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求全
瓔珞和楊菲坐在動物園裡的長椅上，看著身邊跑來跑去的孩子們，開始談她們避免不了的話題。
當大家聽見瓔珞說出要賣公司這個決定的時候都目瞪口呆。
這天晚上，瓔珞回到家的時候歐陽落已經在了。
楊菲當時努力克制自己，她還想優雅一點，優雅到叫瓔珞退縮。可是她做不到了。
瓔珞跟楊菲比起來必然是高高在上的，因為楊菲足足比瓔珞矮了一個頭。
人生，非得要過到所欠的都還不清，債務壓得自己喘不過來氣，才能明白對和錯嗎？
「我覺得現在這樣的生活就是我想要的平淡安穩的幸福。」歐陽落滿足地說。
過了好久，兩人都不說話，瓔珞轉身，說：「我回去了，你回家吧！早一點回家，不用吃官司了。」
「他只適合賣肉。」瓔珞回了張姐一句。
楊菲閉口不提歐陽落，把懷裡的孩子重新放到地上，微笑著引著孩子，邊走邊說：「來叫阿姨，寶寶乖，來叫阿姨。」
「這是最後一次，之前的都不算。」瓔珞說。
瓔珞淡然地笑笑，她笑的樣子叫大家明白了，她是決定了的，是誰也說不動了。
所以，這愛才會深到瓔珞的骨髓和血液，深到誰也無法拔除。
「歐陽落。」瓔珞嚴肅地說，「何苦呢？當初為了你想要的，堅決地離開了我，現在又為了我，堅決地離開那些你已經有的。你何苦呢？」
歐陽落先是一愣，然後想了想，說：「要看為了什麼？如果為了你，為了我們以後，我想，我願意。」
瓔珞沉默著，不知道說什麼好。
老谷一聽，開心地一咧嘴，笑了。
「決定了！我是想問問你們的意見，你們誰買下來我都沒意見，當然，我更希望你們三個人一起買下來，因為從一開始你們就幫了很多的忙，而且你們三個一起，這個公司一定會更好。」瓔珞說。
張姐不喜歡歐陽落，梁曉天和王小五當然也不喜歡歐陽落，可是瓔珞喜歡，誰也沒有辦法。
「對，兩年不算什麼，不過兩年後他會成什麼樣，他還有什麼用，他的人生又是什麼樣，恐怕就算得了什麼了。你要是不想毀了這個男人，你就霸佔著他吧，等到他看你的眼神看得沒有激情沒有光彩，看看他是不是要在乎他的身份他的事業他的未來！」楊菲很激動，她不能看到瓔珞這樣平靜地對待她的最後殺手鐧。
「什麼？」
瓔珞把老谷安頓在醫院里，專門請了保姆照顧老谷。
「從頭再來。」
楊菲看著瓔珞急匆匆離開的背影，嘴角輕輕上揚，心裏在說：「你還太嫩。」
不過，楊菲知道，瓔珞一定會給她一個交代，她在等。
「我聽說了一些你家裡的事，我想，跟你說我的感受，你應該更能理解。」楊菲恰到好處地說了句。
瓔珞不屑於王小五這個問題，因為這不是原因。瓔珞從不想誰懂得自己，因為誰也無法懂得她。除非誰也有過跟她一樣的經歷，跟她一樣死過又活過的經歷。瓔珞說的死過不單單是跳樓那件事。
「有個大學請我過去做老師。」
「沒關係，我等他。四年都能等，兩年算什麼呢？」瓔珞無所謂地說。
醫生說，老谷能醒，已經是萬幸。至於醒來之後的老谷不僅記憶全失，而且智力也只有四歲
「我為我自己。」瓔珞揚著頭，不看歐陽落。
「不要，我一點都不要。這個公司值多少錢我心裡有數，不過，我只要五千萬。」瓔珞說。
「我知道你，很早之前就知道你。」楊菲先開口說。「這次回來，也是為了你。」
老谷睜著無辜的眼睛，奇怪地看著瓔珞。
等到歐陽落收拾得差不多的時候，瓔珞沙發上一坐，開心地說：「其實，我們不是一無所有，這些年我自己的積蓄大概也有十來萬，還有，我有拆遷房，挺大的，明年這個時候就能住進去了。」
「發生了什麼事？」歐陽落覺得蹊蹺。
楊菲接著說：「在德國的時候我就知道他心裏有個人，只是，我不知道是誰。我想和他一起多相處幾年，也許，我會取代他心裏的那個。可是，這些年過去了，孩子也有了，他依然忘不了。後來，我拜託爸爸聯繫國內的大學，以找他講學的目的回來了。我知道，他必然會去見你，我想知道你是個什麼樣的人。其實，我是有私心的，我想讓他看到你已經結婚成家，也許他就死心了。可是，我沒想到你一直在等他。」
楊菲算不算對手呢？瓔珞一遍一遍地在心裏界定。如果對手是個蠻橫的霸道的女人，瓔珞反而輕鬆了，就像瓔珞說的，比潑辣誰也比不過她瓔珞。可是，楊菲這樣緩緩地把一切都告訴瓔珞，毫不避諱，甚至大方承認羞辱瓔珞的事，瓔珞竟不安了。
「算還債！我願意將我有的額外的給她，為了還給不了的那一塊！」
瓔珞忽然張不開口了。
「已經入秋了。我就快二十五歲了。」瓔珞說。
「是不是這樣你會更安心？」
如果一切回到原點就能讓兩個人重新在一起的話，也許是值得的。
寶寶歡喜地走到瓔珞面前，用口齒不清的聲音叫著「阿幾」。
歐陽落走過來坐在瓔珞身邊，說：「那時候我年輕吧，還不懂得生活是怎麼一回事。不過你應該能懂得我，沒日沒夜地想念一個人，實在是太痛苦了。在夜裡夢見的那些情景真實得會回想好久好久，好像確實發生過。有時候我想，也許事業和工作會叫我忘記一些，可是，越是想忘記的東西就是越不能忘記的。不經意地又夢見一次，會叫我難受好幾天。我是自私的，我想從那種想念里解脫出來。你也可以說，我什麼都嘗試了，我當初最想要的也已經經歷了，所以對那些都無所謂了，我同意這麼說，但是我真的想跟你在一起。」
歐陽落是瓔珞重生的起點。
楊菲笑笑，說：「你沒有錯，你有什麼錯呢？我不恨你，也不怪你，你也不欠我的。那場鬧劇我也鬧夠了，我恨的是歐陽落，欠我的人也是他。沒有我，就沒有他的今天，他吃的住的用的花的，都是我的，我說他對不起我也是理所當然。」
說完，楊菲掛了電話，冷冷地對瓔珞說：「我要告他重婚，所有的證據我都有，立刻可以起訴他。你就等著他坐牢吧！我一定會讓他吃兩年牢飯的！」
瓔珞聽見老谷叫自己媽媽，心裏又是無奈又是酸楚。
瓔珞不想看到歐陽落欠債似的活一輩子，無論歐陽落跟誰在一起，她都不想他這樣。
瓔珞回到老谷的房間，老谷已經不哭了，嘴裏正砸吧砸吧地吃著護士給他的一顆棒棒糖。
「是的！」瓔珞平靜且認真地說。
「好吧，你隨便怎樣！」瓔珞說完起身離開。
看著事情就要塵埃落定，楊菲用手指著瓔珞，冷笑著說：「我不會離婚的，你以為我會就這麼算了嗎？你以為我是好欺負的？你以為給了點錢就是補償了？我會缺錢嗎？好，我最後再問你一次，是不是一定要跟他在一起？」
瓔珞忽然成了一個像是做錯事的孩子，不知所措起來。她想起了自己和媽媽的日日夜夜，想到了自己對那個女人的詛咒，想到了媽媽捱著艱難困苦一聲不吭的倔強，那倔強里也有仇恨吧！瓔珞也想到了至今還躺在醫院里昏迷不醒的老谷。
「這是我們所能給你的全部，也是與你有關的全部，都還給你，希望能夠補償一些。」瓔珞說話的樣子不像第一次見楊菲時那麼忐忑，現在，她很堅決。「錢當然不是能補償得了的，我也知道，但是你繼續留一個心不在你那裡的人在你身邊，你也不會幸福。女人，一輩子很快過去，找個疼自己的吧！」
「你會後悔的，你等著他最後像你爸爸當年離開你媽媽那樣離開你吧！」楊菲還在瓔珞身後激動地叫著。
「怎麼了？就因為楊菲要告我你就退縮了？我們不是說了嗎？就算一無所有地在一起也要堅持的啊！」歐陽落緊張起來。
「對，我後來才明白的。但是他遲遲不見你，這讓我著急，他不見你，我就無法知道你到底是誰。不過，終於讓我等到。只是，我還是犯了錯。我沒想到你們見面後會不可收拾，我太高估他了。然後我開始調查你，調查你所有的事，然後叫我發現他給你一百萬的事，當初他動過錢，我問了很多次，他都含糊不清地回答我。我知道，不能再留了，於是我要回德國。這個時候，他忽然對我提出離婚。」
瓔珞以為老谷已經知道了自己老婆和女兒的事，可是走近一看，覺得老谷有些異樣。
楊菲轉頭看瓔珞，臉色依然平和，她說：「我要對你說對不起，電視採訪是我安排的，那個主持人是我多年好友。我不是想這個採訪能改變什麼，我僅僅是生氣了，想報復你，給你難堪。結果……就是現在這樣了。」
楊菲一直對歐陽落和瓔
歐陽落正在收拾自己帶過來的大包小包，見瓔珞回來了，開心地說：「從今天開始我就住這了，以後方便照顧你和咱們的孩子。」
瓔珞並沒有覺得有多不幸，就像醫生說的，老谷能醒來已經是萬幸了。
「回家，我就是要回家，叫我媽媽來，叫我媽媽來！」老谷邊哭邊說，含糊不清的。
「那你的努力算什麼？我們大家幫著你的努力算什麼？」梁曉天問。
「很好。」瓔珞淡淡地說。
見完楊菲的那個晚上，瓔珞跟歐陽落出來散步。
「你騙得了我嗎？」
「王小五也幫過很多呢！」張姐忽然說了句。
老谷說話的聲音還是老谷，可是語氣和發音完全像個孩子。
「好，那就不要怪我了。」楊菲說完，拿出手機撥通電話，對著電話說：「陳律師嗎？麻煩你了，那個案子可以起訴了。」
歐陽落坐下來抱著瓔珞，說：「傻丫頭，怎麼會一無所有？你有我，我有你，我們還有寶寶。」
瓔珞費了好大的勁，終於摘掉了，然後她把那戒指放在歐陽落的手心，說：「這戒指，我一直戴到今天，但是，現在我把它還給你，我只是想叫你明白，我們結束了。至於孩子，這跟你無關，是留還是不留，我說了算。接下來你是回德國還是留在這裏，我也不管。我只是要你知道，我們不會在一起。這一次，換我離開你。」
楊菲也不說話了，兩個人一起沉默的時候，會讓人覺得這是兩個多年好友，如今遇到一些分歧，然後坐在這裏解決。
楊菲說完，還自嘲地朝瓔珞笑笑。
老石和梁曉天花五千萬買瓔珞的公司還是不費勁的，但是大家看瓔珞做這樣的決定，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我說了，隨便你怎麼想！」瓔珞照樣走著。
「假如我們都一無所有呢？」
本來，她是覺得是這個女人欠了她的，因為這個女人搶了她的東西。可是，這個女人的態度叫瓔珞覺得是自己錯了，分明是自己搶了別人的東西，怎麼還這麼囂張呢？
歐陽落對瓔珞來說，是生命里的轉折點。歐陽落叫瓔珞懂得什麼是愛情，懂得什麼眼淚，懂得女孩心底那些從來都沒體驗過的小心思，還懂得了生活和快樂。
歐陽落抓住瓔珞的手：「你不值得這樣為我……」
「寶寶現在還只能說簡單的話，我們在德國一直叫他中文，小孩子長大真是快，一眨眼的功夫。等過個兩年，你的寶寶也能有這麼大了。」楊菲說著瓔珞肚子里的孩子，好像那孩子與歐陽落沒有關係一樣。
這個時候幸福還太早，似乎也太容易。
「假如我一無所有呢？」瓔珞問。
王小五曾經還因為瓔珞這麼死心塌地地喜歡歐陽落生氣地罵過瓔珞，他說：「你怎麼會蠢到以為把自己第一次給了那小子就得跟他一輩子？」
醫院打來的，告訴瓔珞老谷醒了。
說到欠這個問題，瓔珞沉默了。
瓔珞找了張姐和梁曉天，還有老石，四個人坐下來面對面地談瓔珞賣公司的事。
搬完家的那天，瓔珞開心極了。她在房間里走來
歐陽落搖搖頭，說：「暫時還沒，不過就快了。」
瓔珞最後叫出口的還是老谷。她真的像個媽媽那樣拍了拍老谷的頭，說：「過兩天咱們就回家，等家裡收拾好了。咱們這回搬新家啦！」
瓔珞是有她自己的打算的。
瓔珞依然挽著歐陽落慢慢走，腳步輕輕，聲音輕輕，她像是無所謂地說：「如果要你去坐兩年牢，你願意嗎？」
老谷一見瓔珞進來，兩眼一眯，笑著喊道：「媽媽，咱們回家吧！」
「好，有你的答案就夠了。」
瓔珞看著這麼個嬌小的女子，竟然不知道如何開口。
「沒發生什麼，只是，楊菲要告你，說你重婚，我想，她是必贏的。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想在這個時候離開你。我想向你當年告訴我那樣告訴你，我是愛你的，可是，我不能跟你在一起。」
瓔珞雖然表面上笑著應了，心裏卻覺得慌張。
「我從不過。因為我一直覺得我的出生是場災難，如果沒有我，也許媽媽會重新找一個人，如果我好一點，也許爸爸會考慮留在媽媽身邊。我曾經厭惡自己，我想死去。所以，我的出生不值得慶祝也不值得紀念。」瓔珞微微笑地摸了摸肚子，說，「我希望我孩子的出生是值得慶祝的。」
楊菲是溫和的、秀氣的、柔軟的。瓔珞以為她會是個凌厲的女子，目空一切的女子，沒想到自己往楊菲面前一站，倒是顯得自己高高在上一樣。
「即使我沒有在等他，也許你也不能改變什麼。」瓔珞說。
瓔珞看著歐陽落，笑了，說：「好，就這麼定了！明天開始，你負責去聯繫人，把這個房子賣了，我會找人盤掉我的公司，咱們把這些所得的錢全部還給楊菲。能還一點是一點，有些債不還的話，一輩子都不安生。」
張姐當初希望瓔珞跟梁曉天在一起，後來看看實在沒可能了，就又希望瓔珞跟王小五在一起。可是現在看來，瓔珞到底還是要和歐陽落在一起。
「我看，就我們三個買下來吧！」老石說，「不過不是全部買下來，仍然留一部分股份給你，這樣大家對你都會比較放心。」
醫生叫瓔珞冷靜，然後慢慢地告訴瓔珞關於老谷的事。
「你都二十五歲了，可是，我好像從來沒跟你一起過過生日。」
瓔珞清清嗓子，剛要說話，手機響了。
楊菲跟瓔珞想象的樣子相距甚遠。
「你決定了？」老石半天問了這麼一句。
「以後，你的生日都是值得慶祝的，因為你是我的。今天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瓔珞幸福地笑了。
只有一個護士，一直在勸老谷不要哭。
「怎麼你現在也學會害怕了呢？以前你在我面前打瑾兒的時候……那樣不顧一切的瓔珞呢？」
歐陽落看了看瓔珞，想了想，終於也笑著說好。
「老谷，你是裝的是不是？你裝作什麼都不記得了，你想用遺忘來將自己的那些罪孽跟愧疚還有悲哀一筆勾消是不是？你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是裝的。我跟你說，你就是再裝也沒用，該發生的都發生過了，該報應的也都報應了，就算你什麼都不記得，你也不會好過的。老谷，你看我是誰？你看清楚！」
「我從來都沒想過從你這裏得到除了你以外
瓔珞一愣，轉身去找醫生。
張姐第一個反對，她說：「你現在做得正好，一切都是往上走的勢頭，為什麼要賣？就因為別人出了一百萬？還給人家就是了，現在你也不至於拿不出那錢，你要是拿不出，我們借給你！」
瓔珞之所以不說話是因為她心裏的優越感沒有了。
瓔珞一直相信老谷能醒來，因為她知道老谷還欠著她的債。可是，瓔珞沒想到老谷醒來后不是還債來了，是繼續討債來了。
瓔珞往沙發上一坐，問道：「你們談妥了？」
楊菲站著，看著寶寶跟保姆走了好遠，才轉身對瓔珞說：「那邊去坐吧。」
一個月後，瓔珞跟歐陽落搬進了租的房子里，十八樓的那個房子以102萬的價格賣出去了。
楊菲說著，望著瓔珞笑笑，說：「你很了不起。」
護士邊給老谷收拾床鋪邊說：「怎麼會是裝的呢？醫生都鑒定過了。不過，他倒是能認得你，就算把你認成是媽媽也還是認得你。」
當瓔珞將五千一百零二萬放在楊菲面前的時候，楊菲才知道，原來這就是瓔珞的交代。
歐陽落手裡捏著那枚戒指，苦笑一聲，說：「怎麼你現在做決定都可以反悔了呢？」
瓔珞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對楊菲笑笑，說：「是啊，到時候不知道是不是跟你的寶寶一樣可愛。」
瓔珞還是走了，什麼也沒說。
「一定很可愛的，都是歐陽落的孩子，怎麼會不一樣？」楊菲終於說到歐陽落，可是她臉上一點憤怒或者難過的表情都沒有，她依然笑著。
「我沒想過叫他跟你離婚，就算後來我知道自己有了孩子我也沒那樣想過，直到在電視採訪的時候，我意識到可能是有人故意的時候我才說那樣的話，請你理解。」面對楊菲，瓔珞就連說話也彬彬有禮了。
遠遠地，瓔珞就聽見老谷在房間里哭，瓔珞心裏一緊，走了進去。
瓔珞顧不得跟楊菲多說了，直奔醫院而去。
「早死了。從你走的那天開始就死了。」
「隨便你怎麼想，總之我不要你了，你要誰我都不管。」瓔珞掙開歐陽落的手，揚長而去。
瓔珞嘆了口氣坐在老谷旁邊，抿著嘴，想把「爸」這個字叫出來，瓔珞非常想叫那個字，她想叫了那麼多年，現在這個人就在面前了，她忽然叫不出來了。
當然，瓔珞不會把這些原因還有關於自己和歐陽落之間的一切拿來給大家討論，現在她只要跟大家討論關於櫻落公司的事。
這個時候，楊菲伸手一招，從遠處過來一個女人，應該是保姆。楊菲對那個人說：「帶寶寶去玩會吧，我這裡有點事。」
瓔珞奇怪地看楊菲，她沒想到跟楊菲之間的談話會變成這樣，這太平靜了，平靜地不像真的。
真的看見老谷成了這個樣子，瓔珞多少有些著急。
「楊菲說得對，歐陽落欠她的不是一百萬的問題，我這個公司如果沒有那一百萬也許就開不起來，那麼就沒有一百萬後面的更多個百萬，所以，這些應該都是她的。」
這時的時節，暑氣已幾乎消失殆盡，瓔珞在微微的風裡趕路，忽然之間汗流浹背，不知道是因為跟楊菲的見面還是因為老谷的醒來。
歐陽落聽著瓔珞說這句話的時候，腳步越來越慢，到瓔珞說完最後一句，他停了下來。瓔珞也停了下來。