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七章 目標
「哦，看來今天的修鍊計劃，可以改成實戰對抗。」樓蘭眼睛笑得像兩道彎月：「你們覺得怎麼樣？」
蘇清夜從來不知道自己還有這麼一位小姨。
懷君這才鬆一口氣，心中暗道自己也太喜歡胡思亂想。雖然劍術這兩年來開始逐漸流行起來，學的人越來越多，但是能夠叫得出名字的傳承還是沒有多少。
走入道場，赫然看到兩位少年正在激烈對抗，一具沙偶在一旁。沙偶看了他們一眼，並沒有說話，而是繼續看著兩名學生。
「那王不空手的水平真是了得……」
看了一會，女子就忍不住輕咦一聲。
蘇清夜不爽的是，這傢伙比他刻苦，而且不是一點半點。不過周問的底子太差，反而是三個人之中實力最弱的。實力最強的是花小雲，她祖母據說曾經在雲霓部任職，後來受傷退役。
「開始！」
「是啊，幸虧大姐要看釣寶，要不然就要和煞寶失之交臂了！」
付勇昊臉上都露出了無語的表情，這是他見過的最破、學生最少的道場。想想銀城的龍興道場，華麗雄偉，儼然一座小城池。
蘇清夜忍無可忍：「打死我也不會跟你學！」
周問是個悶葫蘆，修鍊的是金元力，自打聽夫子說，劍不離手能夠增加熟練度，這傢伙連睡覺都抱著破劍。
「劍修道場。」
這樣的修鍊，他已經度過了快三年，幾乎都成為他生活的一部分。所有的怒火和雜念都煙消雲散，他滿腦子都是——周問又比自己先到
看到兩人都同意，樓蘭眼睛更彎：「我們這次對抗，會計入成績哦。」
這年頭土火兩系就是難兄難弟，要不是自家還有點家底，日子都沒法過了。三人之中，他修鍊的進度最慢，這是他最鬱悶的地方。
夫子還是太心善。
對抗成績，在他們表現中，所佔分量極大，直接關係到他們的最終表現。表現優異，可以得到夫子開小灶，可以得到樓蘭的陪練對抗，可以讓夫子量身打造裝備。
女子的目光，落在兩名學生身上。
「清夜的沙偶呢？」樓蘭問。
當大家興沖衝來到王寒的道場，卻看到這麼一副寒酸的景象，頓時大為失望。
十根【晚點見】已經被她裝盒跟著商隊送往銀城，她也是幫人代買。【晚點見】這麼古怪的名字她也是第一次聽說，據說只在一個小圈子裡流行，銀城經常斷貨，很難買到。一位貴人也是聽說她要來寧城，專門請求她幫忙買幾支。
「清夜沒有沙偶，為了公平，那場地我們就選擇沙地，小寒的劍換成輕軟劍，怎麼樣？」樓蘭問兩人。
他們也來了。
蘇清夜接著道：「夫子說，我們還小，先打好基礎。等我們基礎紮實了，就能夠自創一門屬於自己的劍術傳承。」
她心中微驚，連忙低下頭，裝作形色匆匆的模樣，和他們擦肩而過。
這句話一出，兩人的目光頓時變得慎重起來。
「好！」兩人異口同聲，卻是看彼此不順眼。
蘇清夜有些喪氣：「
兩名學生就像沒有看到他們一樣，絲毫不受影響，全身心地激烈對抗。
嗤，一聲冷笑從旁邊響起，周問停下來，抱劍而立，一臉鄙視，冷冷從嘴裏吐出兩個字：「懦夫！」
一群人的談笑鑽入懷君的耳朵，「煞寶」這兩個字引起她的注意。還沒等她回過味，那群人便消失不見。
丟下這句，蘇清夜頭也不回就跑了。
「因為事情很難，所以我們就不做嗎？」樓蘭反問：「我們做一件事情，不是因為它是我們的目標，而是因為它很容易嗎？清夜。」
說罷，便率先朝大門走去，其他人見狀，也只好跟在身後。
「清夜，早上好！」
貴人所託，她不敢怠慢，來到寧城的第一天就去店裡尋找。
蘇清夜疑惑道：「那為什麼夫子說我們以後要自創傳承？」
蘇清夜頓時臉漲得通紅。
蘇清夜不樂意了：「你說誰胡鬧？」
難得有人願意聽他抱怨，他一股腦倒出來。
「他在休息。」樓蘭道：「清夜，你的修鍊計劃完成了百分之五十四，今天也要加油！」
忽然，她注意到前方的一行人，一群少年環繞著一位端莊柔美的女子。
樓蘭歡快的聲音，讓蘇清夜的心情開朗起來，他嘿然道：「早上好，樓蘭！」
不知道為什麼，蘇清夜忽然想到小姨的話，不由問：「樓蘭，自創傳承很難嗎？」
三人之中最慘的就是他，因為他修鍊的是土元力。
他有點
兩道身影頓時衝撞起來。
昨天找來商會的負責人，了解了一下王寒的情況，得知他還開了家道場，大家都有興趣來看看。畢竟昨天王寒在銀霧河上的表現實在太驚艷了。
走進道場，他的目光被一個瘦弱的身影吸引。周問是他們三個之中家境最差的，父母雙亡，是個孤兒，他付不起學費，所以只好賣身給夫子十年。
只有兩名學生……
「是的，清夜。」樓蘭點頭：「任何一種傳承的創造，都需要深厚的積淀和才華的閃光。」
一行人穿過巷子，一位身穿永盛商會服飾的夥計，在前方帶路。
他只知道小姨從銀城來，老爹說小姨的本事很大，讓他跟著小姨多學點，小姨會指點他修鍊。指點他修鍊？蘇清夜有點不以為然，夫子給他安排的修鍊計劃，他到現在連一半都沒完成。比起一起上道場的花小雲和周問，他的進度已經慢了。
懷君聽得有些奇怪：「你夫子只教劍？那你們三個怎麼修鍊？難道修鍊同一種劍術傳承？」
懷君嚇一跳：「三種傳承？」
蘇清夜問：「夫子在嗎？樓蘭。」
「這樣的道場，沒有必要去。」懷君耐心道：「你還小，沒有見過外面的世界，沒有見過真正的高手，被別人隨便哄騙兩句就信以為真。跟著小姨好好修鍊，比什麼騙人的夫子要好得多。」
看到來往商隊這麼繁忙，她覺得說不定能淘到什麼好東西。而且，自己要在寧城呆很長的時間，熟悉環境也是必要的。
「有勞了。」付仁軒給了賞錢，夥計歡天喜地離開。
他們三個都很喜歡樓蘭，而蘇清夜尤其喜歡，他是土修，對沙偶的喜好簡直就是本能。
銀城和寧城，卻是銀霧河首尾的兩座城市，卻有著截然不同的風土人情。她闖蕩的經歷豐富，走過很多地方，看到許多城市日益凋敝，三年戰爭的持續，影響深遠。在到處都是一副凋敝蕭條景象的時候，看到這麼一座欣欣向榮生機勃勃的城市，她的心情也異常開朗。
蘇清夜勃然大怒：「姓周的，找揍嗎？」
「……沒想到竟然能遇到煞寶，真是運氣！」
一群人打量著這個看上去有些破舊的道場，道場的大門敞開，裏面有呼喝聲，不過聽起來人很少。
女子眼中也閃過一絲失望，但是很快就恢復如常，笑道：「來都來了，總要進去看看。」
周問吐出一個字：「好。」
「你自己回去，我要去道場。」蘇清夜心中生氣至極，但是父親叮囑過一定要聽小姨的話，他冷著臉道。
「難道不是？」懷君不以為然：「現在的傳承，哪一門不是經歷幾代人不斷的完善，才最終成形？張口就是自創傳承，以為自己是誰？算了，我本來還以為是奇人異士，這麼一看，就是一個只知道誇耀吹噓之輩，不用去了。走吧，我們回去吧。」
「當然不一樣，我們的元力不一樣啊。」蘇清夜理所當然道：「我修鍊的是沙偶劍，周問修鍊的是重劍，花小雲修鍊的是雲霞劍。」
周問面無
說到這裏，蘇清夜的眼睛不由浮現憧憬之色。
懷君性情急躁，沒什麼耐心，見蘇清夜冥頑不靈，索性懶得搭理。雖然他答應了蘇清夜的父親傳授技藝，但是蘇清夜自己不願意，她還樂得輕鬆。
蘇清夜出身商賈之家，知道亂世之中，像這樣一無所有的孤兒到處都是。周問非常孤僻，難以相處，每天就是拚命的修鍊，對其他人向來視作空氣。
懷君忍不住哈地笑出聲來：「自創一門劍術傳承？傳承是那麼好自創的嗎？簡直是胡鬧！」
走到道場門口，夥計恭敬道：「各位大人，這就是王寒的道場。」
她自顧自逛起寧城，昨天買到五根【晚點見】，也讓她對邊境小城多了幾分興趣。
花小雲是水修，她家是隔壁雲嶺城，每周會過來兩天。蘇清夜覺得花小雲是三人之中最聰明的，一肚子壞水。
「沒問題！」蘇清夜大聲道，他的腦子轉得飛快，計算利弊。雖然沒有沙偶，實力大減，但是沙地有利於他發揮。而且周問平時練得都是重劍，輕軟劍這傢伙肯定不趁手，這也是可以利用的地方。
付勇昊看著木牌，念出聲來，旋即皺起眉頭：「這是道場？也太寒酸了吧，直接拿個破倉庫，掛個牌子就開道場了？」
滿肚子怒氣無處發泄的蘇清夜趕到道場的時候，聽到裏面傳來的呼喝聲，怒氣忽然消失不見。
蘇清夜搖頭：「夫子說不是傳承，只是修鍊計劃。」
周問的那把重劍，就是他的獎勵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