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一個人的戰鬥
第四百四十六章 戰鬥開始了
那童子獃獃地眨巴著眼睛，好一會才緩過神來，連忙俯身叩首：「弟子遵命。」
走過長長的過道，當跨入殿堂之中一眼看到粉碎的天道石之時，那童子驚得整個癱坐在地，指著天道石，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看著眼前眾人無奈的表情，童子知道他們絕不是說笑的，只得深深吸了口氣，回頭朝另一位童子使了個眼色。
……
那身後的童子會意地點了點頭，趕忙轉身朝兜率宮內奔去。
彌羅宮中，太乙真人恭恭敬敬地朝著元始天尊磕頭：「弟子太乙，參見師傅，參見通天師叔。」
「師傅還在閉關。」那童子想也不想地答道。
說罷，轉身而出，跨過門檻之時差點被絆倒在地。
「見過了。」獼猴王點了點頭。
因為，角色已經互換了，漫長的優勢，讓這個物種狠狠地摔了一個跟頭。
在他們的頭頂上也忽現了一個巨大的漩渦，閃電交錯。
此時此刻，整個法陣都已經有了凌亂的跡象，守在四周的幾位文職仙家正忙於補救。
上萬年的剿妖之戰，妖對人的仇恨由來已久，但也許直到這一刻，妖對人的仇恨才真正被提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真正的戰鬥，開始了。
那雙彷彿吞噬一切光芒的黑色眼睛瞬間失去了焦點，腦海中一片空白。
鎮元子緩緩地搖頭，無奈地笑了。
忽然間，其中一個微微呆了一下。
直到這一刻，所有人類才真正意識到妖的威脅。原本的鄙夷、唾棄，徹底演變成
「將軍，怎麼啦？」
「那妖猴的情況你也看到了。」通天教主幹咳兩聲道：「就他目前的實力，我們便是全盛時期都難以應對，更別說……」
「諾。」
隨著那童子退下，太乙真人緩緩仰起頭道：「師傅，弟子想知道，對於那南天門外的妖猴，師傅可有對策？」
……
鎮元子依舊坐在一旁沉默不語。
好幾個師兄弟當即站了起來。
他急促地喘息著，渾身上下的肌肉都綳得緊緊地，如同心臟一般不住地波動。
此時此刻，臉上只剩下猙獰的神情，那腦海中也早已空無一物，只剩下突破南天門直達三十三重天的執念。只是，在那連天空中的雲彩都蕩平的猛烈轟擊之下，堅實的南天門法陣竟連一丁點的破損都找不到。
一位妖將匆忙趕來，拿起千里鏡一望，整個怔住了。
太乙真人眼角猛地抽了抽。
「將軍——！有異常！」
「天劫要來了，大家守好法陣。」
「讓玉帝知道……合適嗎？」
……
「讓他們進來吧，不用，也沒有必要攔著了。」老君低下頭咳了幾聲，咳出一口鮮血。
……
所有的一切動作，都是徒勞的。
南天門外的猴子已經徹底陷入了爆發的戾氣與自身的執念之中，不斷重複著擊打再擊打的無用功，天地間只剩下那單調的聲響以及不斷肆虐的閃電。
忽然間，一陣夾帶著金光的疾風掠過，它
「師傅要逐八師弟出師門嗎？」幽泉子低聲道。
「那……那我等現在該如何？」
就在一牆之隔的南天門外，猴子的轟擊還在繼續。那雙如同深淵一般的眸子甚至已經長出道道如同植物根莖般的黑色線狀物爬滿了眼角。
幾位天將緩緩地圍了上去，低聲道：「末將君命在身，還請童子不要為難。」
「誰都防。」
緊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
狹長的山谷之中成千上萬的佛家門徒正悄悄前行，那速度被剛好控制到不發出任何聲響，從天空中遠遠看去，就好像大地上一條金色的河流在流淌，直指花果山。
「不了，讓其他人審吧。你也留下來。讓他們，務必從女妖嘴裏套出花果山天庭內應的線索，無論用什麼辦法。」
「我的意思是，我們必須保留實力，如果這時候散了，我們就失去籌碼了。這，也是死守的一部分。無論如何，我們都要死守到底！這……也是大聖爺的意思！」
那周遭所有的天將都憋足了一口氣，默默地點頭。
……
「有什麼不合適的？遲早，都是會知道的。也沒什麼好瞞的了……」
多聞天王匆匆來到李靖身旁，躬身道：「天王，那女妖已經拿下了。您要親自審問嗎？」
「你這什麼意思？」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前方的暗哨沒有報告？」
一瞬間，整個法陣微微顫了顫，無數的碎石屍骸懸空而起，化作灰燼。
若不是龍王一族的護衛通通全副武裝，只怕連他們都會被捲入其中。
「老八離開了？」
元始天尊擺了擺手，一旁的童子已經將矮桌連同放置其上的茶一併送到了太乙真人側邊。
九頭蟲緩緩說道：「立即宣布花果山戒嚴，任何人無軍令不得離開。」
「事態危急，若是童子不願意通報，在下只好硬闖了。」
順著那妖兵指向望去，他們看到三個金色光點從前方的峽谷中飛了出來，卻只是懸停著。
三十三重天，一位卿家帶著一眾天兵忐忑地來到兜率宮前，對著把門的道徒恭敬地行了一禮，抬眼道：「卑職奉陛下之命前來求見老君，還請通報一聲。」
還未等短嘴下令，幾位大將已經匆匆出了殿門開始布放了。
在場的眾妖皆是一驚。
這一句話放下去，周遭眾將皆俯首道：「末將謹遵大聖爺吩咐！」
足足出動了上千的南天門鎮守軍，外帶多聞、增長、廣目三位天王才順利將白素從道徒堆裡帶走，為此還引發了不小的騷動，一度局勢失控。
「保護那隻猴子，還有……在他窗前掛一串風鈴。」
元始天尊撲哧一下笑了，苦笑：「沒有。」
斜月三星洞中，凌雲子帶著自己的一眾門徒匆匆沿著山道避開護山法陣快步前行，朝著那懸停的妖族艦隊而去。
「那是什麼？」
「敵，敵襲……」
「答應了什麼？」
……
轟鳴聲中，一縷細小的微塵從頭頂的
「為師說過，這場糾紛，不需要你們參与……況且，就算你們參与了，也是一樣的結果，什麼都改變不了。」
此時此刻，整個天空的背後就好像有一個巨人在咆哮一般。
「沒有？」
「什麼意思？有人要進攻花果山嗎？」
在那身後，幾位揭諦默默地用眼神交流著，那目光緩緩地斜向了身後巨大的法陣。
話到此處，在場八個師兄弟中已有四個站了起來，與須菩提怒目相對。
南天門內，所有人都獃獃地仰頭。
天軍兵敗，大能受挫，南天門被一隻妖猴就封得死死地，整個天地都已經脫離了原來的秩序。
狹長的山谷之中，一隻鳥雀落到自己崖壁上的窩裡正給自己嗷嗷待哺的幼崽餵食。
……
「都坐下！」須菩提茶盞重重一頓，指著那道徒道：「立即帶話給他，告訴他，此時離開，便再不是我斜月三星洞的門人！」
在場眾人皆驚恐地望向須菩提。
只一瞬，號角聲響徹了整個花果山地界，那還滯留在萬妖殿內的眾妖將一個個拿起武器就往外沖。
「咳咳……起來吧。」
而在他的身下，整個凡間正聞風而動。
一位道徒沖入潛心殿中，報道：「啟稟師尊，凌雲師叔已經帶著凌雲閣眾人離開了！」
他看到一群僧侶，他們穿著一模一樣的黃色僧袍，或袒胸露腹哈哈大笑，或雙手合十雙目緊閉。
「等。」元始天尊捋著長須，半開玩笑地說道：「等著看看，究竟是我們命硬
那妖將的臉色刷地一下白了。
而飛在那最前面的僧侶，身上沾著血，手中拽著的，赫然就是一個妖兵的首級！
……
狂風之中，猴子的動作忽然頓了下來。
老君仰起頭獃獃地望著空中僅存的幾塊天道石碎片，嘆道：「充其量，也就相當於一個太乙散仙的悟者道修者了。堂堂太上老君，混到如此境地，說出去，怕是要給人笑了。只可惜啊，老夫答應小妮子的事，怕是兌現不了了。」
花果山外圍邊緣地帶，高聳的圍欄上幾個妖兵正閑得打哈欠。
「硬闖？」聞言，那童子一陣錯愕，卿家的額頭上也是豆大的汗珠滴落。
萬妖殿中，九頭蟲對短嘴說道：「大聖爺的意思，是讓我們死守花果山。」
漸漸地，他們看到越來越多的金色光點從峽谷之中飛了出來，匯聚到一起，在這永恆的夜色中異常地顯眼。
「死守花果山？」短嘴眉頭挑了挑，瞥了一眼側邊上的獼猴王道：「你們見過大聖爺了？」
「敵襲！是敵襲——！快吹號角——！全員戒備！有敵襲——！」那妖將聲嘶力竭地尖嘯道。
一道巨大的閃電與他擦肩而過，劈在南天門紅色的法陣上。
「是無法改變，還是難以改變？因為難以改變，就不去做，師傅，這跟您一直鄙夷的老君的『無為』如來的『無我』有何區別？」
「你現在的修為還剩下多少？」
「大聖爺讓我們死守花果山……可我們有什麼好守的？天軍都被他困在南天門裡，我們防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