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守夜(一)
「他們聚在一起多少人?」
一行人無奈之下,只能先離開這裏。
「我記得我明明進來后關好門了的。」
「也是,小勝,這次就全看你了!」大伯點點頭,伸手拍拍路勝肩膀。
這時那侍衛的無頭屍體才倒在地上。
「誰給你膽子妖言惑眾的!」
老爹路全安,路瑩瑩,路依依,還有一眾家裡親人,早就等在門外了。
啊!!!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了不少。
簡樸的梳妝台上什麼花紋也沒有,就是一面銅鏡放在最中央。
他將外套脫下來,放在門背後的衣服木架上。
「現在不要輕舉妄動,我怕萬一人多反而是拖累。這些鬼物,誰也不知道到底有什麼能力。人多了反倒是礙著擋路。可以調任守在府外。」
「今晚,我再守一次夜,我倒要看看,是個什麼玩意兒敢在我家裡作祟!父親放心,昨夜我雖然沒什麼發現,但已經察覺到了一點端倪。」
這次失蹤的,是路勝的表弟孫八駿。
「家裡昨夜,又失蹤了一人。」
「我去看看!」
路全安看了兒子一眼。
侍衛的腦袋憑空飛了起來,狠狠滾落在地,撞在一個手提包袱的侍女腳前。
路勝馬上起身,大步走過去開門,見小巧一臉通紅的等在門口。
幾人迅速來到大院。
路勝雙目一睜。
二娘劉翠玉這才上前,將事情說了一番。
沒想到這次失蹤的居然是他。
一個微胖的婦人拿著手絹哭哭啼啼道。
見識路勝,路全安趕緊上前。
然後打開衣櫃, 裏面是幾件灰撲撲的于姐穿的女衣。合上櫃門,路勝又去看梳妝台。
如果能抓住那白色衣角之人,或許能解決人口不斷失蹤的案子。
他穿了大宋常見的半身銀鱗甲,腰間帶著一把配飾彎刀,坐在路全安的身側,表情凝重。
路勝迅速走過去。
「放心吧。」路勝回想起自己看到的那一抹白色衣角,心頭隱隱有了一絲預感。
路勝才猛地驚覺,自己已經這麼坐了一夜。
路勝有玉鶴功支撐,根本不覺得睏倦,精神奕奕的坐在桌邊,等待哭聲。
「我一晚上都沒睡,坐在房裡聽動靜。沒聽到什麼女人哭聲。」
忽然一陣冷風吹過,蠟燭光一下子搖晃起來。
路勝閉了閉眼,復又睜開,正要開口回話。
院子外隱隱能聽到人聲說話聲。
這婦人是路勝親生娘親孫艷的妹妹,也就是他的小姨,孫子寧。
「千真萬確!」
銅鏡前撒了一點點粉色粉末,路勝伸手其沾了沾,拿到鼻子前聞。
他滿臉關切。
見房門打開,眾人紛紛嚇了一跳,往後退一步。
咔嚓一聲關好門。
「需要我調兵過來么?」
「現在王充在哪?」
路勝忽然皺眉。
「誰想走的?」
迫於路勝的淫威,他們這才想起,這位大公子可是單人殺了好些個通緝犯的狠角色。
噗通。
路勝迅速握住刀,環顧整個房間一圈。
路勝猛地打斷他,聲色俱厲。
原來在路勝守夜的時間里,其餘人來到周 圍,確實沒再聽到什麼女人哭聲。
反正這個養生氣功太過穩定,就算他想岔氣也沒法。
路勝坐在下首座位,沉默不語。
「敢妖言惑眾者,死!!!」
「先去大堂,大家商量商量對策。」
路勝厲吼一聲,握著刀盯著眼前這群惶恐不安的人。
提著刀,路勝站起身活動了下身體。
「現在的問題,是該不該讓衙門的勢力介入。」大伯緩緩開口道。「如果我們還找不到源頭,怕是之後不得不藉助外力了。」
路全安把路勝和寥寥的幾個直系親人,還有大伯一起都叫了過來。
一個個被嚇得渾身發顫,臉色慘白,但卻絲毫不敢出聲。
一眾侍衛家丁哪裡見過這等慘烈血腥場景。
直到窗外傳來一陣清晰的公雞叫,原本漆黑的窗外漸漸變成了一絲淡白。
燈火如豆。
剛開始還一切正常,侍衛巡邏的巡邏,不少人在府里自己房間,說是休息,實際上大多睡不著,都在等結果。
想走就走,還真當他們路家是心慈手軟的大善人不成?
「我們都想走!」
一個侍衛男人站出來,赫然便是趙方虎,他臉上還有著絲絲驚懼之色。
他摸了摸木栓,上邊還有開著的掛鎖。
眾人一聽,頓時心也有些涼了。
「小勝!沒事吧!?」
路勝頓時睜大眼。
實際上說起來,他這個官位,還是靠考兵法謀略,和做試卷考出來的。和打鬥沒什麼關聯。
「只要短時間先鎮住就行。如果這事短期內解決不了,那我們路家自己 也得跑路了。」
「大公子,我們也是人,也是命,路家現在的麻煩根本不是什麼人為,而是女鬼!」
「不知道,他們跑了我們才發覺,現在趙方虎他們也在大院里聚在一起,我怕他們也是想跑。」
打開門走出去,走廊里也透進來一些光,他來到荷花房的院子,昨天吃過的飯菜碗筷還擺在原處。
大伯認真道。
路勝面色一沉,大踏步朝著大院子方向走去。
路勝的果決處理,讓他看到了兒子有擔當,有謀略的一面,心裏也頗為欣慰。
「看來這次真的得去找衙門求助了……」路全安嘆氣道。「還好這次有小勝你在。」
「子寧,先別急,一定還有辦法的。」二娘拉著她過去安慰。
倒在地上的那侍衛屍體,也由之前沒鬧事的侍衛前來收拾。
他猜到可能會因為恐慌蔓延,出現逃離現象,卻沒想到出現的這麼早。
眾人臉上都瀰漫著惶恐不安。
路勝見眾人手裡還舉著火把,一些侍衛趕到時,手裡還提著出了鞘的刀劍,心頭疑惑。
「以暴制暴,只是權宜之計。」大伯搖頭道。
路勝厲聲道。
路勝走到眾人面前,面色冷漠問。
便又回到房間。
等到後面,實在沒事,他便用意念加速玉鶴功運轉。
一股子涼氣不斷往這裏灌。
時間緩緩流逝。
房門沒關死的縫隙,一閃而過一抹白色衣角。
他睜大眼,眼珠里全是恐懼。
吱嘎……
路勝平靜道。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路勝身上一股子兇狠 之意。眼珠一掃,頓時嚇得正在尖叫的女子捂住嘴,小聲哭起來。
可後面,就出事了。
那小子也因此不喜歡他,平時見面都是繞路走。
他就這麼坐著,慢慢等待所謂的女人哭聲。
等到人走完,路勝回過身,見路全安和大伯路安平都是一臉詫異和複雜的盯著他。
路勝搖頭。
趙方虎也是侍衛家丁裏面帶頭的另一人。
頓時大家都紛紛逃難似的分開散了。
「閉嘴!」
大宋重文輕武也是很多年來的陋習了。所以此時一家人的主心骨,都在路勝身上。
「此話當真?」路全安精神一振。
「荒謬!」
這幾日他的心力憔悴,整個人老得也特別快。
「怎麼了?出了什麼事?」他朗聲問。
「小勝,你有什麼話說么?你是路家未來的掌舵人,以後這份家業也全都是你的,眼下這個困境,該怎麼解決,你可心中有數?」
他雖然是副指揮使,但並非江湖武人,再加上大宋武官已經很多年沒有打過仗。
「女人哭聲呢?一晚上什麼也沒有。」
「大公子!勝哥!府里的人想要跑路了!」
一眾人眼裡都透出深深的畏懼之色。
「公子,府里的人又失蹤一個,侍衛頭王充暗地裡帶著好些人跑了!我聽到姐妹傳信,便趕緊跑過來通知您。」
「于姐我記得她不是喜歡用香粉的人。」
「不清楚,不過,好多人啊!」小巧趕緊回答。
「可是我明明看到的!那白影!你們路家別想要拉我們大夥陪……」
路勝冷言掃視一遍,沒 有發現什麼問題。
「嗯???」
他透過窗戶也能看到外面隱隱天亮的光線。
路勝將木窗關好,回過頭看了看房間。
走廊里空空蕩蕩,冷清無比。
一些人手裡已經收拾好了行李,隨時準備離開路府。
「請神容易送神難啊……」路全安嘆氣,這已經是他一天中不知道多少次嘆氣了。
呼……
那侍女尖叫起來。
路勝和孫八駿不熟,這小子喜歡賭錢,又是好吃懶做型,他看不慣,時常會訓斥他幾句。
路全安嘆氣道。
路全安長嘆一聲。
「跑了?」
「普通女人用的香粉。」
大堂房門關閉,幾人各自坐在座位上,氣氛沉悶。
「全部給我滾回去,再敢鬧事,殺!」
忽然門外傳來小巧的叫聲。
小巧急忙道。
哧。
路全安和大伯路安平也都陰沉著臉緊跟上。
噗!
他打開門,走到外面走廊看了看。
路勝沉聲道。
「八駿他……他說要去上茅房,沒想到一去就再也沒回來……」
「不好了不好了!」
路全安迅速問。
一看到路勝等人到了,眾人原本鬧哄哄的氣氛,也稍稍安靜了些。
血飛灑了一地。
這些家丁侍衛侍女,在進府之前,可都是簽了賣身契的。
路勝眉頭緊緊鎖起來。
院子里已經聚集了二十多人,大多是侍衛家丁,還有幾個侍女在。
他走到桌邊端坐下來,刀放下來按在桌面,用手握著。
路勝走過去,用力打開大門。
大伯路安平是個濃眉大眼,國字臉的嚴肅中年人。
小姨孫子寧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