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中醫天下之天醫堂
第三十八章 夜遊家族
宋浩私下又向張永河彙報了一下治療孫包立的情況，張永河聽了，滿意地點了點頭，感激之餘，也自感歉意。
「老夫姓孫，叫孫里同。」老者說著，又指了那個年輕人道：「這是我的兒子叫孫包用。」
「宋浩，情形不對勁，院子中好像進來了另一個人，他有所覺察才要出去的。」唐雨此時臉色微變，拉住宋浩，並湊在他耳側輕聲說道。
「老先生，您剛才說孫大哥的病有救了，看來我們這些天的醫治有效果了。」宋浩說道。
「不好！他的病犯大了，要出去夜遊了。」宋浩一念至此，起身要出去制止。
「你能有這般助人的心志，已不是能令人感動的事了，我代表所有的人謝謝你了！」張永河感激地道。
宋浩道：「這就對了，他知道你是警察，你若是特別的注意上他，他犯病時也會有一種警惕性在潛意識裡面的，保不準在夢裡夜遊時也會襲擊你。」
「你來了！」那老者道。
一晚倒也無事。天亮時，宋浩和唐雨回到了村委會見到了劉勇。
宋浩道：「老先生竟也能明脈知病，能控制住一個，已是不易了。」
就在第六天的晚上，子時剛過，這間屋中的宋浩和唐雨聽得對門裡有響動，知道孫包立又要起身「活動」了，便注意監聽。
唐雨道：「我說是一種感覺而已嗎！總覺得他身上似乎還有別的什麼事。」
宋浩笑道：「不過現在沒有事了，我住在他家裡，便是有所妄動，我也會及時地制止他的。」
「他們這種病人還有聚會嗎？」唐雨驚訝道。
「莫說話了，被他們發現了，可不是好對付的。」唐雨湊在宋浩耳側輕聲說道。
「孟村長那邊還奇怪呢，剛出了事，就將警戒撤了，以為我們也沒法子了呢。今天讓張所長來和他們說罷，不知他們能否信的。」劉勇說道。
那個人引了孫包立出了村子，朝東面的山中走去。
劉勇指了桌上十幾包草藥說道：「張所長昨晚就讓人送來了，誰知道你們會住在孫包立家。」
宋浩道：「他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的處境和所患的病症，沒有意外激變最好，否則後果將是很嚴重的。所以我決定留在他的家中專門看護他，免他再夜遊出去。」
唐雨此時輕啟窗帘一角，和宋浩隔窗外視。
「是的，可否屋中說話。」宋浩道。
唐雨道：「也只能這樣了，你就儘力施治罷，放手不治，有可能被他闖了禍去，甚至會遭來殺身之患，救他一命，也是醫家職責所在。」
孫包立和那個年輕人暴躁的情緒這才緩和下來。
宋浩道：「我盡自己最大的努力罷。」
宋浩點了點頭，手裡已是暗扣了一針，以防不測。
那老者此時又說道：「連續五六天你都沒有動靜了，不吸食羊血你受得了嗎？病情可是緩和了嗎？我來看看罷。」
唐雨拾了草藥，說道：「我這就去將煎了，針葯合用，效果會更好的。」說完，轉身去孫包立家了。
孫包立和那人同時轉身，四下里觀望了一會，然後繼續朝前走動。
宋浩笑道：「你真厲害！還能從他那樣的眼神後面發現什麼東西！」
就在此時，屋內燈光忽地一暗。唐雨見狀，知道被發覺了，拉了宋浩起身欲走。卻是晚了些，那老者率了孫包立和那個年輕人已是攔住了去路。
宋浩心中道：「夜遊症者，但自家盲游而已，和你說話才怪呢！」
村民們聽了，議論紛紛，不免生疑。然而警察宣布的事，多是正確的，也都希望鬧得人心惶惶的吸血怪物就是那頭被打死的豹子。
老者聞之，驚訝道：「原來是你們給他醫治的！幾天便有如此效果，當是醫中聖手了！失敬失敬！」
「這件事遠比我們預料到的要複雜得多，跟去看看他們有何舉動。」宋浩道。
就這樣，一連過了幾天，孫包立再無異常表現，只是在夜裡于屋中亂走，稍後即歇。宋浩、唐雨二人見狀，心中方安，知道這都是得了針葯之力。
「孫包立曾說夢中見到一個人，原來不是幻境，而是真的，是另一個夜遊症患者，他們怎麼在這種夢境中認識的？」唐雨驚訝道。
隨見門一開，孫包立走了出來，走到那人面前，相視無語，好像是熟人一般。接著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那二人轉身行至牆側，竟然齊身彈跳起，雙雙
劉勇道：「我沒敢多瞧他，怕他起疑，真看不出他犯病時還有飛檐走壁的本事。」
「也是奇怪了，張所長他們在阿肯村設伏三個月，為什麼沒有發現這個人的蹤跡？瞧他們的樣子，在夢裡相識不是短時間了，也應該來找過孫包立的。」唐雨輕聲說道。
這天，宋浩又診治了幾位村民，下午的時候，張永河才過了來，召集村民們開了個會，說是在上午，有人在附近的山上發現了一頭豹子，是被偷獵者獵殺的，未及運走。從跡象上看，應該就是那個咬死羊的怪物了。正式宣布，阿肯村的「鬧鬼」案件結案。
宋浩道：「適才聞老先生說孫包立大哥的病有救，不知是何意？果是有根治的法子嗎？」
二人於是悄悄地尾隨其後，遠遠地跟了。知道那孫包立雖在夢境中，警惕性卻是高得異於常人，上次就是被他發現了的，也自不敢跟得太近。
這天晚上，宋浩和唐雨沒有睡覺，在另一間屋子裡監視孫包立的動靜。夜裡孫包立倒是起來過，只是在屋內的地上自行走了幾圈，便自又睡去了。
宋浩、唐雨聽了，相視無語，那可是他自家造成的，只是還渾然不知。
宋浩道：「暫緩其症而已，只是目前還未找到根治的法子。」
宋浩又為張永河診了脈，雖然僅僅服了兩天的葯，效果卻是奇佳，這兩天他的一身舊病竟不曾犯過。
孫里同道：「話雖如此，也自擾亂了他們正常的人生活。好在小兒孫包用的病症我已經能給他控制住了，雖仍患夜遊，但無我的指令，已不在隨意的攻擊人和動物了。只是包立這孩子半年前新發此病，其症尤重，嗜血成性，否則難以控制。」
孫包立和那個年輕人漠然呆立，自不應聲。
唐雨這邊小聲道：「看來他每晚都發作的，只是輕重不同而已，輕時便不曾出得屋去。」
二人躡手躡腳地摸近石屋，在窗外蹲下。從窗外向內望去，油燈之下，屋中除了孫包立和原先那個年輕人人外，卻又多了一位老者。那老者在講話，宋浩、唐雨便屏息靜聽起來。
宋浩道：「是的，而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此病症卻也是在激發人體的另一種潛能，令人獲得超乎異常的能力。」
孫里同道：「不錯，此病之根
劉勇道：「放心吧所長，目標明確了就好辦，宋醫生治不了，我來治。」
宋浩笑道：「不用客氣，只要給我時間就成，我要對我的病人負責的。」
那老者果然是在自言自語，在屋中踱步道：「你這樣下去真不是辦法啊！白日里我打聽到村中的警察撤了，只留下一個值守的。看來他們也是拿你沒辦法了，虛構出一頭豹子唬弄人。只是你這般下去，遲早會轉而攻擊人的，那樣會要了你的性命去的。」老者不免一陣憂慮。
唐雨訝道：「看孫大哥和你們是親戚。」
宋浩笑道：「他只在晚上犯病，夜遊而走，並且輕重不一，也不是每晚都出來犯案的。」
窗外的宋浩和唐雨驚訝地互望了一眼，方知那老者了解孫包立的一切，是個正常清醒的明白人，非其「同類」。
「還有。」唐雨道：「我發現他獃滯的眼神後面似乎藏有東西，這是一種說不清楚的感覺。」
這時劉勇走進來道：「剛才在村子里看到那個孫包立了，怎麼看也不像個病人啊。」
然而那孫包立卻突然開了屋門走了出來。
劉勇聽了，嚇了一跳，不由得摸了摸腰中的配槍。
二人雖在輕聲說話，距離孫包立他們又遠，但是好像還是被那孫包立感覺到了什麼，他和那個人停下了腳步。唐雨見狀一驚，忙拉了宋浩躲藏在了一棵大樹後面。
月光下，前面兩條詭異的人影在緩步行去，動作滯板，不同於常人，似那殭屍夜行。
「你們是什麼人？來這裏做什麼？快快如實說來，否則莫說你們兩個，就是二十個也走不得。」老者驚怒道。他身後的孫包立和那個年輕人已是面呈
孫里同道：「不錯，我是他的二叔。」
孫里同感嘆道：「也是被逼無奈，我便專門研究此病，希望能得到醫治的法子，令族人永絕此患，可惜苦研了一輩子也未得其法。包用這孩子十歲上便患了此病，好在我能及時的誘導他，未至狂暴。」
宋浩道：「早晚變化兩個人，自然也會令他自己感覺有不對勁的地方。」
「你有救了！」老者隨即驚喜道。
宋浩聞之訝道：「主要是施針術，先前我也自從脈上得知孫大哥腦中有異物的，只是不知是如何令那異物移位的。」
「老先生不要誤會，我們是孫大哥的朋友，他今晚犯病走了出來，我們不放心，於是跟了來。」宋浩忙說道。
宋浩、唐雨走近看時，發現石頭房子周圍是一片瓜地，顯然是一戶種瓜的人家住在此地。此時那個人引了孫包立進了屋子內，房門隨即關上了。
唐雨道：「從張所長所述來看，他並不是每晚都犯病的，其間有個間隔，這也為你的治療提供了時間。」
「誰知道呢！竟也能同類相聚，事情愈來愈奇了！你看他們現在的樣子，詭蹤夜行，若是被旁人看到，不嚇倒才怪呢。也是有你在我身邊，否則我一個人也是不敢跟了他們去的。」宋浩道。
宋浩道：「這是為了方便給他治病，重要的是有個防範，免生意外。」
「你們已救了這孩子一命了！來，坐下說話。」老者讓請道。
「只要不再出事，人心會自安的。」宋浩說道。
「咦！？」老者驚訝道：「你這脈象竟然大有改觀！可是得了天助嗎？」
「這般『高手』聚在一起，若是惹是生非起來，可就亂了套了，非武裝部隊不能應付得了的。過去查看一下罷。」宋浩說道。
宋浩道：「既有好轉，就讓我先治療下去罷，悄無聲息地將此事化解最妙，這畢竟關係著一個人的生命和前途。」
張永河道：「先可你來罷。要是沒有你，我們現在仍無所獲，還發現不了他。不過遇此怪病，治不了也不要勉強，交給我們處理就是了。」
「你們有心了！」劉勇敬佩地道。
「你……你們知道是他了？」老者聞之一怔。
進了山裡，前面的那兩個人輕車熟路般繼續前行。又走了一程，前方呈現了幾間石
「好罷，請屋裡說話罷。」老者說著，進屋內先又燃亮了油燈。宋浩、唐雨進了屋子，那孫包立和年輕人站在門口守了。
老者說著，上前持了孫包立的手腕，竟然診起脈來。
老者猶豫了一下，隨即撫摸著孫包立和那個已然作怒的年輕人，安慰道：「沒事沒事，他們是好人，他們是好人。」
宋浩道：「但願如此吧。」
宋浩聞之一驚。
「咦！又一個夜遊症患者！」宋浩望之一驚。更沒有想到的是，他二人在犯病時，竟然能互識，似那同氣相感一般。
唐雨抿嘴笑道：「你也有膽小的時候。」
老者見狀，點了點頭道：「你們果然是認識的。」
事出突然，令宋浩、唐雨二人意外之餘，這才知道那孫包立果然還另有故事。不及細想，二人也自出了屋子，開了院門追了出去。
宋浩望了一眼孫包立和孫包用，有所恍悟道：「他二人同患夜遊症，家族中可是有此遺傳因素？」
張永河道：「小劉，事雖如此，你也要保護宋醫生和那位唐小姐的安全，只要沒有意外變化，你就聽宋醫生的。」
宋浩和唐雨也自通報了姓名。
宋浩道：「幸虧就他一人過活，若再有其他家人，不被他嚇死才怪！」
「你真是個好醫生！又給我治病，又幫我破案。現在就看你的了，治得住他最好，不行就實施強制手段。」張永河道。
此時在燈光下，孫包立看清了宋浩和唐雨的面容，眼中的敵意竟自大緩，歪著頭做苦思狀，意思是，好像在另一個夢境中見過這兩個人似的。
孫里同嘆息了一聲道：「你說得不錯，孫氏一族中，確有此遺傳之症。卻也是隔輩遺傳，上輩中曾有過一個，下一輩中竟同時出現了他們兩個。這種夜遊症是一種極其罕見的人格分裂症，每在夜裡發病，憑空生出一種他們自己都無法控制的異常力量，白天做自己，夜裡做他人。人魔兩途，一併做了。」
不多時，孫包立持了塊羊肉回了來。搖頭說道：「被那咬羊的怪物鬧得，這種羊肉外村人很少買了去吃，雖說是鎮上的人驗過沒有任何問題，就是本村的人也有不敢食的。我家以前死的那些羊，多半送了人了。再這樣下去，日子真的是沒法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