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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九章 城門立漏

第六百五十九章 城門立漏

只聽得朱元璋喃喃道:「司馬穰苴向景公辭行后,便和庄賈約定說:「明天正午在營門會齊。」第二天,穰苴率先趕到軍門,立起了計時的木表和漏壺,等待庄賈。但庄賈一向驕盈顯貴,認為率領的是自己的軍隊,自己又做監軍,就不特別著急;親戚朋友為他餞行,挽留他喝酒。已經等到了正午,庄賈還沒到來。穰苴就打倒木表,摔破漏壺,進入軍營,巡視營地,整飭軍隊,宣布了各種規章號令。等他布署完畢,已是日暮時分,庄賈這才到來。」
眾人中除徐達、湯和、鄧愈等人熟讀史書,知道這段史記之外,其餘眾人多半是大老粗,連司馬穰苴這個人還是頭一次聽說,更別提什麼司馬穰苴城門立威的故事了,一時聽得好奇,倒也沒人喧鬧。
「外公,您怎麼了……?」李連志絲毫沒感到殺氣瀰漫。
朱元璋冷冷的望著沈萬三,臉上殺氣慢慢瀰漫開來,他用沙啞的聲音說道:「庄賈很害怕,派人飛馬報告齊景公,請他搭救。報信的人去后不久,還沒來得及返回,就把庄賈斬首,向三軍巡行示眾,全軍將士都震驚害怕。過了好長時間,齊景公派的使者才拿著節符來赦免庄賈。車馬飛奔直入軍營。司馬穰苴說:「將領在軍隊里,國君的命令有的可以不接受。」又問軍法官說:「駕著車馬在軍營里賓士,軍法上是怎麼規定的?」軍法官說:「應當斬首。」使者異常恐懼。司馬穰苴說:「國君的使者不能斬首。」就斬了使者的僕從,砍斷了左邊的夾車木,殺死了左邊駕車的馬,向三軍巡行示眾。又讓使者回去向齊景公報告,然後就出發了。土兵們安營紮寨,掘井立灶,飲水吃飯,探問疾病,安排醫藥,田穰苴都親自過問並撫尉他們。還把自己作為將軍專用的物資糧食全部拿出來款待士兵。自己和士兵一樣平分糧食。把體弱有病的統計出來。三天後重新整訓軍隊,準備出戰。病弱的士兵也都要求一同奔赴戰場,爭先奮勇地為他戰鬥。晉國軍隊知道了這種情況,就把軍隊撤回去了。燕國軍隊知道了這種情況,因渡黃河向北撤退而分散鬆懈,於是齊國的軍隊趁勢追擊他們,收復了所有淪陷的領土,然後率兵凱旋。
一見這葯碗,李連志頓時臉色難看了起來,他帶著哭腔喊了聲:「外公……?」
朱元璋自顧自的繼續說道:「司馬穰苴說:「為什麼約定了時刻還遲到?」庄賈表示歉意地解釋說:「朋友親戚們給我送行,所以耽擱了。」司馬穰苴說:「身為將領,從接受命令的那一刻起,就應當忘掉自己的家庭,來到軍隊宣布規定號令后,就應忘掉私人的交情,擂鼓進軍,戰況緊急的時刻,就應當忘掉自己的生命。如今敵人侵略已經深入國境,國內騷亂不安,戰士們已在前線戰場暴露,無所隱蔽,國君睡不安穩,吃不香甜,全國百姓的生命都維繫在你的身上,還談得上什麼送行呢!」於是把軍法官叫來,問道:「軍法上,對約定時刻遲到的人是怎麼說的?」回答說:「應當斬首。」
朱元璋全然不在乎眾人驚異的目光看了好一陣才冷喝一聲:「尚太醫你好生看看這是否是春藥?」
一聽找到了葯湯,朱元璋眼裡閃過一絲冷笑,他在眾人的注視下,慢悠悠的放下手中的茶杯,冷聲道:「呈上來!」
堂堂吳國公竟當著諸位將士面前,欣賞「春宮圖「這要是傳出去,不被人家罵成」淫君「才怪呢?」
朱元璋瞧見沈萬三、李連志等人面如土色,不禁微微一笑,利劍一般的目光緩緩收回:「能用你,也能殺你!這就是我朱元璋!」眼下他知道沒了人證物證,沈萬三定然不服,但朱元璋並不急躁,今日是他有意借這個機會整治一番,方才他讓人取了廂房的春藥,一旦著實這葯是春藥,便就了物證,瞧蕭雲從容不迫的模樣,那人證定然跑不了,所以朱元璋優雅的端起杯來啜了茶來。
「是!」那小將應聲,畢恭畢敬的將一個白色的印著一副」春宮圖「的畫案的瓷碗端了上來。
沈萬三嘴唇須動,想說什麼終究是沒說出聲來,許久才長嘆了一聲,聲響竟無限的悲涼。
一聽這話,沈萬三臉色刷的一聲變了,一雙渾濁的眼神死死的盯著朱元璋,似乎從不認識眼前這個人一般。
李連志、沈萬三等人緊緊盯著他面容,神色惶恐之極。可是過了半晌,只見目光緩緩從葯碗上口移到了碗面,津津有味的欣賞起那副「春宮圖」來,眾人眼睛齊齊地看著朱元璋,眼裡均露出了不敢置信的驚訝神情。
「啟稟主公……末將奉旨查閱李將軍廂房,如今末將已取回了葯湯,請國公詳查!」
朱元璋的聲音緩緩落地,一時間大廳里一片肅然,靜得一根針落在地下似乎都能聽得到。這故事宛若一把利劍一般穿透沈萬三心裏,這個時候朱元璋搬出城門立漏的故事,無疑是朱元璋在告訴自己,眼下就是他效仿司馬穰苴整治軍紀的時候,司馬穰苴能殺掉齊景公的寵臣庄賈,他朱元璋也同樣能殺自己的寵臣沈萬三。
朱元璋接過葯碗,拘在手中細細打量起來,不時的將葯碗湊到鼻前聞了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