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而捲毛乖乖地聽從命令蹲在一旁，不敢過來搞破壞。
汪真真咬著唇，抬頭用晶亮的眼睛看著他：「豬頭，我把拼圖拼完了。我……我是特意過來告訴你我的答案的。」
朱仲謙看著她的表情略帶抱歉：「你先進去，我馬上就來。」
朱仲謙被她氣得眉心直跳，表情惡狠狠的，彷彿想把她一口吞掉：「你是不夠優秀，可誰讓老子喜歡你喜歡到發瘋！」
她確實看到了，也被那和諧的畫面刺痛了眼睛，她根本沒有辦法做到洒脫，連假裝祝福的微笑都擠不出來。
「啊啊！！豬頭還喜歡我！豬頭還是喜歡我的！」她大喊大叫！
只是因這突然的插曲，兩人接下來的相處自然不復剛開始愉快，汪真真的魂顯然丟了一半，台下笑時她沉思，台下鼓掌時她的掌聲慢半拍，這一切都被葉紹安看在眼底，笑容有點暗淡。
汪真真一下子就平靜了下來，獃滯地站在雨里，傻傻地嘟囔：「你……你說我不夠優秀……」
她被妒火燃燒了理智，她哭著跑在雨幕里，渴望冰涼的雨水澆滅她心中熊熊燃燒的妒火。
隨即轉身走進餐廳。
她的眼睛里有太多迷茫和困惑：「拼完圖知道你還喜歡著我的時候我很激動，可是真的站在你面前，看到了和你門當戶對的相親對象，我又不敢奢求能跟你在一起了。」
汪真真耷拉著腦袋，心裏有點難受：「咱倆差距太大了，我沒敢往那個地方想。」
她終於體會到他的心情。
有些心知肚明的真相沒必要當面拆穿，葉紹安到底是個照顧女孩子情緒的紳士，很有風度地說道：「那邊的表演應該還沒有結束，要不要繼續看？」
她卯起勁頭開始拼圖，之前幾天拼出了四分之一的成果，但拼出的是拼圖的邊緣部分，並沒有發現什麼奇怪的地方。
她全神貫注，外面的天色先是昏黃，然後夜幕完全降臨，她抬起頭來揉了揉酸脹的脖子，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夜色，站起來給自己泡了一杯牛奶，看了一眼拼好的成果，又悶頭在那堆碎片里找匹配的碎片。
說了那麼多等來的卻是這幾個字，汪真真難掩失落，一副快要被打擊得哭鼻子的樣子。
她轉過身來，朝葉紹安尷尬地笑了笑。
餐廳里的男人是朱仲謙啊！曾經他們朝夕相對，他身邊的位置永遠只有她，對他耍脾氣的只能是她，可現在他坐在別的女人對面，對著別的女人微笑，眼裡也只有別人。
葉紹安走了過來，微笑著遞過一瓶水給她：「渴了吧？喝吧。」
「這邊。她走了沒多久，應該沒跑遠。」
司機師傅熱情地問：「小姑娘，出門帶傘了嗎？」
他抓著她不放，大聲咆哮：「你又發什麼瘋？不要命了嗎，我不是讓你站著不動嗎！」
「很抱歉，改天我請你吃飯賠罪，現在雨太大，我打電話讓司機來接……」朱仲謙邊說，視線邊往身後不放心地飄去，看到空蕩蕩的門外，聲音戛然而止。
自以為已經釐清了感情，自作聰明
FIONA打過來的。
袁靚極其聰明：「我明白，也就是剛才。」
他笑了笑：「怪不得我剛才出去的時候碰到他，他看我的眼神有點奇怪。原來我的感覺是對的，一個陌生人是不會這樣看另一個陌生人的。」
他也全身濕透了，頭髮貼在額頭上，雨水不斷從他臉上流下，樣子好不狼狽，一雙眼睛因為憤怒而亮得嚇人。
男孩說：my love for you will never change，please don't turn me down this time。（愛你的心從未改變，這一次請不要對我說「不」。）
她在鏡子前換了一件又一件衣服，想讓自己在朱仲謙面前明艷照人一些，可一想到他的相親對象是個氣質外形俱佳的大美女，這樣一比較，不免自慚形穢，心裏更加不安。
罵就罵吧，至少她不能讓自己以後的日子在後悔中度過。
汪真真手心都出了汗，來之前她就做好了被朱仲謙鄙視的心理準備，喜歡這件事早不說晚不說，偏偏在人家心灰意冷去相親的時候說，典型找罵。
兩個成年人彼此心照不宣地沒有再提下次見面。
朱仲謙的笑里藏著萬千溫柔：「我們最近才坦白心意。」
我喜歡你的。
作為女人，她的第六感直覺馬上發出警告：這是個強勁情敵。
不能再圍觀好戲這讓袁靚有些失望，她滿含深意地瞥了一眼汪真真，好風度地走進餐廳。
「你，芷然，你們都有自己事業，我呢，我太失敗了，」她有點沮喪，「連我自己都沒法喜歡我自己了。我知道我今天貿然跑過來跟你說這些不合適，但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不要！」
朱仲謙把她的失落看在眼底，偏頭看了一眼餐廳內，與含笑等待的袁靚目光對上，他猶豫了一下，對汪真真說：「站著別動。」
原來她根本沒有自己想象的那般洒脫，他只是去相親，她就已經坐立不安。
她索性把全部卑微的自己展現在他面前：「你還記得那一次用雞蛋砸了你的車嗎？其實我是去宏科拉保險的，我堅持專職畫畫，沒畫出什麼成績不說，收入還很微薄，來自家來的壓力很大，媽媽希望我轉行做其他的，比如……跟姑姑一起做保險銷售。」
「是嗎？那你的這位朋友顯然因為被你邀請參加動漫節而有些不愉快，」葉紹安語氣委婉，「能被你邀請，我很榮幸。」
「我能理解，朱先生顯然已經沒心思吃這頓飯了，」袁靚善解人意地笑了笑，「不過女士被放鴿子總令人不那麼愉快，所以滿足下我的八卦慾望不過分吧？門外這位就是你的真命天女？」
這等待的十分鐘比十個小時還要漫長煎熬，等到第十一分鐘時，她望著前方談笑風生並肩走來的男女時，心猛地揪了起來。
他邊上的相親對象袁靚本來正與他興緻勃勃地回憶留學生生
煮完面，並沒有急著吃，又繼續欣賞那副愛的拼圖，臉上泛著小女人陷入愛河的甜笑，這時，手機響了。
兩個人在雨里爭執，朱仲謙感覺快要被這個女人弄瘋了：「我只是跟她解釋一下『不能跟她吃飯了』，你連這點時間都不能等嗎！」
看著眼前詭異的場景，她挑挑眉，這個看似優秀的男人似乎還背著一身風流債啊。
「你別！她也是好心，我就跟你說兩句話就走，就兩句！」汪真真輕聲哀求。
「謝謝。」她拿過水，緩緩地擰開瓶蓋，琢磨著要怎麼跟他解釋這混亂的一切。
笑著笑著，汪真真就哭了。
汪真真羞愧道歉：「葉先生對不起，我沒想到會這樣。」
「豬頭，昨天你跟我說在不喜歡的人面前說喜歡是一件很難的事，對我而言，在喜歡的人面前說喜歡也是一件很難很難的事，因為我知道自己不夠優秀。」
「往哪個方向跑了？」
也許親眼見到了，會發現對方是比自己更合適的人吧。
「以前我們都是高中生，頭頂是同樣的天，我知道你的事就像你知道我的事一樣多。但是後來我們分開了，我也不知道你在國外遇到過什麼，見識過什麼，我的世界還是那麼小，你的世界卻比我大的多。」
到底是感到意興闌珊了，下午三點的時候，汪真真提出回去，葉紹安沒有勉強，也沒有提議一起晚餐，把汪真真送回家后就開車走了。
朱仲謙剛才的話對汪真真造成的震撼豈止是一星半點，短時間理不清情緒，她愣了一會才想起來背後還有個相親男在看著她，頓時頭皮發麻。
老天似乎也聽到了她心裏的憂傷，嘩嘩開始下起大雨。
她抱著膝蓋，淚眼凝望那副拼圖：「對不起，我早應該把它拼出來的，對不起，對不起。」
剛才的位置上哪還有汪真真的人影！
汪真真簡直嫉妒地要瘋了。
三餐沒吃東西，頓時就餓得肚子咕咕叫，汪真真腿腳綿軟，走進廚房準備給自己煮一鍋麵條填填肚子。
人生難得勇敢，這一次，她決定站在他的面前大聲說出這藏在心裏許久的幾個字。
她的探頭探腦引來了餐廳工作人員的注意，門口的迎賓小姐微笑上前問：「小姐，請問你是來用餐的嗎？」
「原來你是要對我說這個嗎？」汪真真喃喃著。
隔在兩人中間的窗戶紙已經被捅破，汪真真把自己憋在心裡頭的話一股腦兒都倒給了朱仲謙聽，說完就抬頭忐忑地等待他的回應，眼睛一眨一眨的，好像隨時會眨出眼淚。
她終於老實說出心底話：「豬頭，長大后你瘦了也帥了，我呢，沒有變得更漂亮，甚至還胖了好多，我覺得……你不再喜歡我才是正常的。」
她在電話里大呼小叫：「真真，你怎麼現在才開機？急死我了
朱仲謙也在汪真真看到他的那一刻發現了他，臉上的笑容瞬間就消失不見，表情陰沉地盯著站在門口一臉忐忑的她。
「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老闆晚上去相親你造嗎？相親的還是大美女你造嗎？老闆專門推了應酬去見人家的你造嗎？你完了汪真真！虧我還押寶你會是總裁夫人，哎，太不爭氣了你。」
「shit！」他咒罵一聲，大步邁向門外，抓著門口的服務員小姐問：「剛才站在這裏的小姐呢？」
「是你朋友？」葉紹安幽幽問，「或者說，是前男友？」
朱仲謙沉默地走上前，汪真真也鼓起勇氣挪近了一步，用只有他們兩個才聽得到的聲音弱弱地喊了一聲：「豬頭……」
如果這拼圖裡藏著什麼沒法說出口的秘密，那麼她一定要把它找出來！
她露出吃驚的表情：「不坐下來嗎？」
汪真真亟不可待地沖回家，甚至來不及逗使勁朝她搖尾巴求憐愛的捲毛，徑直衝向了地板上的那些拼圖碎片。
FIONA後面的絮絮叨叨汪真真已經完全聽不進去，她猶如被雷劈中，又好似被人從頭到底澆了一盆冷水，全身透心涼，她吶吶地問：「真，真的嗎？」
服務員小姐小心翼翼道：「我看到那位小姐站了一會，然後就衝進雨里了。」
外面刺眼的陽光毒辣地照進屋裡，她感到頭昏腦漲全身無力，呻吟一聲，拿過邊上的鬧鐘一看，嚇了一跳，居然一覺昏睡到了下午一點。
汪真真求之不得：「好，我們走吧。」
袁靚明白這次相親已經因為不速之客的到來而宣告失敗，她存了看好戲的心情，上前笑盈盈地問朱仲謙：「是你朋友？」
她決定了，就是不吃不喝，也要儘快把這幅拼圖給拼出來了！
她的心怦怦跳，拿起手機衝動地就要給朱仲謙打過去，想要來一番激昂的真情告白，可瞄到手機上那個名字時，她突然改變了想法。
下一秒，身體被一雙大手強勢地扳轉過來，她尖叫一聲，趔趄一下栽進了男人健壯的胸膛里，她錯愕抬頭，迎上朱仲謙憤怒的黑眸。
汪真真在雨里瘋狂地跑著，大雨澆濕了她的全身，她的視線一片模糊，她覺得自己奔跑在黑暗的河上，即將被悲傷的河流淹沒。
好壓抑好難過。
門外只剩下他們兩個人，頭頂傳來陣陣悶雷聲，過一會銀白閃電劃破天空，朱仲謙抬頭看了看天，開口催促：「說吧，說完趕緊回去，要下雨了。」
應該是還沒有來。
但是現在坦白，總好過他有了女友再去坦白吧。
這不人家女孩子都追上門宣戰了。
汪真真搖搖頭，心不在焉地看著窗外，顧自想心事。
朱仲謙沉默地看著她，他站在樹下，斑駁的樹影燈光投射在他臉上，讓他的表情晦暗不明。
「旺旺，我喜歡你很久了，三……三年了，畢……畢業以後，你能不能做我女朋友？」
都明白沒有下次了。
深夜時分，披頭散髮的
這麼一比，自己簡直就是一隻醜小鴨。
傍晚景區有點堵車，汪真真到達歐若拉餐廳門口時正好是傍晚六點整，歐若拉餐廳是全玻璃結構，方便食客邊用餐邊欣賞景區優美的風景，她站在餐廳門外，透過玻璃來回找了兩圈，並沒有見到朱仲謙和他的相親對象。
「我不要看著你和別的女人恩恩愛愛！」汪真真掙扎著，大聲頂嘴。
他忽然笑了：「汪真真，我給了你那麼多暗示了，難道你一點都沒發現嗎？你覺得你現在突然跑過來，合適嗎？」
她鼓起勇氣坦白自己對他的感情，換來的卻是他的一句「你確實不夠優秀」，他明明在拼圖裡說愛她的心不變啊，為什麼如此冷漠以對呢。
轟隆隆的響雷蓋過了她的聲音，朱仲謙聽不真切，只聽到「差距太大」「沒敢」幾個字，他心裏一熱，湊近她，俯首貼著她耳朵溫柔說：「我沒聽到，你再說一遍。」
「我也希望是假的啊！問題是，老闆親自囑咐我去歐若拉餐廳訂的位啊！哪，今天晚上六點，景區七曦路上的歐若拉餐廳，要不要最後博一把，你自己看著辦吧，姐姐只能幫你到這了。」
汪真真連忙擺手：「哦不是不是，我是來找人的，等我朋友來說兩句話，我就走了。」
汪真真在鏡子里看到滿臉泄氣的自己，頹敗地把裙子一扔，然後整個人撲向了大床做起了鴕鳥。
他讓她「站著別動」，是想懲罰她，讓她也親身體會眼睜睜看著他和相親對象親密互動而自己卻無能無力的感覺嗎？
在動漫節玩了一天，再加上不眠不休吐血拚圖到半夜，身體上的極度疲憊加上精神上的極度激動，汪真真幾乎沾上床就暈死了過去，這個晚上她做了很多夢，夢裡她又回到了高中，每天和那個兩百斤的胖子廝混，然後有一天他們坐著小船去海上垂釣，他們釣了很多魚，商量著要怎麼吃了它們，船飄啊飄，飄到了海中央，她面前胖子肥嘟嘟的臉，突然變成了現在的他，他的臉英俊又嚴肅，「旺旺，你再喜歡喻寒，我就把你當魚吃了！」
袁靚這是回國頭一次見相親對象，作為一個在國外待了多年崇尚自由戀愛的出色女性，她排斥相親這種古老並且毫不浪漫的覓偶方式，但拗不過家裡人的堅持，再加上第一眼見到朱仲謙照片時，心裏不乏好感，於是就答應見面。
FIONA的一通電話讓汪真真過了這一生中最煎熬的一個下午，外面的天烏壓壓的，她的心上也壓了一塊大石，上不去下不來，堵得她心慌意亂。
汪真真拚命搖頭尖叫，然後就醒了過來。
「你覺得說喜歡是那麼容易的事嗎？對一個不喜歡你的人說喜歡，你覺得那是簡簡單單張嘴就可以做到的事嗎？」
她孤注一擲。
步子邁不出去，就算臉皮再厚她也沒法當做什麼也沒發生似的站在他面前。
那個長大后看起來脾氣變壞了許多的胖子，原來依然是個膽小鬼，跟她一樣的不敢對對方
「好，你們慢聊吧。」
「嗯。」他依然站著。
她傻成了一座雕像，她想起遭遇火災那一夜，站在大樓下對她欲言又止的朱仲謙，她又想起很多年前飄著肉香的小巷，兩百斤的胖子站在她面前，依然是欲言又止。
他的靠近讓汪真真整個人都熱了起來，只好看著他的眼睛，聽話重複：「咱們倆差距太大了，我一直沒敢往那個地方想。」
「你確實不夠優秀。」這是他說的第一句話。
只是眼見為實，再多的語言都是蒼白無力的，已經沒有再見面的必要了。
他一臉凝重地緩緩走到餐桌旁，袁靚臉上是大家閨秀的笑容，什麼都不提，反而悠閑地說：「雨看起來很大啊。」
迎賓小姐並沒有太為難她，微笑著走開了。
下午五點的時候，汪真真穿了一條款式簡單的裙子，帶著「一定要坦白自己真實感情」的想法出了門，打車報了地址，司機師傅打開電台，電台主持人用歡快的語氣說：「根據本市氣象局最新消息，晚間本市會迎來一場大暴雨，這場強降雨將有效緩解本市連續的高溫天氣，為高溫折磨多日的市民帶去一絲清涼……」
「你來幹什麼？」朱仲謙聲音冷冷淡淡的，「又是FIONA那個多管閑事的，回去我就把她炒了。」
FIONA說的沒錯，朱仲謙身邊站著的確確實實是個令人驚艷的女神級人物。
餐廳里的顧客享受著西班牙籍主廚烹調的美食，臉上是一派輕鬆愉悅的表情，門外的汪真真卻滿臉焦灼，神情緊張地看著走過來的每一個人。
要去告訴他！
朱仲謙幽幽看著她，直到雨淋到了肩膀才回過神來，拉著她趕緊躲到了餐廳房檐下。
朱仲謙皺著眉看著門外的滂沱大雨，雨聲如雷，他打了個電話給司機，簡單交代了兩句，然後二話不說衝進漫天大雨里。
好不容易看上的姑娘，原來早就心有所屬。
才一天時間不到，她就要去做昨天朱仲謙做過的事了。
「沒有啦，」汪真真撓撓頭髮：「他只是我朋友……而已……」
她逐漸理解昨天朱仲謙聽聞她和相親對象約會，為什麼一聲不吭地來了，然後一聲不吭地又走了。
Waiter遞上菜單，朱仲謙卻並沒有打開翻閱的意思，斟酌了一下，抬頭對上袁靚洞察的漂亮眼睛：「對不起袁小姐，今天恐怕我做不了紳士了。我要提前離開。」
她驚慌失措地想起來她總是口口聲聲要把他當朋友當小夥伴，她從沒敢告訴他，這些日子相處下來，不知不覺她的心裏已經滿滿的全是他！
朱仲謙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坐了下來。
時針一分一秒走過，汪真真渾然忘我，手下動作從笨拙到靈巧，地板上的圖形變魔術一般慢慢從殘缺到完整，當時鐘悄悄指向深夜12點時，她望著拼圖上手捧玫瑰花跪地求愛的金髮男孩，以及呆站著不知所措的女孩，完全忘了全身肌肉的酸疼。
然後他一把把她撈進懷裡，低下頭用唇狠狠地封住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