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3章 孩子王（三）
那一剎那，我看到了他眼中的惡意。
我走了過去，抓住了妹妹的手臂，想要將她擋在身後。
在殺了青葉的人後，他們不知道還有什麼手段等著我。
「沒遇到小孩？」我切入了正題。
我伸手要攔，它忽然轉頭看向我。
什麼都不管，直接通過異空間出入口和我的能力將整個世界複原，是最簡單的辦法了。
我記得青葉就接到過一起委託。那個受害者不過是看到了一個孩子的死亡，心生同情，就被盯上了。
「更早以前呢？」我問道。
韓贇受到影響，他的形象出現在妹妹身邊，可能就是一種徵兆。
她沒有將話說完，仰著一張臉，怔怔看著我的表情。
那個身影自然而然跟在妹妹身後，像是被設定了某種程序，自動跟著妹妹，保持著固定的距離。
我感覺她在哭。
那個未來的老天說不定就是想要用這種方法拖住我。
「我真的不知道。我印象中沒有。要說的話……」她忽然吞吞吐吐起來。
妹妹更不解了。
「你以前，有沒有碰到過死掉的小孩？或者，是看到受欺負的小孩？不開心的小
郭玉潔答應下來。她自己不怎麼緊張，還問起了妹妹。
這段歷史被更改了！
我摩挲著護身符，有些無奈。
這可沒地方說理去，更難以找到源頭，也就無法解決麻煩。
妹妹依舊搖頭，「兒童病房不在這裏。之前來的時候看到過小孩子……隔得很遠，只是看到兒科的門診。」
我的表情現在肯定很難看。
這個世界已經不是那個鬼王橫行無忌的世界了，但也沒好到哪裡去。鬼王還在這裏。快遞鬼現在有可能還活著。
我看向了妹妹。
我忽然想了起來，心中增添了不安。
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頭，仍舊是重複那幾句話。
我一手仍然握著妹妹的手，另一手拿了手機，在群裏面發消息，並請陳曉丘幫忙，找陳逸涵查一查妹妹那個小學同學。
韓贇的事情，就可能是其中一環。
先前那個韓贇形象的東西跟著妹妹的時候，並無反應，卻是在最後充滿惡意地看了我一眼。這或許就表現了他的傾向性。他不是要攻擊妹妹，而是要藉助妹妹攻擊我。
探頭望出
這不是原來住的那間病房。我對這家醫院也不熟悉，一時間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知道了。會跟我小叔說的。」陳曉丘回答，「但他們只能搜查和監視，對上鬼就沒有辦法了。」
妹妹嚇了一跳，下意識要上前來扶我，嘴裏抱怨道：「哥哥，你別……」
妹妹帶著鼻音說道：「護身符，沒有發燙。」她從冬衣的領口中抽出了紅繩，那下面懸挂著青葉的護身符。
兒科……小孩！
我想了想，還真有可能是因為這樣，招惹上鬼魂。
「她還好。那個東西已經消失了。」我回復著消息，又將沐愛和一迅快遞的事情，和陳曉丘說了。
我的視線焦距也不在妹妹身上。餘光看到妹妹身體顫抖了一下，僵硬的身體往我這邊靠，卻是沒有邁開腿，直接走過來。
惡意馬上消失，連帶著他的身影也跟著消失了。
我心中一驚，又覺得這在意料之中。
人是
我看著那地方，感受到掌心下的手臂正在顫抖，慢慢冷靜下來，安撫地拍拍妹妹的後背。
可這些還沒有答案的疑問讓我如鯁在喉。
我擔心妹妹是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時候，惹到了某個小鬼。
「大概是沒用了。你……」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扶著妹妹坐下，詢問道，「你在學校做了什麼？過來的路上有沒有碰到什麼？」
不管是不是虛影，那都是韓贇的形象，肯定和孩子有關。
除了我之外，他有可能去找郭玉潔。我也就讓請郭玉潔到時候轉達我的話。
對小孩來說，很多事情不能以大人的邏輯去理解，對鬼來說，甚至是對某些人來說，正常人的邏輯都行不通。
青葉的人都死了……
妹妹不是小孩，只可能是她之前碰到了某個孩子。
說來，她這麼做，或者該說是，那個未來老天這麼做的目的，我當時也沒能問明古裝鬼。
要是那個孩子早早離世，在世界大環境惡化的條件下，這時候找上門，也能說得通。
剛才出現的東西，分明是韓贇！
妹妹低著頭，「小學的時候，
僅僅將範圍限定在「孩子」這兩個字上，可能性太多了。
如果整個世界沒有落入鬼王掌控，我也不會去瘋狂地單挑了快遞鬼和古裝鬼的老巢。他們應該都完好無損。快遞鬼可能也沒有猖狂到殺死那麼多能力者，將他們的屍體、靈魂送到未來世界。
我前一次這樣安慰人，是在安慰沐愛。
我正在胡亂猜想，忽然聽到了騷動。
我知道對手的大致計劃，卻不知道原因、不知道細節。這肯定會給我接下來的行動埋下了隱患。
我壓下了這個念頭，看向妹妹。
只是，相比于韓贇，他的身影更加模糊，有些像是虛影。
沐愛……
我在這一瞬出了一身冷汗，直接從掀開被子，從床上跳下來。
妹妹搖頭，「沒有，都沒有。學校還因為上次的那件事……那個自殺的事情……換了新宿舍。我們都不怎麼講話。大家都很壓抑。但也沒有……沒有奇怪的事情。來的路上，也沒遇到
她慢慢平靜下來，沒有看我，但靠著我的胸口，雙手揪著我身上的病號服。
「沒事了。別怕，已經沒事了。」我說著這話，感覺眼前的場景有一種既視感。
妹妹茫然地看著我，「沒有。坐電梯的時候，人比較多。排隊的時候有一個人插隊了，其他也就沒有了。都很正常。」
我有些頭疼。
我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安靜地坐著，像是在發獃，但一直緊張地攥著我的手。
我站起身，妹妹跟著站起來。
「那裡是兒科的門診和住院部。」妹妹忽然說道，臉色蒼白地看著我。
我們一起走到了窗邊。
「肯定是他出了問題。不知道還能撐多久。你也小心一點。」我再次提醒郭玉潔。
她不是「那個妹妹」，我不可能扔下她不管。
韓贇能隨時找上我們，我們卻聯繫不到他。
沐愛、沐歌，或許沒被古裝鬼送走，而是還在這個現實世界，也都還活著。
「在醫院里？在醫院里有碰到什麼嗎？」
「你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我握住了妹妹的手。
妹妹很認真地回憶著，為難地搖頭，看向我的時候，多了幾分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