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外來醫師
「老朽華暮，常年在深山尋覓藥材，今日路過黑雲城，恰巧聽聞府上有孩童發了高燒。」自報姓名的老者，以深沉沙啞的聲音，緩緩說道：「從醫多年，老朽在許多疑難雜症上頗有心得，自覺能幫那小娃退燒，還望聶家主容我一試。」
幽冥水全部滴落木桶時，一絲絲湛藍色的光線，還停留在虛空中，然後才徐徐融入桶內熱水。
華暮神色不動地微微點頭。
那些藥罐內的汁水，都是和幽冥水同級別，甚至是更加珍貴的天地奇物。
「聽他的。」聶東海沉吟了一下，朝著華暮一鞠到底，眼中滿是祈求之色，誠懇道：「我聶東海，先謝過華先生。只要小天沒事，我必有重謝！」
輕呼了一口氣，華暮這才來到聶天的身旁，他那奇特的眼瞳，在近距離看向聶天時，綻放出綠幽幽的詭異目光。
「嘎吱！」
門外，很多焦急等候的聶家僕人，趕緊慌慌張張地忙碌起來。
華暮收回目光，輕輕吸了一口氣，閉目后，猛地睜眼，臉色果決道：「救不好，老朽把人頭留下！」
「好！」聶東海神情一震。
老叟的眼睛內，布滿了白色斑點，黑眼珠極小，襯上那道可怖的傷痕，使得
另一邊。
「好的。」韓月匆匆而去。
有的藥瓶芬香撲鼻，有的藥罐酸味衝天，還有的則是辛辣刺鼻。
當聶東海等人，一一從聶天的房間走出以後，不知從何而來的醫師華暮，立即從其小藥箱了，拿出了一個個瓶瓶罐罐。
來到大木桶旁，他也是非常輕緩的，一點點的，將聶天放入其中。
看其神情，他不是抱起一個孩童，而是在抱著一件稀世珍寶。
如果聶東海沒有離開，那些藥罐上標註的一些名字，會讓他癲狂。
可華暮卻毫不心痛，沒有丁點的猶豫，將其盡數倒入木桶。
「這倒也是。」聶闞輕笑了一聲，「他可不知道，父親手中藏有一枚凌雲宗的續魂丹。續魂丹可是好東西，聶天的區區怪病，只要吞下了那枚丹藥，必然藥到病除。」
「聶弘才是我的親孫子，如果是聶弘生了這怪病，我早把續魂丹給他服用了。」聶北川一臉的漠然，「想當年，我和他爭奪家主之位，正是他最風光的時候。他為了家主之位，可沒有給我這個親弟弟留下絲毫的顏面。時過境遷，他的氣運過了，也該是我乘勢而起
聶茜早已六神無主，在她的內心深處，只認為那些高高在上的凌雲宗的強大鍊氣士，才能醫治好聶天的怪病。
華暮的表情，也變得嚴肅認真起來，他小心翼翼地伸手，將手掌放在聶天的後背，把高燒下毫無知覺的聶天輕輕地抬起，動作輕盈的生怕聶天會覺得不舒服。
三天了，不僅僅是黑雲城，就連附近其它城池的知名醫師，也都聞訊而來，為了巨額的賞賜，紛紛拿出了壓箱底的手段，可聶天的情況始終沒有好轉。
不多時，一個身形矮小，面色黝黑的老叟，挎著一個小藥箱，慢吞吞地走了進來。
「家主……」就在聶東海皺眉思索時，韓月怯怯地說道：「那個新來的醫師，是個生面孔。他說，如果他失敗了，任由家主你處置。」
「任由處置？」聶東海臉色一動，「明明知道在他之前，所有的醫師都失敗了，竟然還敢出此大話。或許，此人真有一點特別的方法？」
「傳我的話，讓他速速過來！」
聶東海親自將房門關上，一屁股坐在門前，不斷深呼吸來調整著心境，焦急等候。
「快了，照我看，父親您不會等
不多久，在丫鬟韓月的帶領之下，就有僕人抬了一個盛滿熱水的大木桶進來，將其放在了屋內的正中央。
「我也是這麼想的。」聶北川仰首道。
在那些瓶瓶罐罐內，盛滿了五顏六色的液汁，那些液汁隔著瓶塞，都散發出各類奇異的氣味。
「爹爹，我們還是去凌雲宗吧，那麼多醫師都沒有辦法，我不認為新來的那個就可以！」
「聶天要是不幸病死，我那大哥恐怕唯一的精神支柱，也就崩塌了。要不了多久，他也會一同逝去。如此一來，我在家族內將再無阻礙。」聶北川眼神熱切。
他看向聶天的時候，白眼珠多黑眼珠少的陰森眼睛中，似突顯一絲激動的異樣光澤。
講話間，華暮的視線，越過了聶東海和聶茜，直勾勾地看向了床上的聶天。
老叟下顎到脖頸處，有著一道顯眼的細長傷痕，那傷痕似乎一直延伸到他胸口深處，讓其顯得頗為猙獰可怖。
在他的命令下，連聶茜在你，屋內的所有人都暫時離開。
「你聶東海給出的所謂重賞，還不夠我煉製三滴幽冥水。」華暮嘀咕了一句，將藥瓶內的所有幽冥水，一滴不剩地倒入木桶
頓了一下，他咧嘴冷然一笑，不屑道：「他已日薄西山，想要讓家族的那些人盡心儘力幫他找人，哪有那麼容易？這些年來，為了找到聶天的生父，他將多年所藏都拿出來了，哪裡還有多少余盛？」
其中任何一瓶藥罐，都是世間的奇珍，價值之大，要遠遠超出他所拿出的賞賜。
「廢話少說，給我立即拿一個大木桶，裏面倒滿熱水！」華暮吩咐道。
「父親，又來了一個醫師去救聶天。」聶家一個密室中，聶闞輕手輕腳地進來，向修鍊中的聶北川稟報。
聶天一落入木桶，桶內被華暮融入了眾多葯汁的熱水，猶如瞬間達到了熔點，竟立即就沸騰了起來。
聶東海看了他一眼，就心生警惕，暗暗以靈力感知，卻發現老叟似乎並非鍊氣士，體內沒有一絲靈力波動。
「你當真有信心？」聶東海臉色一沉，說道：「在你之前，周邊所有知名的醫師都試過，全部失敗了。我外孫高燒未退，如果再不能迅速醫治，我擔心他撐不住。我剛剛是準備動身前往凌雲宗的，我不想因為你的無能，而浪費我們的寶貴時間。」
「爹爹，這，這怎麼行？我要一直看著小天！」聶茜不滿道。
華暮迅速擰開一個瓶
「咕嘟嘟！」
「我說過，治不好，我留下人頭！」華暮翻了個白眼，冷冷道：「此地是聶家，我又非鍊氣士，還是外來人，如果我心懷不軌，怎能活在走出聶家？」
「都跟我出去！」聶東海喝道。
「聶天那小子，我總覺得有點古怪，心裏始終有點不放心。」聶闞皺眉，「他明明境界低了許多，居然還是能勝過弘兒，還真是個異類。還好，還好他突發怪病，不然……說不定在未來就是一個隱患。」
聶東海也一臉的猶豫。
華暮沒有停頓，又將更多藥罐內的汁水，一一融入木桶。
他向來敬畏凌雲宗那些手段通天的鍊氣士，也認為，此時只有凌雲宗可以幫到聶天。
「都聽你的！」聶東海重重點頭，馬上依照華暮的要求吩咐了下去。
「聶家主，請你和其他人都出去。屋內，除了我和那孩子，不能多留一人。」華暮微微仰頭，臉上浮現出傲慢之色，「老朽的獨門手法，不能被任何人窺視到。那是老朽賴以生存的手段，還請聶家主體諒。」
依靠著一根冰寒黑玉柱子，全身寒氣繚繞的聶北川，臉色陰寒如冰，冷漠地說道：「竟然還有人貪圖那點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