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玄奘西行
第七百八十八章 承諾
「肯定不能不管！」通天教主高聲叱道：「就算我們不想直接面對女媧，也必須想個其他辦法！不能由著他們這麼下去！」
聞言，六耳獼猴的眼角不由得微微抽了一下。
「好了，沒時間說那麼多了。你不說話，本宮就當你答應了。履行諾言與否，隨你。」
「呵呵呵呵，是不是，你心裏清楚。有時候哪怕追求同一個結果，動機不同，所做的事情，也會不同。例如如果你是一心想要玄奘證道，就絕不會跟六耳獼猴打這一戰。」
蓮台之上，如來緩緩收起了原本的笑容。
小白龍看了看六耳獼猴遠去的身影，猛地哼了一氣，撒開馬腿朝著玄奘奔了過去。見狀，天蓬和黑熊精也連忙迅速跟了上去，不由分說地將玄奘抬起就放到馬背上……
那半山腰上涼亭中的諸佛一個個愣了一下，沉默著，沒有人開口說話。
沙石飛濺之中，猴子的眼睛緩緩朝著前方斜去，猛然發現自己已經被帶到了女兒國地界！
「若是本宮非要管呢？」女媧扭動著身軀緩緩往前一點。
「諾言就沒有大小之分。」
「渡過這一劫之後，你要繼續保護玄奘西行。你的目的，不能再是擊敗如來，應該是想辦法，讓玄奘證道。本宮就只有這個條件而已，
女媧神殿中，須菩提哼哼苦笑著。
轉眼之間，二者已經飛越了千里。
似乎，精明如他，此刻也在猶豫了。
只見女媧蛇尾一掃，那身形猛地後退，閃過了金箍棒。
「你這是……」
老君平視前方，一動不動。元始天尊低頭捋須，同樣一動不動。就連掉落了茶杯的通天教主也只是微微低眉瞧著那不斷晃動的茶水，沉默著。
只見元始天尊微微點了點頭，沒說什麼。那神情看上去，不認可，卻也不反對。
……
元始天尊冷聲道：「女媧出手，這對他來說是好事啊。」
「你是要……」
「可是……」微微頓了頓，老君才接著說道：「可是，老夫答應了某人，要庇護他。不能食言啊……」
「這是想做什麼？」
遠處的妖怪們只是呆看著，天蓬捲簾更是連一點慌亂的意思都沒有，難道這新來的是站他們那邊的？
種種的異像都在告訴六耳獼猴，這人，來頭不小。
通天教主也當即朝著老君望了過去。
玄奘微微顫抖著，緩緩地起身。抬頭望見如同參天大樹一般將所有的風雲都阻擋在外的女媧的身影。
女媧緩緩回過頭去，望見了面
那胸膛不斷起伏著，半晌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女媧已經一個縱身騰空而起，朝著東方翻騰而去。
老君苦笑著，搖頭，輕聲嘆道：「要有大麻煩啦……」
那握在手中的金箍棒落了又起，起了又落，半晌，他才猶豫著說道：「你……別管閑事，你別管我就不跟你打。」
「她煙消雲散了。」
六耳獼猴歪著腦袋拎起了棍子，指著女媧道：「我不管你是誰，總之，你打不過我。這裏的事，你不要管。滾開！」
兩個人就這麼對峙著，四周的人都靜靜地看著。
女媧笑眯眯地瞧著六耳獼猴，那目光緩緩轉動，落到了躺在他身後的猴子身上。
六耳獼猴的腦海中猛地「嗡」了一下，有些懵了。下一刻，他連忙回頭看了依舊往西的玄奘一眼，咬了咬牙，騰空朝著女媧追了去。口中呼喊道：「站住！把他留下！你想幹嘛！」
佛門中人？不像。道門中人？也不是。那會是誰呢？
天空中的諸佛對此視而不見，他們不是跟自己的任務一樣嗎？
說著，女媧的身形已經猛然下降。那衝刺的方向是，女媧神殿！
……
「你能救得了嗎？你連我都打不過…
……
「站住！你給我站住！」
下一刻，所有人都發現原本躺在地上的猴子已經被女媧用長尾捲起，護在身後。
「就這麼放著不管嗎？」元始天尊低頭抿了一口茶。
兜率宮中，通天教主手中的茶杯「咣當」一聲掉落在地。那杯中的茶水卻沒撒出來。
「你是誰？」
在場的三人就這麼靜靜地坐著。
老君呵呵地苦笑了起來。
「一個名號，真的就那麼重要嗎？」
緊貼著地面飛行，女媧能清楚地看到側邊的高山被六耳獼猴一棍掃平，能清楚地感覺到身後的平原被捋出了溝壑。濺起的沙石如同海嘯一般擴散，吞噬了所有的一切。
猴子沒有回答。
通天教主氣急敗壞地抓起身前的茶杯猛地砸了出去。
頓時，通天教主恍然大悟：「某人，不會是指清心那丫頭吧？不是……你怎麼就那麼不開竅呢？都到這時候了，你還惦記著這種雞毛蒜皮的東西？」
女媧神殿中，須菩提靜靜地，等著。
女媧身後，早已是一臉疲憊的玄奘輕輕捲起僧袍，依舊一步步向西。
還有靈山。
音波被徹底截斷了，如來竟就這樣沉默了？
長空中，清心已經遠遠看見了西牛賀洲的海岸線了。
……
「什麼事？」
「
「你想幹什麼？」六耳獼猴猛地呵斥了出來，那手中金箍棒直接就朝著女媧橫掃了過去。
……
「可是……」
只見老君依舊一動不動地坐著，那放在膝蓋上的手微微顫抖，兩隻眼睛不斷眨巴著。
「你當初答應的是她煙消雲散了，你才兌現諾言！結果呢？」
元始天尊緩緩轉過頭，朝著老君望了過去。
正當此時，只見女媧的身形微微一晃，消失了。下一刻，她已經出現在了六耳獼猴的身後，猴子的身旁！
「那是我們和菩提老兒之間的約定了，與她無關。」
「我不是……一直在保護他嗎？」
被女媧抱在懷中的猴子微微睜開眼睛，看到了女蝸的臉。
伸長了的金箍棒橫掃而過。
「可咱們不是又把她救回來了嗎？」
一下子，那空蕩蕩的沙地上只剩下玄奘和天蓬等人了。
「我們真就這麼看著？」通天教主攥緊了拳頭怒吼道：「就這麼下去，那猴子還有可能跟我們合作嗎？就算到時候他肯，怕也是太晚了！」
「救你。」
「某人？」通天教主猛地朝元始天尊望了過去。
女媧出手，誰能猜到呢？也許有吧，只有那兜率宮的老狐狸猜到了。老君淡淡嘆了口氣，無奈地搖頭。
遠處山
……
這一刻，天地寂靜。
「所以，你要跟我打一場？」
這一戰該不該打，他確實有點琢磨不定了。
「當然能救，只是要付出代價而已。用你這種只活了幾百年的小娃娃想不出來的辦法。」
「不重要嗎？連名字都不是我自己的，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女媧……娘娘？」
那山坡上的眾妖都不由得吃了驚。
……
「等吧。還能怎麼樣？」元始天尊悠悠嘆道：「連釋迦摩尼都不想接了，這招，難道我們去接？普天之下能對女媧出手的，怕也就只剩下那六耳獼猴了。」
好一會，通天教主終於忍不住了，開口道：「接下來怎麼辦？那猴子被救走了。」
「噓，別說。」女媧緊緊地將猴子抱在懷中，用她那龐大的，靈力凝聚而成的身軀護著，低聲道：「本宮自有辦法幫你渡過這一劫。不過，你得答應本宮一件事。」
老君一開口，頓時，另外的兩人都一下安靜了下來。
一路追著，六耳獼猴肆意咆哮，女媧卻全然當沒聽到一樣。
「你他娘的沒聽到我說話嗎？」
蓮台之上，如來的神情漸漸陰沉了。
「無論你是誰，把他留下！不然老子宰了你！」
這一問，六耳獼猴反倒有點懵了。他扭頭髮現所有的人竟都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