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家事
裏面除了一個御池,一個渴歌亭,還有一個廣聖宮,就什麼都沒了。
「可是,你看現在?」
所謂家事,是家人與家人之間的事,有什麼事是說不開,有什麼事是解決不了的呢?
見唐奕不說話,趙禎又道:「這就挺好了,朕生性寡淡,要是金樓玉水,倒是會不習慣喱。」
西北私鹽走的並不是宋夏邊境,兩國的邊境縱深幾百里,基本已經被大宋的堡壘、軍屯鋪滿了,成了有兵無民的軍事禁地。
「那,朕考考你。」
唐奕有點意外,沒事兒散哪門子步啊?
「掐死了?」
唐奕不明白了,路都給你鋪好了,怎麼又要等了?
從經濟上來說,只要官鹽比私鹽價格上有優勢,百姓為了省錢,自然會買便宜的官鹽,私鹽失去了市場,自然也就斷了。
「陛下春秋正盛,何談老矣?」
趙禎一笑,「一磚一石、一草一樹皆取於民,不敢妄 奢啊!」
文彥博聞聲眼珠子一轉,「那既然這樣,我看鹽改倒是可以等兩年。」
唐奕一怔,「陛下這是?」
文彥博、富弼不明所以的對視一眼,再看看心有成竹的趙禎與唐子浩,兩人心說,這裏面有事兒啊!
……
「讓你說,你就說,哪來那麼扭捏!」
「當年,初次親朝,對於太后舊黨,朕還能心存記狠。要不是你的老師範公攔著,也許就真做出些狠厲之事。」
鹽販子要是走這條路,私鹽的價格得翻上好幾倍,基本也就沒什麼利了。
「朕還有政務要處理,一會兒自己出宮便是,不用來見朕了。」
唐奕一怔,有點沒明白趙禎什麼意思。
唐奕親眼見到,心說,最多百分之二,不能再多了。
趙禎一笑,「看把你嚇的,沒事,他們很懂事。」
「……」
「大郎確定?」文扒皮 還是有點拿不準。
唐奕都替趙禎屈得慌,這皇帝當的,還不如個富家翁過的舒坦。
趙禎和唐奕這回徹底無語了。
主要是這一片兒當兵的太多了,夏兵刮完了,宋兵刮,而且,走一段遇上一波還都沒關係,只得再花錢買路。
最關鍵的是,遼人好糊弄,守關的遼軍本來就沒什麼油水,給點錢就讓過。
趙禎心說,大郎給文寬夫起了個混號叫「文扒皮」,果然是沒叫錯!
說起來,大遼西京道就像潘越那位姘頭家的後花園一樣,想斷了私鹽路,那還不跟玩兒一樣?
……
「呃,這是陛下的家事。」
「為什麼?」
呃……
等兩人走後,唐奕率先開口,「是不是那一家人又起什麼變故?」
皇城本就不大,而御花園也就佔了皇城的百分之一。
而且,就算不斷,唐奕也能強行讓它斷。
……
「確定!」
「家事」就 是答案。
雖然要走遼境,但是,大遼的西京道人煙稀少,需要疏通的關係也簡單。
……
「朕連一個心存忤逆的王爺都不忍心下手。」
好像所有人都沒注意到,潘豐家的那個潘越,已經好久沒在京里露過面了。
唐奕尷尬道:「草民說了,這是陛下的家事。」
私鹽要走這裏也不是不行,只要打通關節,走哪兒都行。
「之前修繕禁苑,就當好好修一修園子的。」
文彥博有些吃味地看了唐奕一眼,心說,和皇帝話家常,你小子也夠可以的。
唐奕心道,就這麼憋曲的皇帝,那家人還削尖了腦袋地要往這大內里擠,純屬腦袋有包。
就一句話的事兒!
「當年的陛下年輕氣盛,不是狠歷,而是衝動。現在的陛下也不是心軟,而是深諧仁治之精髓。」
趙禎頓了一下,馬上明白了唐奕的意思。他問唐奕意見,唐奕說這是「 家事」。
說完鹽的事兒,趙禎吩咐道:「文卿、富卿,你們先下去吧,我與大郎話幾句家常。」
背手用下巴向前一指,「去吧!」
趙禎不由笑罵一句,「小滑頭!」
……
這回說話的是趙禎。
「那陛下留草民?」
「若你是朕,皇長子之母苗妃,當如何處置?」
福寧殿別看是皇帝半休息、半辦公的地方,但是,已經擠到了皇城的靠西北角。
據說,原來還有一座石塔,後來壞了,趙禎也嫌它佔地方,給拆了。
「這麼說,朕沒老?」
那小子現在就在西北,準確地說。是在大遼的雲州,會姘頭。
唐奕一笑,「陛下想錯了。」
文彥博一笑,「既然能斷鹽路,那何不多收兩年鹽稅?也給朝廷增添一點進項。」
趙禎瞪了他一眼,「怎地?你也有不敢說的話?」
確實有事兒。
出了福寧殿往西就是昇平樓,這是皇家宴請之地,再往前就是后苑,也就是 御花園。
陪著趙禎出了福寧殿,一路小心地跟在後面。
唐奕抬眼一看,就見御池邊上的渴歌亭中有人。
所以,從西夏流進大宋的青鹽,走的都是,從西夏的河套地區北上入大遼雲州,再從雲州過長城,南下入宋這條線。
被一個小輩說是年青氣盛,趙禎不但不生氣,反而笑了。
「草民怎麼敢妄揣聖心?」
「如果不出意外,相公在西北實行新鹽法之時,宋夏的鹽道也就掐死了!」
一提御花園,給人的第一印象一定就是高大尚。也確實如些,歷朝歷代的皇家園林,不說是天下第一,也得是頂尖的存在。
……
之前就說過,北宋的皇宮可以用兩個詞概括——寒酸,還有「擠」。
……
文彥博也就是說說,一看趙禎臉色不對,立馬改口。
趙禎道:「陪朕散散步。」
「大郎啊!」趙禎換了話頭兒。「朕是不是……老了?」
但是,這其中卻不包括北宋的御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