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花果山
第五章
「聽著。」渾身發抖的石猴裂開了嘴露出兇狠的牙齒，說道：「如果你不立即離開，我會殺了你！」
「不會骨折了吧？」他想。
更可惡的是那隻該死的石猴正在樹洞里對著自己竊笑。
天象下起了水果雨一樣，猴子們將自己身邊能抓到的都統統砸向了老虎。雖然這雄壯的老虎不會害怕區區幾個水果，不過前提是別砸到眼睛。
「不是！媽的，你別亂腦補！你讓它們帶榴槤過來！你知道榴槤是什麼吧？」
大樹上一隻猴子嚇得縮到葉叢里。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老虎依舊緊緊地盯著石猴，而石猴也不甘示弱。
身後老虎一躍而起眼看就要將石猴撲倒的時候，這猴子翻身側滾入了一個狹小的樹洞！
也許是因為過度精神緊張的關係吧，整整一夜都在生死線上徘徊的感覺並不好受。
此時天已經全黑了，死死地盯著那雙散發著恐怖光芒的眼睛，驚魂未定的石猴顫抖著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來：「休想！」
正當石猴又一次近乎絕望的時候，金絲雀飛越了他的頭頂：「這邊，傻子。」
「山雀——！」石猴扯開嗓門大喊：「山雀——你在嗎？」
「別妄想了，我不會離開的，你跑不了。」
忽然，一顆蘋果扎紮實實地打在老虎的臉上
狠命抓了半天只抓到一把枯葉的老虎悄悄將爪子縮了回去，緊接著它壓低了腦袋從洞口望了進來。
接下來的一整天，猴子們和金絲雀交替值班盯梢老虎。若是金絲雀值班還好，她頂多是跟著老虎報告行蹤而已，若是猴子們值班……他們會不厭其煩地對著老虎砸東西。
不久，一個榴槤重重地砸了下來！
短短的時間由於猴群的幫助，石猴已經沒命地奔出了十余丈的距離，而老虎也已經在瘋狂的衝刺中離開了猴群的攻擊範圍。
「山你媽！說了多少次我是金絲雀了！你再這樣我不理你了！」
「是嗎？這是我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一隻猴子宣稱要殺老虎？」月色中老虎的臉上又浮現了那詭異的笑容。
「去幫我把猴子猴孫們都帶過來。」
白天的石猴已經疲憊不堪，經歷了剛剛那場生死逃亡已經嚴重透支了體力。再加上身上還有傷，整整一夜他都覺得眼皮在打架一樣。
甚至他發現左手已經完全使不上力氣。
也許他應該翻身逃跑，可是猴子能跑得過老虎嗎？
「你……」
而對老虎來說，這種歡呼聲簡直就是噩夢，每一陣的歡呼背後都意味著更多的椰子、榴槤，更多的猴子參与其中，
「樹洞！？」
伴隨著一聲虎嘯，那老虎憤怒地朝來處望去。
不過他的狀態顯然沒有老虎好，肩膀的傷口血已經凝固沒有再流了，但深深的傷口傳來的劇痛卻讓他痛苦不堪。臉上兇狠的表情有一半是源於傷口的劇痛。
金絲雀悄悄飛落到洞口探出腦袋問道：「你幹嘛？還不出來？它已經走了。」
這是老虎的聲音！它也是會說話的！這個地方所有的動物都會說話！
老虎猛地抬頭，卻看見迎面而來的三個榴槤。
「以後你要再敢叫我山雀，我發誓再也不理你了。」
這隻昔日的山林之王現在已經墮落得跟一隻過街老鼠一樣。
這一幕看得老虎心驚，它終於知道石猴在等什麼了。並不是所有的水果都沒什麼殺傷力！
石猴已經顧不上自己身上的傷，他豁出命去地在樹林里尖叫，奔跑，跳躍，閃躲。可是兩條腿始終是跑不過四條腿的。
當即，外面傳回了金絲雀的竊笑聲。
無奈，老虎只得跑到空地上去才有片刻的安寧。
如果沒記錯，白天石猴看見過一隻猴子抱著榴槤的，花果山這地方似乎什麼水果都有。
至於石猴，他的狀況也好不到哪裡去。
「那我就看看你究竟能耍出什麼花樣
不過，它卻夠不著石猴。
雖然沒有砸中老虎，但卻在樹根上留下深深的痕迹！
這是一個巨木根系形成的扁而長的狹窄洞穴，裏面盤根環繞滿是落葉，最里的地方距離老虎能夠得著的地方也就一尺多一點的距離。此刻石猴整個都是貼著壁的。
「還有……幫我盯著那隻老虎一點，我真得眯一下了……」
聽著金絲雀拍打翅膀的聲音漸漸遠去，石猴怒視著老虎緩緩說道：「我會讓你後悔沒有一口咬死我的！」
「帶……」頓時，樹洞外傳來金絲雀的咒罵聲：「我真看不出來啊！你居然想用其他猴子來餵飽老虎！你比人還缺德……」
「大王……快跑。」一隻猴子尖叫道。
又是一顆梨朝著老虎砸去，緊接著是香蕉，葡萄……
當第一縷陽光透過雲端照亮樹林的時候，渾身上下已經沒有一塊好肉的老虎終於選擇放棄灰溜溜地拖著疲倦的身子離開。而石猴卻只是溜出樹洞來拽了兩個椰子和一塊石頭便又鑽了回去。
無奈，他只能強打起精神和老虎鬥一斗，看誰先撐不住。
還沒等石猴定下神來，尖利的虎爪已經朝著他的臉掃來！
「你不是要吃了我嗎？我倒要看看誰吃誰。忘了告訴你，猴子不
還沒等金絲雀開口，她已經看見石猴整個昏厥了過去。
「啊？」顧不得多想石猴連忙朝著金絲雀的方向奔去。
「出來！」
其中一個準確地砸中它的腰部，頓時，一聲哀嚎響起，伴隨著的是猴群的歡呼。
恨恨地啄了啄一旁的樹榦，金絲雀轉身朝著老虎逃遁的方向追了過去。
那一夜，整個樹林無比熱鬧，老虎不斷地閃躲著從天而降的榴槤，到了下半夜榴槤剩下不多又混雜了椰子，老虎偶然被砸中便會激起全場的歡呼，這種歡呼聲讓猴子們充滿了激情甚至忘記了睡覺。
如果這次再被逮住，恐怕咬的就不是肩膀，而是喉嚨了。
「什麼雀都好！幫幫忙好嗎？」
石猴翻身奪路而逃，而那老虎也不是吃素的，明白了猴子的用意立即朝著石猴的方向撲了過去。
不過，這場猴子與老虎之間的戰爭才剛剛拉開序幕而已。
「不是不走嗎？你倒是別走啊。」石猴裂開嘴猙獰地笑，伸手將一個榴槤拽了進來準備邊吃榴槤邊看戲，不過手頭沒有工具要單手開榴槤可不是那麼容易。
使出吃奶的力氣將椰子砸開，捧著椰殼一飲而盡，抹了把嘴，舒了口氣之後石猴才有氣無力地說：「你當我傻的嗎？還有什麼比這裏更安全的？我現在有傷又不懂
那群猴子已經被拋得老遠，沒有了他們的幫助，老虎已經漸漸縮短了彼此的距離。
掠起的風襲著他的臉龐，在這樣的距離之下石猴甚至能看清虎爪上的絨毛。
除非——
轉生之後的石猴似乎因為還處在年幼期的關係，個頭明顯比之前要小了一些看起來和一般的猴子沒啥區別，他能進的地方這隻成年的老虎可未必進得了。
「幫什麼？」
很顯然，這是一隻聰明的老虎，它很清楚什麼是關鍵，只要咬死這隻不會爬樹的猴子一切就結束了。
「我說了我是金絲雀！金絲雀！你這猴子沒長腦子嗎？」
一時間虎嘯猿嚎此起彼伏。
不過眼下的情況可沒那麼簡單。
回答他的是一聲歇斯底里的虎嘯，石猴也不甘示弱，報以歇斯底里的猿嚎。
被老虎咬一口就算骨折也不奇怪，只是現在他稍微一動作傷口就好像要裂開一樣地刺痛，也無法驗證。
「也好，留下當武器吧。」將榴槤塞到一旁，仰起頭他大喊了一聲：「小的們，給我往死里砸！」
身為叢林之王的名譽就這麼徹底掃地了。
洞外的歡呼聲更加雀躍了。
可是他一刻都不敢放鬆，要是睡著了一個不小心翻個身說不準就遂了老虎的願了。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