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父與子

「其實，我出生的時候很不同，所以我找過一些人看過你的命運，未來是模糊的，但那幾個人得到了一個十分一致的命運結局。」查理頓了一下，表情嚴肅了一下，以說明自己不是開玩笑的：「他們都看到了你阻止了世界毀滅，但因此，你失去了生命。」

她現在需要夏佐把話說清楚，她認識夏佐也不是一天兩天，夏佐竟然從未說過這些事情。

「因為，《血聖魔典》中的吞噬能力，我服用過該隱心血，所以……彌補了殘缺。」夏佐答道，目光一直在影身與查理身上來回移動。

她根本看不出查理實力如何，正因為看不出，所以才恐怖。

「你怎麼可能讓他成長的如此迅速？」查理又問道，指了一下影身。

查理似乎並沒有注意到夏佐的聲音，只是看著影身，眼神非常奇怪，他甚至將眼鏡摘了下來，想要看的更清楚。

嘩。

「不要那麼悲觀，拜託，總要有人去做這件事情，明白？」查理說道。

「所以……」查理看著夏佐，腔調優雅：「關於羅茜，實際上這個名字是你妹妹米莉取的，當時我就問米莉希望她叫什麼，她說叫羅茜，還說自己做姑姑了……所以，你還需要改名字嗎？」

「但他們能成功嗎？你讓一個裁縫去開船？一個花匠去打鐵？他們懂嗎？」查理看著夏佐，「機會只有一次，失敗了，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止修羅之主，我不能把唯一的機會交給其他人，我認為我可以，我這也是在保護我的家，哪怕我死了，我的家還在，一切都在，而如果失敗了，一切都沒了，明白？」

羅瑟琳是驚了又驚，他之前以為查理是普通人，但當查理拿出守護之靈后，她便否決，覺得查理應該擁有很不一般的身份，現在她再次否決，查理不僅僅是身份的問題，而是實力。她無法想象的實力。

「哈，我好像感覺到了一些怨氣。」查理摘掉了罩在右眼上的眼睛，笑著低頭擦起了鏡片。

「什麼？」

侍女們守在床邊伺候。夏佐與查理走到了這個大會客室的另一側，查理向後一揮手，一道淡色的光膜將房間隔絕成了兩部分，夏佐與查理的身影變得模糊。雖然能看見兩人坐在沙發上並開始交談，但看不清口型，也聽不到任何聲音。

一股酸酸的氣息在瀰漫。

「親愛噠～」羅瑟琳歪頭看夏佐，擺了一張撲克臉，聲調怪異。

「兒子，你是否覺得我是一個不稱職的父親？」查理摘掉禮帽放在了茶几角，看向夏佐問道。

「啊……」夏佐都他媽驚呆了，換了誰忽然冒出個女兒不驚呆。

很快有宮廷侍女進入房間。

……

夏佐抬手捂了一下額頭，快速向後退了幾步，到了門邊，拉開門對外招了招手。

「是在一個島上，一個為了鎮壓惡魔而被建立屏障的島，我感覺到了。」查理扶了一下眼鏡，給夏佐解圍道：「那裡有我的後代血脈，於是我就去了，發現了一個名叫古扎娜的阿契美族女人，剛剛生下一個女孩兒，跟你沒關係嗎？」

「哈。」查理笑了，露出一種夏佐從未見過的笑，一種無法相信的笑：「或許預言是真的。」

「哪怕孩子失去父親？妻子失去丈夫？寶寶失去爺爺？」夏佐盯著查理，或許查理是一個擁有偉大人格的人，但作為兒子，夏佐不能理解，也不想理解。

「他，我的分身，我請求您，讓他跟著您。」夏佐猛然轉頭看著查理，指著影身：「我要親眼看著您離去，陪您一起離去。」

夏佐無言，一下子將頭扭向了一側，仰身靠著沙發。

「是啊，胡扯，現在我已經意識到了，那些預言……影像……所謂的結局，都是錯的。」查理手比劃著，又停了下來，話音猛然一轉：「但是，總要有人要做一些事情。」

「您不答應？」見查理不說話，夏佐的口吻近乎質問。

「父親，我們得談談。」夏佐給了羅瑟琳一個抱歉的眼神，走到了查理身邊。

「不。在家中您對我照顧的很好，您曾經救過我對嗎？您是一個槍手……離開沙漠后，按照賽爾薩人的習俗來說，我已經成年了，您已經不需要對我負責。」夏佐看著父親。

「咳。」查理輕咳了一聲，拉了拉領結，情緒馬上平緩了下去，露出笑容：「兒子，別相信你姑媽的話，我不是一定會死，而且那是很多年之後的事情，說不定會有好的變化。」

「當然，有……有什麼問題？」夏佐感覺到了父親語氣不對，也轉頭看向自己的影身，自己觀察自己的感覺有些奇怪。

一道黑色流光從夏佐體內飛出，在一旁凝結成了影身夏佐。

「不，羅茜很好。」夏佐雙手掐著腰，搖頭又點頭，目光總在注意羅瑟琳的神色。

「你能拯救世界。」

「瑪麗多嘴了？」查理不滿的說了一聲，看著自己兒子頓了一下，聳肩道：「好吧，我們談談。」

羅瑟琳不再看夏佐，將小亞瑟放在胸口，手指在逗弄著，忽然很小聲的用哄孩子的語氣說道：「噢，我親愛的寶貝，原來你不是大哥哥，你是小弟弟，你還有個姐姐哦……」

查理瞪眼看著夏佐，手指重重敲了敲桌面，他似乎已經很久沒有向夏佐展露作為父親的威嚴。

他知道自己無法阻止父親，或許父親是對的，只有他才能成功，換了其他人如果失敗了，那麼毀滅的不僅僅是他一個，而是一切。父親如果真的會離開，夏佐只是想知道當時的情景，知道父親是如何離開，承受父親離開時所承受的痛苦。

「好吧。是有些。」夏佐承認，「實際上我當初的夢想很簡單，環遊世界，找一個女人回沙漠，我可以按照母親的要求，在沙漠中度過餘生。但是您對我隱瞞了一些事情，我的人生本來可以簡單一些，但您似乎不希望那樣。」

「啊……我們，我們只有一次，我……好吧，我認識古扎娜，我曾經失落在那個島上三年，她一直在照顧我。」夏佐微微舉手，一副招了的樣子。

夏佐的眼圈發紅。

「很胡扯。」夏佐回了一句，因為他知道自己根本就沒能力阻止世界毀滅。

他能看出來影身的來歷，但為什麼要問？

「兒子，你看過暗影之書？哈迪斯的暗影之書？」查理一下子回過神來，看著夏佐問了很奇怪的問題。

「沒錯，我是不希望。」查理擦完鏡片，將眼鏡帶了回去。看著夏佐，「你媽媽是愛你的，但她很心軟，當她知道一些事情后，不希望你到外面去成長，但我希望，你是我兒子，我不希望我的兒子是一個永遠活著母親懷抱下的窩囊廢。」

「將那個什麼……反物質泯滅之源，交給黑暗世界三大領袖，他們才是更應該擋在前面的人。」夏佐坐直了身體，聲調拔高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