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大聖娶親
第四百一十二章 暗戰
站在山巔上的太上老君已經隱隱感覺到猴子的到來了。
早已封印了天道修為，在這種被偷襲的情況下，要獨斗另外兩清，哪裡是那麼容易的？
「不行了，你必須立即離開！」那聲音又在風鈴的腦海中響起了。
飛身一躍，九頭蟲化作一道黑色光芒朝著軍營激射而去。
無奈之下，老君只得將神識收回，硬生生將兩人的神識逼了回去，死守與風鈴溝通的通道。
元始天尊的身後，通天教主微微笑著，緩緩走了出來，月光照亮了他的臉。
而就在這神識戰爭的同時，雙方手上的動作也是毫不停歇。
「按那小妮子的個性，估摸著該真以為我們不知道吧。」
「她不會以為我們真的不知道她在書架后吧？」
「倒是很齊心啊，都來了……」
……
半響，丹彤子伸長了脖子看風鈴微微低垂的臉，輕聲道：「你……沒事吧？」
趁著太上老君與通天教主鬥法無暇顧及之際，元始天尊更是連續不斷地發出術法，幾乎將所有的警戒法陣都停止了運行。
月色下，李靖一行有驚無險地越過了圍欄。
老君開口試圖直接朝李靖的腦海中送入言辭，勒令他撤回。
……
伸出的二指上還殘留著剛剛釋放靈力餘韻。
有那麼一瞬，李靖甚至感覺有幾個強大的神識要攻入自己的腦海中。
老君獃獃地笑了。
……
老君的眼睛不由得微微抽搐。
夜色中，李靖一行依舊朝著齊天宮的方向狂奔著。
沿途，老君不斷地設法吸引妖軍注意，意圖停止李靖的步伐。通天教主則不斷地引開妖軍注意。
稍稍緩了口氣，那腦海中的聲音緩緩到：「對不起，老夫說話有點重了……你那些師叔早就知道你躲在書架后的，老夫何時騙過你？」
一雙看不見的手將風鈴悄悄扶正，順帶地將她一隻手搭在一旁的扶手上。
遠遠地望著燈火通明的花果山，望著那懸浮空中如同荷塘上遮天荷葉一般的陸地，他的背拔涼拔涼地。
只一瞬，太上便已明白過來。
「內容你該都
「現在……」李靖抿著唇，眨巴著眼睛低聲道：「陛下已經下了旨，就姑且試試看吧。所有人切記小心行事……千萬千萬小心……沒有我的命令，什麼都不要動，聽懂了嗎？」
……
眾師叔面面相覷。
山巔上，老君孤身立著，微微仰著頭，捋著長須，淡淡地笑著。
忽然間，他猛地一驚，望向了花果山的另一端。
微微蹙著眉頭，他低聲對一旁的九頭蟲說道：「我總感覺，有什麼事要發生。」
他緩緩地搖著頭，伸手一指，一道靈力從花果山的山巔上射出，無聲無息地掠向齊天宮正下方的幽冥殿。
刺耳的聲響從花果山地域的每一個角落響起了。
「還等什麼？」一個聲音直接從風鈴的腦海中響起了。
通天教主淡淡地笑著。
一行人緩緩地在李靖的帶領下朝著高聳的圍欄奔去。
山巔上，正同時與另外兩清過著招阻止天將進入花果山內圍的老君不由得怔住了。
「萬一他們留我呢？」
通天教主的眉頭微微跳了跳，揚起衣袖，一道靈力從懸崖邊上激射而出，將營地另一面的一個草堆點燃，引開了原本朝著李靖一行隱藏地奔來的妖兵的注意。
遠在二十裡外的元始天尊淡淡笑了笑，將雙手收入衣袖中。
「諾！」
明月高懸。
「這裏，一切正常嗎？」猴子拽住一位庭官低聲問道。
太上老君食指憑空一點。風鈴所靠著的書架上，一個花瓶微微傾斜，緩緩墜落。瓶中的水緩緩溢出，如無意外，將濺灑到風鈴的衣服上。
夜色中，一隊天將幻化成妖的形態接著陰影小心翼翼地避過妖族的崗哨，飛速朝著齊天宮的方向狂奔。
……
李靖一行險象環生，卻又每每僥倖過關。天將們一個個驚得汗流浹背，繃緊了神經。
……
……
天空中的雲在翻滾，緩緩遮掩了那一輪明月，天地都被黑暗吞沒了。
許久，她低著頭，一步步從書架後走了出來，福身道：「風鈴，參見諸位師叔。」
…
這件事情不容有失。
書房中的一切又如同原來一般安靜。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伊圓子點了點頭道。
二十里開外，花果山的另一面一個陡峭的山崖上，渾身泛著白色熒光的元始天尊靜靜地站著。
轉過身，猴子對著一旁的庭官交代道：「今晚戒嚴，所有人等，除非有我的手令，否則一律不準進出花果山！」
十重天，彌勒閣中，銀頭揭諦低聲問道：「師兄，師弟有一事不明。那生死簿上的封印，不是只有老君這等同時精通佛道兩門秘法的大能才能解開嗎？莫非佛祖已經……」
他朝著一旁的九頭蟲使了個眼色，道：「去看看。」
「當初這些竹簡是師妹整理的吧？前幾日被雨打濕了，好些字現在都看不清了。師尊特別交代了拿過來讓師妹你將錯漏給補上。」
只一瞬，暗紅色的漣漪沿著陸地擴散開來，所有的法陣都被激活了。
……
「風鈴躲在書架后……」
他捂著胸口，帶著一眾天將，趁機越過了營地的外圍。
豆大的汗珠從太上老君額頭緩緩滑落了。
……
綠林中，潛藏的天將隊伍中的一位天將雙目閃動，鬼使神差地看漏了崗哨上隱藏在角落裡的一隻妖軍哨兵。
老君的額頭上已經布滿了汗珠，他瘋狂地施展著術法應對著兇猛的攻勢。
「此話怎講？」銀頭揭諦疑惑地問道。
「那你就說你要回去換衣服。」
正當此時，一道靈力從十里開外的山崖上無聲無息地傳來，崗哨上那隱藏在角落裡的妖兵莫名其妙地轉過臉去打了個噴嚏。
「這是……花果山法陣的幻覺嗎？」
「那猴子馬上就到了，你必須立即離開！你不……若是我們的約定無法履行，那猴子的婚禮也別想辦了！你要想清楚！」
隨行的天將，包括哪吒在內也是一個個驚恐不已。
房間里，就連猴子的幾位師兄也絲毫沒察覺到剛剛的異常。
風鈴獃獃地望著自己的師兄，微微顫抖著，最終還是伸手接過了毛筆。
……
……
聞言，
齊天宮前，猴子靜靜地俯視著騷動的花果山，那眼睛眯緩緩成了一條縫。
太上猛地一怔。
狂風中，猴子的速度越飛越快。
……
「天王，現在怎麼辦？」巨靈神低聲問道。
猴子帶著眾妖將沿著山川河流掠行著。
風鈴好不容易憋出一絲笑容，道：「風鈴能有什麼事呢？」
「只要天將被俘，生死簿上的秘密便將大白于天下。好計，真是好計。」老君緩緩地笑了：「一方面阻止風鈴履行約定，一方面設法讓猴頭自然得知生死簿上的秘密，這是數計並施啊。」
風鈴的眼角瞬時泛起了淚光。
……
「諾！」那庭官恭敬地說道。
……
轉過身，老君朝著李靖的方向一指，一道靈力從山巔上激射而出，將李靖邊上一個營帳上的旗幟打下，引來周圍的妖兵。
那為首的天將手心攥著的赫然就是玲瓏寶塔。
那感覺，就好像有兩位大能在自己的四周鬥法，一位想盡辦法製造各種困難和錯漏讓自己無法成功，另一位則想盡辦法破除各種困難和錯漏為自己護航。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揭穿嗎？」
這種詭異的感覺，李靖統兵千年，也從未有過。若是平時，他肯定調頭就走，因為這裏面明顯有問題。可惜的是，此時此刻，他們根本無路可退。
趁著這機會，元始天尊與通天教主聯手意圖取代老君與風鈴直接溝通。
……
通天教主微微蹙著眉頭道：「這就停戰了？」
「天道石已開裂，莫非還以為自己依舊無所不知？我們，不過在等一個合適的時機罷了。現在時機已到……」
「看，他們一點都不覺得意外，老夫沒騙你吧？現在，立即，立即離開！」腦海里的聲音又是響起了。
……
整個書房裡安靜得沒有一絲聲響，只剩下燭台上的火吱吱地燃燒著。
「這是……」
四位師兄互相交換著眼色，靜靜地坐著。風鈴依舊捂著嘴，靜靜地獃著。
……
「師妹？原來你在這裏啊，我到處找你呢。」
「不，不是
「師弟此言差矣。」金頭揭諦扶著圍欄，輕輕拍著銀頭揭諦的手道：「要解開生死簿上的封印，說難，確實是極難。說易其實也是極易，易到，任意一人均能解開。」
此時，李靖所帶領的天將已經糊裡糊塗地穿越了花果山的最外圍防線。
……
遙望著遠處的雲霧，金頭揭諦微微仰著頭，意味深長地說道：「只要，這個人，知道生死簿上本來記敘的內容……」
斜月三星洞中，須菩提依舊眉目帶笑，緩緩地捋著長須。
元始天尊捋著長須，笑眯眯地說道：「李靖進不去，風鈴也出不來。這叫，休戰吧。」
微風拂過他的衣袖。
月朝將包裹放到桌上，攤開，裏面足足數十卷竹簡。
他緩緩地抬起眼皮，望向老君所在的方向，淡淡地笑了。
僅存的妖兵成群結隊地從營帳中湧出，無數戰艦起航，整個花果山地帶瞬間被從天而降的光柱照得如同白晝一般。
一咬牙，他伸出一掌，又一道靈力悄無聲息地釋放出來。
這一路走來，他們每走過一地，那地方就會被弄得翻天覆地，將所有的妖軍都被莫名其妙地驚擾，以至於他們根本無路可退，只能往前走。
相距十裡外的書房中，風鈴的腳邊一道靈力悄然形成，眼看著就要將她絆倒。
「大概，是不想見我們吧。」
一道光柱從天空中的戰艦照下，從身前掃過。
斜月三星洞中，須菩提微微笑著。
雖說如今花果山防禦空虛，可這一路走得實在驚險，實在詭異。
老君的眼角不禁跳了跳，他右手一掐。
號角吹響，戰鼓擂起。
「懂了！」
說著，他伸手拿起猴子桌案上的墨條，就開始磨墨。
書房裡，猴子的四位師兄端坐著，不發一言，互相之間直接用意識術法傳遞著訊息。
垂於袖中的雙手上暗紅色的靈力在翻滾。
太上老君那蒼老的眼睛微微睜大了。
再往前，就是花果山的內圍了。到了那裡，整個攻守便會逆轉。
山巔上，老君左手一掐
喧嘩聲中，李靖那心猛跳，猛跳。
一行人瞬時加快了速度。
可就在此時，那水倒流，花瓶悄無聲息地回歸了原位，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這不是廢話嗎？悟空成親，她能開心得起來？」
元始天尊雙手一掐。
進入了內圍，再被發現，這些天將根本不可能全身而退……這不就是他們要的嗎？
許久，他長長嘆了口氣，捲起衣袖道：「既然如此，那就看看你們有沒有本事接替老夫的位置了。」
也不等他們回答，低著頭，風鈴就要往外走。
無奈之下，李靖統領的一眾天將連忙就近縮到了樹林里，開始設法撤離了。
「有人觸發了主法陣？」
「還是裝不知道的好，我可不想一會去安慰她。」
他雙目眯成一條縫，低聲喃喃自語道：「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天庭會在這時候派……」
「諸位師叔，風鈴先告退了。」
山巔上，老君獃獃地望著李靖所在的方向。
周遭的庭官們一個個面面相覷。
……
齊天宮，書房中，風鈴忽然覺得一陣暈眩，就要跌倒。
「大，大聖爺……問的是哪方面？」那庭官驚恐地答道。
「行。」
可就在此時，一道靈力瞬間掩去風鈴的六感，一雙無形的手將風鈴悄無聲息地提起，又放回原位，巧妙躲過了那朝她襲來的靈力。
山巔上，太上老君面色鐵青地遙望著，那拳頭越攥越緊。
「師叔們都在，我……我想等他們走了……」
正當此時，月朝背著一個大大的包裹從書房外推門進來，望見了風鈴。
……
……
「我……可是師叔們還……」
與此同時，整個花果山仿似化作了一個偌大的棋盤，一場關係三界未來走向的劫爭已經悄無聲息地開始了。
猴子一行已經落到齊天宮正門前，守候在宮門外的庭官連忙迎了上去。
「你找我……找我幹什麼？」風鈴獃獃地眨巴著眼睛。
「你現在走出來，一樣可以離開。」
九頭蟲撲哧一下笑了：「你這是怎麼啦？堂堂齊天大聖也怕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