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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一章 鄭鴻逵出逃

第四百七十一章 鄭鴻逵出逃

鄭成功準備先重挫叛軍一番,待其士氣低至谷底再率部殺出收割戰局。
毫無疑問這是一場屬於登萊水師的大勝。更為關鍵的是他們獲得這場大勝並沒有付出什麼慘重的代價。
畢竟對手不是尋常的阿貓阿狗,而是威震天下的鄭氏水師。
鄭鴻逵怎麼也不會想到兄長會對他下手。
每日里只能在院子里活動,除了侍弄花草再無別的事情可做,整個人都快被逼瘋了。
「你們這是……」
這些士兵顯然沒有什麼主意,只想著走一步算一步,實在不行就還去干老本行做海寇。
鄭鴻逵心中卻是激動不已。他當然不甘心一輩子都被幽禁在這狹小的院子里。
……
這些士兵都是缺乏主意的,現在有了主心骨怎會拒絕?
逃出火海的鄭三虎怒火滔天,就這麼被鄭成功擺了一道,折損了十好幾艘戰船,簡直是奇恥大辱!
畢竟浙江沿海的府縣實在是太多了,可供水師駐紮的良港也不少。
鄭鴻逵和侄兒的關係很好,若是前去投奔鄭森想必他一定不會拒絕。
可是院外的呼喊聲越來越大,最後院門竟然被推開。
重獲自由鄭鴻逵心中卻是欣喜不已。
而叛軍興師動眾遠道而來,如果不能一鼓作氣獲得一場大勝,很可能會氣衰而竭。
他拚命抽著馬鞭,生怕胯下畜生跑的太慢,被鄭芝龍派來的追兵追上。
當然,登萊水師也有劣勢。其最大劣勢便是水師規模不如叛軍。
鄭鴻逵不由得大驚,看這架勢莫不是有什麼大事發生嗎?
如今他這個寶貝侄兒可是天子眼前的紅人,擔任登萊水師統領一職,主持浙江平倭事宜。
他們一想到還能前去投奔少主個個歡欣鼓舞。
在他的眼中兄長就是天。
鄭鴻逵不由得蹙眉。
「將軍,我們是來救您的啊。」
不然即便再次殺回去恐怕還是得碰壁。
此舉徹底擊打在了叛軍的七寸之上,使得他們狼狽不已。
錯了就是錯了。有什麼不好承認的?
恰恰相反鄭森現在是一隻展翅翱翔的雄鷹,渴望建功立業一展宏圖。
鄭鴻逵當然知道鄭森選擇了為朝廷效忠,此去他便要給侄兒提供有用的信息。
……
根據鄭鴻逵的經驗,用不了幾日他們就能來到浙江沿海。
畢竟鄭芝龍已經舉兵造反,在朝廷那裡已經被視作叛賊。
他們能夠戰勝叛軍,足以證明他們是當今世上最強大的水師之一。
雖然未必能夠修補如初,但至少可以做到七七八八。
畢竟海戰不比陸戰,船堅炮利才是王道。誰的拳頭硬誰就是強者。
一眾人等簇擁著鄭鴻逵出了院子。院外馬匹早已備好,他們紛紛翻身上馬打馬揚鞭絕塵而去。
大海深處海水是黑色的。
最致命的是他們缺乏落腳之地。
經過一番周密的籌劃他們突然發難,將鄭鴻逵救了出來。
可這並不意味著兄長可以把家族推入泥沼之中啊!
見船隻越行越遠,朝大海深處而去,鄭鴻逵再也難掩心中的激動,狂吼了出來。
說到底還是他太信任兄長了。
鄭鴻逵心情大好,主動問起這些營救他的士兵經過。
鄭鴻逵要做的就是在兄長鑄成大錯前勸他回心轉意。
若是真的在汪洋大海上拉開陣勢擺開陣型大幹一場,登萊水師倒真未必是叛軍的對手。
而且這個錯可是彌天大錯。
鄭鴻逵卻是不想再做海寇了。他思前想後覺得唯有前去投靠侄兒鄭森才是出路。
鄭三虎逃了,寧波水寨之中傳來了一陣歡呼聲。
今日下人來送飯的時間也太早了些吧?
鄭鴻逵被幽禁在這小院之中,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鄭家一步步的走向深淵,直是心如刀絞。
「將軍,此事說來話長,待屬下慢慢再給您解釋。現在您還是趕快跟我們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是啊,將軍,船已經在碼頭備好了還請您快些跟我們走吧。」
自家侄兒已經不再是那個只會托蔭在父親羽翼下的雛兒了。
當然更為關鍵的是登萊水師通過這一仗打出了氣勢打出了自信。
鄭鴻逵忍不住扭頭去看,只見一隊身著甲胄的士兵沖了進來。
他熟練的踩著跳板來到船上,一眾士兵也紛紛上船。
便是滿打滿算,登萊水師也就勉強是叛軍的三分之二。
出海這幾日鄭鴻逵的心情漸漸平復了下來。他在努力思考和侄兒見面后該說的話。
這些人是怎麼突破重重險阻來救自己的?
無非是幾艘長舟、快蟹罷了。這玩意的造價極其便宜,用這種便宜貨換掉叛軍昂貴的福船,簡直是血賺。
此仇若是不報,他還有何面目統率水師大軍?
這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啊。
當兄長派兵包圍了他的府邸時鄭鴻逵的心都涼了。
既然是天肯定不會犯錯,他只要跟著兄長干就是了。
思定之後鄭鴻逵立即下令往浙江方面行進。
這麼看來,登萊水師收復九山島便顯得尤為關鍵了。
不過鄭鴻逵還是決定先去寧波碰碰運氣。
他們馬不停蹄的趕往碼頭隨後上船出海。整個過程十分流暢,絕不拖泥帶水。
「將軍事不宜遲,還請快快上船吧。」
他們一直敢怒不敢言,在得知鄭鴻逵因反對鄭芝龍起兵被幽禁后再也忍受不了,決定營救鄭鴻逵。
按照計劃他們會從海上出逃,這樣逃跑的速度最快。
鄭成功卻並沒有盲目樂觀。因為他知道這一仗並沒有將叛軍徹底擊潰。鄭三虎肯定還會率部殺回來的。而下一次叛軍的進攻將會更為兇狠。
不過現在鄭三虎首先需要考慮的問題卻不是復讎,而是研究研究怎麼攻破寧波水寨的鐵桶陣。
「哈哈哈,老子逃出來了!」
……
鄭鴻逵被幽禁在一處僻靜的院子里,雖然吃喝不愁,可卻毫無自由可言。
他攥緊拳頭道:「好,我們這便走!」
今日他像往常一樣蹲在地上修剪花草,聽到院外傳來一陣呼喊聲。
他們這些鄭氏族人早已被打上濃厚的印跡,要想洗刷自己身上的嫌疑並不容易啊。
只是他不知道該去何處找他那個寶貝侄兒。
可惜兄長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你們要做什麼?」
……
待所有人上了船他們便解開綁在木樁上的纜繩,張開船帆離港而去。
方向嘛自然不用說,直朝碼頭而去。
可是城中百姓並沒有多說什麼。
鄭鴻逵站在甲板上眯著眼睛遠眺,除了泛著波光的海面再也看不到什麼別的東西。
要知道這些都是上好的大號福船啊,每艘都需要耗費重金打造。也就是鄭家財大氣粗,尋常人家哪裡負擔的起這麼昂貴的船隻?
說的越多越是和自己過意不去。
及至他們趕到碼頭看到早已停在那裡的船隻,鄭鴻逵這才長鬆了一口氣。
一直以來鄭鴻逵都是唯鄭芝龍馬首是瞻的。
鄭鴻逵倒是聽說他那寶貝侄兒統領的水師在寧波海域大破鄭三虎,收復了九山島。可現在鄭森在不在寧波就不好說了。也許他已經轉戰別處了呢?
甚至連一處島礁都沒有。
既然連他都無法阻止,那看來這件事是沒有迴旋的可能了。
此舉可能將鄭家推到萬劫不復的深淵之中。是以他不得不出面干預,誰曾想卻是和兄長鬧的不歡而散。
鄭鴻逵承認鄭家能有今日全是兄長一人之功。
只是鄭鴻逵還有一點不明,他們這樣逃走去哪裡落腳呢?
直到他知道兄長決定「擁護」桂王造反,和韃子眉來眼去后,他才意識到原來兄長也會犯錯。
他必須做好充足的準備以迎接這猛烈的一戰。
可如此昂貴的福船,竟然被鄭成功一把火給燒掉了十幾艘。這燒掉的哪裡是船啊,分明是金子、銀子!
他知道兄長是一個十分執拗的人。
鄭鴻逵愣了一愣。按照兄長的性子,一定會鎮壓任何反對派。
鄭鴻逵點了點頭輕道了一聲好,這便快步朝跳板走去。
鄭鴻逵相信即便兄長派人來追也不可能追的上他了。
他無心理會,繼續修剪花草。
原來這些都是反對鄭芝龍暗通東虜擁護桂王的人。
這是如今他掌握的唯一訊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難得的休戰期,鄭成功命令麾下將士修補破損的戰船以及水寨。
登萊水師的優勢是背靠水寨,可以獲得充足的補給。
這個世道多說多錯,少說少錯,不說不錯。
雖然鄭鴻逵現在的身份只是一個被幽禁的囚徒,可久居上位者帶來的氣勢還是能夠讓他威嚴的掃視眾人。
數百騎穿街過巷自然引得無數注意。
他們正好趕上順風,船帆全部升起拉滿后航速極快,如今已經遠離了南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