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歐洲上空的鷹
第三百八十四章 小季銘的眼淚
說著他轉過身去，但就在他轉身過去之後，他發現季銘沒有跟著他一起轉身。
「沒有。這些話爸爸都給我講過的，常叔叔。」
然後他就沒聽到季銘的回答了。
他突然很想遠在中國上海的家，想他的父親，想他許久未見的媽媽，想從小一直帶他的奶奶……
但是當晚上他一個人睡在客房的時候，他還是感覺到了一陣難以抑制的孤獨。
而他在義大利這一年多來，實際上沒有任何積蓄。
季銘再點頭：「我不會讓常叔叔失望的，爸爸。」
大家的笑聲讓季銘多少感覺到了家的溫暖。
季銘聽著就不斷點頭。
在中國的一幕幕全都浮現在了他的腦海中，閉起眼睛就都是這些畫面。
「你都知道就好，這次我可能會回去的時間比較久，你在這邊要多住段時間，不要給常叔叔一家添麻煩。」
他想這一定是常勝知道了他的窘況之後，專門用這個做借口，支援他的。
「對的，就是這個。你現在正在攀登懸崖，向著那朵花努力前進。以後不管遇到什麼困難和情況，想想這句話，然後繼續努力前進。哪怕不為了你自己，為了你的爸爸，你也要一定要成功，知道了嗎？」
於是他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偷偷地哭。
他並沒有馬上就在一家人吃早餐的餐桌上問季銘。
「我怎麼可以要你這個錢……」季冷也著急，他覺得無功不受祿。而且是自己的媽媽摔傷了，和常勝又沒關係，常勝
「沒有，常叔叔。」季銘搖頭答道。
於是常勝也沒催他，就那麼站在他的身後，看著季銘小小的背影。
※※※※
「說得對，小銘。但是要實現夢想就得付出代價。這就是代價之一。這個世界上從來就不存在什麼不用付出代價也可以輕鬆得到的東西。你買瓶飲料，也需要花錢，這就是代價。你要想成為一名大球星，你就得比一般的孩子付出更多的汗水和淚水，必要時，甚至要流血。當別人都可以玩的時候，你得練球，當別人在家裡和爸爸媽媽一起玩耍的時候，你得連練球。當別人可以在床上睡懶覺不起來的時候，你得練球……在成功之前，你不能有一絲一毫的鬆懈。在你成功之後你更不能夠鬆懈，因為不努力，你就算成功了也會變成失敗者。」
這說明季銘是一個很要強的孩子，他有自己的自尊心。
當常勝和季銘兩個人再也看不到季冷的背影時，常勝摸了摸旁邊季銘的頭：「我們走吧，小銘。」
果然常勝隨後就證實了他的想法：「我給你母親的一點心意。」
季銘顯然也都知道了，他還是點頭：「我不會的，爸爸。」
自然是不舍，傷心。
他這才低頭去看。
父親走了，唯一的一個親人走了，十歲的孩子會有什麼反應？
現在他更想要做好常勝交給自己的事情了。
「因為我要實現夢想……
其實他也知道，他現在很需要一筆錢，因為自己的母親摔傷了住院，治療手術這些都是需要錢的。
在機場里沒有留下來的眼淚，在這裏盡情流淌宣洩，將他的枕頭完全打濕了。
常勝是在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才看到季銘眼睛有些紅腫，才知道他昨天晚上一定是哭過了。
※※※※
「這是什麼？」
只有這樣，他才會覺得自己的良心會稍微感到安心一些。
常勝聽到這話從才十歲的季銘嘴巴里說出來，總覺得有些違和，但是孩子的孝心他確實是感受到了。
他饒有興趣，發現季銘比同齡人都要成熟一些。
這一次，季銘在後座很小聲的「嗯」了一聲。
「在常叔叔家要聽話。」季冷對自己的兒子叮囑道。「不許調皮搗蛋，不許欺負常弟弟。作業要按時完成，訓練的時候就好好練，每天都要記得背單詞……」
他……
不過這樣會讓他覺得自己欠了更大更多的人情……
季銘一直都在旁邊看著，他看到自己的父親收起了那個信封，然後重新蹲下來，摸著自己的頭對他說：「小銘，別讓你常叔叔失望。」
不過季冷給他說過，那就更好辦了。
季銘點點頭：「記得，常叔叔你說夢想是一朵開在懸崖上的花，只有最勇敢的人最能夠摘到它。」
他不願意讓別人知道他哭了，或許季冷沒事兒就給他灌輸「男子漢大丈夫有淚不輕彈」的思想吧……
或許是因為從小就知道
等父親都叮囑完了，他才說道：「我都知道，爸爸。」
常勝就在旁邊看著父子告別。
因為他昨天晚上哭了，但是自己卻並沒有聽到任何動靜。
全靠他妻子的收入在支付老人的治療費用。作為一個男人，他心中有愧。
常勝展顏一笑：「好，我們回家！」
常勝繼續問：「因為想家嗎？想爸爸，想媽媽？」
季銘依然保持著眺望父親的姿勢，站在原地沒動彈。
「你怎麼就不可以要我錢呢？」常勝說。「你的媽媽辛辛苦苦養育你，但是在她需要你的時候，你卻沒在他的身邊。是誰造成這一切的呢？是我，老季。是我一句話就讓你遠離家鄉來到了義大利的，是我讓你沒辦法在你母親身邊盡孝。這錢，不是你的工資，也不是給你的人情，而是算我對你媽媽賠禮道歉的誠意金。所以你這筆錢一定要收下。」
他這才想起來，季銘和自己不一樣，他是一個才十歲的孩子。
他看到季銘抬手抹了抹眼睛，但只此一次。
「嗯，道理都是這些道理，說起來很容易，不過要做到可很不容易。我想你現在應該充分感受到了這一點吧？還記得我曾經給你說過的話嗎，小銘，就在你以為自己考試失敗了的時候。」
季銘在常勝的家中受到了熱烈的歡迎。
季銘的回答讓常勝吃了一
但是他又擔心被外面的人聽到，常叔叔是一個好人，他不想讓常叔叔擔心。
自然是擋住了。
他覺得自己無法拒絕這筆錢，從拿到這筆錢的那一刻起，他就拒絕不了了，想要還回去，也不過是做個樣子而已。
隨後他轉過了身，看到了常勝。
季冷叮囑完了兒子，又站起身來看著常勝：「這段時間就多麻煩你了，老常……」
然後他將一個信封遞給了季冷。
「別騙人了，我看到你眼睛都是紅的，如果休息好了怎麼會是這樣的？」常勝笑道。
季冷接過了信封，摸起來卻鼓鼓的，他有一個念頭。
十歲的孩子就要告別自己的親人，獨自一個人在這裏生活，雖然他會跟著自己一起生活，雖然自己會把他當兒子一樣看待，可他身邊並不會有一個真正的親人。
常勝擺手：「哪兒的話。能夠幫助小銘成長，也是我的目的啊。」
季冷聽到常勝這麼說，嘴唇蠕動了一下，不過最終他還是什麼都沒說，默然收回了遞信封的手。
季冷在和常勝長談之後，過了兩天，就回國了，臨走之前他將自己的兒子帶到了常勝的面前。
「那就朝著這個目標努力吧！」
他甚至還想到了自己所上的小學，想到了裏面的小夥伴。
季冷笑著點點頭，這一次起身，就是告別了。
「昨天沒睡好嗎，小銘？」常勝一邊看著一邊問坐在後排座上的季銘。
於是常勝只是看了季銘一眼，並
這個理想雖然有些現實，但卻很實在。
季銘在後面說道：「我知道的，常叔叔，我都想好了。如果我賺了錢，我一定不會再讓我爸爸工作了，媽媽也是，然後我要把他們都接到一起，他們什麼都不用做。我賺錢養他們！」
「這怎麼行？」季冷大驚，連忙要把信封塞回去。但是常勝都給到了他的手裡，又怎麼可能收回來呢？
他是在開車送季銘去上學的路上才問起了季銘紅眼睛的事情。
雖然他要比很多成年人都堅強，可他畢竟是十歲的孩子，他也有柔弱的一面。
「我好了，常叔叔。」他乖巧地說道，儘管他的眼睛還是紅的，可是他並沒有像常勝想象的那樣淚流滿面。一個十歲的孩子展現出了與他年齡不相符的成熟，表現得比很多成年人都更堅強。
然後他開始哭，他越哭越傷心，他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沒有人要的孤兒了一樣。
常勝說道的，然後他問道：「你現在有沒有覺得要實現夢醒特別苦特別累，不想做大球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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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哈哈大笑起來。
總之，他要比大多數同齡人都更成熟的，更穩重。
「想他們就給他們打電話吧，聽聽他們的聲音也好。但是很可惜，你現在不管再怎麼想，你也不可能回去。你知道你為什麼要留下來嗎，小銘？」常勝一邊開車一邊問。
其中常勝的兒子，一歲多的常威顯得最高興，看到季銘，就要伸手讓季銘抱抱，都的一家人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