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大聖娶親
第四百零三章 戰事再起
齊天宮內廷書房中，一身戎裝的楊嬋正細細查看著各方奏報。
抬起頭，以素又是淡淡笑了笑，一步步往後退，禮貌地行了個軍禮道：「元帥打的什麼心思，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家大聖爺亦知。只可惜，今日的三界，已非往日可比，卑職奉勸元帥一句，莫等到生靈塗炭，才後悔莫及。」
在他的身後，元始天尊靜靜地品著茗。
李靖哼笑道：「若他不表呢？到時，你去征討還是我去征討？」
「你不要欺人太甚！」角木蛟怒道：「便是我不從，揮軍北俱蘆洲，你們還要開戰不成？！」
頓時，楊嬋瞪大了眼睛，面露驚恐之色。
「如何？」
「佛門最擅無欲而為，該只是順水推舟給老君添點堵罷了。若真出手，他還如何能在兜率宮裡安坐？」
「卑職聽聞，大聖爺令黑子將軍搜尋佛經教典……」
就在此時，花果山朝聯軍派出了一位特使。
許久，一位天將疾步走了進來，低聲奏報道：「元帥，據探子回報，花果山已經整軍待發。我們是不是……先避其鋒芒？」
空蕩蕩的大殿中，只剩下角木蛟一個人呆坐著了。
許久，一直作為副將立在一旁的李靖低聲道：「跟你說了花果山不會那麼容易讓你揮軍北俱蘆洲的。依我看哪，還是撤軍吧。」
「這關頭……死猴子真是不分輕重啊。」
「行者道修佛……他瘋了不成？」
以素環視四周，淡淡笑了笑道：「卑職告退。」
稍稍收了收神，元始天尊低聲道：「對弈之道，本就在一個博字。虛虛實實，實實虛虛
以素高高的仰著頭，冷冷地瞧著那被丟棄在地的黑色絹子道：「元帥可知自己已犯了大罪？」
「不行！」角木蛟厲聲道。
元始天尊淡淡瞥了他一眼道：「這麼喝，再好的茶也是浪費啊。」
「諾。」
「不！」角木蛟猛地吼了出來：「首戰豈可如此作罷？若真如此，本帥顏面何存？陛下顏面何存？」
花果山。
「你笑什麼？」
「不！」角木蛟忽然吼道：「就這樣才更要他來！就逼著他表明心跡！」
李靖若有若無地掃了一眼在場的戰將。
說到這，元始天尊頓時呵呵地笑了起來，笑得通天教主一臉的茫然。
日子一天天地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痛苦與糾結。
元始天尊擺了擺手道：「便是你不送，那如來、須菩提豈會都不送？屆時，老君更險。說白了，妖猴性多疑，誰先出手，誰便落了下風。老君封印生死簿，已是做到了極致，若再出手阻猴頭修佛，那便是撕破臉皮的結果。所以啊，他只能用另一種方式去扭轉啦。佛門這一著棋下得隨意，一方面暫斷了猴頭對靈山的怨念，另一方面，又將禍水引向老君，倒是漂亮啊。哈哈哈哈。」
說罷，也不等角木蛟開口，她揚起披風，轉身便走。
角木蛟緩緩站了起來，面露猙獰道：「傳令各軍，轉向花果山，準備迎戰妖軍！我要……讓他們知道天庭新軍的厲害！」
聞言，李靖只淡淡笑了笑。
「不然你想怎麼做？」李靖微微抬起眼皮道：「跟花果山決戰？」
……
角木蛟的手微微顫抖著，瞪大了眼睛。
「我……我……」角木蛟憋紅了臉，一拳重重砸在桌面上，咬牙道：「對方若想硬來，便上摺子請陛下下詔，將灌江口楊戩，也一併招來！」
李靖在一旁默默地看著，低聲道：「當日陛下只令楊戩統軍奔襲花果山，而未令其統軍援助天河水軍，怕也是出於這個考慮。如若現在招楊戩前來，會出什麼事，這……真不好說。依我看哪，還是算了吧。」
這一笑，角木蛟反倒萎了。整個怔在原地無所適從。
彌羅宮的閣樓上，通天教主盤著手靜靜地站著，眺望遠方。
「楊嬋？」
這是在威脅……
聞言，通天教主嘖嘖笑道：「沒想到啊，他們都已經排兵布陣多少年了，我們兩個竟是最後知道的。那猴頭的死穴，竟是一隻金絲雀？」
角木蛟攥緊了拳頭，微微顫抖著。
「啊？」
三個月後，雲域天港的新軍與南天門派遣軍會師，揮軍荒蕪的北俱蘆洲。
彎下腰撿起兩瓣絹子，以素往前跨了兩步，將它們平鋪在角木蛟的桌上，低聲道：「大聖爺交代了，往後妖的事，自有他處置。若天庭再私動刀兵，就休怪他不客氣了。撕毀聖旨一事大聖爺該是不會計較，但揮軍之事，還請元帥三思。」
轉過身，他一步步走向圓桌，長嘆道：「這麼多大能圍繞著一隻金絲雀出招，也不怕傳出去招人笑話。」
楊嬋淡淡嘆了口氣，將原本握在手中的奏摺隨手丟到桌面
「吞下那丹藥，無非兩個結果。戾氣肆虐，天劫纏身，神形具損，老君天道自破。便是妖猴僥倖挺了過來……屆時，妖猴亂世，老君天道亦破。說白了，只要吞下那丹藥，無論結果如何，老君必敗無疑。那粒丹藥現如今就好像一把懸在老君頭頂的利劍，就放在齊天宮，可老君敢去取否？」
他盤起手輕聲道：「逼老君出手這倒是看出來，可是，這著棋下著有意思嗎？我看不怎麼明白。」
「你！」角木蛟一時語塞。
旗艦中，角木蛟惡狠狠地將那蓋有齊天大聖印鑒的黑色絹子撕成兩瓣，丟棄在地，叱道：「你們這什麼意思？我剿北俱蘆洲的妖怪你們也要管？」
稍稍頓了頓，元始天尊低聲道：「你想想，若那猴頭吞下你的那枚丹藥，會如何？」
四周的戰將一個個驚恐不已，卻也無能為力。
……
「不一定。」
通天教主的眉頭不由得蹙起，靜靜地盯著元始天尊看。
「這……」前來稟報的庭官微微躬身道：「這探報上沒說的，卑職就不清楚了。」
「說。」
那天將一下呆住了。
隨著眾將退出大殿，李靖扶著矮桌輕聲道：「楊嬋的事情你知道嗎？」
這一問，原本有些清明的通天教主反倒迷糊了。
「細微之處，方見勝負。」輕輕滑動杯蓋，聞著茶香，元始天尊悠悠道：「同樣是喝茶，有的人可以封茶聖、茶神，有的人，卻只是茶客，更有的人，連茶客都不如，不過喝著解
「以主力部隊和我軍對峙，分散小股部隊剿妖建功嗎？角木蛟這草包……」楊嬋不由得哼笑了出來，一臉的不屑：「李靖就沒阻止他？」
聞言，那庭官連忙道：「啟稟聖母大人，卑職剛測過，大聖爺確實還在靈山附近沒錯。」
通天教主緊蹙著眉問道：「那我們現在，該如何？」
見狀，角木蛟只得擺了擺手道：「本帥與天王有要事相商，諸位且退下。」
許久，通天教主淡淡嘆了口氣道：「這又跑去修佛了？如來出手了嗎？」
李靖也不再多言，轉過身一步步朝外走去。
李靖微微仰頭道：「楊嬋，很可能就是花果山的妖眾口中的聖母大人。本來此事只是疑，並未有真憑實據。但上次陛下著令楊戩統軍攻打花果山，向來攻勢凌厲的灌江口大軍，卻只是列陣威懾，從頭到尾，未動刀兵。這事兒，怕是已經八九不離十啦。」
「大丈夫，能屈能伸。」輕輕拍了拍角木蛟的肩，李靖低聲道：「剿滅花果山之事還得從長計議，不可操之過急啊。」
隨著雲域天港新軍的日趨成熟，與花果山的各種明爭暗鬥開始在整個凡間展開。然而，花果山的齊天大聖卻始終沒有出面主持大局，所有的一切單憑聖母在支撐。
「你覺得呢？」以素淡淡笑道。
「撕毀玉帝的聖旨是何罪責，撕毀大聖爺的旨意便是何罪責。我家大聖爺位比玉帝，這可是你家玉帝自己說的。」
齊聚了十余名戰將的殿堂里只剩下眾將沉重的喘息聲了。
淡淡抿了一口
「若是你即刻撤軍，本督倒可以在大聖爺面前替元帥美言幾句。」
角木蛟一時語塞。
他獃獃地坐回帥椅上，眨巴著眼睛半天沒有動靜。
李靖深深吸了口氣，緩緩踱步道：「花果山不是那麼好應付的。最起碼，比捉一隻妖猴難多了。當日在天庭，眾將圍攻都拿不下妖猴。如今蛟龍入海，哪裡那麼容易對付得了？」
一位庭官快步從書房外走了進來，躬身道：「啟稟聖母大人，天庭聯軍已經朝我花果山開來，同時，還朝各洲都派遣了小股部隊。」
「不……」
「茶便是茶，再好的茶也只是茶，是用來喝的，哪裡有浪費這一說？」
見楊嬋那模樣，庭官稍稍猶豫了一下，低聲道：「有一事，卑職不知當講不當講。」
撐著桌子，他咬牙道：「這隻是第一戰，第一戰啊！就這麼草草收場，往後新軍還有何士氣可言？」
元始天尊低頭抿了口茶，淡淡道：「我們，看戲便是了。」
說著，端起桌上的杯子將茶水一飲而盡。
楊嬋眉頭緊蹙，卻也只能無奈搖頭。
通天教主半眯著眼道：「若他去取，我便再予猴頭送一枚！」
「楊嬋和……花果山……」角木蛟差點沒咽過氣去。
「那是怎麼回事？」
「什麼意思？」
稍稍猶豫了一下，她低聲詢問道：「大聖爺還在靈山附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