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汪真真抱住胸前，忍無可忍地「喂」了一聲，臉燙了起來。
朱仲謙目不轉睛地檢查自己的卷子，心不在焉地把左手往往汪真真這邊伸過去，催促：交卷子了……
汪真真發現，自己有時候真受不了他偶爾流露出的眼神。
汪真真也怪委屈的：「機場我去了……你只是沒看到我而已。」
她低著頭用蚊子聲嘀咕：「以前你可不這樣。」
他的語氣有點落寞，還有那麼一點隱約的的感傷，汪真真自動把它歸結為「內疚」。
他站起來一錘定音：「同學一場，能幫的自然要幫你，不過我們的約定不變，瘦出成果你才有資格提你的請求。明天老時間來健身房，見不到你，你知道後果的。」
說白了，聽不太懂。
朱仲謙走過來，嚴肅地看著她：「讓我說你什麼好呢？這麼多年，你光長肉不長腦子。永遠不懂我心裏在想什麼，也永遠找不到我話里的重點。」
她心跳如擂鼓，自己都說的那麼明白了，不知道朱仲謙會不會馬上拒絕她。
汪真真說話插科打諢慣了，一下子被人這麼正經地問話，就有些措手不及，先是搖了搖頭，糾結了一會說：「豬頭你凶起來的時候……怪嚇人了。」
汪真真「啊」了一下，等她那遲鈍的大腦回過味來，門已經砰一聲關了，她推開門對著門外的背影破口大罵：「死豬頭！大色狼！你給老娘再說一遍試試！！」
他又走了回來。
然後又聽到他說：「我以為你堵車，等到最後一刻才登機，你知道嗎？」
他又一次輕柔地揉著她的腦袋瓜，對於這樣的觸感愛不釋手：「好了我保證，以後對你盡量少凶點。」
汪真真一觸到那凌厲的眼神就識相地瑟縮了一下，小媳婦似的低頭不說話，安分了沒一會
汪真真朝他揚揚手，已經笑得直不起腰。
她的慘叫聲伴隨著男人得意低沉的笑，還有捲毛的狗叫聲，整個小公寓頓時雞飛狗跳。
「待會去。」朱仲謙漫不經心地撫摸捲毛順溜的毛髮，突然抬頭問，「畢業前的送別會，就是因為我喝醉說了那些話，你放我鴿子，機場也沒去送我？」
汪真真想了想自己的處境，還是硬著頭皮求他：「豬頭，那個……我知道你嫌我這個老同學煩……請能不能請你念在我們多年同學的份上，幫我一下下。等你幫完我這個忙，大不了我不出現在你眼前好了。」
她的眼睛來不及躲閃，他就問她：「還在生氣嗎？」
她扭捏地低頭玩自己的手指，聲音悶悶的：「是你說不想跟我做朋友的啊……」
汪真真被他關心的低沉語調給弄得渾身不自在起來，更何況朱仲謙如今帥氣的臉就杵在她面前，她竟然破天荒的臉紅心跳起來，忙躲開他的眼睛說：「還，還好啦，吃了碗面就好了。」
他的眼睛逐漸朝下，笑容加深：「哦，剛才說錯了，這些年你不光長肉還長胸，現在有D了吧？」
大總裁的臉頓時很難看。
「你別以為說這些我就會原諒你。」想到昨晚他的惡言惡語，她就抬起一條腿送到他面前，「你不是要打斷我的腿嗎？喏喏，別客氣，兩條全打斷了，反正你這個人也沒剩多少同學情誼了。」
五分鐘后。
數學老師：好了各位同學，時間到了，把卷子傳上來。
她以為自己剛起床有眼屎，眨眨眼：「干，幹嘛？」
汪真真嚇了一跳，以為他生氣，中指忙收了回來，然
「豬頭！」汪真真心潮澎湃，心疼寫在臉上。
他的視線不懷好意地向下滑，停在那個高聳的部位：「光會長胸不會長腦子。」
總之她不太敢看朱仲謙的眼睛。
事實是她邊哭邊稀里嘩啦吃面，等吃完面了上了床，又想起晚上受的委屈，又抱著枕頭嗷嗷大哭了一場。
汪真真氣得瞪直了眼。
朱仲謙一見她那漂亮的娃娃臉上又露出白痴般迷惘的表情，就知道她犯迷糊呢，搖搖頭：「算了，上帝是公平的，不能苛求一個波霸有智商。」
他那樣子，真是恨不得咬死這缺心眼的二貨。
「每次那些人想要揍我的時候，我就會特別想你，要是旺旺在我身邊就好了，她一定會站在我面前，替我出頭！」
試問大老闆有什麼不敢說的，又背對著她大聲地重複了一遍，「別把胸圍小下來就行。」
「朱仲謙，你去死！！！不許看！！！！不許看聽到沒有！你要看你自己的！！！！」
汪真真天人交戰了一會，決定捨棄該死的面子據實相告，只不過聲音有些發飄：「我媽說……不完成任務，就把這單身公寓收走，讓我睡大街。」
「我瘋了嗎跟你做一輩子朋……」對面拔高的男聲在遇到汪真真再度淚汪汪的眼睛后戛然而止。
汪真真自憐自艾起來，果然現在她是被狗嫌的命，混的太不堪，就連當年好到分吃一碗飯的豬頭也嫌棄她不想跟她再有交集。
結果碰到了一團高聳的柔軟，他觸電一般把手縮了回來，轉頭，汪真真手護胸前，正紅著臉瞪著他。
她氣呼呼地說：「不然呢？我在你眼裡就是浪費糧食的廢物是嗎？餓死自己最好。」
朱仲謙的表情分外嚴肅，兩個人面對面站著，一開始都不說
他對她的反應表示滿意，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瓜：「就像你一樣，我那些歐美同學也愛欺負中國來的小胖子，他們可不像你，只是動動嘴欺負我。」
「我，我去拿。」汪真真樂得話都說不連貫了。
朱仲謙臉紅得要滴血了，縮成一團，看著自己的左手不說話。
怪不得剛才吃飯的時候他不盯著菜，反而古怪地把她一看再看，看得她全身毛骨悚然，那眼神，彷彿她才是那道可口的菜……
朱仲謙猜透了她心裏的小心思，嘴角的笑意加深：「不凶怎麼行，誰叫你老是長不大。」
朱仲謙正坐在她對面，看起來心情很好地拿著香腸逗捲毛。
朱仲謙撫著下巴笑說：「全打斷也好，省得跑出去惹是生非，反正只要給你留張嘴吃飯你就滿足了。」
汪真真猛地抬起頭來，清澈的眸子里全是震驚和關心。
現在的豬頭真是太壞了！
他話裡有話，語氣里滿是深深的無奈，汪真真自然聽得出來，但一時半會，她還確實，嗯，找不到他話里的重點。
猛然間被提及往事，汪真真噎了一下，然後彆扭地躲開他的眼睛，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啊啊啊啊！！！！」
朱仲謙看著她那小媳婦樣，嘴角勾起一抹愉悅的笑，突然說：「我在國外被欺負地很慘，不凶會很慘。」
朱仲謙把她腫成桃子的眼睛看在眼底，大總裁偏頭不自在地咳了一下，好半天才別彆扭扭說了幾個字。
她這麼一問，朱仲謙明顯噎了一下，板著臉給了她三個字：「拿西裝。」
這最後幾個字輕的不能再輕，不過朱仲謙聽力很好，自然把每個字都聽在耳里，像是又琢磨出了什麼計劃，大老闆的嘴角愉悅地勾了起來。
汪真真很努力地憋著笑
兩個人都不說話。
小劇場：
朱仲謙把她從頭到腳苛刻地打量了一遍，最後在她胸的部位多流連了幾秒，推開門跨出門外，淡淡說了句：「別把胸圍小下來就行。」
汪真真獃滯的目光隨著他也逐漸低頭向下，突然「啊」一聲，發出凄厲慘叫。
為今之計一定要趕快瘦成一道閃電！
這情景讓汪真真又想起了昨晚的那場激烈爭吵，心裏登時產生怪怪的感覺。
「眼睛都腫了。」他喃喃，「昨晚哭了很久？」
汪真真這麼一提醒，朱仲謙才發現自己兩手空空，這所謂的「很貴的」西裝連影子都沒有。
汪真真又氣又羞，又怕鄰居們聽到什麼限制級的然後胡思亂想，只好呲著牙，朝他偉岸的背影伸出了中指。
汪真真一聽豬頭這口氣，頓時心裏大石落地，她都主動坦白自己的悲慘處境了，他一定不會見死不救的。
小胖子的心聲：都高一了你怎麼還不戴的胸罩……
他說的是「少凶點」，汪真真不滿地嘟起嘴。
他問：「幫你你就安心滾蛋，那不幫你呢，會是什麼後果？」
對面的男人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你今天不上班嗎？」汪真真沒好氣地問，大忙人居然有時間在這裏逗狗。
等關上了門，她的嘴角還是翹著的，摸著吃得圓鼓鼓的肚子，想到剛才黑著臉彆扭走掉的朱仲謙虛，終於有扳回一城的暢快感，昨晚陰鬱的心情也隨之一掃而光。
朱仲謙見她用「見了鬼」的表情瞪著他，頓時惱羞成怒：「看什麼看？」
朱仲謙煩躁地拉扯了一下領帶，扭過頭賭氣不再看她說：「當我沒說。」
她竟然快樂地想唱歌。
她剛伸出中指
她氣鼓鼓的，把臉撇到一邊不想再去看笑吟吟的他。
汪真真嘟著嘴叉腰瞪他，不想他竟收斂笑容，彎腰向前傾，直直地看著她的臉，表情有點凝重。
「你！」
蒼天啊，她居然忘記帶胸罩了！！
汪真真以為自己聽錯，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她狗腿似的跑上去獻殷勤，全然忘了剛才他進屋時自己是多麼的拒之於人，她體貼地彎腰幫他取鞋：「豬頭，明天我一定會準時到健身房的。還有還有，我瘦了，我真的瘦了，腰圍都小下來了呢！」
她信誓旦旦發自肺腑地保證，卻換來朱仲謙更加咬牙切齒的瞪視。
可惜這回汪真真沒把他的兇巴巴放在眼裡，心裏反而洋洋得意起來，狡黠地盯著眼前的男人：「豬頭，你今天到底來我家幹嘛哇？」
「你看啦！」她沒心沒肺地傻笑著，「要不是這次同學會，我們倆都沒機會碰到的。我保證我保證，你幫我以後，你的一公里範圍內我都不會出現。」
汪真真把自己裹成了一個密不透風的粽子，看似傲然實則害羞地坐了下來。
好像覺得有點丟臉，她又眨著眼補了一句：「面那麼好吃，幹嘛還哭啊！」
她巴巴地看著他：「你放心，我很識相的！說不出現就不出現。」
「下次不會了。」
「咦？西裝呢？」
朱仲謙笑得有些感傷：「在國外孤身一人的時候，除了讓自己強一點，沒有更好的辦法。」
她轉身要走，朱大總裁沉著臉說了句「我下次來拿」，就轉身大步流星地走了，連個「再見」都吝嗇說出口。
「我的哪有你的大！」
數學單元考試。
朱仲謙瞄了一眼她白嫩嫩的腿，點頭表示認同了：「是沒剩下多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