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老乞丐之死
睡著了?心裏一松。
清點東西,他和老乞丐只有一個破碗,其餘的東西大多都是從外面撿來的,幾乎都在。
「你那麼潑皮無賴,想來就是陰間也吃不了什麼虧。」
他趴在雪地上,累壞了,突然的危機感讓他有些失了分寸。
他抱著老乞丐,全身都在顫抖,眼眶中滾燙的淚水湧出。
難不成老乞丐以前還真是個絕世強者?
難道,作為一個穿越者,我就這樣輕易狗帶了?
喃喃自語,姜預心情悲痛。
苦澀一笑,不管如何,老乞丐已經死了,再是絕世強者又有何用。
姜預一驚,老乞丐倒在草堆里,被子被他壓在身下。
……
飛出的光點有些會經過他的身旁,他大著膽子,想要接觸。
當時姜預還奇怪,老乞丐平時挺珍惜那疊紙的,怎麼會拿來擦嘴?
破廟裡各種東西都被翻動過,原本凌亂不堪的地方反而變得有些整齊起來,像是有人在尋找什麼東西。
幾乎所有的東西都被挪動過。
姜預意識一陣模糊,刺痛感傳來。
但是,眼皮子抵不住虛弱 ,還是漸漸閉上了。
這樣一想,老乞丐的死絕不是那麼簡單,他似乎早有預料。
姜預心裏一驚,被自己的推想嚇到。
「老乞丐,暫時就只有這個饅頭了,以後,我會給你帶更好的食物來的。」
「老乞丐,如果以後有機會見到你女兒,我會代你把這東西交給她的。」
冷靜一下,姜預咽了咽口水,慌忙爬起來就往外跑。
傷口的血已經乾涸,老乞丐身體冰涼一片,一動不動,髒兮兮的臉停滯在了生前的猥瑣表情。
背起老乞丐的遺體,在破廟的不遠處找了一小塊地,風雪很大,他的雙手一片青紫,刨開凍雪,用一根尖銳的木頭,尖部被轉化成了銅質,挖出了一個勉強能埋葬老乞丐的坑。
心裏有些發虛,該不會真忘了關吧,冷風吹進去,老乞丐睡得難受,怕又是要痛罵他了。
「啊!」一聲痛叫。
硬著頭皮,姜預進破廟,關上門。
姜預突然站起身來,似又想起了什麼,急匆匆地跑到破廟外面的一 個垃圾坑中,在裏面翻找。
突地,隨著他模糊的接觸,那光點卻沒有回到大光球,而是爆發出耀眼的光芒,包裹住姜預。
無邊無際的黑暗虛空之中,佇立一顆巨大的光球,光球表面時不時會有一道流星般的光點衝出,飛翔一圈又再次回到光球。
風雪很大,姜預明白不能繼續呆在這裏了,蹣跚著步伐,走回破廟。
死了,老乞丐死了!
他沒什麼東西,淡黃色紙和小木盒子都在他懷裡。
從此以後,這破廟,就只剩他一個人了。
他手忙腳亂地抱起老乞丐,可以清晰地看到一道猙獰的傷口在老乞丐胸腔,透心而過。
姜預驚詫,意識到東西的不凡。
曾經擦嘴留下的污漬,只是輕輕一顫,就抖落,光潔如新。
收起小木盒子,除此之外,還有什麼東西?姜預沉吟不語。
想起老乞丐曾得意洋洋告訴他有一個漂亮女兒,這是給她準備的禮物。姜預心裏一陣不好受,老乞丐是再也見不到他女兒了。
「不行!不能倒在這裏,這樣嚴寒 的天氣,必死無疑!」
一陣頭暈目眩感襲來,埋葬老乞丐本就耗了他大量體力,現在,他更是體力不支,兩個粗餅遠不夠消耗。
等等!如果害死老乞丐的人在找這些淡黃色的紙,一旦發現少了三張,那麼肯定還會再回來。
而且,這神功秘籍,也是空白的,上面一個字都沒有。
姜預不敢相信,他才離開沒多久,那個潑皮無賴的老乞丐,那個在他危難時把為數不多的食物分給他的老乞丐,竟然,死了!
特殊一點的,還有個小木盒子,是老乞丐最寶貝的一樣東西,姜預打開,裏面是一對水滴形耳墜,樣式普通。
姜預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幕,他不是倒在雪地里了嗎?這又是哪裡?
「老乞丐,你怎麼會死了!」姜預喃喃道,聲音有些僵硬。
姜預心裏驚怒,又是疑惑,那不是老乞丐拿來唬弄他的?
突然,他想到,好像少了什麼……
還有今天早上,莫名其妙地那麼早叫他起床。
那疊時不時被拿來炫耀,吹噓是絕世神功的淡黃的紙。
姜預一凜,破廟是他 和老乞丐的家,雖然很凌亂,但他對整間破廟的物品擺放都很熟悉。
小雪丘前,姜預跪立,一個被咬了一口的白饅頭擺在前面。
血液染紅了草堆。
姜預搓了搓手,哈了口氣,外面實在太冷了。
走近破廟,心情也放鬆了下來,哼著小歌。
老乞丐曾經猥瑣無賴的面目又出現在他腦中,心裏揮之不去的悲哀。
……
幾個時辰后,姜預不得不接受老乞丐死去的事實,他勉強站起身來,雙腿僵痛,雙目通紅。
留在這裏太危險了,這個世界可不同於地球,這裏的人動不動就移山填海,要殺他就跟踩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姜預眼中閃過一絲憤意,他和老乞丐都孑然一身,又有什麼東西值得別人惦記。
姜預疑惑,他記得走得時候好像關了的啊!
「老乞丐?」低喚一聲,沒人回應。
小心舒展開,三張淡黃色的紙,用手撫平,卻是一點褶子也沒有。
「老乞丐……」姜預心裏恐慌,聲音帶著哭腔。
姜預沒有為老乞丐立碑,只是一個小土丘,也很快被雪蓋成了白色。
「咦,門怎麼是開著的?」
「老乞丐!」姜預連忙去草堆找老乞丐。
走過雪地,在身後留下一串逐漸變淺的腳印,破廟已經不遠了,依稀能看到影子。
這三張紙是老乞丐昨天吃完飯從那疊紙裏面抽出擦嘴用的,後來被扔到了外面的垃圾堆里。
姜預想要靠近,但卻感受不到自己的身體,只能感覺到自己與大光球的距離在縮短。
然而沒有人回答他的疑問,這片黑暗虛空之中,唯一可見的只有一個大光球和不斷飛出飛進的流星光點。
拿出兩塊粗餅,粗餅很硬,他牙齒咬得生疼才吃完。
可是,東西都被人拿走了,他無從探究,線索也到此為止,無奈,姜預只能獨坐在地上。
迷迷糊糊中姜預閃過最後一絲念頭,風雪很快掩蓋了他的身軀。
不知跑了多久,嘴裏不斷哈出白氣,姜預覺得差不多了,已經離破廟足夠遠了。
嗯?!眼睛猛地一睜。
他連忙去找,卻發現找遍了整個破廟都沒有。
等等,有人來過!
一會兒,一團皺巴巴的紙被他找了出來!
……
難道真的是那疊紙!
「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