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相逢
胖子仔細的念了三次，才閉上眼睛，用筷子向盤子中的鹹菜夾去，一副十分陶醉的樣子……
「在飯堂上你爭我搶，大聲嬉戲，像一群老鼠一樣。簡直有辱斯文，還有你李凌，居然跟公然嘲笑師長，別說你只是一個小小的秀才，即便是你中了舉人待我也要恭恭敬敬的！」烏先生一頂大帽子扣了下來，自己先佔了大義，讓李凌無從反駁！
他的對面坐著一個悠閑的胖子，正在享用著自己午飯，雖然只是一碗清湯麵，兩盤青菜，但是胖子還是一副很享受的樣子。
李凌飢腸轆轤，哪裡會理會一個小廝的眼神，他將自己的一碗白米飯放在桌上，就著雞湯吃了起來。
「你就是李凌，今年春天剛剛通過的府試，得了秀才以後就沒來過縣學？」烏先生大聲的質問道。
雖然前面的兩人在自怨自艾，但是李凌絕對不敢小窺他們，能夠通過科試而擁有參加鄉試的資格，他們就比許多秀才要高明。
「對，寫一個，讓大家看看你到底是什麼水平吧！」烏先生壓根就不相信一個十五歲的孩子能有折服眾人的真才實學。
不知道是誰寫喊了起來，整個飯堂都沸騰了，書生們想看看這個查帳高手到底有沒有真本事。
「寫一個！」
小聲的嘟囔了一句，李凌學著胖子的樣子念了三遍咒語，然後將蘿蔔放入了口中，依然是鹹的……
人群頓時轟動起來，先是一些久在縣學讀書的童生，然後是過來報名的秀才們，大家議論紛紛，逐漸將小廝圍攏了起來。
「真有意思！」
他跟著自家大少爺來到這裏讀書，自然是也曾經聽說過李家和馬縣丞之間的恩怨，兩方是誓同水火，烏先生是不會放過這次教訓敵人的機會。
秋姑娘拿起一支神奇的畫筆把葉子塗成了紅色、黃色、淺紅色……各種各樣的色彩，變成了一幅美麗的圖畫。
一個學生挺身而出，在烏老師的而邊小聲嘀咕起來。
小廝的臉色更紅了，他小聲的朝著打飯的師傅說了幾句，學生們哄堂大笑，甚至有些不安分的童生開始對小廝吹起了口哨。
炎熱的夏天過去了，大地迎來了涼爽的秋天。
烏先生平素嚴肅，他最受不得的就是學生們不尊重自己，這位學究也是少年得志，十幾歲的時候就中了秀才，只是歲月蹉跎，他連續考了幾
胖子也激動起來，難得大家目標一致，他飛快的讓自己的書童取出了文房四寶。
一個二等秀才，雖然有資格參加鄉試，但是未必就能中舉。
飯廳兩邊的牆上掛滿了提字，這些都是縣學當中的佼佼者留下的墨寶，前輩們大多中了舉人，甚至有不少已是進士出身。馬文采這樣說分明就是擠兌他。
李秀才也有些慶幸，幸虧今年就舉行鄉試，要不然他也要參加科試才能獲取考試資格，以宗師對他的厭惡，會讓他通過才怪！
「誰在笑？真是放肆，我很好笑嗎？」烏老師氣急敗壞的在大廳當中搜索了一陣，終於將目標鎖定在李凌的身上。
烏先生走進一看差點沒有暈過去，一個對聯清晰可見：鼠無大小皆稱老；龜有雌雄都姓烏。
馬文採氣的牙跟直痒痒：「你再有才華又如何，怎麼說宗師大人也是同考，他不會讓你順利中舉的！」
報過名的秀才都輕鬆起來，選擇留在縣學用膳的人不在少數，一個個高談闊論的，彷彿舉人的功名唾手可得一樣。
「糟糕！」胖子心中暗自叫了一聲苦，他開始考慮著要不要離這位剛結交的朋友遠一點，得罪了烏虎這樣的人物是沒
許是因為今天是鄉試報名的日子，今天的伙食明顯比他記憶中要好的多，大家都是秀才當中的佼佼者，自然不能太過寒酸，縣學負責人還不乘機大撈一筆，自然是揀貴的食物來做。
「這個不是咸蘿蔔，這是雙頭鮑……」
李凌暗叫了一聲不好，他發現在烏先生身邊站著的居然是馬文采和劉富這兩個大對頭。
「兄台也是來報名的吧，要不要也品一品我的雙頭鮑？」
「你要小心了，烏先生可是馬縣丞舉薦過來的，他必然是要給你難堪的！」旁邊的小廝提醒李凌道。
小廝臉色一紅，低頭從桌子旁邊走了過去，慢慢的走向賣飯的窗口。
「做夢吧你，兩直隸都是一百個名額，其能因為住考官而更改，哎，如今參加鄉試已經成為我的一種習慣了，至於能不能中舉，那要看天意了！」
原本熙熙攘攘的飯堂突然安靜了下來，一個穿著教員衣服的中年男子一臉嚴肅的走了進來，後面還跟著幾個學生。
縣學里突然火暴了起來，前來報名參加鄉試的人很多，這些平時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秀才「聞風而動」，在報名處排成了長長一隊。
「這人是新來的老師，叫做烏虎，平時里最
就在縣學的食堂湊合一頓吧，李凌仔細回憶了一下，他有好幾個月沒來過縣學的食堂了。
事到如今也容不得李凌退縮，他只好接過了筆墨，在紙上寫下了兩行字。
隨意找了一個人少的角落坐下，李凌陡然之間發現有一個惡狠狠的目光訂著自己，抬頭一看卻是一個和自己年紀相仿的小廝站在飯桌旁邊對自己怒目而視。
不得以之下才託了馬縣丞在縣學當中謀了一個職位。這裏任何一個有向上之心的學生都可能中舉，這是他最不願意麵對的，換句話來說，他有些自卑。
隨意的吃上幾口以後，胖子便和李凌攀談起來。
胖子饒有興緻的看著對方，他是第一個沒罵自己瘋子的人。
盤子放到桌子上的時候李凌才發現這哪裡是雙頭鮑，而是兩個腌制的蘿蔔塊兒。
目測了一下，他的前面居然有幾百人之多！
「寫一個讓我們瞧瞧！」
「李秀才自認一定會在這次南闈當中出人頭地，哪裡會將一個縣學放在眼裡，我們還
「哥們，給個面子，來一個啊！」
「烏虎，真是好名字，不知道他的哥哥就什麼名字，他老爸真是太有才了！」一想到這位烏老師可能有一個叫烏龍的哥哥，李凌「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小廝臉上的汗立即就冒出來了，自己回去以後就和大管家商量，今後再也不做少爺的書童了，太丟人了。
「聽說了嗎？這次負責南闈的主考官可不是一般的翰林，當年也是狀元出身呢，不知道會不會多增加幾個舉人的名額，說不定你我也能忝列其中呢！」
小廝拿起了盤子就往回跑，完全沒有理睬身後一幫同學的胡鬧。
胖子眉頭一皺，聞了聞飄過去的熱氣，然後對身邊的小廝說道：「吉祥，再給我來兩隻雙頭鮑！」
終於要參加「秋闈」了，李凌很是興奮，自己辛苦準備了幾個月，不就是為了這次機會嗎？
整整等了一個多時辰才輪到到辦理手續，經過一番核對以後總算完成了手續，抬頭看看天，已經將近中午，他的肚子有些餓了。
旁邊的胖子眼睛一亮，這個人就是李家的大公子，他小小年紀就獨自一人找出了家奴貪污李家財產的證據，他的聰明才智父親也是很讚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