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見龍在田
第八十七章 變故
手機突然響起來，李浩的。
到了大福幫，李浩也沒等我進去，就帶著我還有趙志新去了臨近的一家中餐館。
「張牧舟！我￥％！啊啊啊！媽……！！！」叫聲貫穿整個世田谷區。
這時服務員端著菜盤走過來，拿著盤香辣雞丁輕放到桌子上，李浩後仰著身子，待服務員走後，傾身拿筷子夾起一片雞丁，說道，「你說壓力大不大，他爺爺要是安穩渡過危險期還好，要是不小心掛掉了，那麼大個幫派不就全落到劉琦頭上了，劉琦今年才20歲，這毛都沒長全的傢伙，他的話誰會聽？就算聽他的，但是多倫多也不是一個華人幫派，加上其他的，總共十好幾個亞裔幫派，都盯著那幾塊好區域，那些區域可都是肥肉啊，中間少不了幾場惡戰。」李浩夾著雞丁說道，說完后，本想吃，筷子沒到嘴邊便又放下，一副沒有胃口的樣子。就連志新這一向嘴饞的傢伙居然也是一口也沒有動。
「劉琦現在壓力應該很大吧……」我說。
點完菜后，李浩回過頭來，拿起茶壺給三人邊倒水便說道，「我也不是很清楚，我爸最先知道的消息，之後小琦又給我打了通電話，但是小琦當時早已泣不成聲了，說了些什麼，前後顛倒的也聽不太懂。」
「你的意思是……」
「怎麼了？這又有什麼好事啊？」我不禁好奇問道。
「屁！你不知道，那個男的怎麼會找去的。」
「呵呵，你開什麼玩笑，我也是事後琢磨出來的，而且我們
沒一會，馬志晨便來了。一貫的風衣，商務裝。看到我們后微微笑了笑，我把身旁的凳子拉出來給馬志晨坐。
「那你看我跟志新幾個人去合不合適？」
「什麼意思？」李浩問。
「你心裏應該有想法吧，是不是？」馬志晨問道。
我看著倆人如此萎靡不振的樣子，心裏也覺得窩火，想起當初柴田秀吉說過的一句話，『毛羽不豐滿者，不可以高飛』，又聽到李浩剛才的一番話后，心裏更是替劉琦捏把汗，劉琦現在別說毛羽未豐滿，完全是還在蛋里沒出來呢。
「劉琦爸爸的事我也聽說了，確實挺出人意料的。」馬志晨把風衣掛起，搓著手走近前來，看著李浩就開門見山的說道。
「怎麼就無緣無故的……」
「十六個，都是我們這般大的。我爸在日本這邊的局勢已經穩住了，再說大福幫在日本的人手也不少，這十六人是幫里從小培養的『黑棍』，都能打能抗。」
選了個小包間，彼此坐定后，看著李浩點著菜單，志新在旁一臉的沉悶。
「我怎麼知道，」紀香見太陽都要下山了，把鼻樑上那副遮住半張臉的大墨鏡摘下放在旁邊小圓桌上，抬了下眉毛，接著說道，「我只知道某人又一次的始亂終棄，唉……我們家怎麼會出現
「叫多少人？」
「人蛇。」
「唉……這不叫你來想個辦法么。」我說道。
「那怎麼成！？咱們好不容易打下的地盤不能就這麼撂下了！」李浩一拍桌子叫道。
馬志晨拿起酒杯，示意我們干一杯，喝完后，放下杯子，自己拿過酒瓶給我們每人都倒上，緩緩放下瓶子說道，「劉琦爸爸，也就是劉福興，這人我清楚，從大陸到香港又來日本，其實他也去過台灣，你們可能不知道，劉福興這人相貌平實，乍看起來像個老實巴交之人，但是這人卻玩轉著大半個亞洲，我父親與他也有過交集，我父親給他的評價我記得清楚，『才大心細，敢打敢拼』但還有一點，」馬志晨說著，活動了下自己手錶錶鏈，后興許覺得依然不適，索性直接摘下放到餐桌上，接著道，「在我看來還有一點要注意，也是最關鍵的，像他這種天南海北飛的人，多半企圖心強，而『患生於多欲，害生於不備』我這麼說你們可以理解么？」
「李浩，你爸爸是怎麼說的？」
我看著點著菜的李浩，還有志新，問道，「這到底怎麼回事？」
「紀香，你是不是早知道英子有男朋友了。」
「這不是真在想辦法么。」李浩說完端起茶杯漱了漱口，朝著桌角邊的痰盂吐掉。
「什麼！？」
「或者也可以說，你有沒有想過你們去了多倫多之後該怎麼做？在我眼裡劉琦爸爸的死
「劉福興肯定是仗著人多勢眾，搶地盤搶過火了……雖說『新官上任三把火』，但顯然他的火燒的有點過，然後引火燒身了。」
在去往大福幫的路上，『淺田號』的發動機嗡嗡作響，我也使勁催著油門，劉琦的父親被暗殺？這在我看來完全是不可思議的事情，劉琦父親看起來那麼務實又聰明的一個人，怎麼可能輕易被暗殺呢？路邊的夕陽奉獻這一天中最後的光芒，飛速駛過一條小河，河面映射的光芒，漣漪泛泛，泛起劉琦往昔的音容笑貌，那不羈的笑，開懷的笑，惡作劇的笑，真不知道他能不能經受住這個打擊。想著想著又不覺加快了幾分速度。
「那現在你倆打算怎麼辦？」
「這……」
人蛇？我知道，人蛇其實就是『偷渡』，負責偷渡的叫做『蛇頭』。像劉琦多倫多那邊也有這種『人蛇買賣』可以給偷渡者提供偷渡。李浩跟趙志新可以用簽證直接飛過去，其他人便沒有那麼簡單就過去的，只能偷渡了。
我跟紀香在三叔家的大陽台上曬太陽。院子里的樹葉多半透著青綠，空氣也泛著草香，青綠的嫩葉，被陽光照的略微帶點透明，絲絲可見的葉脈，在春風下悠然飄蕩，讓我想起女人彎卷的髮絲。
「要不要叫馬志晨過來，馬哥經歷的事情多，也有頭腦。」我說道。
「這我知道，我剛才給他打電話了，說一會就過來，現在估計在路上呢，咱們先吃口菜。」李浩說著拾起筷子
「我爸爸現在也不是很清楚事情始末，也不敢輕舉妄動，而且我爸也不太可能去加拿大，一來日本這邊幫務還要靠我爸，再者我爸的人都在日本，不可能一股腦搬過去，這根基都扎穩了，好不容易成大樹有了氣候，不能挪，一挪肯定損筋折骨，就算過去，也起不了多大作用。」
「不會，也就待個幾年，快的話兩年，慢的話四五年。那馬哥你看我們去之後應該怎麼做？你也給出個主意。」李浩端著酒杯敬道。
回屋裡后，躺床上想起跟英子分手時的情形，其實也只是一條【分手吧】短息，兩次未接，一次關機。之後的英子竟也沒有再找過我，這反倒弄的我心裏惴惴不安。
「那……難不成真的像劉琦當初說的，讓劉琦去投靠溫哥華的親戚么？」我問道。
我默默地歪頭看著馬志晨，準備聽聽馬志晨的意見，馬志晨這個台灣人，給我感覺總是不一般，內斂沉穩也義氣，關鍵是聰明，只聽他說道，「既然你已經有這想法，也一定有你的原因，不過你有沒有想過你們現在的處境？」
「好！我馬上就過去！」
「十六個人怎麼過去？」
「……劉琦爸爸……被人殺了。」
馬志晨喝完酒放下杯子后，凝視半空，思索著轉而眼神一亮，笑說道，「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
「……」
「我不知道啊。」
「嗯，我準備跟志新還
「到了那邊可要注意安全，加拿大是個移民國家，黑勢力又雜又多，多倫多又是一個大型都市，不比溫哥華差。你們準備在那一直呆下去還是？」馬志晨頗為凝重的說道。
「怎麼不說話？」聽李浩不說話，我在電話這頭催促道。
「你……」看著紀香背對著我，不理不睬的，（想著，還『家門不幸』，這丫頭中文學的真是越來越好了呀，家門不幸～我先讓你後門不幸再說！）說著便悄悄站起來，朝著紀香屁股就是一腳！開涮道，「哎喲，彈性不小！哈哈哈。」說著便「嗖」的往屋裡跑去，只聽到後面紀香不斷的叫罵。
「嗯，晚上有時間沒？到我這來，請你吃飯，順便說個事。」李浩說話的語氣難有的深沉。
「喂，耗子？」
「這事情也不好說，劉琦爺爺現在已經是病危期了，手裡的權肯定交給劉琦爸爸，但是多倫多的情況大家也都知道，那麼多的成員怎麼可能服劉琦爸爸，還有其他幫派也可能暗中使詐，所以劉琦爸爸無論處在什麼樣的位置都是很難保的，本以為可以熬出頭的，卻沒想到才幾個月的功夫就……」
「你一會晚上過來再說吧，電話說不清。」
「嗯，我爸當時也這麼說，說劉叔多半是因為貪吃地盤才遭這橫禍的。可是馬哥啊，既然連你這麼年輕的人都知道，劉琦爸爸怎麼可能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