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二章 艱難抉擇

秦振天此時盯了范偉一陣后才冷笑道，「你這個娃兒我越來越發現有些看不透了，能有這樣的勇氣來到這裏和我攤牌，你也算是我秦振天人生當中從未有過的第一人。你也都說了，你有外國國籍的身份，我就算真想搞垮你恐怕也沒那能力，更何況，就像你說的，我還要為秦家的未來考慮，不能我這一把老骨頭入土後秦家的人就會生活的水深火熱吧？行，你說來聽聽，我怎麼才能鑒定你們到底誰真誰假？」

不過，光讓秦振天有點點鬆口可不是范偉的最終目標，這傢伙可是給點陽光就燦爛的主，更何況他這次冒險前來已經找到了突破口，又怎麼可能會不乘勝追擊呢？他此時有些狡猾的朝秦振天看了眼后嚴肅道，「秦老爺子，對你的話我實在不敢苟同。我與你孫女秦文靜是真心相愛的，什麼叫做騷擾？難道你覺得你硬是要拆散我們，讓秦文靜痛苦一輩子那就是為她好？你這是對其不負責任！如果你不讓我與文靜在一起，我寧可不讓你放過我！我們之間的合作是不可能成功的！」

「你……」秦振天有些氣急敗壞的指著范偉，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說話了。面對范偉這樣得寸進尺的話語，他怒極反笑道，「好，好，你個臭小子，我還真是沒發現，你居然可以如此的大言不慚！你真以為我沒有治你的辦法？別逼的我真的翻臉，先把你給抓了！你以為沒有你我就不能對付謝家和胡國烈？他們如果真有那膽子對我搞陰謀，我自有辦法讓他們嘗到苦頭！秦文靜是我孫女，我絕對不會同意讓她和你這個有婦之夫的感情騙子在一起！」

范偉一聽秦振天這樣說頓時眼睛一亮！這秦振天明顯話語聲有軟弱下去的痕迹，雖然他表面說不相信，但是最起碼他能說這句話，本身就是已經開始產生了一絲懷疑，這更足以說明他剛才說的那麼多話起到了作用！他想了想后急忙道，「秦老爺子，我知道你和謝家還有胡家的感情有多深，但是有時候，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感情和權力只是兩個方向而已，一旦某些人覺得利益遠比感情重要，他就能做出許多無法想像的陰謀詭計。無論從前的感情如何，人是會變的老爺子。你不能把從前的感情當成是永恆的，是永遠的！在現代社會裡，權力金錢足以改變許多人，現在也已經不再是曾經那個戰爭年代了老爺子，你必須要明白這一點。謝家在這些年一直想在京城得到更大的權力和身份，他們其實過的並不是太一帆風順，從政就是這樣，逆水行舟不進則退，要想成為名門望族，就必須要不計代價不計手段！而御景園的胡國烈那就更不用說了，他是怎麼上位的我想您比我還要清楚吧？現在的他就是一個傀儡，而每一個當傀儡的人誰又不希望能真正的擁有渴望的權力呢？而你在軍中的威望與權力，正是他們目前所缺少的，一旦你出事，那麼這權力自然就會出現真空。只要他們事先在軍隊內部做好鋪墊，這權力就能穩穩的率先拿到手。到那時候，就算是改革派都必須不能小覷他們的實力，他們自然會在京城的這一畝三分地里混的如魚得水。」

「秦老爺子就是秦老爺子，我只是隨口一說您就已經全明白了。沒錯，只有我們倆一起合作，把這齣戲繼續演下去，並斗的是你死我活，到那時候，認為時機成熟的謝家與胡國烈自然不會願意錯過機會對您下手，這樣一來，既可以從事實來驗證我分析與猜測的真實程度，又可以運籌帷幄，把他們騙上鉤，不但讓他們的陰謀破產，更可以讓他們吃到十足的苦頭，一切決策盡在你手，總比有任何的不確定性好吧？」范偉在誘惑秦振天，的確，他的這個計劃十分完美，只要按照這個計劃進行，秦振天完全可以高枕無憂的將謝家與胡國烈給一網打盡。可問題是，這樣一來，他就必須離不開與范偉合作，從敵對關係瞬間變成合作關係，而且還要搭進去自己的孫女，恐怕秦振天是真的一百個不高興和不願意吧？

秦振天聽著范偉直截了當的表態，很快便陷入了沉思之中。可以看的出來，對於范偉的真誠話語，他還是有些打動的。事實上，范偉之所以會如此的坦承不公，實在是他已經沒有其他辦法能讓秦振天相信他，改變他在其心中的形象了。只有不按常理出牌，才能在這場互相不信任的談判中取得成果。秦振天如果這樣還不相信他，不信任他，那麼范偉恐怕也再沒有其他辦法能阻止這一切發生了。

秦振天越是閉嘴不說話，范偉的心就不由更加的緊張。他雖然在理論上認為自己賭這一把贏得可能性很大，但是顯然這不是絕對的。對於范偉，秦振天沒有任何的信任與好感，可是現在，他卻必須要和這樣一個不熟悉，不信任，不願意來往的年輕人成為合作的盟友，可是……他會這樣做嗎？

「哼，讓我放過你的前提是，你必須不能騷擾我孫女秦文靜！」秦振天朝著范偉瞪了眼道，「而且，我現在可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信口雌黃，如果你今天是來騙我的，你應該後果會是什麼！」

「對不起，我必須更正下您話語里的語病。什麼叫有婦之夫？我好像還沒有結婚吧？還有，準確的說我現在是海呱爾島國國王，根據海呱爾島島國的法律規定，國王是可以擁有不止一個妻子的，我對待每一份感情都是無比認真，怎麼又叫感情騙子了？行，您現在的確可以叫衛兵直接把我給抓了，也可以讓謝家和胡國烈感受到你的察覺而放棄他們的計劃，可我相信您應該心裏清楚，這樣一來並不會對他們造成多大的損失。如果沒有我與你合作把戲演的精彩，這兩頭狡猾的狐狸是絕對不會上鉤的。」

「我相信，我也知道自己不該過早的把自己所有的身份都亮出來。」范偉聳聳肩膀，面露出無奈道，「你以為我想嗎？曾幾何時，我的確想過與你對抗的解決辦法，我甚至動過派出我的私人部隊進行斬首行動！這樣的成功率我可以肯定能達到70％以上！可我最後都決定放棄了，就像今天來到這裏把我一切都攤牌一樣，我壓根就沒有打算真的與你為敵，你怎麼對我也好，我都不會對秦家進行報復。別誤會，我不是因為你的原因，而是因為，我愛秦文靜。如果我與你斗的兩敗俱傷，文靜一定會傷痛欲絕，我不希望她傷心，所以我想過最壞的情況，寧可我漂泊海外，永不回華夏國，也不願意讓文靜失去親人，失去秦家！可現在的問題是，就算我真的不出手反擊，可那些虎視眈眈的傢伙們是不會錯過這個天賜良機的，他們一定會抓住這樣的機會來對秦家進行出擊！到那時候，我走與不走又有何意義？文靜照樣會傷心難過！正是因為這樣，我今天才會坐在這裏和你說這些事，你以為我真的是吃吃沒事幹嗎？秦家的死活，又與我何干！信不信我我不管，我相信事實就是事實，有些真相只要你當回事好好調查，就一定能水落石出的！」

秦振天目瞪口呆的聽完范偉胸有成竹的話語，張了張嘴，卻什麼話都竟然說不出來。這乍一聽來，他恐怕還真的有些找不到范偉話語里強詞奪理的毛病？在乾咳了兩聲之後，他只能皺眉道，「你這話的意思……是想和我聯手演戲，來個將計就計，把謝家和胡國烈蒙蔽在鼓裡，然後一網打盡？」

「因為我根據所看見的以及所親耳聽到的所有人和事分析之後，發現最有這個理由是最說的通和說的明白的。老爺子，也許你一時之間難以相信，但其實要想鑒定我說的是真是假，其實也有辦法。」范偉說到這裏，朝他認真的看了眼後繼續道，「當然，如果你還把所有心思放在怎麼整垮我的份上，那我可就有些愛莫能助了。」

「文靜，沒關係的，你爺爺已經不介意我們在一起了。你不用擔心，這裡是秦家，是整個國家最安全的地方之一，怎麼可能會有危險呢？我說的對吧秦爺爺？」范偉扭頭有些玩味的笑著同秦振天看了眼意味深長道，「文靜既然已經來了，就不要讓她上去了，我和她這麼久沒見，總該多敘敘舊吧？」

范偉一聽秦文靜這話就立刻猜出了個大概，估計八成是秦振天在知道兩人關係后就把秦文靜給關在了家裡不允許她出門，而范偉的到來讓秦文靜以為他是來主動向秦振天攤牌，想要帶走她，可能是剛才那傭人告訴的秦文靜，並幫她打開了房門，所以才會有了兩人現在的見面。

「爺爺！！」就在秦振天左右為難猶豫不決的時候，突然從客廳外傳來一陣悅耳動聽的女聲，這個聲音十分的熟悉，當范偉扭頭朝客廳門口望去時，穿著一身粉色睡衣，美麗人的秦文靜突然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之中。可以看的出來，秦文靜與上次見她時相比皮膚明顯有些虛弱的白皙，披散著一頭烏黑秀髮的她看上去更加的纖瘦，面容憔悴，讓人看了就有種想要擁抱在懷中好好憐惜的感覺。

可問題是，就算再不高興再不願意，秦振天又能怎麼辦呢？在這個完美的計劃誘惑下，他如果不選擇對其有利的一方，那他純粹就是傻子。對於像他這樣久經沙場，成熟穩重的老者來說，自然不會像年輕人那樣衝動、不顧一切，所以他一定會選擇最穩健，利益最大的一條路去走。當然，這隻是范偉的猜測，真正的決策者，是正坐在沙發上明顯陷入了艱難抉擇之中的秦振天。

范偉聽到這裏頓時一陣欣喜，他有些激動道，「老爺子？你這話的意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不打算對我動手了？如果真是這樣，那我願意與您一起，聯手揭穿謝家與胡國烈的陰謀！」

秦振天沉默了，他對於范偉的話有多少的可信度產生一定的懷疑，但是他又可能明顯感覺到這樣的分析不是空穴來風的。左思右想之後，他才似乎喃喃自語般的開口茫然道，「我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這樣的事情，怎麼可能會發生？這些都只是你的猜測而已，你怎麼就敢如此的肯定謝家與胡國烈會有這樣的陰謀？」

「文靜？你，你怎麼從房間里出來的？胡鬧，還不快點給我回去！」對於秦文靜的突然出現，秦振天比范偉可要驚訝多了，在驚訝之餘，他更多表露在臉上的恐怕還是不滿，呵斥的話語聲很響，顯然他並不想讓文靜和范偉在這裏見面。

秦文靜看了客廳里站著的范偉一眼，似乎根本沒聽見秦振天那帶著命令般口吻的話語聲，而是朝著范偉露出一絲擔憂柔聲道，「范偉……你，你怎麼這麼冒冒失失就跑來見我爺爺，你知道有多危險嗎？你快點走吧，不要呆在這裏了，我很好，沒什麼事的。」

秦振天深邃的目光盯著范偉，半餉后最終似乎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冷笑道，「好，你們敘舊，我就不打擾你們二人世界了！哼，范偉，你小子給我記住，如果事情不是你所說的那樣，我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不會讓你好過！」

「你說的……都是真的？」秦振天無比凝重的皺著眉頭，抬起蒼老的臉龐朝著范偉明顯帶著不太願意相信的神色道，「我還是無法相信，胡國烈和謝家……會對我下手。我和他們的感情，是你無法想像的，你說的這些，實在太難令人相信了。」

秦振天這話等於就是默認了對付范偉的意願已經在他內心開始減弱，這樣一來范偉無疑可以說已經已經獲得巨大成功。就連他也沒想到，這次原本互不信任的談判竟然能出現這麼重大的轉折，秦振天如果真的不打算對付他的話，那麼他甚至等於在整個華夏國重新獲得了自由與權力！這一次賭博性的前來果然並沒有來錯，以秦振天的老道與資歷，必然不是普通人，當然會選擇最保險最穩定的方式來處理事情。如果他要冒著秦家被偷襲的風險不顧一切的對付范偉的話，這樣的代價恐怕也不是他秦振天所願意付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