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他們（青春特別版）（3）
顧嘉瑞想了想說：「比如找個玩具熊什麼的塞在被子里？」
原來，感情是最沒辦法算計和預想的事。他和她整天在一起又如何， 每次她來周家，她最高興見到的人都是他大哥。從小到大， 讓她百分百依賴和信任的人，也是他哥不是他。
何昊：……好侮辱人啊，為什麼問都不問就認為娃娃是他的。
結果在期末這樣嚴查的情況，周燿不僅翹了一門課的考試，當夜還沒有回來。因為許阿姨給他打了電話，拜託要他拖住多寧不讓她回家，因為家裡現在很亂。
他笑了下。
周燿那個咬牙切齒。
好一會，裏面傳來多寧不輕不重的回話：「幹嘛！」
何昊很快從隔壁宿舍借來了一個娃娃，充氣的那種；該男同學都已經放了氣準備帶回家了，何昊完全是靠著堅定的兄弟情義重新將娃娃吹了起來。
她和他青梅竹馬又如何，從小到大好朋友又咋樣，沒有了底氣和身份，就沒有了理直氣壯。何況，她能想象周燿真的交了女朋友，一定是個重色輕友的傢伙。
顧嘉瑞端坐在床頭，想出一個主意：「要不作個假？」
然後，這一天，周燿本想表白的，如果不是……發生了意外。
周燿沒要，把她送到家門口后，折回身往自己家走，走了兩步，回過頭看了看。多寧立在路燈照著的家門口，也回過頭望了望。
只是對比行動力迅速的顏藝，多寧覺得自己就是一個膽小鬼。好在，周燿並沒有和他們系花在一起，系花找了新男朋友。
多寧忍不住得意，咧了一下嘴。
也因為她和周燿實在太熟，她沒辦法像顏藝那樣胡來。因為一不小心，她和周燿可能就生分了。
周燿轉了下頭，同樣也暗自得意了一下。好像很多時候為了讓她贏一次，他已經習慣表現出吃癟的樣子。因為多寧得意的時候會笑，她笑起來的時候臉頰有兩個點，不是梨渦也不是酒窩，但是很好看。
和顧學長那句：「噢，這樣啊。」
他和她冷戰了一個多星期，見面都不打招呼的那種冷戰；她只要看到他， 立馬轉身留給他一個背影， 導致他同她多說一句話的機會都沒有。
然後，周燿大三，多寧已經大二。聖誕節要來了，生日也要來了。
周燿抬頭望了望，好像這一次是他和多寧冷戰時間最長的一次？
周燿咳嗽：「我難得來一趟，你這又掃地又拖地……存心不想跟我好好說話吧。
期末宿管每晚都要嚴查人數，結果當晚有人不僅不回來，還沒有請假條，最操心自然是作為寢室長的何昊。他給周燿打電話，得到的回復是——「隨便。」
好吧，下一個……
那是一段充滿著鬥志昂揚的早戀故事，結果也是充滿著故事性的圓滿。因為江滿做到了，張起揚不僅語文英語成績都提升了，還和江滿一塊考入了A大。
說完，她故意掃向周燿的腳。
偷看日記？他是那麼沒品的人嗎？他更恨不得自己壓根沒看過她寫的日記，更不屑日記本里那幼稚的小女生作風，那字裡行間刺眼的周爍哥哥和下方畫著的愛心圖案。
周燿宿舍真的只有周燿沒有回復顏藝，連鄔江都回了一句：「你是不是發錯了。」
周燿原本是篤定的， 關於他和多寧早晚都會在一起的這件事。他和她青梅竹馬、從小到大的好朋友，即使太熟對彼此少了一份興趣和好奇心，關係也是非同一般的親近。
多寧：「……」
紙包不住火，可是有些事許阿姨還是不想讓多寧知道。最後第二門考試快開始的時候，他給多寧打電話，多寧已經提著行李箱去了公交站，斬釘截鐵地對他說：「不行，我都來公車站了。」
懸挂下來一條又細又長的白腿；以及紅唇、挺鼻，睜著一雙毫無生氣又無辜的大眼睛。
然後，再將人版娃娃放在了周燿的床鋪，悶上了臉，又蓋上了被子……很好，當晚宿管員檢查的時候完全沒有起疑。
他打了一個太極，站起來，開了個玩笑說：「我現在就去找她問問。」
同樣，那段時間A大整頓起了校風校紀。嚴查電器是一方面，還有就是晚歸和翹課，一旦查到就要被全院通報批評。
「周燿，你太下流了！」丟下這一句，多寧便跑了。
然後，多寧掃好了地，又要拖地。周燿背靠著椅子，抬起頭問：「許多羊，你是不是故意的？」
多寧點頭，笑了笑：「好的，後天見。」
然後，她跟著笑了下，撇了一下頭。
呵氣成霜的冷夜，周燿將雙手從羽絨服口袋拿出來，又問她：「冷嗎？」
謝天謝地，她還是和他說話了。周燿咧了咧嘴，直接打開了沒有上鎖的房門，看著坐在書桌前的人，走上前說：「喂，還生氣呢！」
老大：「……」
寢室夜談會，江滿對她們講了她和張起揚的早戀
她搖了下頭，實話實說：「不冷。」
多寧疏遠周燿這段時間，卻發現自己怎麼疏離周燿，還是很難改變兩人關係。周燿大搖大擺來到她房間的時候，她正在掃地；周燿坐在她的椅子，同她聊天聊地。
然後，在所有回復過來的男同學里，再重點挑選。
苗苗突然想到一件事：「對了，最後你和顧嘉瑞一塊走嗎？你們……」因為當晚鄔江提前走了，苗苗也提前離開了，重色輕友地丟下了顏藝。
顏藝如此積極找男朋友的時候，不忘也給她操心操心，她和周燿到底怎麼樣，還要不要在一起了。老實說，多寧也不知道。
沒想到，周燿會主動同她談起男朋友話題，在聖誕節生日聚會她和他提前回來的路上。
「怎麼辦？」何昊只能問大師顧嘉瑞。
呃，其實多寧也不是真的生氣周燿，就是難堪，更難堪是周燿居然還說她喜歡周大哥。她討厭周燿那不以為然的樣子，卻沒辦法怪他。他那麼討厭，她還是對他越來越在意，甚至還吃醋從他嘴裏聽到了他們系花的名字。
多寧正在宿舍衛生間打了熱水洗頭，用毛巾包著濕發走出來，問外面三個：「你們在說什麼，什麼發生什麼？」
「明天見。」周燿朝著她冒了一句。
然而後頭很長一段時間，周燿還是明顯感覺到多寧對他的疏離。他以為是他哥關係，甚至還在他哥那裡耍了手段，提前表明了他對多寧的喜歡。
她真的能感受到兩人氣氛的不一樣。
毫無疑問，老大的故事鼓舞到了苗苗。同樣，受到鼓舞的人，還有她和顏藝。
只是往床鋪瞄了兩眼，說了一句：「周燿今天睡得還挺早。」
多寧回卧室后，周燿也跟著上樓，敲了敲卧室關上的門：「喂……多羊。」
多寧真真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操作方式。
咳，是發生什麼了嗎？
甚至，又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歡周燿了。
周燿呢，他感受到了嗎？
對此，多寧一聲不吭，直接上樓回了卧室。
所有回復過來的男生，顏藝第一選擇的對象是何昊，畢竟看起來最有戲。然而，中午食堂兩人
何昊顧嘉瑞鄔江都比周燿晚半個小時考完最後一門，自然也晚了半小時回宿舍。結果回到宿舍樓下還遇上了突然跑出來的多寧。
不僅快速轉移了對象，還高調地秀起了恩愛。
那時周燿也是只有一米六幾，口氣已經是又大又臭；然而，那會她還可以心無芥蒂地嘲笑周燿不要臉，現在卻成了她心底難以言說的苦惱。然後她又想，她還是先跟周燿保持距離吧，免得以後惹得自己難過又難堪。
噢， 是他差點忘了，同她青梅竹馬一起長大除了他，還有他哥。
「不想。」這是她脫口而出的答案。
周燿還是想表明了關係，輸了先機不可怕，畢竟還有個詞叫做乘勝追擊。
憋得他和顧嘉瑞差點笑了場，連鄔江都扯了扯嘴巴。
心裏除了憤怒，還有難過和自嘲。
不過比起顏藝，多寧對找男朋友的需求並沒有那麼強烈。談戀愛無非是找個伴，只要周燿還沒有談女朋友，她和他仍舊是最好的玩伴。
……就這樣，和好了，不需要道歉，也不用小心翼翼地找理由。因為他是周燿，她是許多寧，兩人可以為小事斤斤計較，也可以毫無理由地化干戈為玉帛。
當感情沒辦法按照順其自然的節奏發展，只能事在人為了。一個多星期之後， 他和多寧還是和好了。不得不說，他們吵吵鬧鬧那麼多次，但從來沒有真正生氣對方。
周燿瞅了一眼，抬起了自己腳。他對他哥說過來問多寧喜不喜歡他，結果面對一張恨不得將他掃地出門的臉，他問個頭啊。
然後，把手機給她看。
周燿突然哆嗦了一下，咬了咬牙。
甚至， 早越界了真正的男女友情。
她想，如果她真的很喜歡周燿的話，她肯定會勇敢表白，但是她沒有。說明她對周燿的感情更多還是朋友多一點。
臉蛋那個又紅又漲。
當然鬧成這樣， 原因更多是多寧生氣他偷看了她日記。
他哥回敬了他一句玩笑：「等會可別灰溜溜回來！」
然後那個晚上，他帶多寧玩了電玩城，看了電影。第二天兩人再一塊回到學校，她陪他回宿舍樓整理行李，以及參加最後一門的考試。
初中的時候周燿就特別臭屁地說了一句話：「以後我最愛的女人肯定是我老婆啊，這還用說嗎？」
以及何昊的：「那我們明天一起
A大夜裡的操場，她和顏藝一塊跑步鍛煉；每跑一小段，顏藝就停下來回復一下手機簡訊。然後，她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問顏藝：「那周燿有收到你這條消息嗎？」
因為她會心虛，或許還會……心痛。
最後一門的小考，周燿只用了三十分鐘就交了卷子。然後，直接帶著多寧去他宿舍，打算隨便整理兩件衣物，就一塊回家。
她脫掉了一隻毛衣手套，遞給了他：「給你一隻。」
切，有人臉還真大，以為自己是誰啊！難道每次過來她還要頂禮膜拜他不成？多寧從鼻子里發出了兩道輕哼，學著咳嗽兩聲，用成語回敬他說：「難道你沒聽說過擁彗掃門這個詞嗎？意思就是主人在客人面前掃地表達誠敬的待客之道——我這是當你貴客呢。」
多寧想起了王爾德說過的一句話，意思大概不同人在愛情失敗的時候，弱者是哭個不停，有效率的人是馬上找到下一個目標，而聰明的人早預備了下一個。
某人煩人的時候真的很煩。
「故意什麼？」她抬起眼睛看他，不明白的樣子。
那個夜晚，多寧在日記里這樣寫道：如果她和周燿之間存在男女感情，聖誕節的那個夜晚一定是她和他距離愛情最近的一次。
周燿完全想象不到自己第一次帶多寧來宿舍，會發生那樣子的烏龍和意外。早知道，真不應該騙多寧上來替他收拾床單被套。
「放心，周大帥哥沒有回我。」顏藝笑嘻嘻地說。
呵，沒想到許多羊還玩暗戀！
然而， 就是因為這樣不成熟的想法， 他在看到多寧的日記的時候感到難以自持的憤怒……她喜歡的人居然不是他？
至少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問，他還可以坐在她椅子，同她扯一些有的沒的。
他哥笑問他：「那你問過多寧了嗎？她喜不喜歡你。」
何昊不得不說得更具體一些，他喜歡大長腿。
然而關係再好，和好也需要一方主動。他是男人，哪能讓多寧找台階下。他去了許家，從下午到傍晚，若無其事地賴著不走。許阿姨知道他和多寧正在鬧矛盾，也當起了說客。
她不得不想，如果周燿和他們系花交往了，他有了女朋友，她和他關係會變得怎麼樣？別說她和他還能一塊回家回校，繼續親密無間地當好朋友；可能以後見面她都不好朝他打招呼了吧。
沒想到是，顏藝效率會那麼高，第二天就有了行動。但是，多寧覺得顏藝壓根是胡
相反，聖誕節之前吵著鬧著要找男朋友的顏藝，聖誕節之後突然沒有了反應，用顏藝自己話說：「……不是要期末考了嗎？」
606宿舍陷入了甜蜜的戀愛氣氛，老大江滿和張起揚更加濃情蜜意，苗苗也追起了鄔江。滿心喜歡一個人的時候，不管是心情和世界都是甜蜜而美好。
好主意！可是他們男生宿舍哪來的玩具熊？倒是有……
「都說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還是有些道理的。」江滿總結說，更多是為了鼓勵苗苗，「所以苗苗，你肯定能追上鄔江。」
多寧又將頭髮剪短了，因為洗頭太麻煩。還有就是，宿管科突然下達規定不能在寢室使用超過800W的電吹風機，這讓她們A大所有女生都開始不滿和抗議，A大校內貼吧發了一個又一個抵制帖子。
嘿嘿。顏藝笑了兩下，特不好意思地說：「為了以假亂真，渾水摸魚，我給周燿宿舍所有人都發了。」
只是一起長大，認識太久，他和她還沒有意識到愛情的存在，先把對方當成了親人。
苗苗：「……」
真是日他個仙人板板！
很好笑！很好笑么！？
那就不會發生多寧掀開被子時，看到他床上躺著一個充氣的「成人娃娃」……永遠也忘不了多寧那難以置信又滿臉漲紅的樣子。
她搖頭。
「明天我要去奶奶那裡。」她提前告知。
何昊和顧嘉瑞回到宿舍，還沒有進門，先看到了周燿那張鐵青的臉；然後，那個作假的娃娃已經被甩回了何昊的床上。
怎麼作假？
顏藝說，當時她真恨不得把整個菜盤子扣在何昊臉上，瞎眼了么？她這叫身材不好？
從頭到尾，他只是一廂情願？
夜裡周燿穿著羽絨服，高領毛衣，剛理了發，整個人帥得清朗凜然。計程車下來還有一段路，周燿放慢腳步走在她旁邊，突然就問她：「多羊，你有沒有想在大學找個男朋友？」
至於後面如何，誰知道呢！
顏藝意外紅了臉：「我們什麼都沒發生！」
手機里許阿姨給他發了消息，已經沒事了。
「喔，那後天見。」
多寧拿著掃把揮了揮，對著他的腳說：「高抬貴腳。」
周燿直接從考場出來，反正明年還可以補考一次。等他趕到公交車站，看到了坐在長椅等公交的多寧，重重地吁了一口氣，而她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周燿，你怎麼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