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妖
第一百零三章 收編
「再給一千……我的城守軍總共也就四千，你要兩千？頂多給你七成，一千四！」
「都是同僚，何須說這些。便是不懂，你也還得趁著這個機會熟悉軍務才是啊。還是隨我到軍營去吧，莫要辜負了陛下的恩德。」
「猴子現在被封了車騎將軍了，有說過要帶我們進城嗎？」他抬起頭，有些期待地盯著月朝看。
似乎他這個剛剛新封的車騎將軍從來就不曾存在過一般。
如若真是如此，對他來說倒是個好消息。
如此又過了一日，第三日，惡蛟的大殿上。
沉默了許久，惡蛟緩緩說道：「這猴子資質之好，連我也看不懂。說起來，是個人才。只是心性太野了。若能收編倒真是個美事，若不能收編，也只好殺了去免留後患。我本也就是抱著閑來無事試試的心態。咯咯咯咯，不曾想過，這麼快，便降服了。哎……倒是無趣了。城外的事，不如讓他去處理吧。」
晉枝嚇壞了，那一個個的響頭磕得越發狠了。
到了門口，也不等下人通報便直衝入府內，徑直來到前廳。
「這幾天……」猴子伸手拎起一個茶杯放到晉枝的面前：「有勞將軍了。那本該是我的事，可惜我半點不懂。多多勞煩將軍了。」
剛落地，他便發現一旁歪歪斜斜坐靠在木樁邊上的短嘴正睜大著眼睛看著自己。
「孫悟空是誰？」
「哦？」惡蛟緩緩抬起
「萬一什麼？萬一他真反了？」惡蛟嘖嘖笑了起來：「他反了，他是打得過我，還是打得過天軍呢？」
短嘴淡淡看了一眼還在昏迷之中的老牛，又抬起頭來盯著月朝問道：「你究竟是誰？」
「那城外，他原本的部屬屬下早已派人全部登記，暗暗監視，每日細細檢查，未見異動。也就是那隻松鼠精時常帶著一幫子小妖外出覓食罷了，量他們也沒能力潛入城內。」
「貓頭鷹本來就是夜裡精神。」
那目光看得晉枝一陣心驚，嚇得連連叩頭，喊道：「屬下不知！」
「細作來報，他每日躲在房中修鍊。」
飛躍了空曠的營地正中空地，他最終飛入了另一個帳篷，化回人形。
說罷，晉枝便伸手去拽，硬是拽著猴子出了門。
「他怎麼樣了？」
正當此時，營地外，遠遠地傳來喧嘩聲。
「嘖嘖嘖嘖。」惡蛟深深吸了口氣，用手撫弄著龍椅，俯視著俯首在地的晉枝拉長了聲音緩緩道：「不是你，還會是誰？這事兒，就你知道。」
「還好吧，燒看起來有點退了。」月朝長嘆了口氣，拿出一張絹子抹了抹手。
惡蛟的臉色頓時一變，當即微微眯起眼睛，冷冷地看著晉枝：「是誰走漏了風聲的？」
跪在殿上的晉枝微微低下頭，拱手道：「啟稟陛下，那城
微微定了定神，晉枝臉上緩緩撐起笑容：「你是車騎將軍，陛下交代我協助你。說到底事情還是得你來操辦，現在，將事情都丟給我自己在這裏品茗，這可不大對哦。」
「屬下不知，屬下當真不知！屬下從未與任何人提起過此事！」
「能再給我一千嗎？」
看到這一幕，晉枝憂心忡忡，猴子卻只是面色淡然。
接過過藥丸，短嘴一口吞了下去，又問道：「白猿呢？白猿怎麼樣了？你救了我們，卻沒有救他？」
伸手揉了揉太陽穴，惡蛟皺起了眉頭：「這，倒是蹊蹺啊。莫非那猴子真降服了？」
……
此時，城外已經搭起了龐大的軍營，只是那軍營內空空蕩蕩地。
馬車一路馳騁，到了營口停下。
「這我怎麼知道？我們見都沒見過，那麼亂，我能識別出你們就不錯了。」
算下來，前來應徵的妖怪竟比徵兵牌前負責徵兵的官吏還要少。
「這些你還是自己問他吧，我只負責治好你們。嗯……恢復得還不錯。按這個速度，不用幾天就能下床走動了。可憐了我的丹藥啊……」說罷，月朝從自己的衣袖中取出一個藥瓶子，拔開蓋子，倒出一顆藥丸遞給短嘴：「吃下去吧。」
「正是！」
別忘了先前可是他自己大包大攬把猴
看著驚慌失措，汗如雨下的晉枝，惡蛟這才收了收那銳利的目光：「那猴子呢？他怎麼樣了？」
這一磨蹭，便磨蹭到日落西山。
月朝淡淡地笑了笑：「並不是什麼事情都要說清楚，也並不是什麼事情都能說得清楚，不是嗎？來，把你的手給我。」
猴子卻只是仰頭望了望天：「將軍，你看天色也不早了，不如我們明天再去吧。」
「天軍都到家門口了，難得你還有心思在這裏沏茶！軍務緊急，哪裡能等到明日？」
「他師傅是誰？你說你是他師侄，你都已經煉神境了，那你師傅呢？他師傅呢？」
「他沒告訴你們嗎？你們叫他猴子。」
此時，晉枝心裏一陣打鼓，已經開始琢磨著若是猴子這時候來一陣冷嘲熱諷，該如何是好。
「將軍莫急，先喝杯茶再去不遲。這可是丞相送來的好茶啊。」說罷，猴子給晉枝倒上一杯茶，自己又是悠閑地喝了起來。
「還不睡嗎？」月朝緩緩的走到一旁斷了一隻角，渾身包成粽子滿是血污的老牛身邊，伸手探了探他的體溫。
說罷，便要起身。
見晉枝到來，猴子也不驚訝，只是抬起頭來微微笑了笑：「晉將軍，真是難得啊。歡迎歡迎。」
哪知猴子只是走到軍營前稍稍看了一眼，便回頭問道：「我瞧著現在的問題該是，那城外的妖眾不太相應吧
看著猴子茶一壺接一壺地沖，晉枝實在坐不住了，站起來吼道：「你究竟想等到什麼時候才和我過去！」
「一千，都是我城守軍調派過來的。」
次日，那晉枝獨攬了大權，猴子則在自己的房中修鍊，也沒有人登門來請他履行公務。
「沒出城？」
此時的短嘴看上去十分憔悴，肩部和腹部都包了厚厚的繃帶，一隻翅膀也整個被繃帶包裹著，只是那兩隻恐怖的大眼睛依舊十分精神。
「嗯……」盤著手，摸著下巴，猴子站在原地靜靜地想了一會，問道：「這裏配備了多少兵員？」
「就讓他去吧。這些事，總不至於要我親自出手吧。再說，他現在在城外那些雜碎的心中威望恐怕都要遠高於你呢。別忘了，那一戰，他們誰還能記不住？」他緩緩地咧開嘴笑：「就這麼定了。哈哈哈哈。」
出了大殿，晉枝坐上馬車直奔猴子的車騎將軍府。
「那我收編的妖眾也打個七折行嗎？」
結束了與猴子的通話，月朝緩緩轉過身看了帳篷外倒在地上鼾聲如雷的大角一眼，化作一隻飛蛾從枝葉搭建而成的帳篷扭曲的窗戶飛了出去。
「孫悟空是我師叔，我叫月朝。」
一進前廳大門，晉枝便看到猴子沏了一壺茶端坐在桌邊細細地品。
只是眼下的形勢，他卻半點開心不起來。
兩人拉拉扯扯地上了馬車，一路朝著城外狂奔。
晉枝緩緩地低下頭
「回陛下的話。那猴子如今的修為不過納神境，對他來說，陛下讓他住在城中並身居高職，便已經是莫大的恩德了。他還如何敢有二心？」
「這……」一咬牙，晉枝答道：「兩千就兩千，聽你的！」
晉枝緩緩搖了搖頭：「沒出城，也未曾與城外來者接觸，更沒有將原本的部屬接入城，只是每日修鍊而已。」
晉枝頓時愣住了。
「屬下按著陛下的意思將他架空了，未曾見他有過任何意見。」
「陛下交代了，這城外的事情你比我了解，整編的事還是你來吧。我只負責協助武器分派的事。」說這話的時候，晉枝顯得底氣不足。
莫不是真無心軍權？晉枝想。
「會不會是有人悄悄潛入城內了？」
許久月朝一聲不吭，只是低頭沉默著：「你們先安心養傷吧，往後的事情，往後再說。」
聽到這一句，短嘴顯是吃了一驚：「猴子……孫悟空……他有名字，為什麼從來不說？」
「這……」晉枝心中一驚，緩緩抬起頭來：「陛下，若讓他去，萬一……」
「呵呵，我倒忘了。」
「你說什麼？那些傢伙拒絕接受收編？」惡蛟淡淡的眉毛微微挑了挑，嘴角緩緩上揚：「這可真是……荒謬啊。他們打算獨自面對天軍嗎？」
下了車，猴子便看到高高掛起的徵兵牌，只是徵兵牌前，卻只有稀稀疏疏的幾隻妖怪。
短嘴低下頭，將手朝著月朝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