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東北之行
第七百三十二章 鍾城鎮里的朋友
許薇和范偉看了眼，見范偉點了點頭，她便帶著范偉和光頭他們全部走進了這間小店的後院之中。那鄭吳曦吩咐了一旁的店員幾句后，便也急急忙忙的來到了後院，還泡了茶水遞了過來。這店的後院並不寬敞，范偉他們或坐或站在院子里，鄭吳曦一邊仔細的打量了幾人之後，才說道，「許小姐，現在你可以和我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吧？難道是……救濟會的人讓你來找我的？」
范偉點了點頭道，「那這樣，雖然不知道開的是什麼店，但是至少有了眉目。這小鎮這麼破敗，我看商店也並不多，進去挨家挨戶的找，肯定能有收穫的。當然，許薇主要還是看你，你可得把人看仔細了，如果不是就儘快離開，少惹人注意。」
朝鮮原本是計劃經濟的國家，食品和物品都由國家統一分配，不過根據許薇和金哲花介紹到，幾年前朝鮮便開始進行了改革，鼓勵私人商店的開辦。也正是因為這樣，街上才有了這麼多的小攤小販和商店。不過這也是和華夏國接壤的邊境地區，恐怕實際深入朝鮮境內，恐怕這樣的現象就不太會出現了。為什麼？答案其實很簡單，朝鮮窮，所有貨物都基本從華夏國進口，所以邊境也是貿易最頻繁區域，自然商販就多。而朝鮮內陸地區，自然就沒有了這個條件。這就和華夏國早些年改革時特意建設沿海經濟特區其實是一個道路。
范偉望著眼前這一片破敗的城鎮，有些無奈的撇撇嘴扭頭朝許薇道，「這就是鍾城鎮？你去問問金哲花，是不是搞錯了？」
此時的他們站在一個小山頭上，面前的這座城鎮的確有些破壞，但是看上去規模還是挺大的。說是小鎮，應該也勉強符合。許薇朝金哲花問了幾句后，她才扭頭道，「金哲花說前面就是鍾城鎮，是這附近最大的鎮子。」
他皺著眉頭越想越覺得可能，要不然這鍾城鎮不可能會突然戒嚴起來的。如果不儘快的離開這裏，隨著時間的推移，沿途的道路肯定將會被大批士兵所封鎖，到那時候他們可要真成瓮中之鱉了。
「范偉？你覺得鄭大叔的提議怎麼樣？」許薇扭頭朝著范偉詢問出聲。畢竟在她眼裡，范偉的話才是最終的決定，她一切都聽范偉的。
「這事說來話長，這裏恐怕不方便……」許薇看了眼這店裡四周，小聲道，「鄭大叔，有沒有隱秘點的地方？」
「什麼！！」鄭吳曦差點驚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了來了，他張大嘴巴半天才震驚道，「天吶，你們……你們竟然非法越境了！你們知道不知道，非法越境在朝鮮是什麼罪嗎？如果你們是旅遊者，那還能以迷路和旅行團走失為借口，只要有旅遊護照伴身，就算被軍隊抓住也不會有大事，頂多上繳你們身上的相機之類的記錄性高科技產品。可是非法越境……那可是要槍斃的大罪，你們怎麼就……」
「好，你們在這裏稍等一會，我去把店裡的事情處理好就帶你們去找他。」鄭吳曦看了許薇一眼，輕笑著說到這裏便起身告辭，走
范偉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應該聯繫華夏國那邊，通知姜衛國，讓鷹派幫忙想辦法和朝鮮高層溝通，從而保證他們安全的離開，這才是唯一最安全也是最好的辦法。他現在的確怕被抓，那是因為現在被抓他就算張口閉口說他是什麼身份也不會有人相信，只有通過華夏國高層出面交涉，他的身份才會得到朝鮮這邊的重視。只有這樣，范偉他們的安全在朝鮮才會得到徹底的保障，這個辦法，總比偷渡越境要強的多吧？
「麻煩鄭大叔了，我們很需要打國際長途的電話，還希望大叔多幫幫忙。」許薇露出一絲驚喜之色懇求道，「一定要幫幫我們。」
「對，雖然才見過一面，但是我不會忘了他的特點。」許薇指了指自己的臉蛋道，「在他的臉頰上，有一塊明顯的暗紅色胎記。他叫鄭吳曦，救濟會會員，是個很好的人，先後曾經幫助過五百多位難民逃離朝鮮邊境。後來被救濟會任命成為鍾城鎮地區的主要負責人。上次救濟會開大會，我就和他見過面，還一起吃過飯聊過天，所以不可能會認錯的，就是他。」
待那些士兵消失之後，很快街上的小販們便開始秘密商談起來。此時有兩個小販恰好靠在這店門邊竊竊私語，范偉耳朵一豎，便聽見了那兩人聊的所有話語。
許薇聽完范偉的話后，立刻點頭表示理解。她的眼神中也閃過一絲焦急，在理了理自己的情緒后，便大步和其他人一起便走到了這家店的櫃檯前。
由於鍾城沒有了城牆的保護，所以顯得很是開放，進鎮子的路一片坦蕩，根本沒有任何的阻攔。當一行人穿過這老舊損壞嚴重的城牆進入到鍾城鎮之後才發現，雖然這裏生活的百姓都需要路引才能走動，但是可以看出這小鎮雖然破舊，但人氣還是比較旺盛的。有很多農民和鎮上的老百姓走在街上，時不時的還有很多吆喝聲。
聽了范偉的話后，許薇點點頭，朝鄭吳曦道，「鄭大叔，鎮上有沒有能打國際長途的電話？我的朋友想打個電話回華夏國。」
許薇一聽，立刻把范偉的原話告訴給了鄭吳曦，可以很明顯的看見鄭吳曦有些意外的楞了楞，隨即不解道，「你們要去更大的城市打國際長途電話？我就納悶了，這電話有什麼好打的？不但容易暴露自己而且難度也不小，還不如呆在這裏等待著一起偷渡回華夏國不是更好？」
許薇聽見鄭吳曦的話后，明顯顯得有些失望。旁邊的范偉沉思了會後開口道，「許薇，我還是覺得打電話回華夏國比較穩妥一些，既然鍾城鎮沒有長途電話，我就不信再大點的城市還沒有。這鄭先生是商人，路引肯定能拿到，讓他給我們搞一張，我們前往更大的城市去找找，如果實在不行，再折回來偷渡回去。」
見許薇這麼肯定，范偉也就不再懷疑，點頭道，「那還等什麼？我們快點和他相認，讓他幫忙吧！許薇，剛才殺了哨所的那些士兵后，很可能我們的行蹤已
許薇被鄭吳曦的表現給嚇了一跳，明顯有些不解的壓低聲音道，「鄭大叔，你忘了？我是救濟會的許薇啊，我們幾個月前還一起開過會，吃過飯聊過天呢，你忘了？」
一陣急促而整齊的腳步由遠及近，這批全副武裝的巡邏士兵似乎顯得很焦急，朝著這鍾城鎮入口方向正大步跑去，看上去充滿了危險的火藥味。
聽見許薇的話后，范偉點了點頭道，「但願他真的是個好人。一會我們還是要小心點，光頭，你們一會到了目的地后一定要萬分警惕，知道了嗎？」
「國際長途……電話？」鄭吳曦驚訝的看了范偉一眼，思索了好一會，才朝許薇皺眉道，「朝鮮的電話打出國的很少，都由接線員控制，一般普通人根本沒有那個資格。你要打國際電話，這鍾城鎮可沒有。」
去除了腦袋裡的胡思亂想，范偉和眾人說道，「我們馬上進這小鎮，大家時刻保持警惕，小鎮里肯定有很多巡邏的士兵，可別露出馬腳被他們注意。許薇，你知道那救濟會的朋友在鍾城鎮的哪裡居住嗎？」
「怎麼鎮上這麼多兵出動了，到底什麼事啊？」小販甲朝乙好奇道，「這鍾城鎮這麼長時間也沒有過這麼多巡邏的士兵了吧？是不是出什麼大事了？」
「許小姐，你和你的這些朋友想求我幫什麼忙請說，我能幫的一定儘可能幫。」面色緩和的鄭吳曦露出淡淡的笑容，看了眼范偉后朝著許薇道，「我記得你好像是華夏國的公民而不是朝鮮公民吧？怎麼會出現在鍾城鎮這種不是旅遊的邊境地區呢？義州那邊才會有很多外國遊客，這邊區域是不可能有旅遊者出沒的啊？難道你們趁著旅遊的時候偷偷跑出來到這裏的？」
「具體住哪我並不清楚，只不過我知道救濟會在鍾城鎮的分部負責人好像在鎮上開了家店，具體叫什麼名字做什麼生意的我也不知道，得找。」許薇無奈的聳了聳肩膀道，「我只和他見過一面簡單的聊了下，對他在鍾城鎮的工作也不是很了解。」
「讓開讓開讓開！！」就在范偉他們從交叉口走進另一條狹窄的街道中時，迎面卻響起了一陣雞飛狗跳的聲音，在前方的人群中還不時傳來一陣陣不滿的叫喊聲。范偉透過人群定睛一看，好傢夥，喊話的竟然是一批巡邏士兵！他立刻緊張的一拉許薇便走進了一旁的商店門內。光頭他們很快也都緊跟著走了進去，都靠在了店門一側的牆邊，屏住了呼
范偉聽到這裏心裏便是一驚，兩小時前？那不就是他們幹掉哨卡那些哨兵之後沒多久嗎？看來肯定是那哨兵的槍聲引發了連鎖反應，看樣子他們已經知道自己是往鍾城鎮這邊來了，所以加強了警戒，增派了巡邏的士兵，對，一定是這樣！
「別瞎說，小心隔牆有耳把你抓去坐牢，那可就慘了！」小販乙急忙捂住甲的嘴巴，也是很奇怪道，「真是怪事，兩小時前還好好的，怎麼這段時間巡邏的士兵就無緣無故多了這麼多呢？」
「原來是這樣……你們運氣還真是不好，救濟會裡竟然出了這樣的同志，真是可恨又可恥！我說今天下午怎麼鎮上到處是巡邏的士兵呢，原來他們要抓的是你們啊？」鄭吳曦一臉正氣的說到這裏，朝著許薇瞧了眼后琢磨了會有些為難道，「許小姐，那你有什麼打算呢？找我來……想讓我幫什麼忙？該不會是想讓我把你們給送出去吧？老實說，許小姐，鍾城鎮這邊的邊境倒是有個很好的越境偷渡的地點，而且最近我們也聚集了一批難民，要不然，你們和他們一起悄悄的越境離開朝鮮，怎麼樣？」
范偉從沉思中很快便蘇醒過來，不再願意去想這些複雜的大問題。至少現在，他並沒有這個能力去左右一個國家的命運。既來之則安之，還是先想辦法從朝鮮平安的逃出去才是真的。
許薇看了范偉一眼后，朝鄭吳曦苦澀的笑道，「我們……不是旅遊而偷跑來到這裏的，而是，而是非法越境來到這裏的。」
「范偉，我想我找到分部的負責人了。」許薇露出甜美動人的笑容，朝著身後伸手指了指道，「就是他。」
一聽鄭吳曦這話，范偉他們頓時停下了腳步，紛紛將目光望向了他。只要有可以打國際長途電話的地方，那就意味著有了平安回國的希望，他們自然會選擇留下來等待。
「別啊，你們現在出鎮那可太危險了，你們不打算偷渡回華夏國了？你們……哎，許小姐慢走，我話還沒說完呢！」見許薇站起身便要離開，范偉和光頭他們立刻也都跟著站了起來。這時候，鄭吳曦不由急道，「啊！我突然想起來了，我有個親戚是在這鍾城鎮農業局上班，他那裡可能有電話能打國際長途，如果你們真的想要打的話，那我帶你們去問問看行不行。」
許薇輕嘆了口，無奈之下開口便把她是怎麼去邊境依照救濟會的指示前去接應難民，又是怎樣被金大午陷害，又被邊防軍抓住，不得不逃難進入朝鮮境內的事情大致的說了一遍。
「放心吧老大，我們一定會保護好你和嫂子的安全。」光頭拍拍胸脯朝著范偉信誓旦旦道，「如果這姓鄭的敢耍什麼花招，我保證立刻讓他去見閻王爺！」
帶著許薇和光頭他們，范偉很快的將小鎮的一條街道走了個遍，每個商店都讓許薇仔細的觀察了下裏面的人，詢問了老闆幾句話，只可惜他們都不是救濟會的那位分部的負責人，看樣子這小鎮雖小，但要找個人還真是頗有些難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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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很快，他便有些無奈的苦笑搖了搖頭，他只是個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有這樣的能力和實力來管這麼多事。也許范偉有錢，也有點小權，可是和人家比起來，他實在還差了太遠。也許他是個可以讓諸葛家族都有些忌憚的人，但是他不可能就憑這一點覺得自己可以操控龐大的利益集團讓他們聽話。有威脅和能操控完全就是兩個概念，以他現在的能力，實在還有很大的差距……
「許薇，我覺得我們還是先讓這位鄭先生幫忙找一找國際長途電話為上策。如果能找到長途電話，我打電話給華夏國方面，我們的安全就會得到保障，可能會平安出境。如果這一招實在不行，我們再走偷渡這一條路，你看怎麼樣？」范偉小聲的俯身朝許薇開口說了句。
鄭吳曦起初滿臉充滿著驚慌與失措，不過後來似乎想到了什麼，眼珠迅速的朝著四周不停的掃了幾眼，他又仔細的打量了許薇幾眼后，這才略微心安的勉強露出絲笑容道，「哦，原來是許……許小姐啊，呵呵，怎麼是你，你怎麼偷偷跑來……跑來朝鮮了？」
「好吧。」范偉頗為無奈的點了點頭，他好像已經對朝鮮的貧窮落後有了很充足的心理準備，見怪不怪了。其實一開始范偉還真對朝鮮的破敗而感到有些不可思議，因為這個神秘的國家對外公開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雖然看起來不富裕但是至少很整潔規劃很完美，不像眼前這種小鎮……當然，他忘了，那經常在電視中播放的城市，可是這個國家的首都和旅遊景點。真不知道是朝鮮死要面子活受罪呢，還是他們的樂觀精神已經太強大了，強大到可以只說好的不說任何差的。
「不，不是的。鄭大叔，你是救濟會的好同志，也是我許薇的朋友，我來找你，實在是有事情想請你幫幫忙。」許薇搖了搖頭道，「並不是救濟會派我來的。」
眾人對范偉的話語都表示明白，隨即一行人便開始悄然的進入了這破敗的鍾城鎮之內。鍾城鎮可以很明顯的看出以前是座古城，那如今已經破舊到一半的古城牆還有氣無力的屹立在鎮子的兩側，要不是徹底的被風沙年月與當年的戰爭搞的如此破敗，也許當年的鍾城鎮還是挺富饒的一個古鎮。由於是下午，陽光明媚萬里無雲，范偉甚至能清楚的看見這鍾城鎮背後的大山山腰處所擺設的一串非常大的朝鮮族字體，意思大概是偉大領袖萬壽無疆，他不由有些好奇的問許薇這山腰上放著這些大標語幹什麼？
范偉轉過自己的身體，也頗為興奮的朝身後的這家店的櫃檯前望去。只見一位穿著樸素，但明顯又比平民打扮要高檔上那麼幾分的中年男人正在彎著腰拿著筆在埋頭算賬，他不由有些不確定道，「真的是他？」
一聽鄭吳曦這話，許薇頓時露出高興之色。
「鄭大叔？你剛才為什麼看見我會那麼緊張？是不是在懷疑我？」許薇猜測著試探性的問了句，回答道，「請大叔放心，我的確是許薇，會出現在朝鮮，實在也是迫不得已。」
那叫鄭吳曦的中年老闆正在用筆算賬呢，突然聽見這聲清脆的女聲不由猛的抬起頭來朝許薇看了一眼，這一看之下，他突然面露震驚之色，嚇的直接朝後靠在了貨架上，幾乎是害怕的顫抖著聲音道，「你，你……」
「鄭大叔，這是我朋友的想法，我尊重他的意見。如果你不肯幫我們也沒關係，我們自己再去想辦法就是。」許薇從椅子上站起身道，「天色不早了，我們得趁那些巡邏士兵沒有把整個鍾城鎮給封了之前趕緊離開這裏，鄭大叔，謝謝你的盛情款待。」
「咚咚……」許薇輕敲了敲這老舊的櫃檯，朝著正低頭算賬的這位中年老闆便露出微笑道，「鄭大叔，你好。」
鄭吳曦似乎輕呼了口氣，臉色這才緩和下來，輕笑著嘀咕道，「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范偉，你的意思我懂，我也明白。可是我寧願選擇相信他這一次。」許薇認真的回答道，「因為我們現在已經沒有了後路，真的要出鍾城去其他地方打國際長途電話，恐怕難度會更大。這位鄭大叔我雖然認識時間不長，但就沖他能幫助那麼多同胞越境離開這裏的份上，我就覺得自己應該相信他。」
重新坐下來的范偉有些警惕的盯著許薇半餉才開口道，「許薇，防人之心不可無，我們身處在朝鮮險境之中，什麼人都不能絕對的相信，一會如果發現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我們就立刻離開這裏。這位鄭先生對我們似乎有些太熱情了，我怕……」
在這轉變的初級階段，市場經濟還緊緊只是個雛形。看著那些穿著破舊衣物蹲在地上擺攤的小攤小販們，范偉不由內心有些深深的感嘆。國家再也不能回到這種時代了，眼前的朝鮮和曾經的華夏國是多麼的相像，而華夏國現在已經一派欣欣向榮，可千萬不能發生動蕩，讓百姓民不聊生！他從前沒有在肩膀上有過任何的責任，他總以為自己只是個商人，雖然不唯利是圖，但是也不太關心大事情，只是低頭髮大財。可是當他看見這破舊的鍾城鎮，的確給他的震撼是很大的。他甚至在想，鴿派與鷹派的鬥爭如果波及到國家的根本，是不是得想辦法將這種可能性降低到最小程度？
許薇笑著告訴他，只要是大一點的朝鮮城鎮，都必須要掛著這些擁護領袖的標語，就和華夏國幾十年前一樣。范偉這才輕笑出聲，還真別說，朝鮮看上去倒真和從前的華夏國有幾分相像。
鄭吳曦眼珠一轉，頓時一拍額頭道，「有，有有，真是老糊塗了，快，快裏面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