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帝國的死生
第0777章 講你媽的道理
「重要！」
項青牛回答。
她落在桑颯颯身邊的時候，劍氣已經到了白衣人身後。
「她們三個在另一個方位，應該快回來了吧。」
白衣人手掌微微轉動，那道掙扎的劍氣隨即被鎮壓下來，然後逐漸變得安靜，隨著他屈指一彈，那劍氣竟是調轉過來刺向沉傾扇，比沉傾扇之前施展出來的時候更快更狠更凌厲！
……
還是那簡簡單單的劍氣，沒有任何花哨變化，可只因為足夠強大足夠快，便無解。沫凝脂的長刀崩碎也擋不住，連她都被反震之力傷了從半空墜落。而沉傾扇再想凝集劍意已經晚了，再想躲閃也已經晚了。
白衣男子回頭，看著桑颯颯：「畜生的感覺總會比人靈敏一些，天災將至的時候，人還在茫然無知，畜生們卻已經能感覺到危機。或許是因為它覺得我比較危險……如果這樣想的話，你不應該追來。因為它已經感覺到了危險，而你沒有。」
界
桑颯颯的額頭上已經出現了細密的汗珠，那個人明明就在前面視線可及之處，卻無論怎麼追趕都追不上，她的心在狂跳，不是因為縱掠之間累的，而是一種無法言明的感覺。她總覺得自己必須要追上那個白衣人，不然自己可能會錯過什麼絕對不應該錯過的事。
方解說。
「我想……問你一件事。」
桑颯颯不管他這個理由是真的還是假的，她只想確定自己心裏那種讓她無法平靜的感覺是真的還是假的。
白衣男子似乎是有些不悅，隨手揮了一下衣袖。瞬間，一種桑颯颯無法抗拒的力量從白衣人那邊過來，如看不見的龍捲風一樣卷著她的身子向後疾飛了出去。桑颯颯大驚，可她不管如何調動自己的修為之力也不能從這道無形之風中掙脫出來。
明明斬在那人身上，
白衣人似乎對這句話有些不理解：「出手殺人，還有狠與不狠之分？」
方解點了點頭，看見白獅子迷茫的眼神忽然心裏一震，他猛的想到一件事，翻身跳上白獅子的後背：「你們先回去！」
「你下手未免太狠了些。」
可就這麼突兀的出現，這麼突兀的離開，方解總覺得這其中有些隱秘的事還需要去思慮挖掘。
桑颯颯大聲喊著，以她的修為，還做不到將聲音用內勁送出去那麼遠。由此可見，那白衣人的修為遠在她之上。
白獅子感受到了他的心意，不用方解吩咐，轉身朝著白衣人消失的方向疾馳而去。原野上，一道白色的流光貼著地面飛行，瞬間消失不見。項青牛看著方解的背影喃喃了一句奇怪，忽然想到那三個女人中有兩個爭強好勝之心遠超男人，隨即明白了方解擔心什麼，帶著那兩個老道人立刻追了出去。
可就這樣又追了小半個時辰，就連天空中那幾隻雄鷹的影子都越來越小，沉傾扇的額頭上汗水越來越密，後背上已經濕透。她回頭看了一眼沫凝脂，發現她的臉已經滿是酡紅。
桑颯颯往前上了一步說道。
桑颯颯再往前邁了一步。
……
沉傾扇，沫凝脂，還有桑颯颯都沒有回來。
「你走吧，我不想傷你。」
一柄巨大的長刀出現，恰好攔在沉傾扇身前。刀子和那道劍意相撞后發出一聲金屬的脆鳴之聲，緊跟著尚且在半空中的沫凝脂身形
「請你回答我的問題！」
她問。
五片顏色不同的葉輪在她面前急速的旋轉著，不停的抵消著那道強大的劍氣。就好像將一根鐵管通進了螺旋槳一樣，不只是那種尖銳的聲音讓人不適，兩種功法碰撞產生的元氣變化也足以將普通人震死。
……
白衣男子愣住卻沒生氣，過了片刻後點了點頭：「原來是這種道理。」
「換我了。」
如鑽頭打在金屬上摩擦的聲音一樣，就在沉傾扇面前出現。這聲音太刺耳，以至於這一瞬間她的頭疼的幾乎要裂開一樣。
「這世間從沒有人可以讓我做什麼，只有我願意做什麼。你追來，我不理會，是因為我今日心情還好，不想妄動殺機……咦……」
「回去吧。」
白衣男子微微皺眉：「你好像不講道理，她們若不追我，何至有此？」
「請你停下！」
方解走過去，直面白衣男子：「講你媽的道理，她們打你可以，你打她們就不行。」
「唉。」
白衣人遠去之後，方解回頭走向大營。半路上的時候隨他而來的人也從各自方位撤了回來，項青牛帶著兩個一氣觀的老道人接著方解，詢問了幾句關於那個白衣人的事，方解卻根本就回答不出什麼。
白衣男子說話的語氣鄭重起來，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意思。
她知道桑颯颯一定是覺得這樣追下去肯定追不到，所以才會召喚雄鷹下來。雄鷹的速度不比她們快，但比她們持久，而且在高空上俯瞰，可以保證不會跟丟那個白衣人。要知道雄鷹可以在高空中看到一隻兔子，更
方解問。
白衣男子看到這一幕忍不住眼神一亮，就好像看到了什麼很奇怪的東西。
「年紀輕輕能有這般修為殊為不易，你為何要自誤？若再糾纏，我可不會因為你是女人而手下留情。」
桑颯颯卻如著了魔一樣，腳下一點再次沖了上來。白衣人微微皺眉，袍袖向後揮了一下，風再次出現，卻如同囚牢一樣將桑颯颯困在原地，不管她往那邊沖，風都攔在面前。
沉傾扇帶著一身香汗從遠處掠了過來，這一劍出手的時候人尚在百米之外。
白衣人看起來走的步伐很慢，但每一步走出去他的身形都會出現在很遠之外。看起來閑庭信步，實則快的不可思議。
「你問，我未必有心情回答。我之所以停下，是因為不想讓你累死了那隻鷹，縱然你控制了自己體重對它來說依然是負擔，它若被你累死了沒有捕食回去，或許還會連累著餓死一窩小鷹。」
一個聲音遠遠的傳來鑽進桑颯颯的耳朵里，縱使她在高空中耳朵里都是呼呼的風聲，可這聽起來飄渺虛無的聲音卻又那麼清晰，就好像聲音凝成了一條線破開所有的阻礙直接鑽進耳朵里一樣。
下一秒
這個白衣人到底是誰，方解想了很久。
「她們呢？」
……
可下一秒，那劍氣就消失於無形。
白衣人沒有回頭，背影挺拔的就如同一座雪峰。
「她說讓你留下！」
當的一聲！
眼看著無法那白衣人的背影越來越模糊，桑颯颯抬起手放在嘴邊打了個口哨。天空中高處幾隻盤旋著的雄鷹似乎受到了感召一樣，鳴叫了幾聲隨即俯衝下來。那幾隻雄鷹極大，翅膀展開足有四米以上，毫無疑問，它們絕對是這片領空的霸主。
「你為何要追我？」
他將懷裡的兩個女人
她落地之後快走幾步，在那白衣人身後幾米外站住。
就在這時候，一道凌厲的劍氣從天空中落下，就如同晴空里突然劈落的閃電瞬息而至，朝著白衣人的背影攻了過去。這一劍簡單至極，沒有任何花哨，卻足夠強大。放眼整個江湖，也沒有幾個人敢不認真對待這道劍氣。
從白衣人的話里，方解確定這個人閱歷極深，經歷過許許多多的事才會有那樣的眼神那樣的語氣，那不是能裝出來的，絲毫也不做作。
他到底為什麼要來，方解也想了很久。
「單純到只有劍意，不俗。」
方解點了點頭：「有道理。」
一襲黑袍的方解一隻手抱著從半空跌落的沫凝脂出現在沉傾扇身邊，一把將她拉進自己懷裡。終於，那五色氣旋和劍氣同時崩碎，方圓幾十米內的天地元氣都為之一盪。
或許正如他自己所說，他只是喜歡漫無目的的四處走走，只是恰巧走到這裏。但方解確定他對自己說的那些話里肯定有些特別深的意思，而正因為方解不確定這個人只是在感慨還是真的了解自己，所以那些話方解又無從確定是否針對自己。有些拗口，但就是這樣。
因為她追了上來，沉傾扇猶豫了一下后也追上了上來，沫凝脂本來沒有動，可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麼最終也跟了上去。三個女人如彩蝶一樣在原野上飛馳縱掠，看起來格外的引人注目。
錚！
這個人很年輕，看相貌也只二十幾歲年紀。可對於大修行者來說，相貌絕不是判斷年紀的準確依據。不要說張易陽那樣的人，便是項青牛這麼多年相貌幾乎都沒有變過。方解相信，如果張易陽願意，他完全可以讓自己看
「你……到底從哪兒來？」
桑颯颯重重的點了點頭：「方解沒有反應過來是因為他還不了解渾沌，我比他了解那隻白獅子。白獅子最先感覺到了你的存在，一開始我也以為它表現出來的是慌張戒備，但是後來我忽然想到，它是不安，因為它或許發現了什麼熟悉的人。」
「請回答我的問題！」
他忽然咦了一聲，眼神里似乎閃過一絲別樣的意味。這一聲咦之後，桑颯颯立刻就覺得纏繞在自己身邊的風輕柔了許多，沒有了之前的凌厲。她的身子緩緩的落在地上，這一恍惚間，竟是已經被那風送出去百米。
方解緩聲說道。
「請回答我！」
桑颯颯待其中一隻雄鷹滑翔下來的時候縱身一躍，輕飄飄的落在那雄鷹後背上，也不知道她用了什麼法子，那雄鷹背上多了一個人居然沒有一丁點的下墜。等桑颯颯在雄鷹北上站好，那雄鷹發出一聲嘹亮的鳴叫，振翅飛了起來。另外幾隻雄鷹在四周保護著她似的，看起來格外的令人震撼。
白衣人意味深長的看了桑颯颯一眼，轉身欲行。
她似乎聽到了一聲嘆息，隨即看到那個白衣人停了下來。桑颯颯心中一喜，輕輕撫摸了幾下那雄鷹的脖子，那鷹隨即俯衝下來。在距離地面幾米高的地方桑颯颯縱身而下，如下凡的仙女一樣落了下來。
沉傾扇一怔，稍稍遲鈍了一下前面那白色的身影就消失不見。但她卻沒有放棄，而是看著天空上那雄鷹所在的方向繼續追了下去。
白衣人像是笑了笑：「怎麼今天遇到的人都喜歡問我從哪兒來，我從哪兒來真的那麼重要？」
「好沒道理的女人！」
片刻之後，方解收回土之力在四個人身前組成的防禦，眼神寒冷的看向那個白衣男子。
「那頭白獅子確實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