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江德崛起
第二百三十三章 另有其因
「這事你別管，我是絕對不會同意她留在江德的！」許大柱很明顯根本不聽金美娥的話。
所以當他和許薇之間的關係被李子洋拆穿，他是小職員的身份被曝光后，許大柱才會如此的憤怒，他憤怒在許薇差點欺騙了他，害的他同意許薇和范偉在一起，卻無力償還馬上就要到期的七萬元借款，鎮長是什麼人物，當他發現許大柱不僅連七萬塊錢還不起，更是把女兒都已經許給別人後，自然會惱羞成怒，恐怕想要對付他許大柱區區一個農民，會有千百種方法吧？
「妞妞啊……是當爹的不好，但是當爹的也是沒有辦法，也是想為了這個家啊！」許大柱哭喪著臉痛苦道，「你娘的身份不能隨便公開，也就不能到鎮上去幹活，老大老二打工那點工資在加上家裡種的那幾畝地，別說還七萬塊錢，就是兩萬我一年不吃不喝恐怕都賺不出來……除了委屈你，我，我是真的沒辦法了！是爹對不起你，是爹沒用啊！」
「住嘴！你……你不是答應不說的嗎，現在怎麼又反悔了？」聽見金美娥這話出口，許大柱很明顯的流露出了慌亂，埋怨的生氣道，「你個婆娘，早知道就不和你說這事，真他娘的！」
東北？邊防軍？那邊逃過來？范偉在想到這三個詞后，猛然醒悟的驚呼道，「伯母……你，你是脫北者？」
范偉有些疑惑和不解的望著臉色凝重的許大柱與一臉滄桑的金美娥，他顯然並不知道這兩人之間幾十年前的故事，但是唯一他聽明白的，便是邊防軍和逃離！
「許大柱！這是你女兒，不是一頭牲口！不是你說賣就想賣的！」金美娥終於忍不住繼續開口，怒聲反駁道，「你自己做錯了事，欠了別人錢，難道還想靠賣女兒來還債嗎！」
「爹，我不走！我要留下來！」許薇的眼神終於變的堅定，她猛的從椅子上站起來，歇斯底里的喊道，「我不想回去，我要追求屬於我自己的幸福！我愛范偉，我愛他，我要和他在一起！」
而這樣一個樸實的農民，為什麼僅僅會為了錢而讓自己女兒一定要嫁給鎮長兒子呢？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麼原因不成？
「前兩年，你爹不是辦了個魚塘搞起了養殖魚類的生意，想多賺點錢供你讀書嗎？」金美娥紅著雙眼，苦澀道，「原本我和你爹尋思著等兩三年後這魚塘里的魚苗成品了拿出來賣，一來可以給老大賺個娶媳婦的錢，二來也可以給你留點，讓你大學讀完后找不到工作也不至於沒錢花，你爹和我其實都明白，在城市裡生活，那樣樣都是要花錢的，靠咱家那幾畝地，是根本養不起你的。所以那時候，你爹就咬了咬牙，向鎮長借了八萬多塊錢承包下了這個魚塘。但是……但是前提條件是，要讓你去當他兒子的媳婦……」
許薇聽見母親說到這裏，很顯然也明白了其中的原由。其實選擇很簡單，要麼就是還了鎮長的七萬塊錢，要麼就是乖乖的去當鎮長兒子的妻子，看來擺在她面前的只有這兩個答案。
「什麼！咱家的魚塘……竟然是問
金美娥抹了把眼角的淚水，嘆息道，「大柱，你要把女兒往火坑裡推，行，那我也要讓她知道事情的全過程，她有權力知道這件事。」
七萬塊錢，加上她大哥娶媳婦的聘金兩萬，加起來就是九萬！整整九萬塊錢，以她許薇目前的經濟實力是根本拿不出來的。而且在知道自己父親的苦衷后，許薇連起碼唯一抵抗的勇氣也最終被剝奪，她整個人輕顫著驚恐著，那楚楚可憐的模樣無疑令人心疼不已。
「我只是希望你給女兒一次機會，就像當年你給我一次機會一樣……」金美娥輕嘆了口氣，「當年在東北的時候，是你把我和我的姐妹在冰天雪地揀回了家，要不然那會我們姐妹都會凍死餓死，如果真的是這樣的結局，那麼我父母就白白死在邊防軍的槍下，所以我感激你，願意為你生兒育女，但是我那時候嚮往的不也是美好的生活，所以才從那邊逃過來的嗎？而現在呢，妞妞想要過自己美好的生活，為什麼我們要阻攔她？為什麼？」
「大柱……這三十年來我失去自由，陪你在農村這麼多年，我有提過一點要求沒有？我只想讓自己的子女都過上好日子，不要像我年輕時一樣……你雜就聽不進去呢？我後悔過，所以不想讓自己女兒也後悔，難道你想讓我離開這個家嗎？」金美娥激動的說出這些話，她的發音似乎都因為激動而有些不標準。
許大柱皺眉著深深抽了口煙，半餉才一揮手道，「行行，你說，你愛說就說，俺就要看看是不是白生了個閨女。」
「怕，我怕了三十幾年，但是今天為了女兒的幸福，我不想在怕下去！」金美娥猛的站起身，拉住許薇的手堅定道，「我金美娥寧願被抓回朝鮮，也不願意自己的女兒嫁給自己不喜歡的男人……」
「媽……」許薇的眼圈再次紅了起來，哽咽而激動的喊了金美娥一聲。她現在才發現，原來最了解自己，最疼愛自己的，竟然是從小便很少說話的母親！
許薇望著自己的親生父親，眼神中原本充滿的懇求與期望在這一刻瞬間被徹底的絕望所代替，這句話一出，等於宣告了她最後希望的破滅。看樣子這許大柱對自己女兒的事已經下定了決心，很明顯無論如何，他都是不肯讓許薇留在江德的。除非……除非她能找到比鎮長兒子更有錢的男人！
「我不管！反正你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除非，除非你認我這個爹！」許大柱咬牙說出了最狠的這句話，讓整個包廂內再次徹底安靜下來。
范偉的內心在極度的糾結著。他確實很想幫許薇一把，以他的能力，別說七萬，就是七百萬也是小菜一碟。可是一旦幫了許薇，那麼他就必須要在許薇面前將自己真正的身份暴露，這樣一來可就和他在吳氏集團的潛伏計劃所完全背道而馳。為了拯救一個沒相處過多
范偉無奈的在心裏暗嘆句，麻痹的，我早就被女人甩過了，只不過方佳怡甩了我后又投入我懷抱而已。
金美娥明顯被許大柱這話給嚇了一跳，顫聲道，「大柱，你，你真的不願意放過女兒嗎？」
「爹……女兒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我喜歡江德市，真的不願意回老家……」許薇內心充滿了無奈，俏臉上除了傷心難過之外已然沒了任何其他表情。
「爹……要不，要不就讓三妹留在江德吧？她以後指不定也能闖出番事業來呢？」見母親如此強硬的不惜與父親決裂也要幫助自己的妹妹，許籃也有些心軟下來，小聲的附和了句。
范偉被許薇的話嚇了一大跳，有些茫然的望著她獃滯起來。我的天，這小妞不會是說真的吧？愛我？喂喂，我們是在演戲啊，演戲！
「哎……」許大柱深深嘆了口氣，搖頭苦笑道，「美娥，你這又是何苦呢？我這也是為了這個家好啊……你，你真的不理解我的苦心，竟然把這種事當著外人的面說起，難道你就不怕被抓走遣送回國嗎？」
聽見范偉驚訝的叫喊聲，這下包廂里頓時陷入死一般的寂靜。金美娥雙眼泛紅的點頭苦笑道，「是，我是朝鮮人，在中國苟且偷生的活了三十年，我卻無法承認自己真正的國籍。我現在多想回家鄉去看一看，看看自己留在家鄉的兄弟……」
這裏面的利害關係，范偉一想便徹底的明白。說起來喝早茶的時候許大柱借大兒子娶妻要兩萬元聘金的事其實就是在試探范偉到底是否有錢，恐怕如果不是李子洋拆穿了這一切，接下來吃過午飯後許大柱便要把這事說給許薇和他聽，並問范偉繼續要七萬塊錢來還賬。
許薇當然沒有聽見范偉內心的吶喊，她只是堅定無比的把內心的想法吶喊而出，這一聲無疑傾注了她所有的勇氣。畢竟，反抗養育自己的父親，是需要很大決心的。
許巍一拳頭狠狠的砸在桌上，他做為大哥卻幫不上任何忙，心中肯定感覺到無比的憋屈和窩囊。而許籃則是雙手抱頭，根本已經沒敢看父親和許薇雙雙跪倒在地的凄涼場面，甚至連旁邊坐著的金鐘國，也早已是淚流滿面，咬緊牙關硬是沒有吭聲。
「打吧，打死我算了！」許薇猛的一擦眼角的淚水，緋紅著俏臉決絕道，「我是不會和你們回去的，我會用行動來證明，我不靠男人一樣可以成就事業，一樣可以成為家裡的頂樑柱！」
「伯父，我只想對你說，你認為的幸福那根本並不叫幸福，真正的幸福並不是可以單純的用錢來衡量。我承認我現在收入低，沒有什麼錢，但是這並不代表我和許薇會生活的不開心，不幸福。」范偉站在原地不緩不慢的訴說著，「人生在世這一輩子，到底是為錢活，還是錢為人而活？我想伯父就算是老實巴交的農民，也應該明白，任何事情，任何人，都有追求美好生活的權力和追求，我不知道許薇以前的生
金美娥的話一出，頓時不亞與引爆了一枚炸彈，讓所有人都楞在了當場。
坐在一旁的許巍見許籃出聲已經不能阻止，而當他看見身邊的四弟金鐘國也要出聲，急忙猛的拽了他衣袖一把，輕搖搖頭，示意他不要亂說話。
「爹……娘……這，這到底怎麼回事？爹，你，你欠誰錢了？」許薇明顯還在雲里霧裡，有些不知所以。
范偉聽到這裏，終於把心裏的疙瘩給完全解開，豁然開朗。難怪許大柱要想盡辦法把許薇給帶回老家，但是只要許薇能在江德找個有錢的男人，那也就算數的原因。想來許大柱其實計劃的很好，由於魚塘被非法取締，還欠鎮長的七萬塊錢變成了負債，而且已經無力償還，所以只能讓女兒回家。只要女兒回了家，嫁給了鎮長的兒子，那麼反正都成了親家，這錢的事自然是好商量。要是真如女兒說的在江德找了有錢的男朋友，那麼七萬塊錢自然也是小意思，彈指一揮間的事。
「別這樣說……您也是為了這個家好才會問鎮長借錢的，我認命，我認命了……」許薇嘴上說認命，可是卻依舊哭的是一塌糊塗，傷心不已。那悲傷無助的表情，任何人看見到會忍不住心碎。
可是，就算許薇現在想要替父親還這七萬塊錢的債務，但是她根本就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先不說她才剛工作第二個月，而且就算她現在不吃不喝不用，也要起碼過十個月才能湊齊七萬塊錢。更加無奈的是，她在江德市根本沒有什麼朋友可言，以前在大學里的同學因為她長的漂亮而冷淡怕自卑根本不願意和她接近，造成了她的獨來獨往。
金美娥看了許大柱一眼，無奈的繼續道，「本來你爹和我尋思著，這魚塘要真的發展下去，八萬塊錢不但能在兩三年內還完，而且以後賺的便都是自家的，再加上當時你還在讀大學，也沒法子回老家結婚，這事只要能拖兩年，等你爹把錢還給鎮長，你的婚事也就還是隨你，鎮長也沒辦法拿這事來壓我們。可是誰知道，兩年後當我們魚塘發展的越來越好，鎮長的錢已經還掉一萬的時候，漁政部門卻突然下達了通知，說我們沒有養殖證，是屬於非法養殖，要沒收所有財產……」
「不管她願意不願意，她始終是俺許大柱的女兒，這一點永遠無法改變！」許大柱斬釘截鐵道，「其他話不用多說，只要你現在承認和我女兒分手，這些騙我的事我就不予任何追究！如果你不肯那也沒關係，我會讓許薇親口拒絕你，到那時候，被女人甩丟臉的可是你！」
「你……你有本事再說一遍！」許大柱站起身便伸出手掌怒道，「俺用巴掌來把你給打醒！」
可是從許大柱的表情和平常的話語中來感受，范偉覺得他並不是個如此冷血之人，而且光是看他剛見到許薇時那眼神中所流露出的疼愛，光是憑他以一個農民的身份堅持供女兒讀書，光是憑
「不是不放過自家女兒，而是這確實是個好機會……」許大柱感嘆道，「妞妞，鎮長的兒子有哪點不好？人我見過，長的也挺英俊，又有錢有勢，為什麼你就是不肯聽爹說的話呢？」
見許大柱沒有不答應，金美娥這才拉住許薇的手坐下，語重心長的嘆氣道，「妞妞，你爹其實……其實他也苦啊……」
當然，這其中有很大一部份被經常巡邏的中國邊防軍隊或者警察給重新抓捕遣送，但還是有一批倖存者很隱蔽的保存了下來，沒有想到，這金美娥竟然不是在中國境內朝鮮族的族人，而是徹底的從朝鮮逃離至中國的朝鮮人！
「爹……」看見父親跪倒在自己面前，許薇頓時便也跟著跪了下去，傷痛欲絕的哭泣著，嬌聲絕望般的喊道，「我回，我跟你回，我……我跟你回去！」
許薇眼眶中的淚水終於忍不住黯然淚下，她傷心的坐在椅子上，久久不知道該怎麼出聲。她渴望的是自由，渴望的是能成為大城市中的一員，追求自己美好的明天，但是這一切卻沒有因為她的貧窮而止步，卻因為她的父親而不得不即將終止。這才是她最大的不甘和不願！
「好，好，很好！」許大柱冷著臉連說三個好，突然大笑道，「金美娥，三十年後俺才知道，原來你直到現在還不肯接受這個家，行，你既然這麼想脫離這個家，那你就走好了！不過俺告訴你，你的姐妹都生活在東北，你如果被抓，那麼你的姐妹一樣要被迫遣送回朝鮮！」
許大柱大手一揮，根本不理會許薇的話語，扭頭盯著范偉道，「范偉，俺是農民，有啥話直說，你若是能給俺家妞妞幸福，俺就把妞妞留下，可是你現在要什麼沒什麼，只是個窮小子，你配不上妞妞，更不能給她幸福，所以我老頭只要你一句話，你肯不肯放過俺家的妞妞？」
當許大柱說到這裏的時候，竟然嚎啕大哭，猛的整個身子就這樣跪倒在地！「妞妞，我求求你，救救這個家吧……只有你跟我回去，家裡的危機才會過去……要不然，以鎮長的權勢，欠錢不還，那是要坐牢的啊！」
「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快點告訴我啊……」許薇就算再笨此刻也肯定已經反應過來，父親硬要讓自己回老家，顯然是有內情的！
許大柱顯然沒有料到許薇竟然會如此的倔強，他一時間明顯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這時候，坐在許大柱身旁始終沒有開口的金美娥突然輕聲無奈的嘆息道，「孩子他爹，要不，就讓妞妞呆在這裏吧……」
看見許薇終於肯開口選擇回家，許大柱非但沒有高興，反而明顯的蒼老了許多，有氣無力道，「妞妞，這輩子是爹欠你的……下輩子，爹做牛做馬都要把這份情還給你……」
相對於一個女孩有前途的未來，范偉實在不知道自己那點秘密到底是不是更加重要一些。他看見許薇那失聲痛哭的模樣，第一次有了種心軟的感覺。
「
區區七萬塊錢，卻要改變一個原本擁有美好未來的美麗女孩幸福的一生，這樣真的公平嗎？可是不公平又能怎麼辦？現實畢竟終究是現實，要面對的，只能還是去面對！也許七萬塊錢對於有錢人來說只是彈指一揮間之事，但是對於像許大柱這樣的農民來說，那簡直是重如泰山般的巨大壓力！
范偉皺緊了眉頭，他越聽越不是味道，越聽越覺得裏面似乎有問題。為什麼許大柱如此強硬的要讓許薇回去？難道和鎮長兒子相親真重要到這樣的地步？他的妻子金美娥以離家為要挾也不能讓他動搖自己的決定？
范偉不禁也被金美娥這深深的母愛所感動，她寧可暴露自己的身份也不願意讓女兒接受殘酷的命運，這確實讓他不由對金美娥升起了分尊敬。他尷尬的咳嗽了一聲，搖頭道，「伯母，你放心，我是不會把這個秘密泄漏出去的。」
「那個……我想問下，如果我離開許薇后，她能留在江德市嗎？」范偉撓撓頭髮，露出絲憨笑道，「伯父，你要這樣想，許薇現在就已經是家大公司的經理，每月薪水也快近萬，不用多少年還能往上爬，然後萬一接觸上流社會多了，有什麼公子啊有錢的富翁看上她，然後他們陷入愛河中呢？雖然那個我是很不捨得離開許薇拉，但是既然伯父說要我離開，那我只能無奈的同意，可是許薇還有機會啊，畢竟江德的有錢人比你那窮地方可要多多了。」
許大柱聽見金美娥的話，顯然渾身一震，彷彿蒼老了許多般楞楞道，「美娥……難道這麼多年，你，你還沒有認命，還覺得俺對你不好？你，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你，你要離開這個家？」
脫北者又稱逃北者，指受苦於朝鮮的政治體制和生活環境，而從該國逃亡出來的人。朝鮮，那是個神秘的封建國度，與中國東北面接壤，是一個貧窮落後獨裁封閉的國家，那裡的人民生活困苦，所以經常有百姓冒著被朝鮮邊防軍射殺的危險逃離至中國，並在中國開始新的生活。
范偉奇怪的看了眼臉色鐵青的許大柱，從剛開始見到這位相貌老實憨厚的中年人，他就知道這個許薇的父親應該是比較好說話，性格不太強硬的人，不過此時此刻，這樣的評價簡直被徹底推翻。不知道的人恐怕根本想像不到許大柱竟然會如此的勢利，只認錢不認人，而且還要親手把女兒的幸福所斷送，讓她嫁給一位自己並不喜歡的男人，這樣的人，還配做一位父親嗎？
「哼，親戚，咱家那些親戚一個比一個窮，一個比一個摳，八萬塊在咱村有誰能拿的出？」許大柱將煙頭滅在煙灰缸里，冷哼道，「也就是那時候鎮長的公子看上你，鎮長也喜歡你的乖巧，這才借了我們錢。」
見到許大柱要動手，范偉終於回過神來，急忙道，「伯父，有話說話，千萬別動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