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師兄有一些動容，目不轉睛地望著我，眼神幽深，「師父師母好嗎？」
可是四年過後，那些情愫依然歷歷在目，沒有消失，只是從塵封的回憶里洶湧而出，而我卻只能淡然一笑，將它藏好。
他不動，面色微冷地盯著我看，想起他以前的惡形惡狀，那些獨裁口氣，不禁有了逗逗他的心思，走到他面前仔細端詳了他那張殘破的臉，好心說，「沒事，鼻子沒歪，就是……」
時光荏苒，愛我的人終究沒有出現，而他已找到了幸福，我唯有祝福，以及遠遠走開。
我爸走了，零落的感覺時常讓我在深夜心慌，而現在這種有人在乎我的感覺真好，甚至稱得上溫暖，時間也許改變了一些東西，但往昔的情還在。
菜有些涼了，我端進去又捂熱了，然後又洗洗弄弄，十分鐘后，兩個小菜已經上了桌，而一邊沙發上，兩個男人終於說上了話，只不過師兄板著臉，而林白岩臉上也不見一絲笑意。
「就是什麼？」
一番話挖心的話出了口，客
師兄催促我，我在他眼中找到了對我的關心，而林白岩則看著我，眼睛里有著等待，他在等待我自己做決定。
師兄的臉色稍微和緩一些，靜靜看我，說道，「沒有。」
而此時，師兄原本堅定的眼神閃了閃，有些猶豫，我迷茫的目光與林白岩對上，瞬間瞭然。
畢竟是四年不見，生分了許多，我一如四年前般小心走到師兄面前，觀察他的臉色，然後提出邀請，「外面冷，到裏面說話吧。」
我不禁有些感嘆，哪怕四年不見，師兄還是我記憶中的印象，大部分時候沉默像個威武的門神，濃眉大眼透著「生人勿近」的警告，但是混熟
目視那寬厚的背影離開，我鬆了口氣，下意識轉頭看一直沉默的林白岩，他那張天賜的俊臉有些糟糕，師兄下手不輕，鼻青臉腫的，眼神陰冷，我心想男人自尊心強，這回被打得猶如風中殘葉，面子上掛不住。
方菲？聽到這個名字我怔了怔，隨即想起來，白天電梯口見到的那個精緻美女就叫方菲，那麼她就是我師兄的未婚妻了？
我愣住了，而後師兄沖林白岩斬釘截鐵說道，「白岩，這段時間謝謝你照顧她了，接下來你就不用管了。」
我失笑，抬頭掃了一眼星光稀疏的夜空，竟然因為一場離奇
這次，林白岩和師兄顧斐終於平心氣和地坐下來，只是剛大幹一架，氣氛依舊是不太對勁，但是至少比不打架要好。
但師兄只是猶豫了幾秒，又恢復了剛才的果斷，說出的話擲地有聲不容人反駁，「我管不了那麼多，莫愁，快點收拾收拾東西，跟我走。」
我壓抑心間重逢的巨大喜悅，冷靜對師兄說道，「師兄，我們真的很久沒見了，我有很多話想跟你說呢，你先消消火氣，聽我慢慢跟你解釋，你晚飯吃了嗎？」
「就是你明天得戴墨鏡上班了。」
那些我偷望過的人，都不曾為我停駐，我曾經苦苦等待誰的回眸，可是，總是空歡喜一場。
我笑了笑，「那正好，師兄你可是大胃王，我再去燒兩個菜，你和林先生坐下來聊聊，我馬上好。」
我把手搓了再搓，直到覺得微微有些刺痛，這才在混亂中找到一些頭緒：我不能跟使師兄走。
師兄有些哀傷地望著我，興許陳年的回憶湧上，或許他發現曾經割
「還是老樣子，師父師母精神都挺好，偶爾下山住住，不過師父腿腳不太利索了，兩年前摔了一跤，住醫院一個多月，現在走路都靠拐杖，現在山上濕氣重，我來之前好說歹說，才說服師父到我家住，放心吧，有我鄰居照應他們呢。」
「師兄，對不起，我不能跟你走。」我調整了一下呼吸，直視他微愕的眼，「師兄，我知道你擔心我，你跟師父師母一樣，都覺得我還是孩子……其實我長大了，能自己照顧自己了，我不需要誰的照顧，況且……我必須學會自己照顧自己了，以前太依賴你們，以為天經地義，其實根本不是這樣，我不能再不懂事了。」
不知為何，師兄剛緩和的表情再度冷凝，我跟他朝夕相處了一年，早就學會了在這張不苟言笑的臉上尋找一些些他情緒的微變，於是
師兄驀地站起來，「不吃了，莫愁，收拾收拾東西跟我走。」
師兄低低望著我，眼睛里的光芒媲美玉色月光，他不發一言地瞥了一眼旁邊的林白岩，冷冷的，而後頭也不回大步走向大門。
「小孩子。」林白岩扔下這三個字，含恨走向門口，再也沒有理我。
「你也進去吧。」我招呼他。
兩人都幽幽看著我，我在圍巾上搓了搓手，盛好了飯，招呼道，「菜都好了，可以吃了。」
氣氛瞬間僵至冰點，林白岩偏頭掃了我一眼，淡淡開口，「顧斐，你冷靜一點，方菲不會樂意你帶一個女孩子回去。」
冷風瑟瑟吹拂，兩個男人僵持了一會，表情都跟這臘月天般寒冷，我心裏快速掂量了一下，兩人應該是老相識，師兄不知道來龍去脈，一見我們孤男寡女住一個屋子，看似過著兩口子的日子，他又是個火爆脾氣，大概以為林白岩對我有圖謀，於是就動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