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3章 關還在，閻王還在！
……
前排遼兵已經和後排擠在了一塊兒。
壓不動也得壓，他太明白現在的情勢。
……
「威……」
若有城上的飛矢支援，閻王營也不至於被壓到了絕境。
……
白髮老將一步躥到隊前，身先士卒，配合號子，向前一步！
剛剛穩住，楊懷玉就想壓出去。可是，遼兵實在太多，真的壓不動了。
……
……
「殺，殺，殺！！」
……
「換馬！！」
一個時辰？現在的閻王營半個時辰都頂不住！
就差這最後一哆嗦，隆隆震地之音在耳畔響起，那一隊索命惡鬼……又一次刺破山崗，又一次向山下砸了過來！！
只見險峰夾道的殘關現在只餘一座高高的關樓，和左右各連著一截殘破關牆，兩個巨大的豁口各陳東西兩側。
「威！」
「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耶律洪基面色瞬間潮紅，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兒。
搭眼掃向全營的將士，非傷即疲！一刻鐘？申屠鳴良清楚，頂不住一刻鐘……
「定！」
蕭古渾只覺天旋地轉，看向微微泛亮的東方，黎明……
為什麼
「轟！！！」
關城尚且還好，送魂崗上卻已經開始吃力。逐漸收縮之下，竟被壓到了山壁之前，再無可退！
塌了！
「威！」
蕭古渾氣的只覺喉頭一甜，幾近吐血，更不要說後面的耶律洪基，恨不得生吃了蕭古渾。
……
猛的抬頭，只見那橫垣前方的古北關已經吞沒在漫天煙塵之中。甚至大半個戰場皆是黃土漫漫，什麼都看不清。
一刻鐘之後。
遼兵退去之後。王德用慶幸地長出一口氣。看來，真的老了，瞻前顧後、高估戰情。
現在已經不需要什麼戰術，什麼布署，只需連綿不絕的猛攻。他就不信，這幾十萬大軍還踏不平一個小土坡！
這意味著，遼人的進攻又來了！
啌！
天邊的火燒雲已經通紅，緊隨其後的朝陽已經照到了古北關的城樓。
……
黎明已到，那殘餘的一點兒宋兵還釘在送魂崗！
哪裡還有什麼古北關？
申屠鳴良則是摘下鐵盔，看著老將軍沒說話。
然而……
唐奕急的團團亂
古北關已經打了一個多月，哪裡還有箭可放！？之以消耗的是閻王營的儲備。現在整個古北關，卻是半隻箭都找不著了。
啌……
「把蕭古渾這個廢物給我……」
弓弩手們皆看向箭囊……
戰場另一邊。
說明申屠鳴良壓根就沒有聽他的，否則，卸甲再穿的時間也超過了一刻鐘。
話還沒說完。
隱有期待，卻不敢說出口。
……
蕭古渾見皮室軍已經攻到崗頂，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機會來了。
心急如焚之下，不停的高喊：
一聲有若山崩的巨響蓋過了古北關戰場所有的聲音，也蓋過了耶律洪基的咆哮。
一個時辰！！
「一刻鐘！」王德用沖申屠鳴良大吼，卻是再沒敢許出一個時辰之類的狂言。
王德用剛剛給申屠鳴良下了令，皮侍軍就已經攻了上來，不給閻王營半刻的喘息之機。
……
「威……」
絕望之時，身後猛的傳來一聲暴喝：
箭矢……耗盡！
楊懷玉眥目欲裂，照這個勢頭，別說一天半，天亮也挨不到
關還在！
「威！！」
沒動……擠死了！
「放箭！！快放箭！！」
整個古北關戰場，肉眼可見的一細涌動！幾乎一半的大遼兵卒，向那個只有丁點大的送魂崗涌去。
生死成敗，就在這一口氣！
那幫簡直不能算是人的宋兵終於頂不住了！
閻王營上下齊聲大吼，挑著前排敵陣的屍體，隨之向前一步。
因為不論是送魂崗，還是古北關城，之所以能守得住，依仗的就是這支重騎的不斷衝鋒，打亂遼兵的陣形。
他說黎明，好！給你到黎明！！
「攻！！給我攻！！朕要在古北關內用早膳！！」
對於不得輪轉的閻王營，還有殘關敗城的古北關，這一個時辰幾乎就是最慢長的一個時辰。
那幫活閻王最後的掙扎被壓下來，他就知道贏了。現在打的就是一口氣，誰存得住這口氣，誰就能笑到最後。
這個時候，他必須站出來！
……
「黑騎營……衝鋒！！」
那夢魘一般的黑騎鐵甲，還在戰場上馳騁！
旗還在！
就要來了。
古北關下的大遼族兵，也開始重新
「定……」
……
為什麼？
「定！！」
而一刻鐘……
唐奕站在城上，眼見閻王營險象頻出，急的放聲嘶吼。
老將王德用蒼桑沉吼驀的在崗上炸響。
可是……關城靠東的一側，回答他的卻是死一般的寂靜！
「皮室軍、各族部！全軍出擊，給我殺！！」
申屠鳴良……鐵騎殺出！
……
可是黎明到了，關呢？崗呢？一個都沒拿下來。
……
只不過，哪裡那麼容易頂住？
著急也沒用，卻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寄望于閻王營自己頂住這艱難的一波狂攻。
可是……
「完了……」老將軍暗叫不妙，遼兵太多了，頂不出去了。
閻王還在！
啌！！
讓老將軍意外的是，遼兵眼看就要到近前，申屠鳴良那震得人耳根直麻的聲音，又一次響起。
這口氣不能斷，一旦勢弱，必全軍崩離！！
可能是太累了，也可能是遼兵攻的太猛，全營兵將只覺得剛坐下，申屠的黑騎營就沖了回來。
「威！！」
這場面，幾天前他見過！！
黑騎營必需得到足夠的休整！
耶律洪基看清緣
……
果然，待黃風散去，露出一切……
這樣無休止的攻勢還不知道要持續多久。
若不是申屠，險些功虧一簣。
「威！！」
一個時辰……
閻王營諸兵雖幾近脫力，可烙印在骨子裡的服從卻還在。隨著老將軍的號子，死死釘在原地、寸步不退！
「黑騎營……衝鋒！」
這回連一刻鐘都沒有歇，換了戰馬就沖了出去。
說完，由兩個人架著，向隊后而去。
那該死的大宋龍旗，在金光之中烈烈招展，彷彿嘲笑著關下的大遼軍隊。
眼見那隊黑騎間不停歇地又沖了下來，蕭古渾幾近絕望！
西城牆……
無暇顧忌申屠鳴良，老將軍提起兵刃，走到隊伍最前，直指前方。
又沒動！
「威！！」
「威！！」
眼見宋人終於勢弱，蕭古渾激動的就差沒自己衝上去干一仗。
趁著遼軍退卻的機會，閻王營抓緊整隊休整。只不過……
「攻！！」蕭古渾氣急敗壞地大吼。「老夫就不信，他們都是鐵打的不成！」
半步！
……
啌！！
成了！終於成了！
又一次，讓數萬大軍，無功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