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3章 典韋的善舉
「呵呵，子仲今番卻是算錯了一回！」衛茲笑著說了起來，「這位盛名遠播的先生，名為黃炎，字太極。雖是年方弱冠，卻在軍中坊里皆有口碑，實為後輩楷模典範！」
典韋欣然而去。
說完，揚長而去……
「蔥白多少，蔥葉多少？」
「呃……」典韋大窘，心想，你這老太婆，咋不按套路出牌呢？
「嘿嘿！蠢貨，今天沒你的飯嘍！」小二神情猥瑣著，壓低了聲音，幸災樂禍道。
「呃……小的遵命。」
「……」
「呵呵，別處或許不好營生，可衛兄這裏卻是繁華得很，倒令糜竺好生羡慕。」糜竺笑道。
二人噓寒問暖過後，衛茲開口問道：「不知子仲今日前來……」
「我……可是……」漢子支吾著無言以對。
「你這賊痞！分明是你詆毀先生名譽在先，又意圖訛詐先生錢財在後！這會兒更是惡人先告狀，當我等巡城司都是白痴的么？」時陽怒斥一聲，喝令道，「來人！將這刁民帶回巡城司，軍棍三十，以儆效尤！」
「呃……是。」年輕的低頭敬畏道。
「都說了，這位大爺，今日的菜葉子賣不得了。大爺還是去別處看看吧。」老婦人再次一哆嗦，回道。
「放肆！軍侯的威名豈是你等……」時陽身後一小卒厲聲訓道。
「那就好，先讓人幫我把這些菜，送到我府上去！呵呵，有勞了！」
「呔！那小子，還我錢來！」三人還未走出多遠，就聽得身後有人氣急敗壞著追了上來。
典韋自覺著口氣已經很溫和了，卻還是把那老婦人驚了個哆嗦。
「我來說吧。」黃炎踱步上前，笑著說道，「那漢子，你那大蔥總計多少？」
「……」
「走吧，去衛
「哦？還有這等事？」糜竺眼中光芒閃閃，又笑著說道，「容糜竺玩笑一句，府上令千金不已過及笄之年？這等惹人羡慕的美好姻緣，為何衛兄不儘早動作？」
「當真要有所報答？」
嗨呀，不管了！
轉過兩條街后，黃炎便讓典韋給那老婦人送去500文錢，也當是買下她那一地的菜葉子。
「你個小崽子！敢戲弄俺？！」典韋揪住這廝的后領，一手提溜了起來。
「打人啦！出人命啦！搶錢哪……」那傻漢竟然滿地打起滾兒來，又直接給黃炎套上一大堆的罪名。
「給你500文錢，賣不賣？」典韋又大聲問了一句。
「何人在此喧嘩？當街鬧事，擾亂治安，左右與我拿下！」隨著一聲厲喝，黃炎等人身後即響起一片沉重的腳步聲。
「閉嘴！」時陽怒喝一聲，嚇得一眾部屬皆膽寒退後。
「哇哇哇！劫財又劫色了哇！」小二嚇得哇哇大叫起來。
「呃……好歹也算完成先生的吩咐了啊！」黃炎的拳腳落在自己身上，典韋卻是渾不覺疼，也毫不在意。
「他，他……」那傻漢再是愚蠢也當曉得眼前的形勢來，跪在那裡，吭哧著不敢作答。
就這一會兒的工夫，周圍已聚起了大堆的好事兒者，就在人圈兒外圍，靜靜立著兩名客商打扮的漢子。
「哦？竟然當真這般年少有為？」糜竺故作驚訝道。
「各自價錢呢？」
典韋上前直接彎了腰去，將那散落一地的爛芹菜划拉起來，夾在胳肢窩裡，順便又將那一大把錢硬塞進老婦人手裡，橫道：「今天你賣也得賣，不
「啊！開始的時候，那老婆子還不賣呢，要不是俺……」典韋眨巴著眼睛，說道。
還未等那廝話說完，典韋上去直接一拳撂倒！
「呵呵，又是年關將近，糜竺各處名下店鋪查看一番，順路也前來給府上高堂問安請好。」糜竺笑著回道。
「你這鳥人！先生面前也敢自稱爺？」
一隊十人的巡城兵馬聞聲趕了過來。黃炎卻是連頭也沒回，反正自己前後都占理兒，就算郡守來了咱家也敢站得腰板兒挺直！
「那，二者合計又是多少呢？」
「不賣了，大爺，菜葉子都爛掉了，不能賣了。」老婦人只是趴在地上撿拾自己的菜葉子，也沒抬頭看他。生死皆漠然了。
「時陽不敢！」時陽當即單膝跪地，抱拳又施一禮，「在先生面前，小的永遠甘做一名什長！」
「哦？什長時陽？」黃炎冷眼瞥了過去，見那領隊的軍士卻是先前夏侯惇部下的時陽，也就是在老虎嶺大寨子的時候，自己曾提攜他為什長的，時陽。
「嗨喲，子仲光臨寒舍，當真令衛茲受寵若驚啊！」衛府大門口，衛茲一臉喜笑顏開著，將兄弟二人恭迎至客廳。
「軍，軍爺，這，這仨兇徒，當街使詐，搶人錢財……」被小二一腳踹到滿臉青黑的漢子，雙手緊捂著襠部，吭聲說道。
「呵呵，看來，這先生之名，不僅名揚坊里，更威震軍中啊！」年近三十，一臉精明幹練的漢子笑著說道，「原以為這小哥本一文弱書生，最多也就文採過人罷了，卻不料這幾日打探下來，竟是這般厲害！」
「100斤。」
「小的愧不敢當！先生的讚賞便是最好的獎賞！」時陽
只見方才賣菜的那傻漢喘吁吁著沖了過來，恨聲說道：「你這滑頭！竟然敢跟大爺使詐，還我500大錢來！大爺我……」
老婦人獃獃地望著典韋壯如山丘的身影消失在街頭，低頭再看看自己手裡的那500大錢，心頭一酸，暗暗垂淚道，恩人哪……
「呵呵，有勞有勞！衛茲代家父家母先行謝過了。」衛茲笑著謝過，又說道，「適逢世道不堪，天時不利，這經營之道卻是艱難得很。」
領隊的軍士見著黃炎竟然對自己的到來，一直不屑一理，始終是抱臂旁立，心下大怒，大步轉到黃炎身前來，喝聲斥道：「大胆狂……」
「愚蠢！」為兄者卻是一臉的怒意，訓斥道，「整日里遊手好閒，不學無術！糜家早晚敗落在你等紈絝手中！那巡城司又是何等存在？敢有作姦犯科者，巡城司即可當場問罪，立時捕殺！眼下這軍管之地，軍威之重猶在官家之上！回去把家訓補寫十遍！」
糜竺腦中忽現數月前，在金銀鋪中跟黃炎偶遇的那一幕。當時這小先生身邊好像確實隨著一位美貌女子，不過看上去更像隨身婢女，可偏偏二人眼中神情又頗多迷離，莫非……
「呵呵，幹得不錯！時軍侯！」黃炎笑著拍了拍時陽的肩頭。
「呃……先生但有驅遣，小的必當……」
「嗨！那老太，你這……是芹菜吧？咋賣的？」典韋重回到那處菜攤兒前，沖那老嫗問價道。
「合計……合計500錢。」
天啊，這世道還能再亂點兒嘛？
「你那為何還要苦苦糾纏於我？」
「今天沒飯吃了！」黃炎惱著臉，丟下一句，當頭走去。
「你這蠢貨！那老婦
「你——你去嚇唬那老人家了？」黃炎驚問道。
「先生我給了你多少呢？」
嗵——
「蔥白50斤，蔥葉50斤。」
「謝先生提攜！時陽必當肝腦塗地，以報先生知遇之恩！」時陽欣喜著大聲說道。
「大哥，這被人喚作先生的小哥，便是之前你一直掛在嘴邊的黃先生？」年約二十，身形魁實的客商開口問道。
「先生面前，小的不敢自大！請先生直呼小的時陽就好。」時陽站起身來，沖那漢子大聲喝問道，「兀那漢子，你口稱先生詐了你的錢財，可有憑據？若是敢有毀謗，定教你軍棍加身！」
「呵呵，有勞衛兄遠迎，慚愧，慚愧！」年長者，卻是徐州糜竺，糜子仲。
「先生？」領隊軍爺剛要一抖軍威，猛然見著眼前那『大胆狂徒』竟然是黃炎，當即便萎了下去，忙低了聲去，又小心地陪著笑臉，恭施一禮道，「小的時陽，見過先生！」
「呵呵，更令人不可思議的是，本地豪族夏侯家及曹家，都想著要跟這位小先生攀下秦晉之好，由此可見這位小先生當真非凡之輩！」衛茲笑著說道。
「呵呵，糜竺所到之處皆兵荒馬亂，唯獨陳留這邊兒倒還安生許多。今日在街上更是聽得百姓多有說起，一位先生之名，而且傳揚得極為傳神，也不知這位先生到底何許人也？是否徒有虛名之輩？」糜竺開口試問道。
「呵呵，起來吧，一個不想當將軍的士兵，永遠都不是一個好士兵！」黃炎好笑地做出一副長者的態勢，說道，「這漢子說我訛了他的銀錢，時軍侯可有處置？」
「呃……有啥
「呵呵，衛某日前也曾去黃府拜訪過，只是那小先生口口聲聲說是已有婚約在身，如此，又有何辦法？」衛茲苦笑道。
時陽微微抬頭看向黃炎，只見先生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這才衝著那漢子又一聲怒斥道：「滾！日後若是街頭上再次碰著你，當場亂棍打死！」
「也是，500錢……」
「呵呵，好好乾，日後這偏將軍，裨將軍，領軍將軍都可以做得的！」黃炎笑著說道。
遇事圍觀，千百年來一直是國人的全民愛好。
「呵，原來是軍侯時陽啊？」黃炎淡淡地笑道。
「閉嘴！」小二上去一腳踹在了那廝的襠部，整個世界頓時安靜了……
「軍爺饒命啊！都是小的該死，小的弄錯賬目了，求軍爺饒過小的一死吧……嗚嗚嗚！」那漢子當即被嚇得仆倒在地，大哭不已。
三人站定腳步，轉過身來看去。
「公子，事情都辦妥了！」典韋追上黃炎，憨笑著回報道，「還是公子那一招好使……」
「你——」典韋心中又是一急，完了，完了，公子也沒跟俺說起，碰上這種情況該咋應付啊？
「丫呸！去你的吧！」典韋手一松，小二呱唧一聲摔倒在地……
好好的新鮮芹菜被人踩爛賣不得，這滿地的爛菜葉子竟又被人當做寶貝，強行買走……
「蔥白5文錢一斤，蔥葉也是5文錢一斤。」
「呵呵，哪裡哪裡！不過是郡治太平，往來商貿頻繁罷了，若論這經營之道，實不敢與徐州糜家相提並論！」衛茲謙笑道。
「嗚嗚嗚！謝謝軍爺不殺之恩，謝謝先生活命之恩……嗚嗚嗚！」漢子一路哭嚎著，抱頭鼠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