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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墨花次第開

第二十六章 墨花次第開

「半個月。」
楊燦手中的筆開始動了起來,一動而不可收拾,縱橫捭闔,轉換間流暢至極。
洪乾走出門來,怒聲喝問。
洪乾小心翼翼地將筆墨紙硯放到桌上,將宣紙鋪開,打開硯台盒,細心地磨起墨來。
「楊燦,真想不到,你能寫出筆墨留香的字來。」
洪艷聽完洪乾的主意,簡直被嚇懵了,早知道這樣,說什麼都不來楊家。
「啊!」
「這首詩,真是……好啊,依在下看來,比《春景》猶勝一籌。」
「三天。」洪乾沒想到,一直求而不得的《裴將軍詩》,如此輕易到手,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這我可當不起。」
一道道濃郁的墨香,從紙面上升騰起來,向著窗外飄了出去。
洪乾和崔先生心神一動,一起抬起頭來,齊聲問道。
洪乾終究好奇,他踮起腳尖,伸頭向著紙面上看去,只是粗略看了一眼,就歡喜得全身發顫。
洪乾說了這番話,心中的不安,這才稍微減輕了些。
「好,不過要等一個月以後。」洪乾答應下來。
「公子,這幅字,你可是答應好,要送給我的,千萬不能反悔。」
「筆墨留香。」
「那麼,作妾呢,公子就當做好事,收了她,如何?」
先是一個「春」字,從紙面上冉冉升起,然後變成一朵碗大的墨花,接著就是「景」字。
洪乾本來還不信,但是聽崔先生說的多了,不免信了三分。
可是楊燦不肯反悔的意思,卻是表現的一覽無遺,洪乾心中念了一句阿彌陀佛,伸手拂了一把額頭冷汗。
「燦兒,那首《蝶戀花》是你寫的?詩也是你的嗎?」
「不在楊家,就去大牢蹲著。」
此刻墨花都已散盡,崔先生和楊帆都不知道,這裏曾有過墨花的存在。
「是親爹嗎?」
洪乾強忍住不說,憋得好辛苦。
聞著從紙面上升騰起來的墨香,洪乾只覺全身發軟,酥到骨頭裡,要知道楊燦所寫的這幅字,從今天起,就屬於他了。
崔先生半晌不語,良久才長嘆一聲。
崔先生一直想帶楊燦的字出去,奈何總是沒有機會,只能向洪乾描述。
洪乾終於忍不住了,怒聲喝道。
奇變陡生。
有好東西必須私藏,不能顯擺,以防被人搶走,這是洪乾多年養成的寶貴經驗。
楊帆不由地老臉通紅,他做夢都想不到,搶侍女小紅的詩帖,原來就是楊燦所作,虧他還到處顯擺。
洪乾不知不覺變了稱呼,他一臉哀求的神情,看上去楚楚可憐。
楊燦聞到硯台摩擦時發出的金石之聲,不由地暗自讚歎,果然不愧是名硯。
筆墨紙硯都是鎮長洪乾帶來的,上好佳品,未曾用過,比起楊府所藏,檔次要高多了。
本來楊帆還以為洪乾是個大傻子,如今才知道,對方不愧是鎮長,果然是老謀深算。
楊燦正容說道。
洪乾自覺地退到角落處。
洪乾一臉不屑地說道。
洪乾面色一整,露出了少見的官威。
「洪兄,這首詩真是精彩絕倫,一定不能讓它就此埋沒。」崔先生長自嘆息。
洪乾大氣都不敢出,他是見過世面的人,楊燦的表情,給他一種書法大家風範。
一看到桌子上的字,崔先生就忍不住大叫起來,表情極其地誇張。
洪乾話語聲重了起來。
洪艷的眼淚終於流了下來,她知道,父親是要面子的人,一旦做出決定,就無可更改。
洪乾完全陷入到這首詩的意境中,他不知不覺想到了亡妻,想到了少年時的那些歡樂時光,可惜就如黃鶴,一去不復返了。
洪乾恢復了嚴肅的神態。
「成交」。
「給你當七天侍女,總行吧?」
楊燦沒有推辭,有上好的筆墨在手,才能寫出更好的字來。
楊帆早就背得滾瓜爛熟,聞言不由地脫口吟道:「獨倚危樓風細細。望極離愁,黯黯生天際。草色山光殘照里。無人會得憑欄意。也擬疏狂圖一醉。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太極與書法,本就是傳統文化的兩大瑰寶,以太極心法寫字,不但能夠盡其形,而且能夠得其意,凝其神。
不得不說,洪乾磨墨的水平,比起小紅,要高明多了,磨出的墨濃淡適中,墨汁細滑。
洪乾怒聲喝道。
隨行兵士,吱吱唔唔地回答道。
崔先生和楊帆相互對望一眼,驚訝萬分,實在想不到,楊燦的字,居然能達到這種地步。
「公子,我有一事相求。」
楊燦嘆了一口氣,這筆買賣算是虧大了,這幅字一旦流傳出去,恐怕會引起王公貴族的哄搶,價值豈是萬兩紋銀和中品武學可比。
洪乾徹底的獃滯了,這可是傳說中的書寫境界,比起筆墨留香來,更難得和罕見了許多。
一瞬間,楊帆就想起那首《蝶戀花》,從那幅字帖中,依稀能夠看到這幅字的雛形。
洪乾袍袖一拂,官威十足。
楊燦還待推辭。
「給我抓她回來,說我有要事吩咐。」
「什麼《蝶戀花》?」
「好啊,公子,就憑這兩首詩,你就能夠名揚天下。」
楊帆觀賞著這幅《春景》,陡然間有了一種傷感的情緒,他心中一驚,這才知道,被詩書帶到幻景中。
「請講。」楊燦面有不愉之色,這個洪乾,怎麼這麼多事?
洪乾不由地暗自撇嘴,想寫出妙筆生花的字,就算是書法大家,都得看一生機緣。
鎮長洪乾在後面亦步亦趨,手裡捧著筆墨紙硯,神態畢恭畢敬。
「這幅字里大有意境,與詩的意境合在一起,渾然一體,如果能夠長對此帖,我的文才必將大進。我願用那個百年前的《裴將軍詩》臨摹本,換觀賞此帖一月。」
「艷兒怎麼還沒回來?」
洪乾言語中動了真情。
崔先生與楊帆輕聲推門進來,一進門就讚不絕口。
楊燦默然,洪乾心計太重,讓人根本搞不清楚,他心裏是怎麼想的。
楊燦厚著臉皮點了點頭。
楊燦潤筆之後,持筆在手,神情變得異常肅穆起來,事貴心誠,練太極如是,寫字亦如是。
崔先生在後面暗笑,他這位好友,一生痴迷詩詞文章,有此古怪行徑,不足為奇。
「區區一幅字,算得了什麼,我如需要,再寫就是。」
早知道還用搶。
楊燦連忙搖頭。
崔先生頭都不抬地說道。
「春景。花褪殘紅青杏小。燕子飛時,綠水人家繞。枝上柳綿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牆裡鞦韆牆外道。牆外行人,牆裡佳人笑。笑漸不聞聲漸悄。多情卻被無情惱。」
楊帆一臉驚詫地問道。
可是,總有什麼地方不對,等等,這字體怎麼那麼眼熟呢。
楊燦不以為然地說道。
楊燦在前面走著。
楊帆和崔先生齊聲稱是,一起退了出去。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十天。」
崔先生口中說著話,眼睛根本沒離開過宣紙。
走到書房外,崔先生和楊帆停了下來,在外面等候,寫字時要求安靜,不能很多人圍觀。
「艷兒從小死了娘,我忙於公事,一直對她疏於管教,如果再這樣放任下去,我怕她會誤入歧途。就算寄養在你這兒,替我管教七天,總行吧。」
洪乾興奮得如同打了雞血。
「煩請兩位迴避一下,我與公子有事相商。」
楊燦站在桌子旁,許久都是一動未動,他需要絕對的心靜體松意斂形整神聚,從而進入到太極狀態。
楊燦在一旁暗笑,這那裡還象官員、文士,實打實的兩個買賣人。
楊燦大為佩服,果然是仕途之人,臉皮確實夠厚,不過不能讓他繼續說了,於是道:「此事恕難從命。」
如今洪乾親眼看到楊燦的字,不由深嘆崔先生描繪能力太差,簡直不能形容萬一。
「再敢拒絕,我就取消你科考資格。」
洪乾不肯死心。
昔日崔先生教導楊燦,楊燦寫字時,未曾著意進入太極狀態,就算如此,寫出的字都是極好,很為崔先生推崇。
「七天。」崔先生討價還價。
「妙筆生花,竟然是妙筆生花。」
「洪兄,開個價吧,這幅字,我願意用我所有的珍藏來換。」
「貪戀桃花不肯歸。」
「就你那點家當。」
一朵朵墨花,在楊燦和洪乾的面前次第綻放,情景美到了極致。
「這套文房四寶隨我多年,一直捨不得用,就是怕玷污了寶物,如今全都送給公子。」
「我有一女,就是洪艷,蒲柳之姿,原本不敢奢望高攀……」洪乾面色如常地說道。
楊燦對此絲毫不加懷疑,凡是見到這兩首詩的人,無不為它們傾倒,實在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