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一個人的戰鬥
第四百二十章 質問
緩緩地瞥了一眼通天教主，元始天尊捋著長須輕聲道：「順便看看你那得意之作，究竟能到何種程度。」
須菩提只是淡淡笑了笑，捋著長須，注視著面色淡然的幽泉子道：「你覺得呢？」
那身後的眾仙一個個面面相覷，卻沒一個站出來說句話。
「看來修為還在提升……接下來，應該是我們了。」抿著嘴唇，李靖緊緊地握著玲瓏寶塔，側過臉去對著多聞天王交代道：「全軍減速，加強戒備，無論如何，不能讓他有可乘之機！」
「看不到的。」通天教主抱著臂微微搖晃著身子，蹙眉道：「殺了金烏，順便端了兩個天港里的幾萬守軍確實能極大提升實力，可惜凡間就只剩下二十萬南天門鎮守軍了，就全殺了也無法填平戾氣和業力的坑。況且，那猴子還不一定打得贏李靖那二十萬兵將呢……兩個天港里連半個排得上號的天將都沒有，李靖的軍中可是還有大將的。畢竟只是孤身一人吶，到頭來，無非是一個爆體而亡的結局罷了。」
那聲音渾濁得如同來自地獄的深淵一般，讓人辯不清方向，寒入骨髓。就連哪吒也不自覺地往後挪了挪。
坐在側邊以素低聲勸道：「別傷心了，楊嬋姐……也許再過不久，大聖爺就會去接您回來。」
黑漆漆一片的天空中，懸挂著花果山旗幟的戰艦緩緩航行著。
那童子振了振拂塵冷冷地說道：「師傅還在閉關，陛下還是請回吧。」
「我要，讓你們，全都生不如死
注視著那隻化作高達數百丈巨人行走在烈火之中時而咆哮，時而痛哭的瘋猴子，李靖的眼角不住地抽搐了。
萬里長空中，南天門艦隊一方面將戰艦全部結成球狀陣型，連起法陣防護，另一方面又將整個斥候團灑了出去，將艦隊方圓百里的範圍都監控了起來。
此話一出，身後的三個師兄弟連同清風子皆不由得一驚。
玉帝指著看不到一絲光亮的天，怒目道：「你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快給朕滾開！那妖猴把金烏都殺了！」
……
須菩提靜靜地端坐，身旁的清風子雙目通紅，那神情就如同大病方愈一般木然。
「都瘋了。」轉過身，李靖大喝道：「快，我們快返回艦隊！」
猴子呵呵地笑著，夾帶著雲霧朝觀雲天港呼嘯而去。
……
「妖猴把金烏殺了……」捲簾獃獃地眨巴著眼，一步踉蹌，跌坐在地：「這怎麼可能，那些大能都幹什麼吃的？怎麼可能讓他把金烏殺了？就沒人阻止他？」
持國天王面色慘白地放下了手中的玉簡，輕聲道：「觀雲天港失守了。」
兜率宮中，太上老君獃獃地坐著，注視著那裂成兩半的天道石。
那獄卒乾咽了口唾沫，低聲道：「小的也說不清……聽說那妖猴已經孤身進攻雲域天港了，他是大羅金仙巔峰修為，沒人擋得住啊。雲域天港，怕是要徹底毀了。」
……
通天教主低頭抿了一口清茶，緩緩道：
斜月三星洞，潛心殿。
天邊，雲層之中緩緩地伸出巨大的毛茸茸的手，緊接一個巨大的猴頭穿雲而出。
距離南天門只剩下最後五百里了，只要跨過這五百里，這支艦隊便是真正地安全。可這短短的五百里，此刻在眾將心中就好像萬里長征般艱難。
「對弈？」玉帝一陣錯愕，那嘴角猛地抽動，那身後的眾仙一個個默不吭聲。
彌羅宮外，玉帝一行又一次被攔了下來。
微微顫抖著，他喝出一團霧，咯咯地笑起來。
……
一位童子匆匆來到他身旁跪倒在地：「師傅，外面的事，您真的就不管了嗎？」
……
話音未落，一個巨大的黑影已從李靖的身旁甩過，瞬間將幾個天將都打飛了出去。
那童子拱了拱手輕聲道：「陛下，師傅正與通天師叔對弈，他人不便打擾。還是，請回吧。」
遠遠的，他看到猴子轉動巨大的頭顱，回過頭來看了他一眼，那神色之中儘是挑釁的意味。
船艙內，楊嬋獃獃地坐著，身上依舊是那嫁衣，眼角的淚珠一顆顆啪嗒啪嗒地往下墜。
觀雲天港中，天兵們湧向港口，解開纜繩，一艘艘的戰艦揚帆起航，那些個重物被直接從空中拋了下去以減輕船艦的重量。
望著老君那神情，童子不禁有些疑惑了：「師傅……不將那猴頭制住？」
老君緩緩地搖頭：「吞了七巧彌雲丹，此時制住猴頭，他必死無疑。老夫也違背了約定。況且，也多的是人不想他被制住。」
一位天將急匆匆地騰空而起想要逃脫，卻被猴子一把抓來，還來不及慘叫便已經被捏成了肉醬丟回「沙堆」之中。
在場地兩人皆驚恐地朝他望了過去。
誰都知道，他們即將是下一個襲擊目標。
一時間，慘叫連連。
那童子非但沒有讓開，反倒往旁邊跨了一步擋到正中，仰起頭直視玉帝，依舊是那句話：「師傅在閉關，陛下還是請回吧。」
火光中，那張猙獰的臉上時刻帶著扭曲的笑意，布滿血絲的眼睛一刻不停地在廢墟中搜尋著，每一個動作都激起接連不斷的慘叫聲。
……
定睛一看，眼前一條巨大的尾巴正緩緩地舒展著。
天牢中，披頭散髮的天蓬獃獃地望著沒再透入半點光芒的鐵窗。
太白金星站在人堆里無奈地苦笑。
……
甲板上，李靖拿著千里鏡來回不停地踱著步，在黑漆漆一片的天空中來回不斷地搜索著。那身旁的天將一個個忐忑不安。
在場的眾天將無不倒吸一口涼氣，一個個驚恐地望向李靖。
那獄卒停下腳步，回過頭來有些恍惚地說道：「小的，小的也不太清楚。聽說花果山的妖猴把金烏殺了……」
「只要抵達南天門，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遙望著觀雲天港的方向，李靖想起了花果山猴子與
……
兩人怔怔地對視著。
長長地嘆了口氣，他緩緩閉上雙目，輕聲道：「天命如此啊……」
天蓬低著頭，緩緩地笑了起來，那拳頭攥得緊緊地，噼啪作響，瑟瑟發抖。
此時此刻，任誰都知道這裏面內有乾坤了。
「嘎嘎嘎嘎，你們這麼急，想去哪裡？」
李靖猛地怔住了。
那身後的眾仙急匆匆地跟著玉帝轉向。
兜率宮外，玉帝已經氣得瑟瑟發抖了，他滿面怒意地盯著兜率宮。
彌羅宮，閣樓上，元始天尊與通天教主相對而坐，嘖嘖地嘆著，遙望遠處的一抹雲煙。
一隻猴子把天給捅了，金烏都沒了，南天門外兩個據點接連失守，凡間一片混亂。天庭遭遇大劫，三清一個閉關，兩個聲稱「對弈」不便會客……
幽泉子面無表情地躬身叩首，緩緩地抬頭，輕聲道：「師傅，弟子想知道，師傅是否早已知曉風鈴便是雀兒一事，卻依舊聽之任之，甚至……助紂為虐！」
一艘戰艦猛然加速，不慎撞到前方的戰艦上，整個軍港頓時亂成一團。
一位獄卒從鐵欄外匆匆跑過，另一邊的捲簾急急忙忙地喊道：「發生什麼事了？陽光怎麼消失了！」
守在艙門口的牛魔王與九頭蟲悄悄背過臉去。
眾將皆驚慌失措地後退。
還
「他能不能活著都是個問題……」伸手抹了一把眼角的淚，楊嬋抿著唇，手中的絹子卷了又卷：「他都要死了，憑什麼認為讓我去灌江口就是安全？真為我考慮，他根本就不應該去……說到底，他心中根本就沒有我。」
「諾！」
……
兜率宮前，玉帝急匆匆地帶著眾仙趕來，還沒進門卻已經被把門童子攔下。
「立即通知觀雲天港撤離，我們返回艦隊。如果只是他一個的話，我們還可以控制，怕就怕花果山的妖軍……」
所有的天兵都尖叫著騰空而起。
老君嘖嘖苦笑了起來，反問道：「怎麼管？」
……
「諾。」
整個南天門艦隊，二十萬大軍緩緩地改變陣型了。
「是那隻妖猴——！」看清那張臉的瞬間，整個觀雲天港都驚叫了起來。
此時此刻，整個雲域天港已經被當成沙堆一樣玩，砂石之中夾帶的儘是鮮血與殘軀。
……
許久，玉帝抿著唇，攥緊了拳頭一步步後退，狠狠地拂袖，轉過身去咬牙道：「走，去彌羅宮！」
巨靈神乾咽了口唾沫顫顫巍巍地問道：「現在該怎麼辦？」
懸浮了數百年的雲域天港就這麼在李靖一行的眼前拖著滾滾濃煙衝破雲層墜落了。那火光染紅了半邊天。
「還好，有人布局布得遠比你我深。」元始天尊淡淡道：「接下來，就等著看天道石碎成粉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