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帝國的黃昏
第0476章 墜崖與啪啪啪
在沉傾扇入長安之前，卓布衣已入九品。但是現在，沉傾扇若是全力而為的話卓布衣已經不是對手。
「我不回去！」
……
方解貼著他耳邊低語一番，完顏重德不由自主的一愣：「若你猜對，此行兇險萬分。若你猜錯，此行依然九死一生。數十萬叛軍，二十幾萬狼騎……能不能容我想想，若只是我孤身陪你，我斷然不會猶豫不決。可我還要帶著北遼地上萬兒郎，若是萬一有什麼閃失，我無法和父汗交代。」
方解將自己剛才的思路重新理了理，確定自己想到的不是什麼天方夜譚。
方解嗯了一聲：「殿下且先回去準備，我去勸勸公主。」
方解點了點頭：「掌燈之後，我再來尋你問。」
「父汗的話我尚且不聽，何況你是的？」
麒麟晃了晃腦袋：「咱們是一起的。」
完顏重德答應，然後回身出去召集自己的手下商議。
卓布衣不等坐下就問道。
「有件事，現在我必須去做。所以我要離開大營，估計至少三個月方能回來。卓先生跟我走，大營里的事就交給軍師了。」
完顏雲殊負氣而行走的很快，到了半山腰一塊凸突出峭壁的大石頭上忽然站住，似乎是猶豫了一下緩步走了上去。方解在後面遠遠地看見立刻就驚出一身的冷汗，他叫了一聲，發足狂奔。
他無意朝堂，也不願意參与方解的軍務，甚至就連飛魚袍的事都交給了陳孝儒等三人，基本不再過問。所以倒是很閑，多半是個沉傾扇在切磋。整個大營里，也就他們兩人才能算作對手。
方解出了寒騎寒騎營，深深的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氣，讓自己平靜下來
「我想好了，這一趟就陪你走。」
方解恍然大悟，完顏勇為了部族也是做著兩手準備。他心向大隋，所以出兵協助旭郡王。但他又怕為部族招惹來滅族之禍，所以也沒有拒絕蒙哥，若是大隋敗了的話，只怕完顏雲殊立刻就會被送去王庭。
眾將抱拳。
方解看了孫開道一眼說道：「具體的事軍師會跟大家解釋，我明日一早就回離開大營，快則三個月之內就會回來，慢的話也不會超過四個月。這段日子大營里的事，軍師可以做主。」
方解將他拉過來壓低聲音道：「殿下不是一直以來都想讓北遼地百姓併入大隋嗎，我有件大的不能再大的事請你幫我。若是此事真如我猜測的那樣，你北遼地百萬百姓入中原生活的事便算定了。」
沐小腰搖了搖頭：「察敵之明，沒有人比我更強。」
完顏雲殊的臉色氣的有些發紅，妙目瞪著完顏重德道：「就算你讓人綁了我，我也不會回去。」
可是跳下去他才發現是自己虛驚一場。
方解也隨即明白過來，完顏雲殊之前看自己那一眼是什麼用意。
方解忍不住長長的舒了口氣，將朝露刀插在一邊緩步走過去。
他將自己想到的事說了一遍，卓布衣和孫開道立刻就變了臉色。
完顏重德微怒道：「這是我的決定。」
「多是步兵，我等不及。」
完顏重德嘆氣而去，方解快步出了住所，遠遠的就看見那個穿著一身雪白衣服的女子往山上去了，他自嘲的笑了笑，隨即加快腳
孫開道知道方解去意已決無可阻止，只好沉下心來將方解有可能遇到的為難都設想了一遍。三個人在書房裡密議了一個多時辰，卓布衣和孫開道各自離去回去準備，方解又去找了沉傾扇和沐小腰等人。
方解開口，語氣毋庸置疑。
「殿下。」
「這次去，必然多兇險。我的意思是，傾扇和我去，其他人都留下。」
方解起身：「我先去見完顏重德，此行成敗如何，只在那一萬寒騎身上。」
巨石下面竟是一塊平地，從下面看樹木掩映所以看不到。下落也就是三米左右就落了地，方解立刻四處張望去尋完顏雲殊的影子，卻見身後巨石的下面居然是個山洞。而那個一襲雪白絨裙子的絕美女子，就站在山洞口梨花帶雨的看著自己。
就在完顏雲殊以為他要勸自己的時候，方解卻把她攔腰抱起來，然後頭朝下放在自己膝蓋上，掄圓了胳膊啪的一聲狠狠在她屁股上打了一下，響亮的聲音飄出去，在山谷里回蕩起來。
眼看著完顏雲殊從巨石上一躍而下，方解嚇得啊的驚呼了一聲。他往前伸手去抓，卻只觸及到了完顏雲殊的衣衫沒能拉住。幾乎想都沒想，方解背後將朝露刀抽出來也跟著跳了下去。
完顏重德臉色一變，下意識的看了方解一眼。方解也愣了一下，忽然明白過來。北遼地生存在大隋和蒙元的夾縫之中，這次派兵支援旭郡王北遼地大漢完顏勇也是下了極大的決心才成行的。但為了防止蒙元人的報復，完顏勇一直沒有拒絕蒙哥的要求將完顏雲殊送到王庭去，只是一直拖著而已。
方解嗯了一聲道
完顏重德道：「但……我北遼地本來就男丁匱乏，這一萬寒騎若是都帶上，萬一有什麼閃失這罪責我也難以承擔。父汗將這一萬人交給了我，我就必須為他們負責。所以，我只能帶五千寒騎兵跟著你，其他人，雲舒會帶著返回北遼。」
「覺曉，什麼事如此急迫，竟是匆匆而去。」
方解嗯了一聲道：「有三件事你們記住……其一，樊固不可放棄，我用了一個多月的時間重新修繕了樊固的城防，重新裝了城門，必須分兵把守。陳搬山，你帶三個折衝營守著那裡，決不可丟了。其二，自明日起，夏侯百川你帶兵去狼乳山青峽，修建壁壘，務必在兩個月之內起一道石頭牆，要堅固。其三，若是叛軍或是蒙元人在我回來之前大舉進攻，務必堅守不許退縮。」
「什麼事，你快說！」
當黑旗軍的將領們聽說方解要離開的時候，所有人都愣住了。他們猜不到有什麼突發的事，會讓主將忽然要離開。方解本來想找個合適的理由將這件事搪塞過去，可著實又想不到有什麼事能解釋的通。
「好。」
孫開道還想再勸，方解搖了搖頭道：「你應知道，此行不可避免。這大營這數萬人馬便是我的退路，我若能成事，你應該知道黑旗軍的未來是什麼！若真如我猜測的那樣，我此番遠行回來，就能為將士們，也能為你換一個前程。」
「你能不能聽話一些？！」
啪……啪……啪……
他看了夏侯百川一眼：「陛下給我臨濟專斷之權，黑旗殺狼軍里的人事調用皆有我做主即可
方解對完顏重德笑了笑道：「別生氣，要不我去勸勸她？」
從自己的營里出來，方解快步進了完顏重德的寒騎營。本來完顏重德就在大帳里議事，但此事不能宣揚，所以方解讓人將完顏重德叫回他自己的軍帳。
夏侯百川和陳搬山連忙出列，抱拳躬身：「屬下不敢有負將軍重託。」
完顏重德嘆道：「都是父汗和我對她從小就太驕縱了，以至於她誰的話都不聽。此番東去多大的兇險，她非要跟著，萬一有什麼差池我怎麼跟父汗交待？我畢竟只有這一個妹妹，不能不小心些。」
「屬下記得了！」
方解道：「稍後我會去找完顏重德，沒有什麼比那一萬寒騎更適合千里奔襲的。這件事你無需再勸，大營的事你多費心。明日就調派人馬往樊固駐守，無論如何也不能讓蒙元蠻子的退路暢通無阻。軍中之事，夏侯百川其人多謀且果決，可重用。陸封侯勇武，若有戰可為先鋒。陳搬山只可守城不可進攻，切記切記。」
完顏雲殊看向方解，希望他能幫自己說說話。可誰知方解卻點了點頭道：「殿下說得沒錯，此行兇險，公主金枝玉葉，還是先返回北遼的好。若是此番事成，說不得還會求大汗派兵來支援，到時候公主再帶兵回來就是。」
完顏重德急切問道。
大犬也搖了搖頭：「預敵之危，沒有人比我更早。」
「不行。」
孫開道猛地站起來：「將軍就算要走，也不能不帶人馬。將軍方掌控大局，現在倉促離去難免軍心不穩。若將軍非去不可，當帶上大軍同行。」
「什麼事如此急迫？」
……
「屬下等遵命！」
完顏雲殊凄婉的看了方解一眼，見方解一言不發后猛的一跺腳扭頭往外走：「好！既然你們都想讓我回去，那我就回去準備嫁給闊克台蒙哥做小妾！」
這句話，似乎分量更重。
「住口。」
孫開道連忙俯身道：「屬下必盡心儘力。」
不等方解說話，完顏雲殊立刻變了臉色：「哥哥，之前不是這樣商議的！咱們說好了，讓撒爾北帶著人馬回十萬大山，我陪你一起去。」
方解大步走出軍帳，回到自己的住所沉傾扇等人已經聚齊。方解準備了一下，等到天黑剛要再去寒騎營，卻見完顏重德兄妹聯袂而來。
完顏雲殊回頭見是方解追上來，還落著淚的眸子里閃過驚喜，但很快又哼了一聲，竟是加快腳步往大石上走去。方解在後面連著喊了幾句卻不見完顏雲殊停住，他知道完顏雲殊性子太烈唯恐其想不開從懸崖上跳下去，所以將速度提到了極致。他本不會什麼輕功，但腳下爆發力十足，每一次踏地都能向前衝出去四五米。
孫開道快步跟著方解回到書房，不多時卓布衣也趕來，方解吩咐人將房門關好，讓親兵在外面守好，不許任何人靠近。
完顏重德斥責道：「我是你的哥哥，是北遼未來的可汗，我的話難道你也要違背？」
「那好，準備一下，明日一早咱們就出發。大犬，將春姑他們十個叫來我要交代。麒麟讓陳孝儒他們也準備好，此番行事斷然不能少了那些飛魚袍。讓陳孝儒去見卓先生，卓先生自然會吩咐他做事。然後你再去讓山字營讓輕騎準備，咱們不能一點自己的人馬都不帶。」
完顏重德一見方解就忍不住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