丘余打招呼。
巨大的水流就好像一位內勁雄厚的高手持續不斷的攻擊，保持著前後一致的壓迫力。才稍微一接觸的時候方解就險些潰敗下來，兩腿不住地打顫。激流砸在頭頂和後背上，那種疼痛很快就又變成了麻木。方解甚至想，如果再堅持一會兒自己的肉會不會被激流撕爛？
毫無疑問，方解喜歡後者。
方解有些不好意思的問。
「跟我來。」
「我不會覺得……自己很失敗！」
丘余看都沒有看他，而是蹲下來捧著水洗了洗臉。
「那豈不是浪費了大好時光？」
「呃……我竟然忘了……那個你們先聊，我還有很重要的事要處理。」
方解跟在周院長後面輕聲道：「我不會說謝謝。」
丘余在前面帶路，方解跟在後面一邊走一邊揉著自己酸疼的大腿。順著小路轉過一片小樹林，方解就聽到了嘩嘩的水聲。而讓方解驚訝的是，這座矮山上竟然還有一座瀑布。而這座瀑布的規模和山的規模比起來，它太大了。
「吃飯不急，已經過了午飯的時間，要想吃東西只能等到晚飯開始。演武院
「我知道。」
「當然……最好……如果洗澡之前能讓我吃點東西，我會感恩戴德。」
……
瀑布下面是一個深潭，飛流直下，落水砸進深潭裡激蕩起的水花在陽光下折射出一種炫目的色彩。還沒有到水邊，清涼的水汽已經撲面而來。在這樣炎熱的夏天，這個水潭邊絕對是極好的避暑之處。
方解沒有想到演武院最後面的那座並不算巍峨的山竟然和暢春園的山是同一座，當然，和皇宮御花園裡那山也是同一座。當登上那座矮山小路的時候方解終於明白為什麼皇帝陛下堅決不允許演武院搬出長安城。
疲憊至極的方解現在初看到瀑布深潭時候的好心情一點都沒剩下，他硬著頭皮試探著靠近瀑布。才稍微有些接觸，直落而下的水流打在身上已經讓人覺著生疼。方解真不敢確定，自己就這麼衝過去的話，腦袋會不會被力度巨大的落水砸歪了自己就這樣憋屈的一命嗚呼。
周院長似乎不介意方解的態度，他拉開門指著外面等候的丘余說道：「從今天開始，她就是你的單獨導師，除去演武院正常的學習之外，你在閑暇的時候也可以找到她請教問題。之所以是丘余教授，是因為她比別人有優勢。」
「不必。」
「那個……院長大人說您的聽覺很棒。」
丘余就站在一棵山桃樹旁，微笑著看著少年越來越狼狽的模樣。從她的笑容方解確定，她現在很得意。
「啊？」
就在這個時候，瀑布落下產生的巨大聲響中，丘余的聲音清晰的傳進了方解的耳朵里。
而就在這個時候，那個少年居然很不知好歹的將頭緩
他比想討好周院長還要強烈的想討好丘余，因為方解深知縣官不如現管的道理。
當方解再次下山經過丘余身邊的時候，這個看起來性子恬淡的女教授溫和地說道：「出了一身的汗，要不要先洗個澡？」
「如果我再聽到你和周院長之間有這樣的交談，你猜結果會怎麼樣？」
可是到了這會兒，方解不服輸的性子也被激發了出來。他沒再回頭去看丘余，而是深深的吸了口氣后咬牙鑽進瀑布里。
「先生，咱們先去幹嗎？」
山雖然不高，但既然能稱之為山就也矮不到哪裡去。再說，既然有氣勢恢宏的瀑布那山也不可能只有一房高。而方解試探著在水中大石上靠近瀑布的時候，他忍不住回頭向丘余投過去哀求的眼神。
「我覺得還是應該增進一些交流，畢竟您還不是很了解我，而我也不是很了解您。」
屋子裡的周院長似乎是感受到了外面某人的怒意，立刻轉變了話題。在和方解的交談有了實質性進展之後，他起身往外走：「走吧，既然你已經答應了我，那麼接下來是我展示誠意的時候了。我將為你安排一位單獨的教授來指點你，這可是演武院有史以來都不曾有過的事。」
「你不了解我，但我了解你。」
丘余認真地問道。
「那就先去洗澡好了。」
方解表情糾結地問道。
喊完這句之後，方解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口水。但這個少年的眸子卻越來越明亮，對於這瀑布的恐懼之心似乎也越來越小。
丘余眯著眼看著那個少年，眼神里閃過一絲讚許。
「您要不要迴避一下？」
方解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沫后喃喃道
如果在這座山上修一條路的話，那麼萬一真有人謀逆帶兵圍了暢春園或是太極宮，演武院的人就能在這座山上直接趕過去支援。方解確定，山上肯定有這樣一條路。由此可見皇帝陛下對演武院周院長和教授們的信任，遠遠超過對朝廷其他官員的信任。
水流讓方解很難開口，一張嘴就有水不停的鑽進嘴裏。而一開口說話，帶來的還有強烈的窒息感。鼻子呼吸已經變得艱難，在水中尋找氧氣果然是魚兒才能輕易做到的事。
方解發現這個女人遠比周院長會威脅人，所以他只能苦笑一聲，然後將自己的長袍下擺塞進腰帶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候飛奔上山。既然是要考驗他的耐力，方解沒有一開始就跑出極限的速度。但即便如此，他的身體素質之好還是讓丘余頗為滿意。山雖然不高，但爬山和在平地走路是兩個概念，當方解來回奔行兩次之後，身上的衣服已經可以擰出水來。
身為一個已經成為真正男人的男人，方解可不願意對一個女人說自己不行。
方解和周院長在房間里談了很久，而完成了檢測的學生們都已經離開校場。白眼女教授丘余站在門口等著，她沒有進門，距離周院長的房間也不近，但當周院長壓低聲音問方解丘余怎麼樣的時候，這個樣貌並不是很美但有著自己獨特氣質的女教授先是愕然了一下，然後握緊了拳頭，嘴角撇除一抹殺氣。
聽到全面了解的時候，方解猥瑣的笑了。
周院長說完這句轉身就走，一點兒也不拖泥帶水。方解發現自己開始有點喜歡周院長的性格了，沒有一點官場中人有的那種陰晦和偽和善。如
方解不知道的是，沒有幾個學生有資格走進後山。而他沒有猜錯，這山上確實有這樣一條直通暢春園和太極宮的密路。
一身月白色教授長袍穿在丘余身上有些寬大，在她走路的時候方解看得出來她的身材也極好。也只有在動起來的時候，那身寬大長袍掩藏下的妙曼身軀才會稍微展現出一點。方解到了帝都之後發現很多人都看不出來大概年紀的，比如卓布衣，比如周院長，再比如面前這位面帶怒意的女教授丘余。
而半個時辰之後，方解想哭。
丘余搖頭道：「不行，我剛才說的是直到你爬不動為止。你現在還能走，離你爬不動還遠著呢。」
「當你什麼時候能在這瀑布下面來回走動如閑庭信步，你才真正過了這關。如果我告訴你太宗年間大將軍李嘯在這瀑布下甚至可以一邊散步一邊吟詩，你會不會覺得自己很失敗？」
才一進去，方解立刻就感覺到頭頂上就好像被無數人不間斷的用盡全力的用木棒狠砸自己的腦袋，因為壓力實在太大。脖子和脊椎的骨頭似乎都要被擊碎一樣，站在水流下，方解幾乎無法再往前邁步。
……
「好了。」
少年人狼嚎一般的喊聲從瀑布中斷斷續續的傳出來，雖然微弱凌亂但充滿了不屈。
「我要考察你的體力耐力，以便增進對你的認識。去吧，如果你不願意現在就可以走，以後我也絕不會對你再有什麼要求。」
堅持，咬著牙堅持。
丘余停住腳步，看著方解說道：「不過既然你覺得有必要讓我對你加強了解，我倒是不介意全面對你了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