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0章 嗨,我的主人(一)
呂巧嵐因為玩具熊的丟失發了好大的火,還專程回到民慶去尋找,找到后,呂巧嵐那麼開心,還給他買了個很高級的遙控飛機。
我聽到了小孩子的聲音,那配音,還伴隨著塑料碰撞的聲響。
在他眼中,玩具熊都差不多,飛機和汽車的區別他倒是非常清楚。
張小軍想起父親暴怒時的罵聲。
張小軍想著這些,還有些委屈。
伴隨著拖鞋聲,男人走到了身邊,一把拿過了腿上放著的兩架飛機。
我撫著額頭,仔細回憶起來。
又要吃燒焦的東西了……媽媽什麼時候回來啊……
噠噠噠……
肩膀垮了下來,回頭看看,又鬱悶地轉回頭。作業本上的四則運算都像是亂碼,一點兒都看不進去,滿腦子想著的還是那兩架飛機。
他們住的小區我不認識,到了小區外,我就看到了和民慶不同的路牌和道路。從這些公共設施上,我很確定自己現在不在民慶。民慶有可能有我不認識的路名,但不可能有一條和城市其他居民完全不 同的道路。這居民區看起來還有年頭了,公共設施看起來也使用了很多年。
這對父子從玩具商店的正門進入,兜了一圈,要從另一扇小門離開。
男人穿著圍裙,有些尷尬地走進了房間,叫了兒子,「我們今天晚飯出去吃吧。你想吃什麼?」
重新寄回來的玩具熊變得乾淨漂亮,呂巧嵐卻說這些不是自己的熊。
是後來又發生了事情,再次搬家了,還是說,這個過去也發生了改變了?
等等……
我的神經又緊繃起來。
張小軍正在做四則運算的大腦中生出了新的意識,是淡淡的厭煩。
不能買模型車,只能買一些小玩具。張小軍又看不上那些。
「沒有。我在做功課!」視線轉動,兩架飛機被放在了膝蓋上,右手抓起了桌上的筆,左手按在了作業本上。
吃了快餐,挺著肚子回家。張小軍心滿意足。
他們父子出了家門,我也跟著出去。
照片正 中的男孩正是那個叫張小軍的小孩,左邊的男人是剛才進來的男人,右邊的女人則是……呂巧嵐……
張小軍……張小軍……名字很普通,重名的人一定有不少。
這是呂巧嵐的丈夫和兒子?
「你媽媽要的不是這種玩具熊。」張小軍的父親搖頭。
這人是誰,我一時間竟然有些想不起來。
我努力記住這些細節,也小心警惕地觀察周圍,想要找到可能殺死張小軍的東西。
張小軍最後什麼都沒看上,踢著腿,悶悶不樂地往外走。
我在這玩具店中非常不自在。所有東西好像都有可能變成殺人的怪物。小孩子的吵鬧聲也讓人頭疼。
我記得吳靈告訴我,呂巧嵐出差去了。她去首都出差,暫時無法聯繫上……
他父親好像也是心情愉快,被張小軍一撒嬌,就帶著他繞了一段路,去了最近的商場。
我一個激靈,轉身在室內尋找。
張小軍拉住了自己的父親,「爸爸,熊!媽媽不是想要熊嗎?」
「張小軍,你在幹什麼 ?」一聲喝斥,讓我心跳都亂了節拍。
「你都上學了,還這樣老想著玩?你要玩,等功課做完了再玩,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啊?」男人訓斥著。
我一想到此,心中一涼。
應該是這樣沒錯的……
因為那邊的貨架上塞滿了毛絨玩具。
我的視野中只有作業本,握著筆的手一直沒有落下。心跳還是很快,心情還是很緊張。
「家裡面車子已經夠多了啊。」他父親提醒道。
兩父子齊齊看向那一貨架的玩具熊,形形色色的玩具熊有著同樣柔軟的身體和可愛的笑容。
我鬆了口氣。
出問題的難道是機器人?
我在房間里轉了一圈,就看到了一張家庭合照。
我感覺到自己的雙手正在揮舞,手中握著什麼東西……
張小軍奔著玩具商店的模型車而去,看得眼睛放光。
我轉回到了張小軍的房間,盯著玩具箱中的機器人看了一會兒。
那段時間,父母吵架,鬧得不可開價。母親瘋了一樣地要去國外尋找自己的熊……
呂巧嵐之 前遺失了她的那些玩具熊,是因為要搬家。她丈夫工作調動,要去外地……外地……是首都吧?我依稀記得他們是搬去了首都。
我穿到了客廳和隔壁房間,移動距離有限,只能確定我目之所及的範圍沒有玩具熊、沒有毛絨玩具。
他父親停住腳步。
男人又好氣、又好笑,聽張小軍說著垃圾快餐的品牌。
呂巧嵐的丈夫和兒子……
身後仍然能感覺到那嚴厲的視線。
呂巧嵐發現玩具熊不見了,回到民慶,想要找青葉的人幫忙。那是我第一次在現實中和呂巧嵐見面。她給我留了聯繫方式,酒店的聯繫方式,還有……首都新家的聯繫方式。
那一個個玩偶,一顆顆玻璃眼珠、紐扣眼睛,好像都在盯著人看。就是它們一個模子里印出來的微笑嘴,看起來都非常瘮人。
男人拿著飛機走了出來,沒有關門,能聽到他外面的動靜。
我沒有找到玩具熊,這房間里連一個毛絨玩具都沒有。這是很典型的男孩子的房間,機器人、飛機、汽車都有不少,還 有羽毛球之類的運動器械,就是沒有玩偶。
張小軍迷惑不解。
應該是的吧……和吳靈的交談中,我就提到了呂巧嵐,她沒反駁。而且,沒了那些熊,呂巧嵐早死在一次入室搶劫的罪犯手中了。
他的意識中浮現出呂巧嵐哭泣的記憶。
那些玩具熊,還是呂巧嵐的玩具熊嗎?
目前來看,這些東西還是普通的玩具。
「呂巧嵐,你瘋了啊!你兒子在這裏!要搬家、要轉學!你都不管?!你眼裡就只有那些玩具了啊?!」
燒飯的聲音停止了。
我的靈魂飄了起來,低頭看向我附身的這個男孩。
張小軍很失望,戀戀不捨地在那些貨架前徘徊。
外頭飄來了菜香,但一會兒后,菜香變成了焦糊味道。
張小軍立刻扔掉筆,歡呼起來。
張小軍的記憶很快到了呂巧嵐將玩具熊寄回原廠修理的那一段。
沒錯!她應該舉家搬到了首都才對!
我睜開眼,看到了一個男人站在門口的場景。
我站在照片前,移不開視線了。
「呼——biubiu!呼——轟轟轟!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