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相守
歐陽落其身，走到瓔珞身邊，深深地吻了一下瓔珞，然後離開。
就在兩個人躺在床上的時候，忽然有人敲門，但是他們都當作沒聽見，敲門的人見沒人回應，就走了。
事實上瓔珞掛了電話就奔著醫院去了。
瓔珞忽然想到剛搬來這裏的時候恍惚看見歐陽落的事，現在看來，那大概就是歐陽落。
醫生事事都找瓔珞，瓔珞是老谷的女兒，當然要找瓔珞。
然而瓔珞是以為歐陽落真的要走的，等到歐陽落關門的聲音傳來的時候，瓔珞開始用發抖的手四處摸索，她在找煙。
這是輪迴還是報應？或者，這也證明了自己跟老谷永遠相似的血液？瓔珞這麼想著，看著病床上的老谷，似乎看見多年後的自己，她有些心虛了。愛情，是不是到了最後都成了怨恨的根源？
歐陽落坐著電梯到樓下的時候，王小五還彎著腰在那裡大口喘氣。
與瓔珞的相遇，比起其他人的更富有戲劇色彩，也許正是那樣的相遇才註定了歐陽落和瓔珞一生都是戲劇的，即使各自有了新的舞台，故事到底也還是相連的。
瓔珞看著歐陽落，忽然笑了，說：「老谷當年應該也是這樣吧，在兩個女人之間為難著，時不時地下著決定，然後推翻，然後再下決定……這麼想來，他也不比我少受苦。」
瓔珞趕到老谷身邊的時候看見老谷一個人躺在那裡，孫成跟瑾兒都去辦理瑾兒媽媽跟妹妹的事了。
「氣得不輕，電梯都不坐。這可是十八樓。」
瓔珞沉默了一下，沒回答，反問道：「那瑾兒哭什麼？她不是也很恨老谷的嗎？」
瓔珞點點頭，又說了一句話：「做你的情人吧！接受嗎？」
「呸！」瓔珞還是一樣的態度。
擁有過瓔珞的歐陽落沒辦法再愛其他女人，包括其他女人的身體。瓔珞是獨一無二的。
歐陽落一直跟瓔珞說錢不夠的話跟他說，但是瓔珞回了歐陽落一句：「我隨便借誰的錢我也不借你的錢，你的錢，不好還！」
就在這個時候歐陽落的電話又響了。
王小五那個靠字是跟瓔珞學的，他的意思是說，你歐陽落沒這個資格！
「改天吧！」歐陽落說。
「你知道什麼？」
瑾兒和孫成忙著去哄孩子，歐陽落看了看瓔珞，說：「那，我先回去了。」
歐陽落轉頭看瓔珞，說：「不接受！不過，我可以做你的情人。」
瓔珞看著老谷安靜的模樣，忽然想到了媽媽曾經的那句話，她說：「我跟你說，她是我女兒，你以後就是倒在地上生蛆了，你也別來找她，她是我生的我養的，你給我記住了！」
王小五一聽門響了，趕緊站直了身子，準備好笑臉。結果，走出來的卻是歐陽落，在歐陽落身後，是瓔珞。
一開門，看見坐在地上的歐陽落，她叫了一聲，發現歐陽落睡著了，歐陽落的身旁全是啤酒罐。
「你走吧！」瓔珞一抬手，說了這句話，「你再留也沒意思了。我媽媽不希望我這麼活著，雖然她死了，但是我想隨一次她的心愿。我要找個一心對我的男人，好好過日子，那個男人只有我，而我也只有他，我們要把家過得比誰的家都像家。這是媽媽的心愿，也是我的。同樣，我也希望你不是老谷，我不想有一天你像老谷這樣躺在醫院里的時候還有一個像我這樣的孩子在使勁地詛咒著你醒來然後還債。」
「歐陽落，我這輩子載你手裡了。這幾乎成了一種
最後，醫生告訴瓔珞，她懷孕了，已經快三個月了。
孫成和瑾兒被瓔珞說得一句話也說不出口，怎麼解釋？沒什麼好解釋的。
醫生說，再不醒來很有可能會成為植物人。
在陪老谷的這半個月里，瓔珞扎紮實實地體驗了一回媽媽當初陪自己時候的心情。老谷比瓔珞能忍，他至今還是不醒來。
「她催我回德國了。」歐陽落只這麼地說一句，沒有正面回答。
歐陽落點頭，說：「最主要的是，德國沒有瓔珞燒的菜。」
瓔珞明白孫成說的是什麼，她說她要想想。
瓔珞輕聲地自言自語說著。
「我就想今天！改天我沒時間！」瓔珞仰著頭說。
瑾兒在對待老谷的問題上態度非常堅決，她說老谷害死了她爸爸害得她家破人亡，最後還害死了她媽媽和妹妹，她不能原諒老谷。但是事已至此，她也不想跟老谷多糾纏，從今以後她就當這世上沒這個人，老谷的所有事她都不管，老谷在醫院是死是活她也不管。至於老谷的那些遺產，瑾兒更不要分毫。事實上，老谷根本沒有什麼遺產，他銀行里那幾萬塊存款在醫院沒兩天就成了零。
王小五看見歐陽落，眼睛里都是鄙夷。當年，王小五就覺得自己比歐陽落腰板直，現在，這種感覺更甚。
「你回來，我可以天天燒給你吃。」瓔珞說。
「這世上，跟你有著至親關係的人又走了一個，你要不要在最後一個還有一口氣之前來看看他？」
如果心有怨恨，是沒有辦法分辨是非的。
瓔珞開心地笑了。
「不一定。」歐陽落笑著說。
想到這裏的時候，瓔珞心裏一抖，她忽然害怕起來。相比較來看，自己跟歐陽落還有歐陽落的老婆，這個關係跟當年媽媽和老谷還有那個女人的關係如此相似，只是，自己的位置跟媽媽不同，自己成了那個可以用愛情的名義把歐陽落搶走的壞女人和狐狸精。
歐陽落沒多說什麼，離開了。
對於這件事王小五沒有去找瓔珞，他知道，說什麼都沒用了，瓔珞等了歐陽落那麼些年，如果勸說管用的話，也不會有今天的局面了。
「靠！」王小五第一次顯得明智起來，沒有再打，轉身走了。
醫生說老谷要不行了，技術和葯都是用的最好的，可是治得了他身上的傷，卻治不了他腦袋裡的傷。老谷就是不願醒來，再不醒來就危險了。
歐陽落回頭去看瓔珞，輕聲說：「我走了。」
王小五的一拳頭下去，歐陽落的鼻血就流了下來。
而歐陽落呢，卻是一個有了一個一歲兒子的男人了。
等到歐陽落一走，瓔珞一個人在屋子裡哭了。
王小五呵呵地抖了抖手臂，說：「我就是喜歡胡來，我現在就胡來給你看看。」王小五說完對著歐陽落就揮了一拳頭。
瓔珞不反抗，只有跟歐陽落在一起的時候她覺得理所當然，任何時候，她都願意。
歐陽落笑了，有些無奈，也有些溫馨。這樣霸道的瓔珞，是當初的樣子。
瓔珞不出聲了，心裏開始發空，空到什麼都沒有了。然後她長長地嘆一口氣，說：「也是，何必再見面呢？」
「瓔珞……」歐陽落還想說什麼，但
「呸！」瓔珞累了，就說了這麼一個字，沒話了。
自從見到歐陽落瓔珞就幾乎沒有再抽煙，現在歐陽落走了，瓔珞又找出了一支煙，給自己點上了。
從瓔珞家離開之後，王小五還是一直在找瓔珞，聯繫了張姐老石還有孫成瑾兒。孫成告訴了王小五歐陽落回來了。
那天晚上，瓔珞看完老谷回家的時候歐陽落正在家裡等她。
「誰不是在胡來？難道你不是嗎？」歐陽落對王小五說話到時候多少也是有點嫉妒的，嫉妒王小五這麼多年還是在瓔珞身邊，他嫉妒王小五的決心。但是他也是高傲的，因為即使王小五在瓔珞身邊這麼多年，瓔珞心裏依然只有他歐陽落一個。
瓔珞把歐陽落帶到自己現在住的地方，也就是歐陽落曾經住的地方。
「孫成，你丫的姓真好！你丫算不算孫子？不對，你就是一孫子！歐陽博士早回來了吧？你們早就見了面了吧？還有剛才那葡萄，裝的吧？我說，你們裝什麼呢？就為了叫我跟他不要見面？真是小人之心！我能對他這麼個大名鼎鼎年輕有為的歐陽博士怎麼著呢？再說，我犯得著嗎？我這兩年過得有多好，就算別人不知道，你們還不知道嗎？靠，咱沒男人嗎？咱身前身後跟著多少男人啊！這是他歐陽博士在實驗室里能理解得了的嗎？你有空的時候也跟歐陽博士講講王小五講講梁曉天，還有古昀，那個在飯店跟我一夜情過的那個老男人，靠！你說，就我這樣的，生活這麼多姿多彩的，我犯得著還去糾纏歐陽博士嗎？再怎麼說，咱現在也是大老闆女強人一個，想找什麼樣的男人沒有，是吧？喂，孫子，你說是吧？還有瑾兒，你別以為你是我乾女兒的媽我就能說你點好話。這事可做得太不漂亮了！都什麼意思呢？都看得我過得太好，怕歐陽博士見了後悔嗎？太偏心了，你們太偏心了！我就不能叫他後悔後悔嗎？」
歐陽落想打斷瓔珞的話，叫了幾次瓔珞，瓔珞都當作沒聽見。
瓔珞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一會一個心情，一會一個臉色，她開始一會是過去的自己，一會是現在的自己，一會無所謂，一會心如刀絞，情緒幾乎不能控制。
瓔珞當時一聽就急了，對醫生說：「我跟你說，我媽媽沒說叫他死，他就得給我活著，你想辦法把他腦袋開開，能怎麼開就怎麼開，反正得叫他活著！」
瓔珞蹲下身，靜靜地看睡著的歐陽落，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臉，他的鼻子，他的眼，歐陽落臉上溫熱的氣息叫瓔珞心跳加速。已經四年沒有這樣的感覺了，那些午夜夢回十分的觸摸感終於成了現實，瓔珞又掉了淚。
歐陽落站在陽台那裡想象瓔珞當初掉落的那一瞬間，忽然就想到了一句話：天上掉下個林妹妹。只是，這個妹妹比林妹妹要強悍的多，這一掉，就砸碎了歐陽落的心。
歐陽落看著瓔珞，他覺得瓔珞要說什麼決定了。瓔珞每次有什麼決定了都是這樣的神情，無所謂的，漫不經心的。她就是要叫你覺得她無所謂。當初她開始追歐陽落的時候也是這樣的表情，她把自己的第一次給了歐陽落的時候也是這樣的表情……歐陽落記得很多。
瓔珞看著歐陽落吃飯，自己反而沒了胃口，歐陽落也沒什麼胃口，卻還是大口地吃著。
瓔珞跟歐陽落在一起的時候腦子裡根本容不得想其他
沒有人可以阻止瓔珞，因為誰也阻止不了。
梁曉天很無奈，自己結婚的時候心裏確實是帶著一種負氣感的，他就想著，你瓔珞能耐，你不接受我，我就看你等吧，我看你等到頭髮花白人老竹黃，等你等個空你就後悔當初沒選了我！可是，梁曉天沒想到，四年過去，竟然叫瓔珞等來了歐陽落。但是歐陽落已經有了自己的家，這叫梁曉天又慶幸了一把。可是，瓔珞依然不管不顧，梁曉天心裏無法再慶幸了，他終於看出了自己跟瓔珞的差別。他甚至明白了，他連王小五都比不上。
瓔珞在老谷身邊站了站，笑了，說：「現在沒人理你了吧？你想明白了嗎？是我媽媽要來帶你走呢！但是她可憐我啊，她不忍心，她不忍心叫這世上跟我有關的人走乾淨了，所以，她到底還是留下了你來陪我。她恨那個女人也恨你跟那個女人生的孩子，所以把她們都帶走了。所以，你會醒的，她要留下你，你就一定會醒的。」
歐陽落不說話了，房間里很安靜，氣氛尷尬地叫人不舒服。
瓔珞看歐陽落滿臉心事，說道：「說吧，你有決定了嗎？」
「呸！」瓔珞又只是一個字。
「要是一直都不醒呢？你真的不想見見？」孫成問。
歐陽落註定要辜負一個女人。
「喂！你還走不走了？」王小五一邊喘粗氣一邊問。
剛才瓔珞和歐陽落大聲吵鬧著，孩子都沒醒，現在忽然安靜了，孩子倒哭了。
等了四年，瓔珞沒想到會是這樣。自己看見歐陽落，想把他據為己有，但是又不甘心，不甘心自己這樣等了四年還肯跟他在一起。可是，如果不在一起，她更不甘心，四年就白等了嗎？可是，無論甘心還是不甘心，她都贏不了歐陽落背後的那對母子。瓔珞也不想歐陽落成為一個像老谷一樣的人。
瓔珞洗了洗臉，化了點妝，換了衣服，準備出門。
事實上，歐陽落心裏無時無刻不在矛盾著，他離要回德國的日子越來越近了，是走還是留，他必須要做個了斷。就算留，是把全家都留下還是只留下自己，這又是個問題。
瓔珞叫孫成跟瑾兒一起，孫成看了看孩子，意思走不開，瓔珞就拉著歐陽落走了。
「我知道。」
王小五一聽，更加發瘋地找瓔珞，如果瓔珞跟歐陽落在一起，那麼他王小五要怎麼辦？要是瓔珞沒跟歐陽落在一起，那麼瓔珞會不會出事？在王小五眼裡，瓔珞也是有前科的。
「我的什麼想法？」
瓔珞的公司剛剛上規模，有些錢不是隨便就能動用的，現在為了老谷的事，瓔珞已經動用了很多資金。瓔珞是不怕什麼的，她拿那些錢的時候跟助理說：「錢什麼時候不能掙？可是這個人，我已經下了血本投資了，要是他不醒來，誰還我錢？」
瓔珞腦子裡一懵，一下子想到了那個女孩，那個女孩現在大概有十二、三歲了吧！那個女孩應該算作自己的妹妹吧！瓔珞就這麼想著，那年機場的情形一下子清晰起來，那女孩指著自己說自己是壞人，那時候，那女孩八歲。瓔珞一遍一遍地想那個女孩那時候的樣子，忽然有些心疼。那畢竟是個年輕地叫人痛心的生命。
瓔珞現在就是這樣的狀態，
瓔珞剛想說話，王小五頭也不回地沖樓梯走了，然後一口氣，從十八樓衝到了一樓。
瓔珞開始拿自己的錢往醫院里砸，一筆一筆的錢出去，瓔珞都要說：「等你醒了我跟你慢慢算賬，咱們從頭算起，你看看你要還到幾輩子！」
瓔珞在天色漸黑的時候醒來了，她睜開眼睛的時候覺得頭痛得厲害。公司助理已經往她手機上打了好幾個電話，她回了一個，簡單的問題處理了，其他的等她去公司再說。
下廚對瓔珞來說不是拿手的，只是平時對付肚皮的技術，不過，她就是想叫歐陽落吃自己這不難吃也不好吃的飯菜。
「是的。」
王小五就這樣一刻不停地找了一夜，到了凌晨時候，王小五實在想不到還有哪裡可以找，便在瓔珞門口守著。王小五一根接一根地抽煙，一直到太陽高照，一直到瓔珞的房門有了動靜。
「我知道你的想法。」
瓔珞步步緊逼，她總是想要歐陽落說出來點什麼，可是要說什麼呢？她也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答案。
瓔珞嘆了口氣，嘆的是媽媽的預見性，媽媽看什麼總是那麼准，唯獨看錯了老谷。也許，老谷也是個不錯的人，不然也不會有兩個女人都拚命地要和他在一起。
「我也很痛苦，在愛情和夢想之間我捨棄了愛情，我不期望你能原諒我，但是我自己一直在找理由原諒我自己，這個過程也是痛苦的。」
「別啊，難得重逢，今天晚上我請客！」瓔珞忽然笑著說。
孫成說：「老谷出了車禍，現在昏迷不醒，狀況不是很好，你要不要來看看？」
「你愛她嗎？」歐陽落掛了電話后瓔珞忽然問。問完了，瓔珞一笑，又說：「我問的是廢話。孩子多大了？」
就像瑾兒。
老谷已經躺了半個月了，可是還沒有醒來的跡象。
「沒事，他的腳已經好了。」瓔珞說完往樓梯口看了眼。
瓔珞把煙看了又看，沒看出什麼異樣來。
歐陽落沒有還手，說：「這一拳，我受著，就當是我對你照顧瓔珞這麼多年的謝禮。」
「不一定你還敢胡來？」王小五說著走上前去，恨不得給歐陽落一拳。
但是這樣的結果並不能表明歐陽落就不寂寞，事實上，瓔珞有多寂寞，他就有多寂寞。
歐陽落對著電話說有事，遇見老朋友，不回去了。
這個時候瓔珞一句話也不說，眼波流轉間閃動卻是掩蓋不住的嫉妒。這個男人，已經不屬於自己了，剛才的那個電話，就是另一個女人的宣言。
「我說的是真心話，你走吧！記住，這一次，不是你不要我，是我不要你。你留或者走隨便你，反正是我不要你了。」瓔珞一樣無所謂地說。
等到瓔珞說累了，一口氣喘下來得歇歇的時候，歐陽落終於有機會說了句話，他說：「這不關他們的事，是我的意思。我不想打擾你。」
但是瓔珞覺得老谷會醒來的，只是早晚的事。
「是王小五吧！」
歐陽落問瓔珞：「如果我拋棄了給我生兒育女給我美好前程的妻子跟你在一起，你會不會瞧不起我？會不會因為大家的攻擊最後離開我？」
王小五到瓔珞公司去找瓔珞，公司的人說瓔珞一天都沒去，電話也不接，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王小五就著急了。
「老谷開車帶著瑾兒她媽跟妹妹呢，她們……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不行了。」孫成低低
歐陽落聽完無奈地笑了。他本還想問瓔珞，會不會覺得自己像老谷了，但是沒問。
瓔珞做飯的時候，歐陽落一直在屋子裡轉悠，最後他在陽台停住了腳。
可是一口煙剛吸下去，瓔珞就劇烈地嘔吐起來。
瓔珞當天就去了醫院。
但是這個夏末，就在瓔珞見到歐陽落不到三個月的時候，老谷出事了。
「我知道你過得怎麼樣，不管你說什麼，我都明白，但是，回不了頭了，你就恨我吧，我該恨！」
瓔珞的身體等了歐陽落四年，沒被別人碰過。瓔珞只是想用這樣的堅守證明一些事，一些關於自己如何愛的事。
瓔珞沒想到老谷這麼能花錢，他不聲不響地躺在床上，卻跟喝水似的喝著瓔珞手上僅有的余錢。
「我不是要裝可憐，或者裝作我還忘不了你才住在這裏。」瓔珞說。
走出電梯的時候，歐陽落說：「我知道你住這裏。」
瓔珞裝傻充愣地跟歐陽落在一起，不問他的家，不問他的孩子。兩個人盡量能多美好就多美好地過著。
張愛玲說，她愛他，愛到把心低到塵埃里，開出花來。
瓔珞沒有說破，這個時候她其實一直在心裏隱忍著，隱忍著那些痛苦和孤寂，這隱忍使得她說出來的話都很奇怪。
瓔珞當時心裏咯噔一下，沒有一點點暢快的感覺，只感覺，太快了。是什麼太快了呢？報應嗎？瓔珞說不清楚。「既然他昏迷不醒我去了也沒用，還是等他醒了我再去吧！」
梁曉天因為這事罵瓔珞不爭氣的時候，瓔珞滿不在乎地說：「他歐陽落就是團火我也撲定了！可是，我如果是團火，你敢撲嗎？你們誰也不敢！」
直到第二天早上瓔珞吃早飯的時候又是一陣嘔吐，瓔珞才意識到有事發生了。
說這些話的時候瓔珞還想到了自己第一次騙歐陽落手機號碼，騙歐陽落到家裡吃飯的情景，自己從一開始就是不顧一切的，到了現在，在沒見到歐陽落的時候，瓔珞敢不顧一切地等他，可是見了面，卻不敢不顧一切的要求他跟她在一起。
瓔珞的意思很清楚，歐陽落的錢有多少是歐陽落的歐陽落也清楚。瓔珞可以欠歐陽落錢，但是她不能欠了歐陽落老婆的，那樣的話，就不好還了。
瓔珞和歐陽落一直從門口到房間內，兩個人都清楚地知道下面會做什麼。
就在瓔珞跟歐陽落說那些話的時候，歐陽落下了決心，他要守在瓔珞身邊，像瓔珞為他著想那樣為瓔珞著想一輩子。
歐陽落雖然喝了些酒，但是頭腦還是清醒的，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但是他不能叫自己停止。
瓔珞說：「德國可沒這麼地道的家鄉菜吧？」
等到歐陽落把碗一放，說吃好了，瓔珞就說：「你走吧！我還有事！」
在門外敲門的是王小五。
瓔珞驕傲地抬頭，說：「不會，因為你有了我，我一樣可以給你生兒育女，一樣可以給你美好前程。我有自己的公司，我可以給你錢讓你做你喜歡的事。」
瓔珞下廚給歐陽落做吃的。
歐陽落忽然睜開眼睛，他看著瓔珞的眼淚，帶著醉意的眼睛一眨，就吻住了瓔珞。
孫成給瓔珞打的電話，瓔珞在電話里聽見了旁邊瑾兒的哭聲。
瓔珞在瑾兒的病房裡滔滔不絕地說著話，歐陽落、孫成和瑾兒誰也插不上。
「一歲了。是個兒子。」說到孩子，歐陽落的眼神生動了很多。
王小五當時頭腦就懵了，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只是不停地用腳踩地上的煙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