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她軟在床沿，面朝那面玉佛。
那聲音透著茫然與急切，像一個初逢月事的小姑娘，緊張地擔憂是場大病。
她開始急劇地收縮，痛苦地蠕動，想要將冰冷的固體趕出去。然而他拽著她的手腕，跪在她雙腿之間，從冰涼的舌舔舐她的腰腹。
他的手貼腰下行，她的身體彷彿是一張清透的白紙，邊角點入水中。他的掌心是那道橫平的水紋，一點一點攀升蠶食，帶來的卻不是清涼，而是熱焰。
楊謙南將自己推進她身體里的清涼，刺激直抵後腦勺，緩了好一陣。
溫凜不自覺閉上了眼睛。
一切感覺都不再那麼靈敏，只有身下的冰冷不容忽視。
楊謙南把她在腿上放正些，唇息拂在她頸上，低笑著承諾：「不碰。」
那天也不知怎麼的。溫凜在來之前告誡過自己，不要太過推拒，可是還是抵不過身體真實的疼痛。這種疼痛令她難以想象，是每個人都會經歷一遍嗎？如果是的話，旁人都能淡然處之嗎？
楊謙南笑了一下，想給她一個告別吻。
但楊謙南落下了這個吻，說：「等我回來。」
楊謙南把它咬進齒間，復又撲上床，含住她的胸脯。刺骨的冰涼隨之而來，冰塊堅硬而平整的截面和她挺立的那一小點相觸，壓得她疼。溫凜雙腳在床單上曳出幾道凌亂的痕迹，咬牙：「你做什麼……」
漫長到她的身體已經先於她接納他，漸漸蘇醒，漸漸在風雨飄搖時分，喉嚨里發出破碎的音。楊謙南到興頭上，跪立在她身前，那是個方便發力的姿勢，她明顯感覺自己承受不了，在越來越快的頻率
他尋到那下方的開口，輕輕撥弄。
溫凜還沒收回視線，他已經束起了她兩隻腳腕，將她拖到床沿。
「別碰……」
他的手有點涼，她下意識地向上瑟縮，又冷不丁碰到那一個凸起的點，更是癢得她一撅：
溫凜羞憤地轉了個身。這動靜令他非常受用，輕輕地笑起來。
他給了她一個漫長的初次。
那塊東西終於被融化了，剩下橢圓的一小塊，隨著大片的液體一起滑出來，淌在床單上。
方形的冰塊被含圓了稜角，他將它取出來，塞進了她的甬道里。
接著，分開。
這些情緒一直伴隨著她，迎納他的進入。
他把它摘下，從此不再是慈佛。
無論方才怎樣動過情，她依然難以清除自己的緊張，雖然強自鎮定地向他開敞，然而那一瞬間的裂痛還是令她猛地逃脫。溫凜幾乎轉了半個身子，喊疼。
她奇怪地發覺，是失落多一點。
溫凜搖搖頭，有點委頓，說：「我睡一會兒。」
楊謙南開了那瓶香檳，給自己倒了點酒，邊暍邊看著她，嘴角的弧度里藏著她讀不透的意味，「我們凜凜的珍珠殼閉得有點牢。」
他沒怎麼安慰，甚至不動聲色地蹙了蹙眉，捋了一捋，便再次將她的腿拉回來。
楊謙南聞著, 把她拉進懷裡坐著, 下巴擱上她的肩，「那喊我來做什麼？」
楊謙南也沒強迫自己表現得多喜歡，合上蓋子，淺笑著問她：「哪來的錢？」
明明不是的。
說不出來，他鬆開她雙腿的那一瞬間，她的心裏是失
她此番背對著他，也就沒看見，他從鎮香檳的冰盒裡撿了一塊方冰。
楊謙南用另一隻手把她的上衣捋走，乾燥的手掌代替了她的胸衣。裙子卻仍穿得整整齊齊，罩住雙腿，為她留有幾分餘溫，和隱秘。他下巴繞過她的肩，與她交頸，低頭吮弄。那白皙的皮膚之下，隱隱看得見青色的筋，和堅直的血管。溫凜的大腦完全被身體掌控，迷迷糊糊，卻在一片氤氳中莫名地心想，他即便做一隻吸血鬼也算得上溫柔，噬吻的力度能讓她的皮膚緊緊地吸附在他柔軟的舌，卻又不含半分暴戾。
溫凜忍不住側身抓住他的衣袖，喉腔發出一聲輕嗯。
溫凜一米六八的身高，夠這張桌子有點困難, 俯下身，上衣被拉到腰后。
這裏她也布置過，味道還是清冽的，床頭還放著一瓶香檳。
楊謙南進洗手間清理完自己，換了一身西服，連領帶都特意翻了一條出來。看得出來他晚上有很正式的場合需要出席，這場邂逅並不在他的計劃里。但他看上去心情不錯，俯身拍了下她的臀瓣，在她耳邊說：「我晚上有個局，你一個人在這？」
不是每個人都會經歷一遍。
那個過程難以描繪。
「楊謙南……」她在失控時分喊他的名字。
那是市面上最好的老坑玻璃種，剔透得像世上最清澈的溪水。
溫凜把他擋住了。他目光瞬間有點錯愕。但她略顯乾燥的嘴唇很快抿開，微微一笑：「生日快樂。」
溫凜帶絲忐忑，對上他的雙眼：「你是不是……不太喜歡？」
楊謙南低頭用
這困惑始終伴隨著她，藏在她每一次的皺眉和哭求里。
她緊張得都眨了一下眼。
楊謙南笑起來。
「我有很多收入的，獎學金，還有緒康白那裡，我在慶功宴上認識他們一個營銷總監，給他做了幾單活。」
她最痛再純的血肉，也沒有它昂貴。
「喜歡啊，怎麼不喜歡。」
楊謙南幫她拽了拽腰沿，說：「我中午吃過了。」
五感好似被封閉了。她的臉頰有點皺，那是眼淚凝結之後的瘢痕，眼睛是灰的。
楊謙南暫時放過了她。
她終於把花鼓弄完了, 雙手捧到長桌中央。
溫凜艱難將這感受咽下去，接著聽見腰間鬆緊帶被撩開的窸窣聲響。
她已經掙夠了，也痛夠了，此刻滿臉縱橫的是眼淚，是恥辱，也是恐懼。
這些冰涼與痛楚，是他這裏獨一份。
她一併感知那種痛。
楊謙南雙手繞到她身前，打開。
溫凜在電話里對他說，有重要的事。他於是靠上椅背, 把車鑰匙扔在灰瓷檯面上, 說：「今天什麼事？」
楊謙南鬆開吮吸的力道，濕潤的唇沿著她紅痕斑斑的脖頸，蜿蜒向上，指間的動作卻漸漸加快，在她的簌簌戰慄里將她送至頂峰，嘴唇正正好好，擦到她的耳垂。若即若離的一下，癢到她雙肩一抖，長長地，在她肩頭喘息。
那是一支鋼筆。
楊謙南瞟向她：「我生日不是今天。」
或許是麻木了，又或許疼痛在此時顯得不那麼重要。她被填滿的那一刻，心裏想的是——不是那樣的。
溫凜起身, 溫
「好疼，楊謙南……好疼。」
溫凜本就泛粉的面頰霎時飛起兩抹紅雲。她渾身都浸著酥軟，下地的姿勢很丟人，一點一點蹭下去。楊謙南笑著把她撈起來，抱去卧室。
楊謙南解了扣子，把脖子上的繫繩解開，擱了塊東西在上面。溫凜側躺在床上，看了一眼那塊青色的翡翠，是葉蕙欣給他的玉佛。
給她的是荷槍實彈。
她的喉嚨沒被咬斷，卻被吸凈了所有血肉。
溫凜沒有再喊疼。
他用行動告訴了她，還有更過分的。
昂貴到，溫凜覺得她已經把自己的一部分，割下來送給了他。
她竭力維持平靜，心是沉的，像被死死地揪緊，像心口也布著一張嘴，緊緊地抵住下唇。可是緊繃到最後，又有幾分奇異的感受，如茶水回甘，絲絲麻麻地在喉嚨里漾開。
他給了她幾秒，在她耳邊含三分笑：「還捨得起來嗎？」
他是想問她走不走。如果她有安排，他說不定還會送她一程。
那感覺很像失禁。
她認認真真說「我有很多收入」的模樣，乖巧又安靜，是他最喜歡的時候。
冰汲取著她的溫度，用她的柔軟將自己融解，有時緊貼著她的內壁，有種膠帶撕裂般的疼。她將這些痛楚悉數感知一遍，哭鬧著怎麼掙都掙不脫，漸漸覺得自己的神經末梢在壞死，幽幽地冒著生冷寒氣。
他指腹的冰涼被她的濕熱同化，彷彿融到—處，淺淺地流轉。
「我知道不是。」溫凜對著花笑，「可你身份證上是今天, 也算半個。」
刺裂，冰凍，彷彿在極寒之下裂開的冰蓋。
可又帶上了屬於她的，細膩柔婉的嚶嚀。
床鋪已經混亂成不知什麼樣子，然而那塊翡翠依然是純凈的，安然的模樣。
她體型勻稱偏瘦，但坐久了，他也會覺得有點沉。
在那之後，再也沒什麼力氣了。
這讓她變得完全開放，彷彿能容許人為所欲為。
「給你過生日呀。」她扔在修剪餐花。
這是她送過最貴的禮物。
她好像真的說不來狠話。在這種時刻的求饒，也似一句吟哦。
楊謙南做這種事很專心，她幾乎能感覺到他的體恤。她註定在這方面經驗匱乏，於是他紓解她的緊張，用盡了法子，把她化作一灘軟泥。
她一動, 身上的香味彷彿被風拂過的花圃, 馥郁撩人。
但是楊謙南開著盒子，一直沒動。
那些用言語安撫兔子的，到底是少年獵手。
那地方的癢熱再也不容忽視，她的雙腿開始不聽話，漸漸收緊。
Peli的限量款，18k黃金的筆尖，花了她半個學年的獎學金。
溫凜清楚, 這個禮物對他而言有點幼稚了。他不太可能喜歡。
「送你禮物啊。」她握著他的手，取來桌上一個長方形盒子, 說，「打開看看。」
他也許對她說了幾句情話。那些下流的話到他口中便會變得好聽，可她已經不在聽了。
楊謙南的動作很利落，沒什麼猶豫，也沒什麼在這種事上多餘的浪漫。她的準備早已足夠，褪去遮羞的布料，那裡淋漓盡致一覽無遺。
楊謙南扣住她的臀，視線暗示性地下瞥，啞聲道：「我最喜歡的不是在這呢么。我不是買櫝還珠的人，是吧，小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