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帝國的征途
第0293章 懂你的意思了
天佑皇帝楊易可以說是大隋立國以來最不好女色的一個了，後宮的嬪妃數量雖然也不少，但皇帝幾乎不會寵幸皇后之外的女子。所以皇帝的子嗣極為單薄，除了長公主和太子之外，也只是還有三個女兒。
皇帝登基之後，長公主的性子越發的放縱起來。她除了皇帝的話之外，任何人的話都不會在意。雖然對皇后保持著看起來的尊敬，其實後宮的人也都好奇，皇后對她一向溫暖，依然沒暖透那顆心。
卓布衣和離難等人都知道這位公主殿下的脾氣，怎麼勸都勸不住。只好先答應下來，暗中派人通知了皇帝陛下。所以在半月山上，這位長公主殿下被給事營的人給接了回去。長公主最討厭的就是給事營的精銳，因為這些人永遠是一副冷冰冰沒有感情的模樣。你打他們，他們不會還手，罵他們，不會還嘴。就算是殺了他們，也不會換來一聲哀嚎。
「此人，且不說相貌絕對配不上美若天仙的殿下你。只說他的品性，就更加的惡劣了。他仗著自己家世好，完全不尊法紀。據說此人在西南是出了名的狂妄跋扈，他上街的時候，八歲到八十歲的女人都會逃回去關好房門。這個人的累累罪行，簡直是罄竹難書啊！」
她們從出生到現在，也沒有見過皇帝幾次。雖然她們也貴為公主，可和長公主比起來差的太遠了。
「殿下……臣是個孤兒。」
長公主一怔，看向方解的時候微微長大了嘴巴：「你……你好可憐。」
聽到這句話，方解忽然覺得這個刁蠻公主原來也是個可憐人。
她似乎是想辯解，可在一瞬間就又想到了好不容易忘記了的那番話。
長公主一怔，憤恨的跺了跺腳：「我……他……」
「別鬧了！」
方
方解自然也對這位長公主有所耳聞，他被關在大內侍衛處密牢的時候，曾經藉助這位公主殿下表達過自己的憤怒和不滿，成功將長公主噁心的吐了。然後長公主找皇帝去訴說，皇帝卻對方解並沒有處置。那是方解最初開始嘗試利用別人表達自己的思想，手法雖然很稚嫩，但好歹效果還是勉強達到了。
「對啊。」
他讓皇帝知道了他表現出來的委屈，他的不甘。
方解肅然說道。
他笑了笑：「所以，臣很羡慕你。」
「啊？」
皇帝看了一眼，然後又掃了方解一眼。
楊沁顏忽然吼了一聲，然後就要衝過去。方解連忙退後了一步，而秉筆太監蘇不畏則很恰到好處的向前邁了一步。這一步，剛好將方解和楊沁顏割開。楊沁顏似乎對這個老太監也有些忌憚，站在原地回頭對皇帝說道：「父皇，就是這個傢伙讓我噁心了那麼久，我要拔了他的舌頭！」
這種隔山打老牛式的馬屁，效果一般都不錯。若是這位公主殿下將自己今日的言語告訴皇帝，皇帝聽了應該也會很爽的吧。
「臣有罪……」
「父皇確實對我關愛有加……」
方解訕笑著垂首，然後偷看了長公主一眼后說道：「要不我再講個幫長公主恢復元氣的？」
這世間什麼事最噁心？吃了一坨屎。比吃了一坨屎還噁心的是什麼？吃了兩坨屎。那比吃兩坨屎還噁心的呢？塞牙了……方解的話在她腦海里不
對於方解，她充滿了……憤恨。
皇帝還是四皇子的時候，雖然貴為親王，但和他正妻之間的感情極深對其他女子十分冷落。正妻生下一子后沒過多久就死了，孩子也沒能保住，皇帝便一直沒有再娶。後來還是先帝親自出面，督促他再續一房王妃的時候，才遇到了現任皇后。
若是換做普通人家的女子，平日里自然也聽過不少粗俗的笑話。若是換了她們，未見得對方解這段噁心的話有如此強烈的反應。但長公主自幼錦衣玉食，誰會跟她說這種事？所以這番話簡直成了她的噩夢，偶爾念及就會嘔吐不止。
「陛下正是因為對羅文的品性有所耳聞，所以才派臣去西南的。」
楊沁顏愣了一下，竟然對方解笑了笑：「看來父皇選你還是有道理的。」
皇帝將手裡的奏摺放下，看著長公主道：「身為大隋的長公主，在朕的御書房裡大吵大鬧，傳出去豈不讓人笑話！」
「陛下日理萬機……」
楊沁顏停頓了一下問道：「我聽說你見過羅耀的兒子羅文，此人……如何？」
她一邊走一邊冷冰冰地說道：「別以為有父皇給你撐腰我就不能拿你怎麼樣，現在我若是讓侍衛亂刀剁了你，父皇最多責備我幾句罷了。」
方解道：「殿下你想，若羅文真是個品性優良相貌堂堂年輕有為的大好青年，再加上其父乃是大隋的西南屏障，這親事也算極好的。但陛下對殿下你的寵愛無人可及，自然不願意讓你受了委屈，所以才讓臣去詳查的。臣蒙陛下信任，水裡水裡來火里火里去，刀山火海也要闖一闖！」
皇帝顯然對自己這個女兒也
楊沁顏看了他一眼，繼續往前走：「你剛才說，父皇派你去西南，正是因為對羅文的品性有所懷疑？」
長公主忽然嘆了口氣，然後走到路邊亭子里坐了下來：「可是……他太忙了些，我便是想每天見到父皇都是奢求。」
「怎麼是你？！」
楊沁顏點頭道：「父皇身邊若都是你這樣忠心的臣子，那就好了。若你真的能盡心儘力，我也是要感謝你的。」
方解心裏得意的笑了笑，心說這含著金鑰匙長大的孩子果然在智商上都有硬傷啊。這個看起來跋扈刁蠻的公主殿下，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麼城府。她雖然已經成年，可依然還是個任性的孩子般。
「臣別無長處，唯有赤膽忠心！」
或許正因為如此，長公主平日里也頗為驕縱。後宮之中都知道這位長公主殿下的脾氣，誰也不敢違逆了她的意思。皇后對她也很嬌慣，雖然長公主和皇后之間的關係不知道因為什麼並不怎麼好。但那是因為長公主對自己這位母親好像一直沒有認同過，皇后是個溫婉賢淑的性子，對她竟是比對太子還要在意些。
長公主楊沁顏看著方解愣了一下，然後忽然回憶起在大內侍衛處密牢里的那個噁心的傢伙。當時方解的話讓她至少三天沒能順利的吃下去東西，而到了後來每每想起也會噁心的渾身起一層雞皮疙瘩。
方解站在長公主身前，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所以從小到大就不知道什麼是父母的關愛，也曾經幻想過無數次那到
「方解……記住你在東暖閣里說過的話。」
……
「我懂你的意思了。」
說到這裏的時候，她鼻子一酸，聲音也有些微微發顫：「可是住進了皇宮之後，想見父皇都難了。人們都說我刁蠻任性，可誰又知道我的想法？只有總是闖一些不大不小的禍，才能馬上見到父皇。便是只聽他訓斥我也是好的……」
方解道：「臣明白。」
「嗯！」
「其實殿下應該感謝的是陛下……陛下對你才是真的愛護到了極致。」
「因為本來就沒有擁有過，所以自己反倒沒覺得有多可憐。」
即便如此，長公主的臉色依然不怎麼好看。
若不是方解最後時刻，靈機一動喊了一句臣此去西南就是為殿下排憂解難的。只怕今兒這局面，還真難收拾。
方解不漏痕迹的拍了一記馬屁。
方解訕訕的笑了笑，心說我還沒給你將兩兄弟比喝痰那個笑話呢。不就是塞牙么……怎麼噁心成這樣了。
長公主楊沁顏愣了一下，然後更加激動起來：「我要殺了你……」
「我要殺了你！」
方解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長公主打斷，她搖了搖頭道：「我知道，我也沒有什麼過分的要求……其實我只是想，父皇能每日都陪我一會兒，哪怕只是半個時辰也好。但自從父皇登基以來，他很少在和我一起玩了。我還記得小時候在王府里，父皇經常陪著我放風箏，畫畫，教我練字……」
但這三個女兒從皇帝那裡得到的父愛，幾乎為零。
問這句話的時候她的語氣有些異樣，女孩子總是這樣，雖然心裏不喜歡，但還是會好奇那個男
自此之後，方解便和長公主沒有過交集。今天，在東暖閣里，當皇帝將手指向方解的時候，方解的心裏咯噔了一下……他忽然感覺有些不妙。
方解小心翼翼的跟在長公主楊沁顏身後，時刻做好掉頭就跑的準備。在東暖閣里，這個抓狂的公主殿下險些失去理智。方解從她的表現就能想象的出來，一個金枝玉葉的公主每天吃飯的時候，回想起關於噁心的那個話題都會忍不住嘔吐的場面是多麼的可憐。
楊沁顏聽到這句話愣了一下，回頭看著方解詫異地說道：「你……你是在騙我的吧，父皇那麼疼愛我，怎麼可能讓我嫁給這樣一個敗類？」
……
方解微笑著說道：「臣想說的是，臣從來沒有過那種體會，所以羡慕殿下你有。而殿下已經成年了，早晚都是要嫁人的。你有沒有想過，若是你胡鬧的次數多了，陛下會不會厭煩？這次臣可以幫殿下，不嫁到西南那麼遠的地方。但下次呢？若是陛下因為你的吵鬧而想把殿下嫁出去的時候，殿下再吵鬧也沒了意義。」
這些士兵只忠於皇帝，皇帝的命令他們會無條件的執行。長公主拿這些人一點兒脾氣都沒有，因為在她看來給事營的士兵根本就不是人，只是一群忠於皇帝的殺戮機器。
長公主的臉色猛地一變，看著方解，若有所思。
「你這人……倒是也不算太壞。」
皇帝對子女的溺愛是眾所周知的，長公主的驕縱雖然有時候讓他頗為頭疼，但他卻幾乎沒有懲罰過。比如上一次，京城裡的高手們上山尋智慧天尊和妙僧塵涯的時候，這位長公主殿下不知道怎麼得了消息，吵嚷著非要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