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3章 破綻
「那不一樣。」
「再至隋唐，世人只當焦尾名琴已經失傳，不想，南唐中主李璟得到了這把琴，並把它送給了『大周后』周娥皇。」
唐奕更是迷惑，「《青玉案》？你怎麼知道我寫過《青玉案》？」
「如果有一天，陛下讓我殺你，你說，我是拒絕陛下，還是拒絕你？」
「不難知道，我不懂得拒絕別人。」
本來還打算再不開口的唐奕，才兩句話就讓這小妖精把話頭兒又勾了出來。
「……」
「爺，您請！」
冷香奴聽到此處，已經徹底呆傻，喃喃自語道：「公子竟知道那是焦尾……」
「……」
「……」冷香奴聞聲一暗。「公子又在厭惡奴奴了。」
唐奕伸手打斷她的話，「姑娘心中有數就好，且不用再說了。」
「東漢蔡邕遇吳人有燒桐以爨者，邕聞火烈之聲，知其良木，因請而裁為琴，果有美音。而其尾猶焦，故時人名曰……」
「別！！」
……
冷香奴低著頭，「恐怕在公子
「你少來！我可不欠你的！」
「你欠奴奴一個名字。」
冷香奴說喜歡，唐奕雖不知真假，可不想再讓她說出什麼露骨的話來，索性也就不說什麼，順著她去了。
唐奕一愣，沒想到她這就攤牌了。
唐奕誇張地一躲，「那我可得離你遠點，回頭再讓你克到。」
「……」你愛起不起。
冷香奴一暗，「我那把琴可是寶貝的緊，公子一首詞就想把奴奴打發了？」
「那把琴還沒被巧哥妹妹拿走之前，每次她去我那兒都要彈上好久，彈的最多的就是《青玉案》，卻從來不唱詞。」
「那不正好，公子何還介意送第三人？」
唐奕點頭，「確實有一首，但不能給你。」
「那公子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冷香奴一怔，「公子此言何意？」
「不瞞姑娘，奕有一個缺點，你可知是什麼？」
唐奕不想說，可是冷香奴卻是徹底跨了下來，頹然地堆坐
唐奕笑了，「並無取笑之意。」
唐奕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輕抿了一口，「還是那把琴！」
「不過，公子還欠奴奴一個名字呢。」
冷香奴還真沉吟了起來，「叫什麼好呢？」
「琴？」
唐奕不接，原本有些煩亂的心神倒是定了下來。
「奴奴料想，妹妹心裏一定是有一首不願與人分享的好詞，對不對？」
……
冷香奴登時脊背生寒，「公子知道是什麼琴？」
冷香奴頓時眉開眼笑，也不叫使女，喜不自禁地起身拿著紙筆，放于唐奕面前。
冷香奴道：「可是和尚說了啊，奴奴的命硬，克親克近。和尚也是不敢起的，怕壓不住。」
「……」
「要不？奴奴就取『料青山，見我應如是』中的『如是』二字可好？左右是公子的詞，也算是公子給取的名。」
「姑娘是個好人。」
「公子這不正在拒絕奴奴？」
「談不上厭惡。」唐奕坐直了身子。「
「總不會讓我還你個百八十首，唱到孫子都滿地跑吧？」
唐奕後悔了，你說我沒事兒撩她幹嘛。
唐奕還是不答，「為了陛下安心，陛下交代的事情，更是沒法拒絕。」
「公子……是說，陛下讓你迎娶公主，當然融不下我這個風塵女子嗎？可是奴奴沒想與……」
……
「唉……」唐奕悠然一嘆。「那首詞算我不對，有些過了。唐某再寫一首與姑娘就是，就別再提那首詞了。」
「我……」冷香奴再次呃住。「公子就別取笑奴奴了。」
「當真！？」
唐奕一擺手，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我是陛下的人……」
「公子是怎麼知道的？」
唐奕苦笑：「真當我的詞是白菜不成？哪有說寫就寫的？且等著吧，哪天來了雅興，作出來讓巧哥與你送去。」
「因為已經送過兩個人了。」
「知道公子不待見奴奴，奴奴也不要公子的詞了，只那一首罵人的詞就夠了。」
「我……」冷香奴一下子就頓住了，心神一陣慌亂。
「對！」唐奕抬頭看向冷香奴。「那把千古名琴！」
「喜歡就好，全當還了青瑤欠下的情了。」
「倒酒。」
「嗯！！」冷香奴點頭。「奴奴就要《青玉案》！！」
冷香奴臉色煞白，萬沒想到，原來第一次見面就已經被唐奕看出了破綻。
抄了老辛的詩也就抄了，反正那傢伙產量高，不差這一首。可要是再把「柳如是」的名字給搶了，那就說不過去了。
「為何？」
唐奕苦笑：「那你還想怎樣？」
「舊詞？」
「不欠也行！」冷香奴挑笑道。「那奴奴可就自己起了。」
冷香奴一點不以為意，自故自地撒起嬌來，「奴奴不管，這個名字，非要公子來取了。」
唐奕真有點跟不上她的節奏，「我欠你什麼名字？你不是找和尚去要了嗎？」
冷香奴得意暗笑，拖長了調子，「好~~，給爺滿上。」隨即又是媚態橫生地白了唐奕一眼，「這麼凶做甚？
不想，冷香奴卻道：「不用新詞，奴奴只求一首舊詞便是。」
「焦尾！」
「那兩個，都是我最親的人。」
玩味道：「怎麼，姑娘這就『變心』了？」
「哈……也不是不行呀！那公子就作個百八十首，奴奴一輩子都唱公子的詞呢。」
「只從與青瑤第一次見，就肯把至愛寶琴拿出來，並大方贈出，就能看出姑娘是個大氣之人。」
「奴奴何從得知。」
「當真。」
「唐後主李煜死後，這把琴被太宗收回，置於皇家寶庫。」
唐奕不接，繼續道：「蔡邕死後，這把琴一直為皇家所得。後來，漢末大亂，朝代更迭，焦尾名琴也是再無音訊，古籍之中也只在齊明帝時偶有顯世。」
「非要一位大貴之人賜名才好。」
說到這裏，唐奕一瞬不瞬地盯著冷香奴，「這樣一把絕世重寶在皇家寶庫中躺了這麼多年，又怎麼會出現在一個風塵雛妓的手中呢！？」
唐奕道：「我不但知道那是什麼琴，而且更知道，那琴不應該在姑娘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