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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2章 荒唐王

第092章 荒唐王

楊千葉也不含糊,提筆就寫,洋洋洒洒三千余字,一份奏章很快寫好,便拿來向武士彟撒嬌了。
不過,這荊王既然有所好,那就好辦了,機會多得是,倒也不急在一時。任怨甚至想提起吉祥來,相信以吉祥姑娘的姿色,必能打動荊王,那他報復李魚就又多了一個籌碼了。
武士彟已經弄清楚逡巡在自己府邸左右的那些人都是任怨差遣。武士彟不禁暗暗惱怒,他雖拒絕了任怨聯名請願,說服荊王駐藩利州,卻未必就想與任怨結仇,但此人心胸太也狹窄。
他還沒說完,就被荊王打斷了:「去低私邸飲酒,又非出行他方,輕車簡眾即可,還方便些!」
任怨一聽,馬上道:「不如明白下官于府中設宴,款待王爺!私宅之內,也隨意一些。」
其實任怨本想明天再安排酒宴,一來,他惦記著讓管家去打聽的情況,需要儘快掌握柳下揮那邊的消息,看看都有誰想對他不利。另一方面,他也想明日邀請儘可能多的人來。
李元則雖然是親王,並非朝廷官員,不大管得著官員們的政務,但他畢竟是皇帝的親兄弟,是可以直接上達天聽的人物,哪個做官的也不敢小窺這些「通著天」的大人物。
只是,他如今只知荊王好色,好色不等於膽大妄為,李元則敢不敢巧取豪奪,現在還不敢確定,任怨不想弄巧成拙。
任怨本來還想裝裝樣子,卻不想遇到同道中人了,哪裡還矜持得下去,急忙抖擻精神,翹起大指道:「王爺當真有見地,正是如此!所謂窈窕蜀女,可不是苗條瘦削,而是該瘦的地方瘦,該肥的地方肥,把玩起來,箇中滋味,呵呵呵,王爺,你懂得……」
任怨到了園中一座大屋,登堂入室,就見年輕的荊王李元則穿著一身箭袖,大概是剛剛習武回來,手裡還提著一把明晃晃的寶劍,額頭微露汗意。
荊王一聽,眉飛色舞,喜道:「懂懂懂。本王此來,一路也遇到過一些巴蜀女子,固然靈秀可人,只是較之傳聞,似乎還要遜色一籌,卻不知你這利州府如何?」
當下,荊王便興高采烈地吩咐安排車駕,要隨任怨去他府上「做客」。
任怨暗暗苦笑:「這廝倒是個色中餓鬼,罷了,來日方長!」
於是,武士彟馬上吩咐幕府僚佐給他寫一份彈劾奏章,武士彟是馬上就要遷轉他地任職的官員,臨行之前卻參了自己同僚一本,如果奏章內容分寸掌握不好,讓皇帝心中產生厭惡,那就得不償失了。
荊王道:「這有什麼住不慣的,本王對吃住一向不甚在意,唯有風月,斷斷少不得!」
因為這一樁,僚佐們都不願接下這個差使,便不約而同地推給了剛剛加入幕府,正為武士彟做事的小姨子楊千葉。在眾僚佐看來,若自己寫得不妥當,少不得被罵個狗血噴頭。而楊千葉是大都督的小姨子,沖姐夫撒撒嬌,就算寫出一砣狗屎,也不會惹怒了大都督。
荊王一聽很滿意,點頭道:「好!非常好!你比武士彟可是強了不只一分半分,那位大都督,殊無情趣,與他飲宴,無趣的很。」
任怨一窒,這位王爺,還真是獨立特行,頗有漢晉之遺風啊。任怨清咳一聲,道:「呃,王爺駕到,下官自當前來拜會,這是應盡之儀。此處山清水秀,卻不知王爺您還住得慣嗎?」
「滴翠台」建在城郊,紅砂石的院牆,將一幢紅色的建築與山與林,完美地楔合在了一起。園內清溪縈迴,水聲潺潺。近十里的園子,樓榭亭閣,高下錯落,鳥鳴幽村,魚躍荷塘,不失野趣。
任怨說著,向荊王遞了個男人都懂的眼神兒,荊王一聽心癢難搔,忙道:「擇日不如撞日,何必等到明天,走走走,咱們現在就走!」
……
荊王說到這兒,突然坐了起來,興緻勃勃地看向任怨:「吳娃越女,秦娥楚姬,齊嬌燕姝,各有韻致。巴蜀乃天府之國,山靈水秀,此地女子當也別具情趣。本王曾聽人說,吳娃嬌,越女媚,楚姬纖纖小蠻腰。齊嬌俏、燕妖嬈,巴蜀自古多窈窕!你在利州為官數載,對此有何看法?」
任怨還沒說完,荊王便不耐煩地道:「誒!本王素來不喜歡繁瑣禮節,擇些不需要提前準備的『美食』,讓本王享用也就是了!」
任怨無奈地道:「那好,還請王爺擺出儀仗……」
任怨目瞪口呆,他此前雖未見過荊王,卻也耳聞過這位王爺在太上皇二十多個兒子裡邊是唯一的荒唐王,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孰不知王爺也是人,一旦沒了規矩約束,肆無忌憚起來,本就比常人還不像人。
再者,吉祥是利州府諸多官員暗中針對他的關鍵,他還需審時度勢,才能做出最佳抉擇。他是不會那麼早就拋出吉祥來的,事情可未必就一定會朝著對他有利的方向發展。
任怨一聽喜上眉梢,正要說服荊王在利州駐藩,這一下正好投其所好。任怨忙道:「王爺放心,既然王爺喜歡美色娛情,下官自當妥善安排,管教王爺心滿意足!」
他既不仁,武士彟也不介意還以顏色,尤其是風聞司馬柳下揮要彈劾任怨,武士彟暗笑柳下揮終於耐不住寂寞的同時,出手對付任怨的意願也就更強烈了些。
任怨窘道:「這個,倉促之間,許多事情來不及準備,食材、美酒……還得邀請陪侍的賓客……」
見到任怨,荊王大咧咧地打聲招呼,便大步走過去,將長劍倒提著交給一個侍婢收起,轉身在鋪了波斯絨的胡床上懶洋洋地一躺,擺手道:「太守不必客套,坐吧!」
請了這尊大神去壯場面,有些想趁火打劫、對他下手的人就得思量思量。奈何這位荊王爺太過急色,連一天也等不得,想讓他擺出儀仗招搖過市,他也嫌耗時費力。
荊王說著,向任怨邪氣地挑了挑眉鋒,也遞過一個男人都會懂的眼神。
任怨還是頭一回跟王爺打交道,瞧他舉動十分散漫,較之皇帝的威儀大不相同,心裏也就不那麼拘束了,忙笑著答應,在座位上坐下,道:「王爺駕到,也不知會一聲,下官未曾遠迎,還祈王爺恕罪啊!」
荊王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場面話本王天天聽,迎接來遲了恕罪,招待不周了恕罪,未曾遠迎了恕罪,哪來那許多羅里吧嗦的臭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