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帝國的死生
第1078章 為自己做些什麼
第一個大自在問。
第一個大自在問：「那麼……你要求我們的是什麼？」
第一個大自在沉默了好一會兒：「也許這件事從一開始咱們就想的簡單了，神讓咱們做什麼，咱們就做什麼，從來沒有問過為什麼。正因為這樣，所以咱們總是會面對很多困難。也正因為這樣，死了很多個咱們。」
「咱們都是一個本體分裂出來的，表面上看起來全都一樣，不管是外貌還是聲音，都一樣……不一樣的是，咱們的思想。所以咱們四個人根本就不是一個完整的大自在，而是四個不一樣的大自在。」
這也是為什麼，蒙哥會冒著巨大的風險將黑山軍調回來的緣故之一。黑山那個貧瘠的地方，就連苦行的佛宗弟子都不願意去。在佛經中，將黑山描述成囚禁惡魔的地方。而事實上，蓋赦的部族才是那些惡魔。
蓋赦認真地說道：「我會下令我軍隊讓開，讓蒙哥回去。至於蒙元人和蒙元人打成什麼樣，那不是我該關心的事。」
「沒必要這樣看著我，咱們的思想雖然不同，但修為一樣。所以我沒能力殺了你們三個，我只是忍不住那樣去想了而已。你們難道就敢說自己沒有去想？只是你們不敢說出來而已。」
這句話說完，其他三個大自在全都站了起來，戒備地看向第四個大自在。
第三個大自在嘆息了一聲：「所以咱們現在也面臨著一個選擇，如果蒙哥不聽話該怎麼辦？難道殺了他？可是殺了他之後，這謊言豈不是就變成真的了？」
「當然，他不敢讓我的部下知道是他派人殺的我。也許會嫁禍給……對岸的漢人。這樣一來，我的部下必然對漢人充滿了
「蓋赦求見四位天尊。」
他看向其他三個大自在：「如果我們只剩下一個人，肯定會更加強大，那麼我們是不是就不需要個害怕了呢？」
「是的。」
第二個大自在回頭看向他們三個：「神會不會聽到你我之前的談話？」
第四個大自在沉默了一會兒后問道：「蒙哥身邊沒有什麼真正的大修行者，想要殺你不是一件容易事。」
他說。
第二個大自在看向他：「你呢？準備要逃走向神靈告密？」
「然後呢？」
第四個大自在皺眉：「果然無解？」
第二個大自在道：「剛才你在說蒙哥對神靈沒有足夠忠誠的時候，我就忍不住在問我自己，我對神靈有足夠的忠誠嗎？以前從來沒有問過自己這樣的問題，因為總覺得這是根本不需要去想的事。但當你開始有這樣思想的時候你才會驚訝的發現，原來習慣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既然他不知道，那麼我們是不是可以努力為自己做些什麼？」
「你們只需要什麼都不做就行了。」
「剛才你說，你不想殺了蒙哥，那樣草原上就會大亂。可這和你有什麼關係呢？如果蒙哥死了，那就讓草原去亂吧。以你手裡的精兵你足夠立足的，如果再加上佛宗的幫助，你會很快成為草原上新的王者。你剛才說擔心其他草原貴族對你報復，那沒什麼……闊克台蒙家族是佛宗捧起來的，我們也可以把你捧起來。王庭的主人從來都不是固定不變的，你難道就真的沒有想過這些？」
第四個大自在看向他：「所以你準備要背叛神靈了？」
……
第二個大自在忽然問了個問
第二個大自在想了想說道：「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想過，也不知道以前那麼多大自在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我們要對神絕對順從？是因為神的不可戰勝，還是因為我們覺得服從神是我們的使命？」
蓋赦點了點頭：「所以我才會來見四位天尊……如果蒙哥要殺我，勢必會用一個謊言來欺騙你們，讓你們來殺我。他可能會說，黑山軍不受控制，要想儘快打過沂水，就必須殺死我，他才能將三十萬黑旗軍控制住。」
「你想說什麼？」
「外面有傳言，說北邊帶兵的闊克台蒙烈造反了，帶著人馬殺回王庭去搶奪汗位。這傳言表面上看起來和我沒有關係，但事實上，和我的關係最大。蒙哥如果相信了這個傳言，勢必要趕回去處理。而他走的並不放心，因為他不信任我黑山軍。所以他這幾日一直督促我黑山軍猛攻，不外乎是為了讓我消耗兵力，當然也為了迷惑對岸的漢人軍隊。」
也許是常年在黑山那樣艱苦的地方生存的緣故，那個部族的人只信奉自己的實力。
蓋赦站起來：「那是我的事，你們也無需知道。這場戰爭本來就不該發生，如果我預料沒錯的話，很快漢人的反撲就會到來。在這個我們都不熟悉的地方，缺少衣服和糧食，我們除了戰敗好像別無選擇。你們還是顧好自己把，蒙哥已經不再是你們的同伴了。」
四個大自在站在四個方位，如果他們要出手的話，第一時間就能封住蓋赦的退路。蓋赦這樣的人自然不會看不出來，但他卻沒有任何表示。
屋子裡有四個大自在
第二個大自
他指了指外面：「是去殺了蒙哥，然後尋找一個替代者繼續完成神賦予我們的使命。還是想想，我們怎麼活出個自己來？」
門帘從外面撩開，蓋赦舉步走了進來。
第三個大自在臉色顯然變了變：「然後你我就都會被遺忘在歷史的縫隙里，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連殘渣都沒有留下。幾年之後，或者十幾年之後，人們就再也不會想到我們曾經出現過。」
他看了其他幾個大自在一眼：「所以剛才，我又想到了第二個問題。本體已經死去，而我們又不能成為本體，這就以為著……神靈可能要選一個別的人來做我們正在做的事，或許叫小自在？或許叫超自在？」
「你在想些什麼？」
其他三個大自在不由自主的看向他，眼神里都有些驚詫。
蓋赦停住腳步后問道。
第二個大自在點了點頭：「漢人果然是這個世界上最懂得使用陰謀策略的種族，有時候左右戰爭勝負的並不是什麼強大的軍隊和絕頂的大修行者，一個很聰明的騙子也能做到。這個謊言的最厲害的地方就是雖然大家都知道它是假的，可它直接戳在了某些人的心坎上，無解。」
聲音在外面響起，語氣充滿了敬意，但四個大自在都聽得出來，那敬意只是表面上的。誰都知道，蓋赦那個傢伙心裏對誰都沒有什麼尊敬。草原上的人信奉佛宗，而黑山那邊的部落表面上也信奉佛宗
門外響起腳步聲，四個大自在互相看了看。
「我需要幫助。」
第三個大自在問道。
蓋赦緩緩說道：「如果蒙哥死了，蒙元的軍隊就會大亂，那些王庭將軍就會急著趕回去搶奪汗位。之前我的一個部下勸我殺了蒙哥搶奪汗位，這是個笑話。就算我殺了蒙哥，甚至殺光了闊克台蒙家族的所有人，我也不會是蒙元的大汗。那些蒙元貴族會聯合起來對付我，到時候如果我失敗，我的部族將會遭到毀滅的打擊。」
第四個大自在搖了搖頭：「不，我剛才說了，我一直在害怕。」
第二個大自在道：「佛宗，可以是你的依靠。」
簡單的讓人詫異，卻充滿了誠意。
互相看著
第三個大自在問。
……
「為什麼？」
蓋赦的眼神掃過四個大自在：「我不想死。」
「所以我希望蒙哥活著。」
第二個大自在問：「然後你去做什麼？」
「或許……你需要我們做些別的。」
「如果我是蒙哥的話，我的心也不會寧靜。那傳言不是一塊丟進了平靜湖水裡的石頭，而是一條游進去的蛟龍。石頭丟進去只能掀起一時的浪花，很快就會沉寂下去。但蛟龍不會，它會一直在湖中遊動。蒙哥要想回去，第一件事可能就是殺我。」
第二個大自在問。
另外三個大自在互相看了看，都不理解第二個大自在這話是什麼意思。他們之前已經說到要離開佛宗了，為什麼第二個大自在會誘惑蓋赦？
「好像事情的變化很快啊……看來有著很高權利地位的人都很難支撐的去信奉什麼，很難成為神
蓋赦走到一個椅子前邊坐下來，坐姿很正。即便是坐著的時候，他的腰身脊樑也挺得筆直。不管是誰，只要看到他，第一眼就能確認他是一個軍人。
他很直接的說了這五個字。
「咱們會不會死？」
「這不可怕，可怕的是，我們的生存意義是什麼？」
說完這句話，蓋赦準備離開。
「我們習慣了服從，習慣了聽神的旨意做事。從來都不去問為什麼，為什麼是我去做，為什麼要去做，為什麼不能說不？」
「你的意思是？」
第一個大自在張了張嘴，最終無奈的發現一個事實：「也許……都不是，只是一種習慣？」
其他三個大自在猶豫了一下，然後搖頭。他們都知道，那個神的控制範圍，就在狼乳山以西。
第二個大自在沉默了一會兒后微笑著說道：「黑山幻境太辛苦，而草原上別的地方又會有除了蒙元之外的威脅，比蒙元還要可怕。你又沒有想過，為你的部族創造一個新的家園？」
第三個大自在問。
「大將軍來，是有什麼事？」
「我不想殺蒙哥。」
他站起來：「現在，我們必須要做出什麼決定了。」
第四個大自在說話依然很簡單：「我一直在害怕。」
第一個大自在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但是據我所知，咱們的本體已經死了。所以如果咱們再死了的話，大自在這個人可能就真的要消失不見。神當初創造出咱們，是因為有一個很完美的本體。而你我都不是完美的，所以你我都無法成為本體……想到這些之後，為什麼我忽然之間會有些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