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吾輩心中亦有惑
玄理和明正在交談著，這一切的一切都被胖和尚明法看在眼裡，明法看著這一切微微一笑，不懂聲色的退出了誦經念佛的人群之中，來到了門口，看到了一戒。
一戒想到了剛剛明法給自己的承諾，心中一陣火熱，自己待著的寺廟比不上大林寺，可也不是什麼小寺廟，對於私人來說，可是肥的流油……
「額……明法大師，此言差矣，是弟子愚鈍才讓師傅出來放鬆心情的，獨自悟禪。」一戒面色如常，笑著說道。
一戒知道玄山是在嘲笑自己的頭髮，皮笑肉不笑，雖然很想噴人，不過知道現在重要的是保持形象，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自己去做。
聽到這裏，一戒瞥了一眼明法，內心一陣冷笑，嘴上說著不讓給師弟敗掉，心裏還不是想著當住持方丈嗎。
在大林寺門前，氣氛不是一般的緊張。
周圍的都是一眾誦經念佛的和尚們，默默超度著中間的空見。
金錢……
「既然是代理方丈改變了主意，那麼各位道長便請吧。」
大家都是假和尚，也不用那麼遮遮掩掩的。
「人生啊，總是寂寞如雪，特別是當和尚呢，那更是寂寞無比的事情，你說人這一生圖的是什麼呢？圖的是出人頭地？還是超凡脫俗，這都不知道啊……那時候來咱這裏的小道士說的好，所謂的人慾呢，是誰都有的，你有我有你師傅有，我師弟也有，大家都有，既然都有的話，又為什麼要遮遮掩掩的呢？」
大林寺，本地最大的寺廟，鐵杆香客眾多，雖然素質參差不齊，可總的來說，都是些經濟富裕的人，那可是移動的藏金閣，小金庫啊……
明法遙遙頭，微微笑道。
這一點玄理也理解，不管怎麼說，空見的自私，是對於自己的自私，是對於寺廟的自私，他的目的為的就是傳遞禪理，研究佛法，這對於村民們來說，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高僧形象。
「你們等著，現在看不起老
其中就有玄理認識的明正和明法兩人。
地位……
「我們明明是受到邀請來的，憑什麼不讓我們進去，莫非你是大林寺的首座或者是代理方丈不成？」玄理眉頭一皺，看著眼前的一戒，責問道：「還有，你不是大林寺的和尚，憑什麼叫我們離開，這不符合規定。」
「這一點貧道不知道啊，應該……不知道，已經通知雲觀主了，並沒有回復貧道。」玄理搖搖頭，說道：「或許他已經來了，走在我們前邊，或許他還沒來，走在我們後邊，或許他已經不來了，把空見的死當作過眼雲煙掠過了也說不定……畢竟上次雲觀主可是和大林寺起了不小的衝突，心有芥蒂是必然的。」
和周圍的小沙彌一樣，一戒開始了自己看守大門的工作，至少對於一戒來說，不用看到空見的遺體也是一件好事。
「哼，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我們還不稀罕看什麼和尚呢，切切切，光頭，光頭，光頭！」小胖子玄山吐了吐舌頭，看著一戒是一陣的不爽，特別是蔑視的眼神還在他那光頭上走了一遭。
「沒關係，他們進來了也就進來了，我們看著就是了，也讓大家都看看，咱們代理方丈的醜惡嘴臉吧……」
「玄暉，莫要對人家大濕失禮了……」玄理假裝教訓一下，頭也不回的進了大林寺內，也沒有再看一戒一眼。
玄理想了想這個問題，決定等事情結束了之後，帶回到道觀里研究一番。
「剛剛我們代理方丈說了，咱們方丈的弔唁法事照常舉行，有其他的事情，咱們稍後再說吧，今天最重要的是好好的送走空見方丈……」
深思熟慮一陣之後，一戒看著笑眯眯的明法，一臉鄭重其事的點點頭說道。
「今天你們對我愛理不理，明天
……
最怕空氣突然尷尬起來，這一番話實在是太過於露骨了，讓一戒都不知道用什麼表情去面對，有些事情放在心裡難道不好嗎？非要拿到檯面上來講。
女人……
一戒保持著微笑目送著他們進去，到最後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最後轉變為恨恨的表情。
「阿彌陀佛，幾位道友，你們請回吧，今天我們有要事要談……」
「人是分兩面性的，既有好的一面，也有壞的一面，那麼所謂的佛，對於普通人來說是有好的一面，亦或者對誰有著壞的一面呢……佛道慈悲，可對於邪魔歪道來說，佛道才是邪魔歪道啊……嘖嘖。」
玄暉在一旁嘀咕道：「還佛門大事呢，就一市裡的小寺廟而已……」
而就在玄理等人要離開的時候，一直跟在空見旁邊的小沙彌走了出來，這小沙彌有些冒失，來往的途中還撞到了另外一個小和尚，只能連連道歉，有些急切的跑出來說道。
「那個明法大師啊，您想要說些什麼呢，小僧聽不懂啊……」
為首的正是一戒和尚，高挑的身材，圓潤的大光頭，不似和尚的狡猾眼神，看到玄理等人也沒有意外，只是淡淡笑道。
「明法大師，我也是這麼覺得的，覺得您才是適合下一任方丈的人，那明正大師啊，就是個榆木腦袋。」
明明是來弔唁大林寺的大師的，沒想到居然還被其他寺廟的小嘍啰堵在了門外，玄山和玄暉倆暴脾氣都想開始噴人了，直接就被清月給阻止了下來。
特別是一些年輕的小沙彌們，一個個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看著檯子中央，被火柴包圍著，閉上雙眼雙手合十的空見，從外貌看起來就好像在靜靜打坐一樣。
「現在貧僧還只是代理方丈而已，還不是這裏的方丈呢，真正的方丈還沒有選舉出來呢。」明正雙手合掌，嘆氣道：「師傅走的實在太過匆忙了，就連下一任
「額，那個小沙彌突然出門說要放他們進去，誰知道這出現了點小偏差，是不是明正知道了一點什麼？」一戒有些疑惑的問道。
此時，一個略顯臃腫的僧人從一戒的背後出現，看起來笑眯眯的，十分的平易近人，可一戒知道，眼前這和尚恐怕跟自己的是同一類人。
一胖一瘦兩人在一旁默默的念誦經文，超度著空見禪師。
然而幾人剛剛來到門前的時候，就被幾個和尚給攔了下來，除了一戒之外，都是大林寺的僧人。
幾人在上山的途中，至少都看到了有不止一波村民，把貢品放到寺廟的門前，然後又離去，只留下悲傷的表情。
玄理等人以進到大林寺內，就感受到了這寺廟內悲戚的氛圍。
玄理等人來到大林寺的山下時，這氣氛一個個都是沉沉悶悶的，雖然大家和佛門關係不好，可畢竟是參加葬禮一類的事情，還是德高望重的大師，被這氛圍影響也無可厚非，對此玄理也是理解，生死這種事情，能看開的，終究只是少數人。
唯一值得稱道的是，這明正大概和空見是一個性格的人，都對於傳遞佛經和禪理有著超乎尋常的執念，也大概是因為這一點相同才會被空見選為代理方丈的吧。
實際上空見禪師已經沒有了氣息——
「剛剛首座明法師兄讓貧僧代行看門之職，的確是有佛門要事商談，不能接待諸位道友，實在是太抱歉了啊。」一戒一臉「真誠」的道歉，讓玄理等人看的是說不出的膈應人。
小沙彌對著一戒微微頷首，然後說道。
「你們大可抱怨貧僧，不過現在大林寺的確有事，對此貧僧也沒有什麼辦法啊……而且這還是我佛門大事，讓你們在總歸是不太好的。」一戒語重心長地說道。
……
「諸位道長且慢……」
玄理看著明正，看
清月為表敬意，也沒坐車，就走路上著大山去大林寺，玄理等人也跟著一起。
沒有任何理由，純粹出於本能的懷疑。
「貧僧不送……」
一戒的眉頭微微皺起，心中一陣思索，不過臉上還是掛著笑容，對著玄理等人說道。
這就是寺廟，這就是住持……
……
小寺廟……
「雲觀主這一次不來嗎……」
明法禪師拍了拍一戒的肩膀，一點都不像是和尚，反而像是久經職場的社會人一樣打著招呼道。
明法對於一戒的小狡辯沒有多加追究，只是自顧自地說道。
「說到底你都不是大林寺的人，憑什麼指揮我們，哼哼哼……你丫以為自己是誰啊。」玄暉也趾高氣昂的走了進去，進去之前還對一戒十分粗鄙的拍了拍屁股，還扭了一扭，讓一戒受到了不少精神傷害。
「明正禪師……」玄理微微頷首，笑道：「現在應該是明正方丈了吧。」
現在的事情，是為這被村民所愛戴的空見禪師送葬，念誦道家的渡化經文，連同佛門同道們一起恭送這位德高望重的大濕。
玄暉也是，嘴上說著受教道歉，其實在進門的同時依然是屁股一扭一扭的。
「一戒小和尚，你也被趕出來看門了？」
「到了現在，即使我家師弟知道了什麼，也改變不了任何事情……」
一戒微微一笑不說話，對於玄暉的認知感覺十分的可笑。
「其實呢，貧道覺得，明正禪師你還是挺適合！」
如果能當上大林寺的方丈……
應有盡有……
清月默然，知道李雲和大林寺有不小的衝突，對此也不能多評價什麼，繼續上山行走著，今天這山沒有多少行人行山，天氣陰沉是一點，大林寺的高僧圓寂，很多人都在家給這位高僧哀悼。
「阿彌陀佛，我們先送走師傅先吧
「你好自為之吧……」
「理論上來說呢，這寺廟的資產啊，是屬於大家的，上一任住持欽定了還好，如果這住持不小心去世了，沒有留下下一任住持的名額的話，就得讓大家一起選舉了……」明法禪師的語氣突然悲傷了起來，說道：「我那師傅呢，走之前只留下了代理方丈的名額，沒有留下方丈的名額，意思很明顯了，就是讓我等自己競爭，看誰能獲得的支持更多，就由誰來擔任這大林寺的住持，可現在那代理方丈給了我那不喑世事，只懂研究佛經的師弟，我擔心啊，他這當著當著，就當習慣了，我也不是多麼想當這方丈住持……我就是擔心師弟把這祖上留下來的寺廟給敗掉咯……如果真的落到了這一副田地，可是對師傅最大的地步敬啊。」
他根本就不知道在和所謂的「小寺廟」，能夠創造多少的經濟收益，或許在整個佛門看來這就是小寺廟，可在個人看來呢，這就是一源源不絕的金庫，能夠讓擁有者享受許許多多讓人垂涎的特權。
大林寺，空見禪師，很受這裏村民的愛戴，這個在玄理看來被李雲戳穿的自私方丈，十分的受歡迎。
一戒來到了門口，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感覺自己師傅話裡有話，好像真的發現自己的目的不是真正的潛心向佛，而是為了寺廟財產而來的。
「玄理道友……」
「一戒，不是讓你阻止那些牛鼻子進來的嗎……」
「不行，我已經潛伏了那麼多年了……絕對不容許失敗……我要成為寺廟的主持，就好像釋永大師一樣，通過寺廟走向人生巔峰……我要成功的人生！」
一戒在心裏反覆告誡自己，不要因為一點點微小的慾望泄漏而讓自己多年的多努力泡湯，那樣不值得。
玄理盯著一戒的雙眼，看破卻不說破，淡淡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