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一個人的戰鬥
第四百七十四章 無休止的戰爭
猴子追著如來的左手不放，如來則不斷地閃躲，同時用另一隻手對猴子發動攻擊。
……
他們從華山呼嘯而過，那岩洞之中的楊嬋獃獃地流淚，似是想笑，卻又笑不出來。
文殊手握寶劍親自帶隊。轉眼之間，花果山的外圍防禦已經被撕開了，齊天宮被團團圍住。
只一剎，雙方都呆住了。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大角的眼淚忽然再也止不住了。
猴子手中金箍棒瞬間掃了出去，穿越了如來的身軀，卻重重地打在他的左手上。
……
……
如來的臉上再也沒有原本的淡定自若了。
通天教主和鎮元子皆沉默不語。
該是沒有存活的可能了吧。
帶著兩個年輕的和尚，老和尚匆匆忙忙進了破廟。
正法明如來微微一愣，在心中答道：「啟稟尊者，還沒有。」
「還沒有發動進攻嗎？」一個聲音在正法明如來的腦海中響起了。
他們從灌江口呼嘯而過，楊戩站在戰艦上靜靜地望著，手中的三尖兩刃刀緊了又緊。
人類的城邦中，所有人都走出來恐懼地抬頭仰望著這一場他們無法參与，卻又決定了他們所有人命運的戰爭。一場即使千萬年以後，依舊會讓所有人無法淡忘的戰爭。
見狀，遠處看上去萎靡不振的妖軍連忙一個個抖擻了精神。
在那左手手臂上，金光之中似乎有一道銀白色的光在沿著手臂如同植物根莖般蔓延，漸漸淡去金光。
「若不停止，如來不會死，你們可是會死的！」一個聲音在所有僧侶、佛陀，還有羅漢的腦海中響起了。
花果山的上空飄蕩起那沒人聽得懂的，凄涼的歌聲。
少量的殘兵根本不足以將花果山的防禦發揮到淋漓盡致，無奈之下，只能選擇退守。
激烈的戰爭還在繼續，猴子已經徹底瘋狂，那聲嘶力竭的嘶吼聲在天地間每一個角落回蕩。
「兄弟們！死守齊天宮——！」大角舉起戰斧嘶吼了出來。
「滾開——！」
……
驟然伸長的棍子呼嘯而過，轟鳴聲中，如來身後的幾座山被夷為平地。
齊天宮大門前，大角扶著門檐緩緩起身，攥緊了手中的戰斧。
漫天的金光朝著花果山襲來。整個花果山範圍內，所有的法陣都被激活。
然而，所有的一切都是徒勞的。
僧侶大軍蜂擁而上。
……
他們從天蓬的頭頂呼嘯而過，天蓬仰起頭仰望，笑著，笑得滿地打滾，笑出了眼淚……
「你休息吧，我來。既然尊者心意已決，還是速戰為妙。」只見文殊伸手一招，漫天的僧侶都迅速聚了起來。
可，所有的因果早已註定了這是一場不死不休的戰爭，在任何一方倒下之前，這場戰爭都無法結束。
「動手？」文殊輕聲問道。
三十三重天上，老君微微點了點頭，睜著那雙朦朦朧朧的眼睛靜靜地卧著，輕聲嘆道：「要論平均實力，佛，乃三界之中最強者。成佛身者，實力普遍超過修成化神境的道門修者。除卻釋迦摩尼以及燃燈、彌勒之外，那佛門的四大佛陀，論實力便是與通天相比也該毫不遜色。可佛過於精鑽心性，這強，也不是沒有代價的，即便是佛祖也不例外。佛之本源既超脫，入了局，便沾因果。使出如此手段，他自身豈能無恙？」
他們從逃難的妖族艦隊旁呼嘯而過，萬聖公主攙著九頭蟲獃獃地望著，面無表情。
老君卻緩緩閉上那布滿皺紋的雙目，悠悠嘆道：「誰勝誰負，還未可知。」
互相之間的攻擊早已激烈到了三界從未有過的程度，移山填海，重塑天地，卻彼此都無法對對方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玄葉依舊獃獃地站在原地，回頭望了一眼步履蹣跚的自己的師傅，又扭頭注視著遠處追逐的兩人，直到他們消失在天邊，才眨巴著眼睛深深吸了口氣，轉身離去。
……
「這猴子的道心遲早會被
緊蹙著眉頭，正法明如來長長嘆了口氣道：「動手吧……」
那殿堂上的瓦片都被從天而降的石子砸壞了許多，雖然沒有被直接波及，但經歷了這麼一番摧殘寺廟早已徹底變成了一座危房。
如來低下頭，捋開自己的衣袖。
妖群之中，一股股的霧氣飄蕩而出。
「呵呵呵呵……都到這關頭了，你還猶豫什麼？毀了天地，你起碼可以不用親眼看著他們死，如果不毀，到時候，若是道心破了怎麼辦？」
「你，可要想清楚了。」
聞言，在場的眾大能皆是一怔。
高空的狂風呼嘯而過，顫動了猴子的絨毛，也微微撥動了如來的僧袍。
猴子瞪大了眼睛注視著如來。
……
兩人之間沒完沒了的戰爭又是開始了。
老君無奈地笑了笑道：「也未必，總會有破局之策……我等，且靜觀便是了。」
從地面上遠遠望去，就好像兩顆流星在天空中無休止地追逐一般。
猴子緩緩地笑了出來：「原來，你也有極限。」
慌亂之中，如來只得將左手放到身後，不斷後退閃避金箍棒，轉身朝著西方逃去。
緩緩地睜開眼睛，正法明如來朝著花果山的方向望了過去。
此時，妖軍大部早已撤離，唯獨留下大角統領的三萬殘兵負責斷後。
一瞬間，如來整個被自己的左手拖著飛了出去。
最後一支堅定的妖軍浴血奮戰，然而在絕對壓倒性的優勢面前，外門、中門，卻一道道地被攻破。
「佛法無極？呵呵呵呵……試過才知道！」揚起金箍棒，猴子咆哮著朝如來砸了過去，對準的，正是他的那隻左手！
沉默了許久，正法明如來方雙手合十，答道：「弟子，明白了。」
花果山的外圍，遍地屍骸的山間，須菩提提著前擺緩緩地走著，跨過一具具的屍體，彎腰將那一件件已經被丟棄的，自己弟子的
激戰之中，猴子轉身朝著花果山的方向衝去，轉眼之間，如來卻已經攔到他的身前。
猝不及防。
自始至終，他的眉頭都緊緊地蹙著。
戰場被迅速擴大到了整個凡間。
「誒。」
不需要戰鼓，也不需要號角。
「既然這麼恨貧僧，為什麼不將這天地一起毀了呢？」
「因為妖怪們還沒完全撤離，現在進攻，傷亡會比較大。對我們來說，只要拿下花果山這個妖族聖地，便已經夠了。」
死了，也好。死了就能一家團聚了。
不斷的碰撞中迸發出的火光照亮了整個天空。
「你放他們撤離？」
許久，那聲音又響起了：「雖說老君及須菩提道心已破，再無人能阻礙佛法精進，但這妖猴對我佛門怨念已極深，若放任，他日必成大禍。其麾下妖軍亦同。此事，還須早做了斷，切不可掉以輕心。」
激戰之中，他們從以素的身旁呼嘯而過。以素伸長了手，卻還沒來得及喊出聲，兩人便已經消失在天邊……
那速度看上去似乎也沒有原先那麼快了。
最後的戰爭開始了。
從西牛賀州打到北俱蘆洲，又戰到南瞻部洲，北海、東海，甚至花果山的上空，乃至於凡間的每一個角落，兩個人都使出渾身解數，卻依舊無法傷及對方分毫。
……
低著頭，那小巧的嘴巴微微動了動，答案似乎從來就在他的心中，可又不知道為什麼說不出來。
「不是越矩，而是越心。佛門所有的戒律，說到底，都是為了守住道心。聽過釋迦摩尼割肉喂鷹的故事嗎？為了了結因果，他甚至能做到那般，可見這對佛門的重要性。此番為了破老夫的修為以期佛法精進，如來是賭上自己的道心在和那猴子對戰了啊……那猴頭已是不死不滅，又恨他入骨，若修為不破，這因果便是千萬年也無法了去。」
他們從東海呼嘯而過，敖聽心靜靜地仰望著，無奈地笑了笑
「住口！你這禿驢！我要殺了你這混蛋——！」
老君緩緩搖了搖頭道：「破道心不至於，但，動搖，則是必然。說到底，不過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之策罷了。縱使贏了戰爭，也會輸了修為。到頭來，這場戰不會有真正意義上的勝利者的。」
三十三重天上，元始天尊靜靜地站在浮石上俯視下界，一滴豆大的汗珠從額角緩緩滑落。
他們從花果山上空呼嘯而過，猴子望見了被圍困的齊天宮，縱身將僧侶軍團殺得四散奔逃。轉眼之間，如來卻已經跟了上來，直衝齊天宮。
捲簾抹了一把粘在臉上的血污，將腳邊妖怪的屍體踹到一旁，抬頭正好望見呼嘯而過的猴子與如來。
如來一路與他糾纏著，不急不躁，那面容平靜得如同好友間的閑聊一般，卻不斷用言語刺激著猴子，令他越發瘋狂。
「為什麼還不發動進攻？」
猴子望向花果山，如來當即糾纏了上來。
偌大的花果山，就只剩下齊天宮上方孤零零懸浮著的幾艘戰艦，僅存的妖軍也已經離艦戍守在齊天宮各處。
……
無奈之下，猴子只得轉身應對。僅存的妖怪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大聖爺漸行漸遠，看著僧侶軍團又一次圍了上來，那地上的屍體早已鋪上了厚厚的一層。
聞言，眾大能皆是微微一振。
……
如來將衣袖重新捋了回去，雙手合十，面無表情地說道：「佛法無極。」
到最後僅存的一十二名妖將帶著不足五千的兵力死守在萬妖殿前一遍又一遍地擊退鋪天蓋地的僧侶。
花果山。
一場，不會有任何勝利者的，戰爭。
通天教主半眯著眼睛疑惑地問道：「你的意思是說，他的行為已經越矩了？」
他們從昆崙山呼嘯而過，太乙真人仰天長嘆，一旁的哪吒深深吸了口氣，不發一言。
他們從靈山呼嘯而過，僧侶們紛紛叩拜。
「死守齊天宮——！」撕心裂肺的咆哮聲衝天而起。
遠遠地，他們看
「你的意思是……他的道心也要破？」
如來似乎猶豫了一下，身子微微傾斜，做出一個閃避的動作。
他們從五位妖王的頭頂呼嘯而過，五位妖王目瞪口呆，四下躲藏。
至於那齊天宮以及四周懸浮的軍港下昔日繁華的城邦，更是早已經空蕩蕩地，連半個影子都看不見了。
……
高空中，猴子又一次攥緊了金箍棒朝如來掃了過去。
三十三重天上，元始天尊、通天教主、鎮元子皆攥緊了拳頭，緊閉雙目細細地感知著天地間靈氣的走向，老君卻依舊只是靜靜地卧著，抬頭仰望天空中變換的流雲。
……
「這個……為師也說不清。」老和尚掩著唇輕咳了兩聲，望了一眼漸行漸遠的戰爭道：「快進裏面吧。收拾一下，我們即刻啟程，這裏不能再呆了。」
遠遠的，兩個背著行囊的年輕和尚用衣袖遮掩著光頭，冒著不斷降下的碎石沙塵沿著崎嶇的山路朝著破舊的寺廟奔了過來。
「為什麼呢？」
「是怕你想保護的人也會跟著這天地一起毀滅嗎？」
……
「想馳援花果山嗎？貧僧也一同前去如何？」
「哼，既然如此，那如來還敢繼續試探下去嗎？無極對無我，那可要戰到幾時？」
……
……
仰起頭望著這天地，他一臉的茫然。
身前密密麻麻的妖軍已經聚在一起，浩浩蕩蕩地，卻是死一般的沉默，只餘下重重的喘息聲在耳邊繚繞。
他們從斜月三星洞呼嘯而過，那歷經千年的道觀，早已消失無蹤了……
一時間，相隔數萬里的兩人都沉默了。
他如同一隻無頭蒼蠅一樣追著如來一陣狂砸，那力量彷彿永遠沒有止境一般，越來越強，以至於被波及的都被摧毀殆盡。
一聲驚天巨響，就好像兩件金屬重重撞在一起那樣濺起璀璨的火光。
「還未可知？」
陣線的兩方，皆緩緩乾咽了口唾沫。
猴子一個翻滾跟了上去，可如來卻又飛速穩住身形掉頭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