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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九章 博洛的決斷

第三百五十九章 博洛的決斷

可現在洪承疇卻把難題拋給了他,逼著他做決定,這可該如何是好?
鄭氏家族的一干中流砥柱基本上都是反對的。
見鄭成功如此說朱慈烺也點了點頭:「若能如此,自然是最好的。你與他們說,只要他們表明態度朕絕不會興大獄牽連他們。」
可洪承疇卻一直在捋著鬍鬚,並沒有表明態度。
湖廣明軍肯定不會認為清軍會突然從奉節方向殺來。
「貝勒爺過謙了,您是主帥,奴才怎好越俎代庖。」
多爾袞為了重塑愛新覺羅後輩們的形象,只能矮子裏面拔將軍把博洛推出來。
洪承疇很有做奴才的自覺,這種事情當然還是得問過主子的意思再決定。
洪承疇怎麼說他就怎麼做。
後者是為了打一個出其不意。
如果是這樣其實對於朝廷來說迴旋的餘地還很大。
別管多爾袞對洪承疇再怎麼信任重用,此次征川名義上的主帥還是博洛。
天子的安撫讓鄭成功忐忑的心情平定了下來。
此前出了一個勒克德渾,卻被實戰證明是個不折不扣的草包。
「多謝陛下!」
要知道但凡牽扯到謀反那可是誅九族的滔天大罪啊。
碩詹卻是眉毛一挑道:「打成都做什麼。洪總督當初不是說了嗎,攻打四川的目的是奪取長江上游的控制權。我們現在理當向奉節進軍才是。拿下奉節之後我們便順江而下打明狗一個措手不及。只要湖廣到手,攝政王擔心的糧食問題便解決了。」
鄭成功心中很清楚十有八九他父親是通虜叛國了,但看今日天子的態度,似乎並不是要對鄭氏一族趕盡殺絕。
朱慈烺微微頷首道。
博洛眉頭緊鎖,開始認真分析兩種方案的利弊。
故而他派出了最看重的洪承疇充作博洛的副手,就是為了保證萬無一失。
洪承疇是此次奪取四川行動的總指揮,他的發言自然具有重要意義。
這也是為何鄭芝龍降清之後立刻被帶走軟禁,實在是因為他所能夠直接掌控的軍隊數量太少了。
佟養和與碩詹方才說的完全是兩種思路。
攝政王囑咐他一切以洪承疇的決定為主,他只要附和就好。
方才那番話算是定了個調子,大方向已經擺出來了,接下來只不過是商討一些細節罷了。
連攝政王都喚洪承疇一聲先生,他一個晚輩這麼叫也不算給愛新覺羅家丟人。
每處坊市的牌坊處都有堆積如小山的屍體,清軍士兵們有說有笑的從這屍山旁走過,不時還灌入一口酒。
博洛心裏已經是打定主意。
如果最終只追究父親一人的責任而不牽連鄭氏全族,恐怕就是最好的結果了。
成都是全川的心臟,奪取成都具有極強的政治意義。
如今大明的形勢比原本歷史中好的多,鄭氏家族的骨幹中堅更不會支持鄭芝龍。
在原本歷史中鄭芝龍降清基本可以算是一意孤行。
「臣謝陛下隆恩。臣想寫幾封家書勸臣的叔父們迷途知返,還請陛下恩准。」
博洛年紀輕輕就挂帥出征,一方面是多爾袞的有意培養,另一方面也是愛新覺羅家的後輩真的沒有多少俊傑了。
而保寧府府衙則被洪承疇充為了臨時行轅。
保寧城內已經是一片死域。
朱慈烺幾乎可以肯定,鄭芝龍暗中賣糧食給滿清也是瞞著一干兄弟的。
不然若是讓西軍餘孽喘過氣來重整旗鼓大舉反撲,戰局會變得如何還真的不好說。
內堂之中他和佟養和、博洛、碩詹等人聚在一起商議接下來的作戰方向。
洪承疇呷了一口茶,悠悠說道:「雖然還沒有找到獻賊的屍體,但本督幾乎可以肯定此賊已經斃命。西軍經此一役后元氣大傷,我軍正當乘勝追擊擴大優勢。」
「成功啊,朕對你一直很看好,朕相信你絕不會做背叛大明的事情。你儘管放心,不管外人怎麼說,朕會保你!」
故而多爾袞曾親自對博洛說要多聽多看,一切以洪承疇的決定為主。
「這……」
鄭成功深揖一禮,一字一頓地說道。
沉吟了良久之後,博洛方是咬了咬嘴唇道:「本貝勒覺得攻打成都更為穩妥。」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鮮血的味道,直是讓人作嘔。
洪承疇望向博洛淡淡道:「貝勒爺怎麼看?」
洪承疇不疾不徐地說道。
多爾袞十分清楚此次博洛挂帥出征絕不能容許失敗,不然對於愛新覺羅家威望是極大的打擊。
當然這種事情不能由朝廷來出面。鄭成功願意以家書的形式來勸諫諸叔父是再好不過的。
而劉進忠雖然在攻城戰中表現勇猛,卻因為地位太低被排除出這次重要的議事。
這些鄭家人都是可以爭取的。
朱慈烺中氣十足地說道,鄭成功聞言直是感動的熱淚盈眶。
博洛是正兒八經的愛新覺羅子孫,努爾哈赤的親孫子。雖然他的父親阿巴泰並不怎麼得勢,但也沒犯過什麼大的過錯,算是穩重派的代表。
「臣一定不負陛下所望!」
佟養和清了清嗓子道:「下官以為當集中兵力向西南行軍,奪取成都。」
前者的目的是為了求穩,拿下成都之後清軍對於四川的控制力將會大大增強。
……
在洪承疇屠城的政策下,不光是投降的大西軍士兵,所有男女老少皆被屠殺。
即便主子只是輕言兩語走個過場,那也是做奴才的盡到了義務。
「朕信你。」
……
何況清軍打的是閃電戰,那麼便要在儘可能短的時間內做到利益最大化。
碩詹說完之後巴巴的望著洪承疇,希望得到洪承疇的認可。
他何德何能竟然能得天子如此信任,鄭家出了這樣的事,天子仍然對其死保,鄭成功此刻恨不得為天子肝腦塗地。
博洛此次出征是鍍金刷威望的,並不是要他獨當一面。
博洛一時有些為難。
兩種思路都很有道理,關鍵看取捨與側重。
博洛自然把多爾袞的教誨記在心頭,此刻見洪承疇發問,先是咽了一口吐沫隨即和聲道:「本王都聽洪先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