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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信念

第五十九章 信念

「你這樣做人,這世界上還有誰可以信任?」路小遺心裏冷笑,語氣不善。龜靈很乾脆的傳訊回答:「你跟齊喬氏之間,是利益關係。當得到的利益夠大,她會毫不猶豫的出賣你。」
路小遺正打算跟它親熱一會,這貨卻直接奔著車廂後面去了,一頭豬煮好的,這貨一口咬掉四分之一,就惦記吃了。說好的靈獸不喜歡吃人間俗食呢?
黑暗中出現的自然是齊子晴和齊子薇兩個,她們快速上前,三步之外便齊齊跪下,口稱:「奴家齊子晴(齊子薇),求先生收留。但求在先生身邊,做點洒水掃地的雜事。」
這裏的酒菜,路小遺當然不肯錯過一頓,材料來自天靈門內部,米飯都是靈谷磨成的米煮的。他在匠鎮吃的飯菜,那都是豬食啊。當個騙子容易么?在不吃個夠本,對得起誰?
龜靈意念傳訊:你要適應這一切,而不是逃避。等你適應了,會發現很爽的!
「她們要是對你沒惡意,怎麼會有死的可能呢?」龜靈又來了一句,路小遺覺得他在狡辯,懶得理他,悶頭大睡。以前路小遺坑蒙拐騙的目的,是為了生存。現在騙人,則是為了所謂的神族復興大業,兩者之間沒法相提並論。路小遺很不喜歡這種感覺,儘管現在看來,路小遺沒有虧待過選擇追隨他的人,但是一想到他們(她們)可能會因為自己而死,心裏就非常的不舒服。所謂的神族復興,在路小遺看來,並沒有那麼重要。
「你這麼說,我還真的不服氣,要不我們打個賭,齊喬氏會不會出賣我?」
胡吃海塞一通,路小遺在院子里散步,身後跟著三個女弟子,從不主動說話。就那麼冷峻的面孔從頭到尾,回來時只是淡淡的交代一句:「晚上我要出去,你們去把子旖叫來。」
心有靈犀的小白在山間發出虎嘯聲,路小遺被驚醒的時候,月光下一道白影飛奔而來。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龜靈冒出這麼一句,路小遺不屑的歪歪嘴:「少跟我說這些屁話,她們首先是個人。我要不把她們當人看,我又算什麼?我可以騙喬歡兒,那是因為她有野心,要做人上人的野心。但是我不會騙那些真心信服我的人,我會帶著她們往前走。」
路小遺陷入沉思,久久不語,馬車在大道上晃悠,天空中一彎新月。
漢白玉砌成的池子里熱氣騰騰,牆上有龍頭吐水,伸手一觸是溫熱水,泡澡正合適。一號上前來,伸手給路小遺脫衣,這貨很不自在,打算阻止,但是龜靈意念傳訊:「你想露餡么?」路小遺這才作罷,被三人脫的光溜溜,身上就剩一枚空間戒指。故作鎮定的裸奔入水,路小遺心裏暗暗咒罵龜靈這個混蛋,怎麼不早點提醒自己,還有這種事情會發生。
路小遺擺擺手:「好,你去備車,好了通報一聲。我走之後,你負責監督可心修鍊,切記不可懈怠。夫人回來了,你告訴她,我出去半點時,三五天就回來。」
龜靈沉默半晌,幽幽傳訊:「也許,你是對的。」
跪在地上的姐妹倆,根本不知道路小遺在幹啥,唯一的感覺就是不安,強烈的不安。
路小遺笑著踹了白虎一腳:「我看出來了,這就是靈獸界的敗類!別的靈獸都惦記著吃點靈氣充足的食物,它倒好,就知道吃肉。」
龜靈冷笑:「你會後悔的,人心沒有盡頭!你的付出,未必能得到回報。」
馬車咿咿呀呀的在路上走的時候,龜靈安靜的出現了,站在路小遺的面前:「你要知道,只要是人類社會,結構就一定是金字塔的形狀。你要想想清楚,是在塔尖獃著,還是在底層。」
路小遺沉默不語,其實是在跟龜靈交流:「最後一次!這是最後一次!」路小遺如果能說出來,一定是在聲嘶力竭的怒吼。龜靈稍稍過了一會才回答:「好吧,我知道了!」
「它的前主人不是大羅金仙么?難道也喂它吃凡間的肉食?」路小遺不解的問了一句,龜靈的翻譯很及時,白虎一聲吼,它便道:「在仙界的時候,它都是吃素的。一頭老虎吃素,虧前主人想的到。逃出仙界后,自己捕食,吃出好來了。」
「你應該留下她們的,你這樣她們會很失望,以為得不到你的信任。」龜靈意念傳訊,路小遺冷笑回答:「你這種思維方式我接受不了,就算她們是因為我而復活的,我也沒想過把它們當做玩物。」
「有人跟著你很久了,就在五十步之外。」龜靈突然消失,意念傳訊。
黃昏時分,一號在門口喊話:「主人!」連著喊了三聲,路小遺這才醒來。坐起來的起床氣還沒消,沒好氣的來一句:「進來。」一號進來,低著頭小心翼翼的請示:「主人,可需要沐浴?此處有天然的溫靈泉浴。」
路小遺一揮手:「前面帶路!」跟著一號在迴廊里走了幾十米便停下,一個四方的建築,門口有厚厚的帘子,二號三號站在門口等著,見他來了抬手打帘子。
路小遺看看四周沒見龜靈,知道它又躲起來了。從床上下來時,一號已經跪在地上,雙手捧著鞋子給穿上。「你去準備吧!」路小遺剛說話,一號便恭敬的回答:「主人,直接去就是了,那邊什麼都是齊全的。」
路小遺坐起來冷笑道:「你說的輕鬆,大龜甲術會弄死人的,萬一丟一個『死』,會死很多的人的。我這個人壞事做的多了,就是不喜歡殺人放火。」
路小遺沒心思計較了,故作高深,緩緩回頭:「你們既然跟來了,為何不出來?」
「小子,既然已經做了,那就走到最好吧。」龜靈的絮絮叨叨還沒停。
路小遺絲毫不客氣的嘴臉,沒有引起任何的不滿。似乎這是天經地義的,不能不說,這樣的威風能讓人迷醉。不自覺之間,路小遺都有點喜歡這種生活了。
「你說話不算話!」路小遺在心裏怒吼,龜靈卻回答:「她們對你沒威脅,還是助力。」
子旖奉命而來,雙手扶跨萬福:「見過先生,不知有何吩咐?」
路小遺笑了笑:「我跟你最大的區別就是,我也喜歡呆在塔尖,但是我會拿底層當人看。」
路小遺的沉默,姐妹倆完全理解錯誤了,齊子晴很不安的低聲道:「先生,奴家沒有奢望,但求先生收留。」齊子薇趕緊跟上,路小遺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們,還在跟龜靈交流:「她們能有什麼用處?」龜靈傳訊:「可以接近並監視齊喬氏。」
打發了九人,路小遺躺在床上,渾身一點力氣都沒了,自言自語的嘟囔:「整天帶著面具騙人,真的好累啊。有時候我在想,萬一齊喬氏和她的人發現了我的底細,會不會弄死我。」
一番話說的幾個人面面相覷,什麼時候輪到她們做主了?但是路小遺說完就進去了,這些人死過一次的,對路小遺的話自然是絕對的服從。小桌上擺了酒菜,按說修真之人有辟穀之術,吃喝什麼都不重要。路小遺是個例外,一天三頓,吃喝一點都不耽誤,哪有修真高人的風采。但是大家就是服氣,這或許才這位是高人的本來面目吧?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你這樣的心性,將來是要吃虧的,搞不好還要搭上性命。」龜靈在一邊繼續念經,路小遺權當沒聽到,枕頭蓋著腦袋,眼前黑暗,腦子裡卻非常清晰。
「這個賭沒法打,因為暫時看不到她出賣你的理由。」
紅塵雖苦,戀棧不去!
路小遺面無表情:「吩咐你準備的肉食,都備下了么?」子旖恭敬回答:「事情太急,剛下的鍋,先生怕是要等一會。」
這句話她們能不能理解,路小遺也不想去管了。回到獨居小院內,四到六號在門口等著,時間到來換班的。路小遺叫住要走的一號她們幾個:「晚上我睡下了,你們商議一下,推舉一個頭目,今後這裏的事情,由頭目做主安排吧。實在大家說不攏,不記名投票產生吧。對了,讓子旖準備一頭肥豬,煮熟了備著。」
龜靈又出現了,這傢伙平時都在藏魂珠內,出現的時候越來越神出鬼沒的。嗖的一下,就站在路小遺的身邊,低頭俯視:「你有大龜甲術,沒人能在你有準備的前提下弄好你。」
真的很爽么?路小遺腦子裡這麼想的時候,一號作勢要下水。路小遺見狀急道:「你們都出去候著吧,需要的時候再叫你們。」三人臉上明顯露出失望之色,還是很順從的退出去。
不論是非對錯,路小遺泡澡真的很爽。尤其是靈泉來的,不會在池內泡多久,都不會氣悶。起來之後,路小遺還沒開口召喚呢,一號她們進來了。路小遺微微猶豫,還是讓她們伺候穿戴整齊了,這才淡淡的嘉許一句:「你們很不錯!有的事情,你們不要想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