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守川，你幫不幫我？
「好的，艾輝。」樓蘭回答，過了一會道：「艾輝，它看上去對荒獸肉沒有興趣。」
艾輝喉嚨發乾，手腳有點發冷。
「好的，艾輝。」樓蘭接住血螞蟻，眼中黃光閃動，他對艾輝的提議非常感興趣。被捆得像木乃伊的血螞蟻，是到目前為止，他們得到的第一隻活的血獸。
艾輝來到休息樹下，把自己脖子上掛的那片樹葉掛上樹枝，等樹葉和樹枝連接之後，他在上面寫道：「已經確認，血螞蟻不喜歡辣椒。」
她總是那麼倔強堅決，從來不和他商量。
師雪漫同樣詫異艾輝的老練，看來這傢伙不是第一次干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
過了一會，樹葉亮起。
過了一會，他又在後面加了一句：「雖然它們一樣紅。」
把血螞蟻丟給樓蘭：「樓蘭，試試哪一種辣椒或者配方對我們可愛的螞蟻寶寶更有效。」
寫完這句，他就樂了，心情也莫名好了不少。生活再悲苦，樂子還是得自己找。
更何況，血獸身後，還有神之血。
以城為布，從來沒有人做過，而她的靈感也是源自老伴說過的陣法。
艾輝開始他獨特的持劍周天，周天的時候是劍胎比較活躍的時候，劍胎會以非常緩慢的節奏跳動，很有規律，但是更加強健有力。每一次跳動，彷彿腦海中都是它低沉有力的迴音。
和這個傢伙比，自己果然還差很遠……
師雪漫看了一眼艾輝，心中有些佩服，又有點沮喪。
「是！」師雪漫嚇一跳，下意識站起
「辣椒只要證明對血螞蟻有用，就會成為一種非常重要的戰略物資。我們拿走一些，上面看在辦法是我們創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如果我們拿走太多，對整個戰局產生影響，那上面就要找我們麻煩了。」
好像遇到這個傢伙之後，自己就總是感到沮喪。
一想到一千塊，艾輝就哆嗦。漂亮是漂亮，心腸那絕對是毒如蛇蝎。就算一千塊答應他投靠，艾輝也不敢，那女人心太壞。再想想那死活不知的血煉，元修爆體而亡的場面，艾輝絕對終生難忘。
然而他們一閉上眼睛，眼前就浮現死去的同伴。
他搖搖頭，把腦海中的雜念拋之腦後，走一步算一步。對方說得沒錯，別無選擇。
「守川，你幫不幫我？」
「親愛的小友，請不要悲觀。五行天並非建於鬆軟的沙漠之上，而是建於連綿戰火中，並不悠久的歷史讓它還遠未步入血肉枯槁的暮年，還遠未忘記硝煙和血火的味道。好吧，這些是廢話。事實上我們只是別無選擇。如果你遇到完成新蛻變的血螞蟻，請務必逃跑。倘若逃跑失敗，請注意它的血紋，它的弱點一定在血紋之中，雖然我也不知道具體在哪。祝你好運。」
韓玉芩罕見地沒有回嘴，主動給他倒了杯茶，柔聲道：「辛苦你了。」
師雪漫若有所思，原來還可以這樣解決！給隊員明確的指令，使他們忙碌起來，如此一來，隊員們就沒有時間去胡思亂想。
艾輝沒有休息和入定，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血紋？
王守川神色憔悴，臉上遮掩不住的疲倦：「你也真敢吹，以城為布，以前有誰干過？年紀都這麼大了，火氣怎麼還沒消一點？」
艾輝幾乎當場扯著喉嚨喊：「樓蘭，喂一塊荒獸肉給螞蟻。」
「全城動員，輝兒已經上了一次，戰果不錯。秀被安排在後面。輝兒能折騰，殺氣重，這樣的亂局，沒人比他更能適應，但是時間久了也不行，他還小。秀比輝兒更不如。守川，你幫不幫我？」
投靠一群瘋子，艾輝不敢。
如果元修的元力，成為血獸蛻變的關鍵條件，那就意味著元修成為血獸的獵物。吞食人類元修，可以讓血獸變得更強大……或者換一種說法，如果想要變得更強大，它們必須吞食人類元修。
他們現在只有一個想法，倒頭就睡，也許醒來的時候發現這就是一場夢。
少女也是這樣看著他，也是這樣問他。
正是因為樓蘭的存在，艾輝才會想到活捉一隻血螞蟻回來研究。靠艾輝自己的本事，幹掉血螞蟻沒問題，研究血螞蟻就算了。
可以想象，血獸會瘋狂獵取人類元修。
最糟糕的答案。
「抓緊時間運轉周天，誰要是下次戰鬥的時候元力沒有完全恢復，那我就讓他走在最前面。」
王守川看著老伴眼角滲透進歲月的皺紋，看著那溫柔似水的目光，宛如回到幾十年前。
艾輝皺起眉頭，那是
擁有龐大數量的血獸，會有多少完成新一輪的蛻變？血獸只會越來越強大，五行天會一點一點淪陷。可以想象，到時候一定會有很多元修，因為這個原因加入血修。
「我知道你擔心我，你怕我出事。我們都是半截入土的人，我二十歲嫁你，沒和你分開過，最遠也就幾條街，一輩子沒什麼遺憾。就是現在死，我也可瞑目。」韓玉芩看著王守川，目光如水：「但是秀和輝兒呢？他們總不能陪我們一起死。秀是我最鍾意的弟子，輝兒是你第一個弟子。你說這城裡其他人，我管不了，也不想管，但我不想秀和輝兒死在松間城。」
除了信服，還有畏懼。
王守川笑了笑：「辛苦沒啥，我是怕你丟人，你要強，吹出去的牛皮要是破嘍，那還不氣得半死？而且陣法哪那麼好折騰？都進歷史垃圾堆的玩意。」
她對今天自己的表現非常不滿意，遇到問題的時候，她發現自己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如果今天沒有艾輝，小隊的傷亡會是一個非常驚人的數字，就算是全軍覆沒她也一點都不奇怪。
過了不知道多久，他從胡思亂想中回過神來，他定了定身神，在樹葉上繼續寫：「已經確認，血螞蟻對荒獸肉不感興趣。看來五行天的前景堪憂，您有什麼好的建議？比如我先去抱神之血的大腿？或者對我下一輪的戰鬥？」
或者自己先加入血修，抱緊神之血的大腿？神之血看上去要比五行天有前途得多啊！憑
不知道為什麼，她現在一點都無法容忍自己被艾輝小看。
端木黃昏嗤之以鼻，他覺得艾輝膽子太小，城主府會為一點辣椒來找他們麻煩？
其他人恍然大悟，紛紛點頭，覺得艾輝考慮很周到。
癱坐在地上的學員士氣低落，壓抑的抽泣聲，空洞的眼睛，他們就如同置身夢魘之中。
艾輝展現出來的對戰鬥的適應，對生死的從容冷酷，都讓這些稚嫩的學員感到畏懼。他們知道，如果他們沒有做到，讓他們送死這種沒有人性的事，艾輝一定做得出來。
王守川愣了。
一行人終於回到道場，周圍灑滿辣椒作用明顯，道場沒有發現血螞蟻的痕迹，令人心安不少。
他失魂落魄地坐在那裡，一句話也沒說。
噩夢是從那場盲戰開始的么……師雪漫的臉色忽然變得有些不自然。
等師雪漫看清轉身離去的身影赫然是艾輝，頓時氣得牙痒痒，恨不得衝上去把他暴揍一頓。
戰果很豐碩，胖子的大火缸被各種辣椒塞得滿滿，艾輝阻止大家帶走更多的辣椒。
正在困擾如何才能疏導大家心理的師雪漫，忽然發現問題就這麼被艾輝隨口一句話解決。
她深呼吸，振奮精神，沒什麼好沮喪，自己要打起精神，不能被這個混蛋小看。
他不明白老伴為什麼主動往自己身上攬事，而且還是如此危險的事情。
寫完之後，他獃獃坐在消息樹下，有些出神。
「我們抓到一隻活的血螞蟻，
一進道場大家就東倒西歪，每個人都是疲倦到極點，他們身心在這場戰鬥中飽受摧殘。縱然院甲一號隊是迄今為止戰果最輝煌的學員戰隊，但是他們的傷亡依然驚人，損失十六人。其中有三人受傷，被安排隔離。到現在為止，血毒受傷還沒有找到救治的辦法。
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同伴被血螞蟻咬斷脖子血肉橫飛，看著他們睜大眼睛轟然倒地，對於剩下的學員是無比殘酷的折磨。
「親愛的小友，真開心你還活著。是血螞蟻排斥辣椒還是血獸排斥辣椒，需要小友你親自去嘗試。我更關心的是血螞蟻新一輪蛻變的猜測，也許你可以喂一塊荒獸肉之類給血螞蟻試試，如果它不喜歡荒獸肉，那麼我認為猜測很有可能是對的。血螞蟻，或者說血獸，需要的是元修修鍊出來的元力。」
過了一會，樹葉亮起。
艾輝冰冷的聲音在眾人耳畔響起，大家心頭一顫，紛紛坐起來開始運轉周天。沒有人再質疑艾輝的權威，艾輝的一系列表現，令人信服。
神之血是一群瘋子，令人恐懼的瘋子。
艾輝咧嘴苦笑，重新把樹葉折下來，掛在胸口。
玉綉坊。
「發什麼呆？快點入定！」一聲訓斥突然在她上方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